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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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仲針知道招子上的戲名可能不太正經,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直白,難怪小郎剛才拉著不讓他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要是署的是他的名字他也不願意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足才女怒斥無禮書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那麼不正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記得昨天看的時候還是《三寸金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送到瓦舍會變成《天足才女怒斥無禮書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大郎明明沒有說話,但是在蘇小郎眼中,那源源不斷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仿佛具象化了一般一串又一串的嘲諷他。

蘇小郎:疲憊.jpg

笑夠了嗎?笑夠了就繼續聽書好嗎?

不就是戲名取的略顯直白,有什麼好笑的?

外麵那些《包青天智鬥盜糧賊》《曹操煮酒論英雄》《許褚裸衣鬥馬超》和《天足才女怒斥無禮書生》都是一個格式,讓觀眾一眼就能看到主要人物和主體劇情,如此才能吸引觀眾。

酒香還怕巷子深,話本子連個香氣兒都沒有,沒有觀眾入場講的再好也沒用,取個勁爆點的標題有錯嗎?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不當說書先生怎麼知道要給話本子取什麼名字?

什麼都彆說,聽書就完事兒了。

趙仲針忍笑忍的艱難,不敢和頭頂冒著黑氣的作者對視,集中精力繼續聽後麵的故事。

才女怒斥無禮書生,後麵還有纏足的各種壞處,本子還沒講完,繼續聽繼續聽。

纏足誤家誤國,有見識的女子對這種惡習深惡痛絕,聽聽那位才女的怒罵,“起自人間賤丈夫”,以後誰要光明正大的說他喜歡纏足,那就是主動承認他就是“賤丈夫”。

好罵好罵,再來點再來點。

朱六的口才極好,話本子經過他的改動更能調動情緒,台下的聽眾反應熱烈,散場後還在探討那位怒斥無禮書生的天足才女。

“李娘子那麼有才,嫁到高門大戶當正頭娘子也使得,書生讀書讀傻了吧?”

“就是就是,正常人誰會非要女子將腳裹成三寸?三寸那還是腳嗎?”

“定是哪個瘋癲人偽裝成的讀書人,我們讀書人不是這樣的。”

……

朱六退場休息,之後是其他人的場子。

後台人來人往,有相熟的觀眾來到朱六跟前說道,“朱老板,消息挺靈通啊。”

朱六不明所以,但是麵上依舊笑眯眯,“足下何出此言?”

“連我們這些老客人都瞞著,朱老板你不夠意思。”幾個觀眾擠眉弄眼,“昨天聖人才下令讓裹腳的宮人放足,今天你就換本子,恐怕不單單是巧合吧?”

他們知道京郊皇家彆院之事也是巧合,昨天去那邊乾活,看到有不願意放足的宮人躲在水池旁哭哭啼啼,如此才從知情人口中知曉聖人下令不許宮人裹小腳。

雖然不知道聖人為什麼下令不許宮人裹小腳,但是

聖人自有她的道理,興許過些日子京城和京城之外的地方也會不許裹小腳。

小腳不小腳的和他們沒有關係,他們是再普通不過的汴京小老百姓,家裡人肯定不會為了所謂的“婀娜多姿”把腳弄傷。

小老百姓過日子最重要,最怕的就是生病耽誤做工,哪能主動把腳弄傷就為了好看?

富貴人家能這麼乾,小門小戶可不敢。

他們原本沒把彆院的事情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就在瓦舍戲台子上聽到一出《天足才女怒斥無禮書生》,這朱六該不會接的是皇家的私活吧?

說書人大部分都是說他們自己的本子,但是也有例外,如果兩家有衝突,其中一家給錢讓說書先生明裡暗裡擠兌另一家的事情也時常能見。

隻要對麵錢給的多,就算本子爛的觀眾聽了隻想叫罵也照說不誤。

朱六今天說的這個故事很新奇,聽的時候隻顧得發笑,回過神來仔細想想,這不就是勸誡天下女子不要裹腳的嗎?

