第 10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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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北的戰事相比,禮官被貶諫官上奏全都不是事兒。

白玉堂看熱鬨隻去城裡的各個衙門,從來不往城外彆院跑。公主身邊都有人能發現他的蹤跡,皇帝身邊的能人肯定更多,他不去皇帝跟前找麻煩。

雖然西北那次是他自己沒在意,以為元帥府和京城的將軍府一樣可以直接翻牆,忘了現在的元帥府不隻有狄青還有樂平公主,所以才弄得剛翻進去就被堵個正著。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乾的事情往小了說是四處看熱鬨,往大了說就是探聽朝廷機密,萬一皇帝和他較真,他下半輩子就隻能亡命天涯了。

他想光明正大的看熱鬨,不想進個城都跟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

白五爺自認為很小心,不該去的地方絕對不去,聽也隻聽不那麼重要的消息。

反正沒有他開封府也會知道,他隻是把這個時間稍微提前了一點兒,四舍五入相當於什麼都沒乾。

完美。

白玉堂乾什麼都有他的歪理,有時候還拉著展昭一起胡鬨,包拯聽了他幾次狡辯後便沒有多管,年輕人辦事有分寸,不用他在旁邊絮叨。

自從多了白五爺這個愛看熱鬨的鄰居,開封府的消息的確比以前靈通了許多。

這次的消息是從兵部衙門聽來的,西北的戰報送到京城首先要送去樞密院,然後再由樞密院商議後續安排。

按理說軍事主要由兵部和戶部管,兩個部門一個管前頭打仗一個管後頭後勤,有需要其他幾部配合的再說,反正上頭有皇帝盯著,需要配合的時候沒有哪個部門會拒絕。

但是大宋是個不合常理的朝代,軍事不光由兵部管,兵部上頭還有樞密院,因為樞密院的品級更高,所以兵部名存實亡,遇到戰事也隻能給樞密院打下手。

兵部衙門的活兒讓樞密院乾了,不過不耽誤他們最先知道西北的戰況,要是連戰報都沒法看,那還叫什麼兵部,直接把兵部衙門解散得了。

白五爺自從發現兵部衙門裡的大臣消息靈通還有空閒談就三五不時的去那兒溜達,沒辦法,戶部、禮部說的聽不懂,吏部官員升遷黜落倒是能聽懂,但是對不上名字,刑部的案子還沒開封府有意思,工部、工部衙門的活兒大部分都是外派,衙門裡白天根本看不到幾個人。

政事堂和樞密院?他不太想去聽那群老頭兒吵架。

就算他想去,包拯也會在他去之前把他勸下來。

開封府和六部衙門任他溜達就算了,政事堂和樞密院乃是朝堂的重中之重,開封府中有展昭這種江湖人士為官,朝中更多還是看到江湖人就皺眉的大臣。

俠以武犯禁,白五爺這到處看熱鬨的性子直接將那幾個字演繹的活靈活現。

包大人有他的考量,蘇景殊卻不管那麼多,聽完白五爺的最新消息後越發覺得某些文臣腦子有坑,“包大人,綏州不是種諤種將軍費勁兒吧啦勸降的嗎?現在仗還沒打完陸大人就要彈劾

他,朝廷該不會真的把種將軍召回京城問罪吧?()”

陸詵是延州守帥,和他接觸最多的武將就是種世衡種老將軍的兒子種諤。

當年種諤種將軍鎮守青澗城還是他推薦的,怎麼一開始打仗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包拯搖搖頭,戰事正緊,官家不會在這個時候召將領回京。?()”

但是戰事結束後會是什麼情況他也說不準,狄青都能在形勢緊張的情況下被召回京城,要是朝中彈劾種諤的人太多,那就隻能看官家到底站哪邊。

至於陸詵,陸大人是個好官,但是不適合在邊關做官。

包大人搖頭感歎,公孫先生看蘇景殊和白玉堂沒聽明白,於是耐心給他們介紹那位陸大人的為人。

陸大人推薦種將軍鎮守青澗城,軍中之事皆由種將軍掌管,但是遇到戰事還是得聽陸大人的。

先前有西夏部落的酋長想歸降大宋,陸大人怕惹出事端不願意接納,種將軍勸了好久才讓他鬆口。後來西夏那邊派人來索要那個歸降的部落,陸大人遇到這種事情就慌,最後還是種將軍出麵把西夏人嗬斥回去。

就連這次綏州歸降,陸大人的意思也是不想接納。

蘇景殊:……

真有這種大傻子啊?

