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贏之爭 等燕靈真追上來時,滿地……(1 / 1)

等燕靈真追上來時,滿地扭斷撕裂的傀儡殘肢映入眼簾。

前方打鬥聲不絕,正是黑影和傀儡們持劍纏鬥。

燕靈真剛上前一步,身後突然風動,身體像被點了定穴再也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一把寒光閃耀的寶劍貫胸而過。

鋒利的冷意從心口一路猛竄向四肢,燕靈真張了張嘴,神情錯愕。

傀儡們似有所覺,猛地回頭,幽紅雙瞳閃爍出一簇簇凶光。再不管地上的黑衣人影,紛紛跳躍趕來。

天幕的暗色漸退,轉為幽藍。

“撕開他的帷帽。”燕靈真嘶啞著嗓子命令,強忍痛意,同時反手揮去一劍,再趁機斬斷貫胸的長劍。

一隻傀儡又急速後掠,五指成爪。兩下打鬥後,一陣衣物撕裂聲響,黑色帷帽脫落,露出傀儡向來蒼白的臉色。

燕靈真狼狽地由漠和阿薄攙扶著,躲避憑空刺來的冷劍。

看清帷帽下的人,燕靈真一時啞口,原來她還是上當了,以為破了宇文府的幻境就可以出來,實際上那三個白塔人早就預謀彙合,相繼構造了連環的幻境。傀儡不過是引誘她輕敵的棋子。

不過愣神的功夫,緊鑼密鼓般的攻擊又再度襲來。

燕靈真眼神猝然冰冷,示意阿薄帶著其他傀儡上前應敵,自己則和漠往後撤。

敵暗我明,再加上自己身受重傷,傀儡受主人牽製能力也會削弱,得趕快想出辦法逃出去。

白塔的人既然想方設法把她困在幻境中,一是想要耗死她的精力,二來恐是怕證據確鑿被武會的舉辦者追責。

“主人,你的傷很嚴重。”漠獨特的冰冷磁性的聲嗓音響起。

燕靈真蹙緊眉心,顫著手,毫不猶豫地拔出斷劍。那一劍雖未傷及心脈,可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血流個不止。呼吸間似乎扯動了傷處的神經,痛得她輕嘶一聲,

燕靈真丟開斷劍,凝重地吩咐:“漠,還有火彈嗎?”

漠搖了搖頭,忽然露出個恐慌的表情。

原來是鮮血噴濺到漠蒼白的麵上,它伸手撚起一點,放到舌尖嘗了下,神情似乎沾染了一點人性。

“暖的,甜的。”它喃喃聲道,身若閃電般彈起,抓碎了一支偷襲的暗箭。

燕靈真盯著斷箭,唇瓣翕動:“人的血是鹹腥的。”

“主人你難道不知傀儡沒有五感嗎?”漠搖頭,隨手丟開箭,朝她咧嘴一笑,“我騙你的,主人!”

被傀儡這番戲弄,燕靈真不怒反笑,眼中幽光閃爍:“你不是一直想做人,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親身體驗一下。”

漠愣了下,欣喜地走過來:“真的?可我是傀儡啊,怎麼變成人。”

燕靈真不答,注視著它那雙碧綠色的眼瞳,忽咬破指尖,用血珠在它臉上畫了一個個猩紅的符陣。

最後一點血液乾涸,詭異的符陣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燕靈真瞥開頭。

漠突然躍直身,低頭看向十指指尖,白色的光芒正在閃爍。忽然,他露出個鮮活的眼神,像是新生兒發現了誕生之地是個新大陸。

漠朝著那堆傀儡殘屍躍去。燕靈真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半響,輕道“我從沒試過。但看樣子是成功了。”

漠所到之處,紅光浮躍,如水波蕩漾,先前還四分五裂的殘肢屍體哢擦哢擦開始合攏,重新組裝,不過眨眼的功夫,幾十個殘破醜陋的傀儡重新活了過來,但是它們的雙瞳卻是死氣沉沉。

燕靈真下達了指令,傳遞到漠的心裡,漠又下達指令給那些新死複生的傀儡。

在未切斷原有主仆關係的情況下,利用邪術,讓傀儡操縱對方傀儡,反向利用主仆契約的心念感應可以輕易找到對方傀儡主人的藏身位置,同時傀儡也不受幻境製約。

燕靈真暗地分析一遍,暫時放下了對邪術的隔應,靜靜等待傀儡提著白塔人的人頭回來。

局麵霎時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傀儡身上的靈氣暴漲,個個凶悍無比。

幽藍的天空染上一絲絲血色。和漠的眼瞳一般,此刻被操縱同族的喜悅充盈,被翻身後奴役同族的高傲裹挾,被燕靈真終於肯放給他權力的行為所刺激,洋洋得意地驅使著自己新的馬仔向前衝鋒。