正經說書人怎麼會管這些,肯定是接的私活。

果然人不可貌相,沒想到朱六平時混跡在勾欄瓦舍竟然還有皇家的人脈。

難怪他先前講包青天講的那麼出彩,連皇家的人脈都有,開封府的人脈還會少?

能耐啊老朱!

老朱:……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人脈那麼廣。

朱六聽的嘴角直抽,琢磨琢磨又發現聽眾們有這種誤解對他百利而無一害。

要是聽眾以為他接的是皇家的私活,他這場子還不得天天爆滿?

再說了,他在明麵上從來沒說過和官府貴人有關係,都是聽眾自己誤會的,就算官府有意見也和他沒有關係。

所以西嶺居士究竟是什麼身份?

朱六若有所思的搓著下巴,越想越覺得西嶺居士不簡單。

小小年紀能寫出那麼精彩的話本子已是難得,兩次的話本子都和朝廷有關,西嶺居士肯定和官府有關係。

他就是個說書的,知道的太多沒好處,左右本子上怎麼寫他怎麼說,西嶺先生的本子又不是禁書,拿錢辦事、咳咳、真是被他們給帶溝裡去了,他還要給人家西嶺居士付話本子的錢。

朱六哭笑不得的捶捶腦袋,抱上錢箱去外麵找人。

上一場散場和下一場開場之間有休息時間,這會兒台下人不多,正好和小先生商量價錢。

蘇景殊將手邊空了的果盤放到旁邊桌上,示意朱六坐下,“朱老板,這個本子怎麼樣?⑥[]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愧是西嶺先生大作,獨具匠心巧妙至極。”朱六將錢箱打開,“小先生,這裡是五十貫潤筆費,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蘇景殊挑了挑眉,“你先說。”

五十貫,比上次的價位高太多了,上次那個《包青天大破無憂洞》比今天這個本子多了兩三千字才二十貫錢,還是他以現場觀眾反響熱烈據理力爭爭取來的,不然這位逃滑的朱老板隻願意給他十五貫。

這次他還沒開口講價,怎麼一下子飛到了五十貫?

他的文筆進步很大?上個本子反響好所以朱老板良心發現?

可能性都不大,那就隻能是後麵那個“不情之請”了。

讓他聽聽是什麼不情之請值得這個鐵公雞多出那麼多錢。

趙仲針從來沒見過這種談判的場麵,眼裡的好奇快要溢了出來。

他就知道跟小郎一起出門肯定好玩,這不,又長見識了吧。

朱六不敢看他們年紀小就欺負人,或者說,自從上次被據理力爭多出了足足五貫潤筆費後,他就沒把這位西嶺居士當成尋常少年郎。

誰家小孩兒討價還價那麼熟練?

如今知道這位小先生身份極有可能不一般,更不敢把他當尋常小孩兒忽悠。

多出錢就多出錢,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賺的。

朱六是個說書人,吃飯的家夥就是嘴皮子,說什麼都能讓人如沐春風,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成交易也不能紅臉,“小先生,今天您親自在場,老朱我也是實在人,不管接下來的合作成不成,這五十貫都是您的。”

他的不情之請也很簡單,上次的本子小先生隻賣了他一家,這次的本子能不能也隻賣他一家?

京城頂尖的說書人都不屑於用和彆人一樣的本子,但是那是因為本子不夠好,換成包青天這樣的長青題材,同一個案子能有幾十家瓦舍一起說。

包青天那個本子他是按照市價給的,好吧,他承認他壓低了點兒,可他壓低也是有原因的,滿城的勾欄瓦舍都在講包青天,西嶺先生的本子寫的好,彆家寫的也不差,價錢自然不能太高。