主動送上門來的地盤為什麼不要?非得地盤歸西夏才開心?

而且綏州還不是毫無緣由的主動來降,那是種將軍籌謀已久連哄帶騙又恰逢西夏換成梁太後掌權才騙過來的勝利,花那麼大的力氣要回來的地盤,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

這次天時地利人和俱全,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第二次這麼好的機會?

包大人說的沒錯,那位陸大人的確不適合去邊關。

大宋的兵權分配本來就奇奇怪怪,樞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諸軍,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互相製約。

率臣就是安撫使、經略使等管,本朝凡出師征戰,都要臨時委派武將作為統帥,但到澶淵之盟簽訂後,任用文臣統管地方軍政便逐漸形成了慣例。

如同樞密院一樣,帥臣主兵也逐步演變成了文臣主兵。

兵部也一樣,即便名存實亡也都是文臣。

除了三衙管軍還是武將之外,朝廷幾乎所有和兵權有關的部門都被文臣占據,惡性循環下來,武將的地位越來越低。

武將辛辛苦苦要回來的地盤,到文臣那邊又輕飄飄的送出去,這是什麼道理?

離譜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那些人的腦回路。

白玉堂咬牙切齒,“我感覺我當官都比他強,至少我不會在不該慫的時候慫。”

蘇景殊重重點頭,“就是就是。”

他們上他們也行。

把打仗的活兒交給武將,把治理邊關的活兒交給手下文人,他們隻要辛苦辛苦多下去考察,儘可能的減少底下人欺上瞞下,他們也能當個頂頂好的好官。

不爭饅頭爭口氣,打死都不能慫。

什麼人嘛!

() 公孫策看他們倆義憤填膺的樣子,感覺一時半會兒都冷靜不下來,於是讓他們去外麵平複心情。()

他啊?他這些年見多了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再糟心也不耽誤他整理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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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人也是如此。

很明顯,景哥兒還沒曆練到他們這種心靜如水的境界,再在書房待下去怕是連筆都能掰斷。

“就是很氣啊!”蘇景殊將筆放回遠處,把桌上的文書擺放整齊,然後和白玉堂一起出去罵,“他們知不知道要回來一個州有多難?給的不是他家的地他不心疼是吧?”

白玉堂撇撇嘴,“不是我家的地我也心疼,糟踐東西也不帶這麼糟踐的。”

兩個人杵在廊簷下罵罵咧咧,越罵越氣越氣越罵,氣的白五爺甚至有了從軍的衝動。

他要是將軍肯定不會讓那些文人嘰嘰歪歪,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五爺的大刀不是吃素的,砍他們跟玩兒似的輕鬆的很。

幸好西北有狄青在,不然那個陸大人肯定會把種將軍欺負死。

不想讓種將軍打仗就彆讓他去鎮守青澗城,讓人家去了就彆再指手畫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不懂啊?

哦,他們還真不懂。

不隻那位陸大人,還有朝中很多大臣,書上寫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們學完之後就變成用人要懷疑懷疑也得用,主打一個懷疑一切。

展昭悠哉悠哉聽著他們在底下罵罵咧咧,聽著聽著愣是給聽困了。

種將軍勸降嵬名山的來龍去脈他知道,西北軍拿回綏州的確不容易,種將軍立大功。

西夏黨項人部落林立,比起西夏皇室,部落首領在黨項百姓之間的威望更高,之前占據綏州的黨項部落首領嵬名山便是如此。

在他被種將軍勸降之前,他弟弟嵬名夷山已經歸降大宋。

種將軍通過嵬名夷山去勸嵬名山,同時用金銀去引誘嵬名山身邊的親信。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離譜的,嵬名山要帶著綏州投降,但是嵬名山本人不知道,答應投降的是他身邊的親信和已經投降的他弟弟嵬名夷山。