幻境裡的廝殺一直持續數個時辰,水鏡外麵的觀眾逐漸失去耐性,走的走,散的散。

楚芒早坐不住跳上台,要求主持官撤銷幻境,結果以擾亂武會秩序被捕,釘在摘星樓上。

眾人指著他說笑。

楚芒呆著臉,茫然地困在摘星樓台柱上,仔細地瞧著水鏡中的白霧。

旁人的反應於他隻是一陣耳邊風,他攥緊了手心,又放下,想不通自己怎麼有種難堪的感覺。心臟脹鼓鼓的,充斥著酸酸鹹鹹的腥臭味道,從喉嚨裡往上冒,熏的他眼睛難受。

“傳聞中玖皇朝的六皇子是個傻子,果然不假!”

“是啊,正常人早就羞愧得臉紅脖子粗,偏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沒有羞恥心!”

“好歹也是皇室的人,那些皇子都不管管他嗎?傳出去多丟人!這種傻子就應該關在家裡,免得丟人現眼。不,要我說,直接出生就掐死,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誒,你彆說,我發現今天那些皇子貴族都沒來。”

聽見這些風言風語,楚芒想要反駁,他又沒做錯事情,憑什麼要他羞愧自責?可是硬要他說出一二三,好像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楚芒隻好仰頭望天,期盼著燕靈真早點出來,平平安安地出來。

他有點想她了。

燕靈真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何事,更不知道楚芒因為擔心她,上台打擾了比賽,導致他自己被釘在摘星樓上示眾。

她大口喘著粗氣,腳踩著新鮮的屍體爬出了燈會的幻境。

水鏡的白霧霍然消散,眾人驚疑地看去,三個白袍人屍首分離,麵容扭曲,一個青衣女子倒在血泊旁邊,胸口處有條皮肉翻飛的傷口。

正在吊打猛獸的二人組被這動靜驚了下,回頭,目光瞬間驚悚:“你們這是——”

“他們要殺我,結果都死了。還剩下你們兩個。”燕靈真聽見聲音,抵劍撐地,晃晃悠悠地爬起來,答道。

“女俠。”

燕靈真淺笑著提劍逼近。

二人組重重咽了口水,點頭,退後數米遠:“我們認輸。”

在場眾人瞠目結舌,儼然是沒想到本次武會竟以這樣的結局落幕了。待主持官宣布本次武會的前三甲後,滿堂嘩然。

雖然燕靈真成功反殺白塔族人,也確實拿了本次武會的頭彩,可是在場觀眾和她本人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有點名不副實的意味。

燕靈真心中鬱鬱,有些後悔自己應該一出幻境就殺了那兩家夥,可她又豈會料到二人組的聰明腦回路?所謂有心無意,一切冥冥注定罷了。

燕靈真按照禮節向眾人抱拳,這時餘光瞥見摘星樓台柱上的一抹人影,立時瞪圓了眸子:“楚芒,你!怎麼被釘在上麵?”

“靈真姐姐!”楚芒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有幾分擔憂、釋懷和自豪。

驚詫之餘,燕靈真人已奪上前,把楚芒從台柱解救下來。在確認楚芒身上並無傷勢之後,她猛地回頭,對主持官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見有熱鬨可看,齊齊放目掃向武台。主持官輕咳一聲,解釋道:“那位六殿下擾亂武會秩序,在下之舉屬實無奈。”

燕靈真輕輕一笑:“無奈,無奈就可以隨意把人當貓貓狗狗一樣釘住?”

聽出她口氣裡的冷意,主持官麵色稍變,轉身要走。突然,腳下憑空生出一隻蒼白的手扣住他的腳踝,主持官冷喝一聲,運力震了開。

燕靈真眼神稍暗,抽出腰間軟劍朝主持官攻了上去。

裁判席上的長老還未離去,瞧見燕靈真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氣憤地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指著她鼻子大罵。

可燕靈真心中本就憋著怒氣,這會兒又被楚芒的事刺激,招式越發刁鑽,直朝主持官的弱點出手。

台下眾人看的吃驚,雙目放光,隨著戰局變化連連倒抽涼氣。

燕靈真本就身負重傷,體力漸漸不支,眼瞅著揮劍的速度慢了下來,楚芒飛身掠入戰局,一手扯住她胳膊,一手摟住她腰,將盛怒中的人拖出武台。

“靈真姐姐,我沒事!”楚芒急速解釋,生怕她又衝出去替自己做主,曆經生死得來的頭彩才到手上還沒熱乎,要是因為得罪主持官而丟掉,豈不是虧大了?