這次的本子新奇的很,短時間內沒有哪個勾欄瓦舍能推出類似的故事,隻要小先生不賣到彆家,他就能趁彆家推出類似的故事之前大賺一筆。

隻要小先生答應,他之後還有重謝。

蘇景殊聽懂了,這是想要獨家授權。

如果是彆的故事他就點頭答應了,可是這個本子不行。

不光不能授權獨家,最好還能讓京城所有的說書人都上陣。

聖人可以讓宮人放足卻管不了天底下所有女子,想讓煙街柳巷裡那些為了謀生而裹腳的女子放足隻能靠她們自己想開。

如果滿京城的說書人都在說纏足的壞處,都在說“起自人間賤丈夫”,男子不敢光明正大的表示他們愛看小腳,女子便不會明知道那麼多壞處還非要纏足。

腦子有坑的除外。

我佛不渡傻逼,他們努力讓正常人恢複正常就行。

蘇景殊蓋上錢箱推到小光國公跟前,喝口茶潤潤嗓子,然後和朱六較量口才,“朱老板,厚謝就不必了,不過我這裡也有個不情之請。”

他認識的說書人不多,老朱是混的最好的一個,後續這個本子有多少收益他都不在意,隻要朱老板能幫他把本子傳遍京城,他們下個本子就搞獨家授權。

故事他已經準備好,兩個神經病之間的戀愛故

事,保證比市麵上所有愛情故事都吸引人。

和他的新故事相比,什麼狐狸精勾引書生都是弟弟。

朱六:……

他對西嶺居士的文筆和故事都有信心,但是下一個故事是下一個,他們現在說的是這一個。

剛才是他說急了,小先生需要他幫忙將故事擴散到全京城乃至全大宋,擴散之前能不能把錢箱裡的錢還給他?

總不能讓他幫忙還收他的錢吧?

趙仲針看出他的意思立刻抱住錢箱,大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

這可是他們家小郎辛辛苦苦寫話本子掙來的,一整個故事才五十貫錢,給的少就罷了還想要回去,這是當他不存在?

隻要有他在,誰都彆想欺負他們家小郎。

朱六歎了口氣,“好吧好吧,看在咱們是老相識的份兒上,這個忙我老朱幫了。”

“多謝朱老板。”蘇景殊笑的露出小白牙,“朱老板要是覺得虧可以把本子的署名劃掉,我這裡隻要錢到位就行,署不署名無所謂。”

朱六正了神色,“小先生莫要如此,咱們這一行兒最忌諱的就是這個,您可以換成彆的名字,但是不能隨我們處置。”

代筆很常見不假,但是都是藏著掖著私底下說,可不敢大大咧咧的說出來。

買本子是一個假,找代筆又是一個假,培養個大手子太麻煩,還是彆沒事兒找事兒了。

蘇景殊遺憾的搖搖頭,行吧,反正大家知道的是西嶺居士不是他蘇景殊,隻要身邊人不滿大街的喊他就是那個寫出《天足才女怒斥無禮書生》的西嶺居士,他蘇景殊就是安全的。

迅哥兒的乾過的事景哥兒也能乾,寫話本子的事西嶺居士,和他蘇景殊有什麼關係?

趙仲針低頭肩膀直顫,笑也不敢笑出聲,生怕他們小郎惱羞成怒扭頭就走。

彆人生怕署名的權利被搶走,他們小郎是生怕能署上名。

其實那個名字也沒有多見不得人,隻是最開始看到書生才女下意識聯想到香豔的話本子,仔細一看就知道這個故事和香豔根本不沾邊。

說怒斥就從頭到尾都是怒斥,想香豔都香豔不起來。

談判這麼一小會兒,台下的桌椅板凳已經被收拾整齊,隻差他們這一桌還沒收拾。

雙方達成共識,朱六親自送兩位小郎君離開,看到遠遠跟在二人身後的高大侍衛,臉上的肉疼瞬間消失不見。

沒想到他朱六還有幫皇家辦事的一天,簡直賺大發了。

少年郎不覺得為皇家辦事有什麼,還覺得他白幫忙是吃虧,殊不知隻要這件事辦的好,不光他朱六的名氣能更上一層樓,官家和聖人還可能有賞賜。

那五十貫是買故事本子的錢,後頭這些還沒算呢。

朱老板露出笑容,讓底下的徒弟夥計好好演,他去找瓦舍裡的其他說書人談生意。

今天是他們這座瓦舍,晚上派人去彆的瓦舍傳信,最遲後天早上,保證全京城的戲台子都在

怒斥“不知裹足從何起,起自人間賤丈夫”。

外麵的街上,趙仲針好奇的問道,“小郎,那位朱老板的樣子好像是他虧大發了,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雖然給的錢很少,但是按照他本來的打算是要花錢給這些說書先生讓他們講,現在反過來讓說書先生給他們錢,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說到底還是他們小郎有本事,寫出來的本子就是好。