種將軍率兵前去接手綏州的時候嵬名山還懵著,奈何他弟弟當眾大喊他已經和宋臣約好要投降,周圍的親信也拿出來自大宋的金銀珠寶當證據,這麼一來,他的部眾也信了七七八八。

得嘞,降吧。

事已至此,不降也說不過去。

西夏朝堂越來越亂,梁太後為了討好部分黨項貴族放任他們劫掠百姓,西夏境內現在是民怨沸騰,他們忠心朝廷也活不下去,不如轉投大宋另尋生路。

黨項貴族能無所顧忌的劫掠他們,他們降了大宋後大宋總不能也劫掠他們,表麵功夫總得做好吧?

他弟在大宋過的不錯,也說了宋室對歸降西夏部落的安置條件,他覺得還行,比讓西夏的貴族當肥羊宰好。

然後他就降了。

首領放棄抵抗,部眾自然也沒有抵抗的道理,嵬名山帶著他的部眾

() 隨種將軍南下,綏州於是歸屬大宋。

綏州境內黨項部落很多,種將軍去勸嵬名山不是沒有原因,那邊大大小小的部落三百多個,加起來一共隻有不到兩萬戶,隻嵬名山的部落就有足足三千戶。

嵬名山一降,其他部落的首領自然望風而降,種將軍便能順勢收回整個綏州。

人家種將軍好歹是手裡有實權的將領,西軍種家威名赫赫,陸大人想欺負他其實有點難度。

以前守邊文臣可以聯合朝中文臣對武將施壓,如今官家明顯要遏製朝中崇文抑武的勢頭,文臣再想和以前一樣抱團欺壓武將得看官家答不答應。

兩個傻子,沒發現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一點兒也不擔心西北軍的情況嗎?

種將軍剛剛收複綏州的時候要在綏州築城駐軍,陸大人非要以無詔出師的名義把他召回延州,那個時候他要是退兵,西夏立刻就會派人將綏州搶回去。

陸大人的意思很明顯,他們鎮守邊關最重要的任務是不和鄰居起衝突,保證自家地盤不出問題就行,不能把手伸到西夏那邊,若是西夏派大軍來討要綏州,他們勞民傷財得不償失。

朝中很多大臣都是這個意思,武將鎮守邊關老老實實在駐地待著就行,大宋沒那麼多精力管多餘的地盤。

陸大人想的很好,可惜種將軍不聽,虛晃一招退回延州,等西夏派兵到綏州試探的時候立刻帶著他新招降的大軍殺了出去,殺的西夏軍隊落荒而逃,跑了二十多裡都不敢停。

當然,最後種將軍還是駐守綏州了。

所以他能猜到陸大人為什麼彈劾種將軍,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也能猜到。

種將軍的確沒聽他的命令擅自發兵,這是事實,但是種將軍發兵之後守住了綏州也是事實,功過相抵,他覺得沒毛病。

而且陸大人被狄大元帥扣下是大事兒,消息傳到朝中,朝中文臣肯定要炸鍋,邊軍將領真的有危險的話包大人肯定已經氣勢洶洶去彆院幫將領們辯護去了,絕對不會和現在這樣穩穩當當的坐在書房處理那些無關緊要的文書。

不像他,他一點兒都不擔心。

狄大元帥敢這麼乾肯定有底氣,沒準兒私底下已經和官家商量過,官家準了他才扣押陸大人,這樣就算事情鬨到官家麵前他也有理。

隻要官家覺得狄大元帥這事兒辦的沒毛病,就算私底下沒商量過他們也能說商量過。

詔書啊密報啊回頭補上就行,多大點兒事兒。

展貓貓一切儘在不言中,絲毫不覺得西北軍會吃虧。

官家昨天能貶禮官,明天就能貶文官,等過些日子戰事結束自會見分曉,現在罵也是浪費精力。

學學他,放寬心態,躺在房頂上曬太陽多舒服,冬日裡這麼好的日頭可不多見。

嗨呀,景哥兒上不來哈哈哈哈哈。

蘇景殊在廊簷下吐槽文臣掌軍事的不合理,說著說著就感覺鼻子癢癢想打噴嚏,跑到院子裡看到展昭枕著雙手翹著腿躺在房頂上,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是展貓貓在念叨他。

白五爺抱著手臂嘀嘀咕咕,“仁宗皇帝封他是禦貓,他還真把自個兒當貓了?”

