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李不僅接回來三個人,還有一隻老母雞。
康樂佟濯每天晚上在方度秋這吃飯,家長都有些難為情,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自家爹媽對自己孩子的飯量清楚的很。
這三兄弟湊一起,孫阿姨原本用來蒸米飯的鍋蒸一鍋都不夠三兄弟吃一頓,在這三人的幫襯下孫阿姨又把廚房的電器升級了一遍,主要體現在容量上。
康樂佟濯爸媽商量著要給方度秋交夥食費,被方度秋攔回去了,就這麼點開銷對於方度秋來說,都不能說是大樹上掉了一片落葉,隻能說隔著大樹還有十萬八千裡,舔了一口地麵上的土。
這又不交學費又不交夥食費的,兩家家長心裡都過意不去,隻好每周變著法的給方度秋這兒送特產。
這周是佟濯提來的,兄弟倆每周輪著來。
三兄弟不上晚自習,周五下午回來得更早些,方度秋想著今天也沒什麼事兒,也早早下了班。
等待三人的就是滿屋飄香的火鍋。
“快去洗手準備吃飯,都餓了吧。”
方度秋伸手迎接直衝他撞來的薑嶸遠,薑嶸遠收著力氣在方度秋懷裡蹭了蹭。
啊——聞到度秋哥身上清香的信息素味道,薑嶸遠感覺自己又滿血複活了。
佟濯康樂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和方度秋膩歪了一會薑嶸遠才扔下書包和兄弟們洗手去了。
肥牛、毛肚、魷魚、蝦滑……幾人愛吃的食材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火鍋底料是孫阿姨自己炒的,又麻又辣。
六點剛過彙城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幾人坐在溫暖的房間吃滾燙的火鍋,好不快活。
薑嶸遠眼疾手快從鍋裡撈了一勺子蝦滑,“度秋哥吃蝦滑”,說著全給方度秋撈碗裡。
康樂趁機撈走了鍋裡最後兩塊,一塊都沒搶到的佟濯勉為其難用一大塊毛肚安慰受傷的自己。
方度秋失笑,“還跟小孩似的”,又招呼孫阿姨再拿一盤蝦滑出來。
今天的蝦滑也是孫阿姨自己做的,多餘的凍在冰箱裡,原本是為了方便薑嶸遠晚上吃宵夜,這會兒端出來吃正好。
人多吃飯又熱鬨胃口又好。
“對了度秋哥,”薑嶸遠想起今天發的卷子,“這周考的卷子成績出來了,度秋哥你猜我們考的怎麼樣?”
薑嶸遠說的試卷是這周星期一考的,省賽在即,學校也是想摸底了解一下學生情況,周一給競賽班專門考了一次試。
“我猜你們三個考的都很不錯,從你下午進門我就發現了,今天心情特彆好,是不是?”
康樂哢嚓哢嚓嚼完嘴裡的毛肚,“方哥你這都能發現,我之前就是班裡十一二名的水平,這次進前五了,還是第四名!總分提高了16分。中午給我媽發消息我媽都激動壞了,要不是今天時間來不及,我媽都打算回農村殺一隻羊來。”
“嘿嘿我也是,我這次排第5名,”佟濯呲著他的大牙傻樂,“媽呀我之前做夢都不敢想,按我們3班往年慣例,穩在前20名基本都能進省賽,進前10差不多就有名次。希望今年寒假我們都能進冬令營集訓。”
省賽的一等獎才能參與每年的冬令營集訓,全省總共才50個名額。
“我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我奶奶都激動壞了。”
佟濯說著端起麵前的茶杯,“我以茶代酒,這杯一定要敬方哥。”
康樂也緊跟著端起茶杯,“對對對,這杯要敬方哥,當然還不能忘了我的好兄弟嶸遠。”
方度秋和他們碰杯,“說什麼敬不敬的,有你們在阿遠學習的勢頭都變強了,你們這叫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薑嶸遠受不了他們肉麻兮兮的話,“行了行了,哪有敬人還用水果茶的,你倆彆肉麻趕緊坐下吃,牛肉要煮老了。”
三人杯子裡的茶是孫阿姨秘製水果茶,裡邊放了清爽的西瓜、橙子、青檸……再加入方度秋的豪華奢侈高端綠茶,孫阿姨隻少放了兩塊冰用來保持口感,配著火鍋喝清爽解膩。
水果茶是薑嶸遠點名要喝的,反正晚上要學到很晚,喝一點茶更能提神醒腦。
方度秋放下茶杯揪他耳朵,真是氛圍破壞好手。
薑嶸遠支著耳朵讓他揪,“度秋哥你還沒有猜我考多少名呢?”
看他那得瑟樣,方度秋不用猜都知道,“曹老師說你基礎雖然薄弱但是思維靈活,成績提高很容易。”
“而且你期中的時候就排班級第5名,既然康樂是第4名,我猜你不是第5就是第3,”
薑嶸遠震驚,度秋哥好聰明!!!猜得真準啊!!!
“第3名嘿嘿嘿,我們三兄弟這次是345,黃老師對我們三兒都提出了特彆表揚,讓我們仨一定要穩住。”
“就是就是,”康樂高興得大門牙在外邊吹風,收都收不回去,“我們班好多同學這次都問我們三在哪補的課,一聽說是方哥您給找的老師,簡直都要羨慕死了。”
麵對這三兄弟的時候,方度秋不自覺的就會把自己帶入家長的角色。
這當家長的看到孩子成績進步,自然是由衷的高興。
這種感覺和方度秋當年自己考第1名是完全不同的,很新奇,方度秋也很喜歡。
方度秋原本打算和幾人再說幾句加油鼓勁的話,正當他抬頭時,透過火鍋蒸騰起的霧氣,透過玻璃窗,看見外邊落雪了。
彙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如約而至。
“下雪了。”
放度秋放下筷子指向窗外,三兄弟像哈士奇一樣徑直向門口衝去,“喔喔喔~~~~~~下雪了下雪了!!”