趙大郎挺直腰杆與有榮焉。

“他沒虧,剛才都是裝的。”蘇景殊見識過他娘出門談生意,很清楚到底誰才是吃虧的那個,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爽快的抱著錢箱就走。

彆看朱六付了五十貫跟要了小命兒一樣肉疼,這些錢他說一場書就能賺回來。

彆院的官家和聖人都他們今天要乾什麼,也就是說他們有帝後二人撐腰,這事兒辦好了接下來的好處說不清,朱六不會看不出這些。

他出門又沒有隱姓埋名,朱六真想打聽的話很容易就能打聽出他是誰,能打聽出他是誰自然也能打聽出旁邊這位的身份。

退一萬步講,就算不提旁邊這位的身份,讓朱六來策劃全京城的說書人說同一場書也是抬舉他。

京城的說書人多的很,大相國寺熱鬨,最熱鬨的瓦舍卻不在大相國寺,能召集全京城的說書人商量事情的大有人在,朱六嘚瑟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唉聲歎氣。

不用想,肯定都是裝的。

不行的話現在回去看看,那家夥肯定笑的連眼睛都看不見。

趙仲針聽他說裡麵的彎彎繞繞,越發覺得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蘇景殊安慰道,“大郎是乾大事的人,這些小門小道不知道也沒什麼。”

有這個心思可以用在和遼國西夏的談判上,那才是應該他上心的場合,和那些重要場合相比,戲台子上的幾貫錢什麼都不是。

趙大郎晃晃腦袋,知道剛才的交易朱六一點都不吃虧後更覺得他們虧得慌,“小郎寫的本子那麼好,那個朱六隻給五十貫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也就是他們小郎脾氣好,換成他的話沒有五百貫彆想讓他走。

蘇景殊聽的倒吸一口涼氣,“大郎,你知道五百貫是多少錢嗎?五百貫足夠京城的四口之家寬寬鬆鬆過一年!”

朱六這回能給五十貫他都覺得那人反常,五百貫買一個話本子,他得是什麼神仙大手子?羅貫中提前降世也賣不出這個價錢好吧!

趙仲針脫口而出,“五百貫?隻用五百貫就能過一年?還是一家四口?他們吃糠咽菜嗎?”

蘇景殊歎氣,“有肉吃有茶喝,生病能抓藥冬天能添衣,是寬寬鬆鬆吃飽穿暖的過一年,不是吃糠咽菜。”

皇子就是皇子,平時看上去再聰慧也還是有點脫離實際。

何不食肉糜?啊?何不食肉糜?

趙大郎皺緊眉頭,“可是我爹一條腰帶都有三十萬貫。”

蘇景殊:……

哦。

:為什麼北宋那麼繁華卻還有個“積貧”的評價?

答:你猜。

問:國庫為什麼年年見底?

答:你猜。

問:北宋的改革為什麼那麼難推行?

答:你再猜。

猜個屁啊!

金字塔尖尖上的人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幾十萬貫,過慣了好日子當然不願意管尋常百姓的死活。

大宋幾代官家都有節儉的美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節儉也要看和誰比,和揮金如土的宗室權貴比是節儉,和尋常百姓比那是好的要上天。

先帝子嗣不豐,宗室的孩子卻是一連串兒的生,有那麼多揮金如土的祖宗在,國庫不見底才怪。

蘇景殊深吸一口氣,第不知道多少次嫌棄他生的晚。

他要是早生十幾年早早進入官場,非得、非得被貶進犄角旮旯裡種紅薯不可。

話說回來,他去山溝溝裡種紅薯好像也不是不行。

彆人被扔進深山老林要擔心會不會餓死,他有隨身金手指不用擔心,不管發生什麼都餓不著他。

雖然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但是他學過的東西並不少。

不是這輩子的四書五經,而是上輩子的政史地和理化生,文有社會主義,武有十六字真言,高築牆廣積糧,打土豪分田地,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偏門知識。

不誇張的說,後世的學生放到古代都是造反的一把好手。

雖然大部分人都學的很水,但是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之下,說學的都是屠龍術毫不為過。

如果去山溝溝裡種紅薯的話,隻要能讓百姓填飽肚子,走農村包圍城市路線完全不成問題。

問題來了,金手指什麼時候給他解鎖紅薯?