主持官看著二人相纏的身影,冷道:“傀儡武會的規矩是皇室定的,你若有不滿,自可去找陛下問責!”

燕靈真使勁掙了掙沒有成效,不由惱怒地瞪了楚芒一眼,卻是對台上主持官等人道:“我可沒聽說過把人當賊般釘在台柱上的規矩!隻怕是某些人仗著楚芒的性子軟,欺負他罷了!”

楚芒麵上微怔,手中力道加大。

裁判席上一個白袍老頭忍不住出聲:“此女蔑視王法,蓄意滋事,依老朽看,應將此女取消頭彩資格,抓入大牢,讓她長點教訓!”

此話一出,立時贏得一片支持,他們中有些人自己沒上台或是很快被殘酷嚴苛的比賽淘汰,自然與豐厚的獎賞無緣,秉持著自己不好彆人也不能好的心理,見有機會拉燕靈真下水,紛紛張開嗓子喊道:“取消資格,取消資格!”

本來要走的觀眾聽見這動靜,紛紛折回來湊熱鬨。楚芒和燕靈真兩人被人流圍在中間,囂張的聲討宛如上漲的海潮一下下要將兩人淹沒。楚芒緊蹙眉心,在燕靈真耳邊輕聲:“靈真姐姐,對不起,拖累你了。”

語罷,他仰頭對台上的主持官道:“此事皆因我而起,但燕靈真贏得比賽乃是幸幸苦苦,一輪輪闖關得來,還望主持官大人不要誤信流言。”

主持官挑眉思索道:“此話不假,燕靈真你可知錯?”

“我何錯之有?”自被扯下台,一直沉默的燕靈真突然抬首,輕輕一笑。

“任性也好,愚鈍也罷,我參加傀儡武會是想拿到頭彩不假,可是我不願拿我親近之人和自己的尊嚴抵換。楚芒擾亂秩序不錯,可是他的罪何至於要被人釘在恥辱柱上!

而我千幸萬苦換來的頭彩,隻是經過你們一張嘴就能變成飛走的鴨子,可見並不是什麼珍貴的玩意!你們不想給就算了,得不償失也是世間常態。”

燕靈真反手將軟劍插回腰間,牽起楚芒的左手道:“走吧。我還要去看大夫,看完大夫再去找五皇子。”

楚芒早已被她的話震驚,眼神愣愣看著麵前站得筆直的人,在她字字鏗鏘中逐漸失去言語,俊秀的麵孔上儘是默然。

其實,燕靈真不必替他出頭,旁人的閒言碎語還有他的麵子並不重要,他並不過分在意。可是這次燕靈真卻犯了傻。

燕靈真麵上怒氣衝衝,牽著發呆的楚芒朝人群走去。

陰鷙的傀儡從土中鑽出,朝人群桀桀一笑。人群自動讓開一條大道。

直到離開摘星樓會場,楚芒驀然反應回來,叫道:“去找五哥做什麼?”

“當然是找他算賬!”燕靈真白他一眼,“難不成讓我倆白白受罪?”

“可五哥會幫我們出頭嗎?”

“出頭不會,但賣你個麵子是可以,反正我不會讓嘲笑我們的人好過!還有白塔這個幕後主使!”燕靈真磨了磨後槽牙,眼神透出一絲詭光。

可是等兩人把傷勢處理後,到五皇子府登門拜訪,不料小廝卻告訴她們:“抱歉,殿下前兩日被召進宮中,至今未歸。”

燕靈真好聲相問:“請問,宮中是發生了何事?”

小廝搖搖頭,神情謹慎地看向兩人。

燕靈真和楚芒對視一眼,知道是問不出什麼內容,隻好柔聲道謝離開。

即便這小廝真的知道些事情,恐怕也不會如實相告。畢竟楚芒雖是玖皇朝六皇子,可是頂著災星名頭,而且至今未得陛下官方認回的消息。小廝自不會主動做出格事,給自己惹麻煩。

二人離開王府街,已是近黃昏。夕陽斜照,家家戶戶炊煙嫋嫋,人言笑語隔著青磚石牆飄入耳中。

燕靈真摸著空蕩蕩的肚子,一陣饑意湧上 聞見空氣中若隱若現的炒雞蛋香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扯住楚芒的袖子道:“反正五皇子在忙,我們先回客棧吃個飯吧。”

楚芒也聞見炒雞蛋的香味,同樣嘴饞起來,遂點頭道:“好,但客棧的飯菜我吃膩了。我們買點菜,自己做? ”