少年人的快樂會傳染,這幾人傻模傻樣的逗得方度秋直樂。也跟著一起去看雪。
雪剛開始下,地麵上還沒有積雪,隻在車頂薄薄落了一層。
三兄弟看了一眼隻好先回歸餐桌,並約定晚上上完課再一起打雪仗。
桌上豔紅的火鍋湯正咕嘟咕嘟翻滾著。
新一輪的下菜又開始了……
……
方度秋家裡的熱鬨傳染不到薑家任何一個人身上。
薑誌才坐在沙發上一眼不發。
韓淑琳捏著化驗單的手緊緊攥著,紙張在手中發出咯咯的聲響,“問你話呢,到底怎麼回事?你啞巴了?說話啊!”
薑誌才乾啞的嗓子勉強擠出一點聲音,“媽……我……”
韓淑琳都要氣瘋了,“彆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你真是長本事了薑誌才,我千叮嚀萬囑咐說過多少遍,不要在外邊亂玩,你聽進去一句沒有?”
“媽!這事真不能怪我,這明顯有人給我和表哥下套。”薑誌才坐在沙發上氣不順頂嘴,他和韓滔明明瞞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被他媽知道了。
韓淑琳今早收到一封匿名信,直覺不妙的她避開人才拆的,就被信裡的內容迎頭一棍敲懵了。
她找到人的時候,薑誌才剛才醫院出來,直接被韓淑琳堵半路帶回了家。
“下套?”韓淑琳把手裡的化驗單飛到薑誌才臉上,“下套你就往進鑽?你和韓滔兩個長的腦子是尿壺吧?你們常進的酒吧有哪一家是好人家的omega會進的?”
韓淑琳走來走去,腳下的高跟鞋在地上踩的當當作響,仿佛能把樓板踩穿。
“人呢?還沒找到嗎?”
“沒……”薑誌才喪氣的說,“我和表哥第2天就開始找人,這都半個月了一點蹤跡都沒有,這人仿佛從彙城憑空消失了……”
一聽這話韓淑琳倒吸一口冷氣,敏銳抓住了薑誌才話中隱含的信息。
“長本事了,你和韓滔一起玩兒的?”
麵對他媽如此直白的詢問,薑誌才才扭扭捏捏,“我們就……就這一次……”
這話說的他都心虛,和韓滔兩個湊在一起這事兒可沒少乾,兩個人玩一個算什麼,韓滔在外邊有門路,多人淫趴他倆都進去混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知子莫若母,韓淑琳一看薑誌才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兒真是長本事了。
韓淑琳此刻就是一隻發怒的獅子,她之前總在薑平麵前說兒子還小,不著急慢慢教,這會兒是真後悔沒把人早教好。
幸虧才隻是淋病,治療並不困難,這要是出去再鬼混得個什麼治不好的病……
韓淑琳一想到這兒,胸腔中的那股邪火再也控製不住,一巴掌甩在薑誌才臉上。
“啪!”
“你該慶幸人這次沒給你下死手,小小一個淋病給你長點教訓。要是給你傳染點治不了的病,我看你怎麼辦。
韓淑琳真是恨鐵不成鋼。
“彆以為薑嶸遠入贅出去後,薑家現在看上去就你一個,外邊多的是人想進薑家的門。薑家就是賠再多錢出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比起真正窮苦的人家薑家依然是豪門,你爸才正是壯年外邊多的是狂蜂浪蝶往上撲,我一天嚴防死守還不都是為了你!”
說到這,韓舒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不過你放心,薑家無論如何都是你的。”
韓舒琳話鋒一轉,“不過,這不是你不思進取的理由,你最近一個月就不要出去了,待在家裡好好控一控你腦子裡的水。”
把兒子訓了一頓之後,韓淑琳這才稍稍平息了心中憋的那口氣,“蘇年的事你不要管了,後邊的我去查,我問你,你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沒有,媽我最近老實的很實的很。”
薑誌才信誓旦旦的保證。
全然已經忘了他和韓滔兩個之前要設計坑害方度秋的事情。
在他倆心中,沒成功都不算惹事。
這件事情上方度秋還真誤會薑平和韓淑琳了,薑平雖然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但是韓淑琳能從韓家拚出頭來,好歹還有點腦子。
之前方度秋對付薑平純粹是因為薑嶸遠,賠過錢這事兒在方度秋那兒就算了結了。
隻要他們彆閒著沒事兒去薑嶸遠麵前蹦噠,方度秋對於他們這種小蝦米也沒什麼出手心思,這事兒如果真讓韓淑琳參謀,韓淑琳鐵定是不同意的。
就算事成了讓方度秋吃癟,無非是自己心中出了一口氣,對薑家沒有任何好處,等方度秋緩過勁兒就是薑家的死期。
“那就好,你最近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除了去醫院哪兒都不許去,這事兒瞞著千萬不能讓你爸知道,小心節外生枝。”
這件事情上母子倆達成一致,都決定要瞞著薑平。
下套的人會讓她倆如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