玉米紅薯棉花,這幾個穿越法寶他還都沒見著呢。

小小蘇雙目無神的胡思亂想,趙仲針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很快跑去街邊問小攤上販賣的貨物的價格。

他要學的功課多,平時並不經常出門,家裡什麼東西都有,出門也很少買東西,就算買也是跟著的侍衛下人付錢,他隻需要拿走他喜歡的東西就行。

剛才買零嘴兒也是這樣,看中什麼直接說,侍衛買好就會給他送過去。

趙大郎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問,以前上街從來不管價錢,問過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那麼便宜。

糖水鋪的糖水一碗隻要四五文錢,荔枝膏水、白醪涼水、金橘雪泡、砂糖綠豆應有儘有,喝的飽飽的也不過要十幾文錢。

小攤上的玩具首飾也便宜,大部分都是十幾文二十幾文隨便挑。

筆墨紙硯要貴些,好的筆墨紙硯價格上不封頂,可尋常人家也能買些便宜的,一兩貫錢便能買夠一兩個月用的紙張和墨錠。

成衣鋪的葛麻衫幾十文就能買,即便是最貴的蜀錦,一匹也不過二十貫。

這麼算下來,他爹一條腰帶能買下整條街還有剩。

所以他爹怎麼好意思天天哭窮?

趙仲針長出一口氣,看著街上的繁華錦繡心裡堵得慌。

不怪蘇小郎剛才反應那麼大,他確實見識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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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貫就足夠四口之家吃飽穿暖過一整年,他平時的吃穿能養活多少人?

如今已是深秋,糖水鋪子裡那些夏日限定的冰飲已經撤的差不多,門口那個眼巴巴看著裡麵的小孩兒是不是一整個夏天都攢不夠一碗糖水的錢?

趙大郎正在傷心,看著糖水鋪子裡那個手邊擺了一摞碗吸引了許多羨慕目光的小孩兒越看越覺得眼熟,“二哥兒?”

趙仲亂聽到熟悉的聲音嚇的打了個嗝兒,看到他哥衝過來趕緊獻殷勤,“哥你要吃嗎?給你吃,隨便吃,可好吃了。”

趙仲針捏緊拳頭,憋了好一會兒的淚花有些控製不住,“隨便吃?你知道一碗糖水多少錢嗎?知道這些錢能買多少糧食嗎?知道尋常人家要多久才能賺到這麼多錢嗎?”

糖水鋪老板:!!!

那什麼,他們家糖水出了名的物美價廉,這位小郎君彆敗壞他們家的名聲啊!

就算這小娃娃吃的有點多,但是不能隻看數量不看分量,桌上摞的那麼多都是專門為孩童準備的小碗,一文錢一碗裡麵隻有一兩口的量,那些加起來也不到十文錢。

小郎君可以教訓弟弟,可也彆說他們家糖水貴啊。

再次強調,他們家的糖水物美價廉,京城出了名的物美價廉,一點兒都不貴。

趙仲亂也被他哥這反應給弄傻了,“哥你彆哭啊!我不吃了還不行嗎?”

他隻是好久沒出門有點嘴饞,怎麼他哥的反應跟他吃空了國庫一樣?他也沒吃多少啊!

小家夥嚇的手忙腳亂,看到不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蘇景殊連忙喊救命,“小郎小郎!!!我哥他瘋了!!!”

他真的隻是吃了幾碗糖水,還都是小碗!

正在想象如果他真的被貶去種紅薯要怎麼翻身的蘇小郎:???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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