展昭坐起來,笑的開心極了,“五爺,上來說?”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說話,拉著蘇景殊回書房繼續琢磨這事兒官家會怎麼處理。

臭貓一個江湖人懂什麼,要請教也得請教包大人和公孫先生。

他把景哥兒壓在府衙幫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整理文書,勞煩二位騰出點時間給他掰開了講講,不然他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說真的,他感覺他現在對朝政的關心完全不像個江湖人,回頭官家高低得給他封個官兒,他要求不高,待遇不能比展昭待遇差就行。

展昭:……

行吧,他好貓不和壞老鼠鬥。

正好公孫策手裡的活兒告一段落,於是很愉快的接受了白五爺的交易。

蘇景殊撓撓頭,他就這麼被抵押出去了?

青天大老爺,您不能光聽著不說話啊!

在青天包大人的默許之下,開封府中的非法交易進行的非常順利。

公孫先生找出西北的輿圖,帶上紙筆去外間,準備好好給他們上一課。

蘇景殊想了想,於是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和炭筆做筆記。

公孫先生都拿出了講課的架勢,他這個當學生的肯定不能讓先生講的不儘興。

機會難得,他爹從來不會這麼教他,隻會“啊?這還需要講?”然後嫌棄他是個笨小孩兒。

哼,能讓他請教的老師多的很,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人緣而已,他人緣比老蘇還好!

小小蘇端端正正坐好,兩眼亮晶晶的等著老師開始講課。

白玉堂:???

那什麼,他是不是也要準備紙筆?這麼嚴肅的嗎?

白五爺身上沒有功名,但也是讀過書的人,四書五經不說本本精通,反正出門在外從來沒有因為文化水平不夠吃虧。

他出師後好多年都沒坐這麼端正過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公孫策掛好輿圖,回過頭看到兩個人端端正正坐在那裡頗有些忍俊不禁,“不用那麼緊張,就是和你們說說西北的局勢而已。”

形式瞬息萬變,可能今天是這樣,明天就變成了另一種情況。

他不敢說他說的都對,湊活著聽一聽吧。

大宋武力疲弱不是近些年的問題,而是開國時就留下的頑疾。

盛唐太過耀眼,周邊各個部族都沐浴在天可汗的榮光之下,萬邦來朝何其輝煌。

但是安史之亂之後,朝廷無力掌控周邊那些部族,邊疆節度使紛紛擁兵自重,如此才有唐末五代的亂象。

太祖皇帝建立大宋後逐漸平定各方,隻是當時平定的還不夠,北方、西北、西南各個地方都處在動亂之中,雖然大宋占據了中原,但是卻稱不上穩定。

很長一段時間裡,大宋的朝臣都不覺得他們

的王朝能維持百年,也不敢那麼覺得。

他們覺得大宋可能會步前頭那些王朝的後塵,短短幾年或者十幾年就會消亡。

曇花一現般的王朝,自然不用在製度上過多上心,沒準兒後麵就能出個唐太宗那樣的天縱之才一統河山,大宋隻是後來者的墊腳石,有什麼問題都留給後麵那位可能出現的開國之君。

但是出乎意料,大宋撐下來了,還一撐就到了現在,如此一來,那些開國時留下來的問題就很要命。

燕雲十六州被遼國占據,中原徹底暴露在遼國的鐵蹄之下,西北有西夏崛起,大宋同樣失去了曆代中原王朝都能依賴的天然屏障。

北方的情況暫且不提,他們今天隻說西北。

西北有河西走廊,那片土地自漢唐以來就是和西域外族交往的必經之路,即便如今經濟上不再繁榮,在邊防而言也不能掉以輕心。

河西走廊在大宋的掌控之下,中原應對西北外族入侵時就能從容不迫,可那塊地方被外族占據,外族就會對中原產生極大的威脅。

西夏搶走了銀、夏、綏、宥等州,大宋和他們就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黨項人人皆兵,騎兵的戰鬥力相當強悍,隻要他們占據銀、夏、綏、宥各州,之後不管是入侵大宋還是抵抗大宋都占儘優勢。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盤丟出去的輕輕鬆鬆,再想打下來難於上青天。

蘇景殊唉聲歎氣,“難於上青天。”

要是能空投物資就好了,隻靠人力來運糧草,大宋什麼時候才打得起仗?