燕靈真聽後一口答應。反正她不會做飯,自己做飯那不就等於楚芒做,他一個大男子漢自然要上得廳堂下的廚房,不然以後怎麼娶媳婦?咳,當然最重要的是做手好菜養活自己。

話不多說,兩人興致衝衝地買菜做飯,正要開餐之際,客棧突然來了一批禁衛軍。

眼下武會剛結束,參賽的江湖俠客還沒來的及退房離開。禁衛軍的到來立時引起一陣波瀾,眾客人東張西望,好奇禁衛軍的來意 。

燕靈真瞧見禁衛軍身上金光閃閃的盔甲,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話說到一半,便立刻埋頭狂吃。

果不其然,楚芒剛動筷子,禁衛軍就圍了上來,聲音倒是恭敬:“六殿下,陛下召您入宮。”

楚芒放下筷子,輕聲細語:“所為何事?”

“屬下不知,但陛下急著見您。”

楚芒為難:“我還沒吃飯——”

忽然,暗地被燕靈真輕推了一把,楚芒垂眼掃去,猶帶疑惑。

燕靈真道:“宮中肯定是有大事,你快跟禁衛軍過去。我在這兒等你。”

楚芒看看她,又抬眼看看一本正經的禁衛軍,起身道:“靈真姐姐,一起去。”

“我就不了——”

不等燕靈真拒絕,禁衛軍頭領突然出聲道:“事情緊迫,二位請吧。”

隨後兩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禁衛軍請走了。一路坐著華貴的馬車穿過宮門,疾馳不下,直到當今聖上居住的紫宸殿前下車。

殿中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宮人們端著水盆藥碗進進出出,神色緊張而蒼白。

莫非是楚軒這廝不行了,急著召楚芒見最後一麵?不待她多想,楚軒身邊一向得寵的大宮人將楚芒引進大殿,離去前還瞥了燕靈真一眼。

那一眼暗含銳利和審視,似一隻經驗老練的蒼鷹,看的燕靈真幾乎維持不住冷靜表情。

燕靈真是個外人,留在紫宸殿外數著地上的碎石打發時間。

此刻,沒人有心思去管她,因為楚軒確實快要不行了。本來今晚就要咽氣,結果五皇子不知獻上了從哪兒得來的靈丹,給楚軒服下後,沒過一刻,楚軒人就恢複活蹦亂跳,甚至比前些年的身子骨還要好上許多。

寢殿中彌漫著一股羊屎騷臭味道,眾皇子皇女全然不知,皆驚詫地注視著楚軒的巨大變化。

楚軒從床上坐直身,感受著體內澎湃的精力,一時也愣得說不出話。

半響,他趕緊招手叫宮人拿來銅鏡,對鏡自照,又是一聲驚呼。隻看他灰白消瘦的臉頰已恢複血色,除了些許清瘦,一點也不見死氣。

楚軒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扯著五皇子的手,熱淚盈眶道:“這是何藥,竟如此神奇。”

五皇子亦淚盈眼眶,強自忍著,答道:“父皇,這是兒臣遍求各地得來的靈丹,十分稀有,本想在父皇大壽上獻給您,隻是這等情況,不得不提前派上用場了。但兒臣也不知此藥效果如此之好。是父皇命有此福氣。”

他一番話說的尋常人聽了都情真意切,感人至深,何況是剛逃脫死劫的楚軒,立時拉著楚夏的手,感動道:“夏兒,你有心了!你是寡人的福星啊!”

殿中守滿了皇子皇女們,但楚軒隻對著楚夏一人讚不絕口,引起許多不滿不說。

楚夏暗自得意一會兒,這才意識到驕傲不得,他還有三皇子四皇子兩個勁敵 ,雖然暫時討得帝王歡心,但畢竟帝王心思易變,而且大計為重。

於是真心笑了一笑,道:“兒臣是運氣好,尋得這枚靈丹能來討好。但其他兄弟姊妹們近段時日,一直都守在父皇身邊細心照料,他們不比兒臣對父皇的關愛要少。”

楚軒點點頭,一臉欣慰。

於是各懷心思的皇子皇女們在大殿裡被迫改變劇本,從哭啼啼的孝子人設變成喜大皆奔的團圓人設。

楚芒跪在最後麵,懶懶打了個哈欠,空蕩蕩的肚子不甘寂寞地咕咕叫著,引人注目。

楚軒和其他皇子皇女們齊齊看來,他一臉呆然。

忽然,楚熙無聲笑了下,輕道:“六弟可是飯沒吃就來了。”

楚芒不知他說這話背後的用意,愣了下,點頭。

楚軒滿臉感慨,看向楚芒的眼神不由柔和很多,遂擺手道:“寡人身體好多了,為了慶祝這樁喜事,讓禦膳房擺家宴。”

眾皇子皇女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