他前幾天還試著去算大宋的軍隊攻打西夏的最優解,算著算著就算自閉了。

哪兒有什麼最優解,所有的解都不行。

遊牧民族南下打穀草在士氣上就遠勝守城的一方,他們不用管輸贏,衝進城池村寨搶了就跑,完全不用管被他們搶掠的那些人要怎麼活,沒有後顧之憂,搶多少都是他們的,士氣自然旺盛。

反觀大宋,軍隊戰鬥力相對弱不說,整體的軍隊製度就有各種問題。

大宋貫徹落實的是“外虛內實”的軍事政策,所有精兵悍將全部收入中央,地方上僅留老弱,且人數不多。

這就導致地方發生叛亂必須要依靠中央朝廷派兵平定,而一旦邊關受到入侵,駐守邊關的軍隊根本抵擋不住,隻能依靠朝廷派遣軍隊前來。

朝廷防備邊軍擁兵自重,有利有弊,邊軍無法擁兵自重,同時也無力抵擋外族入侵。

大宋開國那麼多年的確沒出過武將造反的案例,但是這並不值得驕傲,因為北方對戰契丹屢戰屢敗,西北對戰西夏也是屢戰屢敗。

武將連該打的仗都打不好,不該打的仗就更沒法指望了。

就拿西北軍來說,除了那少數幾個世代鎮守西陲的武將世家,其他都是從京城派過去的。

中央禁軍前往西北很麻煩,長途跋涉趕到邊地後沒法立刻打仗,軍隊得先修整然後再開始作戰,從大後方運送糧草過去也是個問題

,因為朝廷為了防止邊疆出亂子,根本不給邊地留太多糧食。()

中原到西北那麼長的補給線,光路上的損耗就算的他想喝墨水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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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的時候由三司調度往邊疆運糧,不打仗的時候就湊活著過吧,糧草運送的不及時餓幾頓也沒關係,反正餓的不是他們。

朝中還重文輕武,一群不懂打仗的文臣遠程遙控,十成的戰鬥力能發揮出來三成都是難得,這仗怎麼打?

西夏那邊攻打大宋百利而無一害,劫掠大宋城池富了他們的腰包還坑了大宋。

禁軍到邊疆之後要從收複失地開始打,對麵主要是劫掠糧食人口不是占地盤,人家打不過立刻就跑,大宋這邊隻能吃悶虧。

要不是這些年大宋這邊出了幾個能打的將領,西夏李元昊又及時的魂歸西天,天知道西夏能囂張成什麼程度。

朝中那些文臣也是,想勾心鬥角玩謀略可以和遼國西夏一起玩,沒法兵不血刃就玩三國鼎立,外交上的製衡籌謀才能顯出他們的本事,隻窩裡鬥算什麼?

每日一感歎,還好這不是正史,不然他得氣死。

公孫策:……

他有預感,等他們景哥兒將來入朝為官,朝中那些主和的大臣將會迎來他們跌宕起伏的仕途生涯。

公孫先生麵上不顯,點出輿圖上綏州的位置,溫聲講到,“延、綏邊地有山崖高峻,橫山連延千裡,乃是宋夏之間的天然屏障,而綏州正好在橫山東麵。”

大宋占據綏州,抵抗西夏的入侵就能遊刃有餘,而一旦綏州落入西夏手中,那麼綏州之後的延州就會最先麵臨衝擊。

當年的三川口之戰就是這樣,李元昊率領西夏軍隊從綏州出發進攻金明寨,僅僅三天就殺到了延州城下。

李元昊知道大宋不會輕易放棄延州,於是圍點打援以逸待勞,援軍來一波他打一波,要不是大宋的將士浴血奮戰死守延州,再加上天寒地凍黨項人也沒法再打仗,同時麟州都教練使折繼閔、代州鈐轄王仲寶圍魏救趙率軍攻入西夏境內,延州如今可能已經也歸於西夏。

連延州都丟了,黨項人打到汴京還遠嗎?

當年大宋和西夏打了三場大仗,三場皆慘敗,也就是那個時候,朝廷意識到綏州的重要性,因而想方設法想要奪回綏州。

朝廷修建青澗城不光是為了保障延州的安全,還為了及時獲取綏州的情報,方便對綏州出兵,那不光是負責守衛的城寨,還是延州的前哨城。

白玉堂嘖了一聲,“要是這樣的話,陸大人的想法就更沒道理了啊。”

他是延州守帥,綏州在西夏手裡的話會對延州造成很大的威脅,種將軍收複綏州能解除延州的威脅,還給大宋多了一道天然屏障,他沒道理不願意接手綏州。

青澗城本來就是延州的前哨城,當初建城就是為了奪回綏州,如今種將軍不動兵戈拿回綏州,這不是那些文臣最推崇的不戰而屈人之兵嗎?

到手的地盤要扔出去已經很過分,公孫先生又說綏州對大宋

() 而言那麼重要,那陸大人不願意接收綏州就不合理了,他彆不是西夏派來的奸細吧?

公孫策哭笑不得,“陸大人一心為國,他隻是想法和種將軍不一樣,說句白大俠不愛聽的,其實朝中讚同陸大人想法的大臣更多。”

大宋北有遼國西北有西夏,比起時不時犯邊侵擾的西夏,絕大部分朝臣都認為北方遼國更應該防範。

即便大宋和遼國已經幾十年沒開過戰,也還是遼國的威脅更大。

綏州在西夏手上,西夏先打的是延州,燕雲十六州在遼國手上,遼國一旦大軍壓境就會直接威脅到汴京,孰重孰輕他們分的很清楚。

西北那邊求穩,先把燕雲十六州拿回來讓遼國沒法直接威脅到汴京,然後再說其他。

蘇景殊小聲嘟囔,“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唄。綏州延州離的太遠,打起來也傷不到他們,遼國離的近,打起來可能會真的要了他們的小命兒,肯定保他們自己的命更重要。”

白玉堂手裡的筆杆子已經斷成兩截,“自私自利!假公濟私!欺世盜名!全都是偽君子!”

公孫策無奈搖頭,解釋道,“兩位不用擔心,種將軍收複綏州有官家的授意,不管朝中怎麼彈劾,大宋都不會再把綏州讓出去。”

拿回綏州,大宋就能以綏州為中心布局橫山,然後以此來牽製西夏。

先是牽製西夏,然後就是籌謀出兵滅夏。

彆看官家看著溫溫和和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心氣兒大著呢,先是西夏,然後是遼國,要不是國庫實在撐不住,他甚至想兩邊齊頭並進。

難就難在國庫撐不住。

大宋的問題不隻有軍隊疲弱,還有民間那此起彼伏的造反起義,實在分不出精力既穩住朝堂又兩邊開戰。

再者,雖然防範北方遼國很重要,但是彆忘了,遼國現在也是自顧不暇。

大宋的火器炸藥已經把遼國使臣嚇的麵如土色,如今是遼國怕大宋和他們開戰,而不是大宋害怕遼國突然發兵。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宋這隻駱駝比遼國更大,內裡再怎麼千瘡百孔大宋也還是大宋,真要打起來,最先撐不住的肯定不是他們。

所以官家的想法和朝中那些大臣不太一樣。

那些人的意思是主要防範北方,西北能穩定不打仗就行,而官家卻是北方求穩,在西北利劍出擊。

糧草軍餉啊?湊一湊總能湊出來的。

微笑.jpg

蘇景殊:!!!

白玉堂:!!!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點兒不得了的東西?

白五爺難得有些緊張,“公孫先生,這是我能聽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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