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保護刺史!”看到刺客殺來,六子臉色一變擋在範信身前,與此同時手中出現一柄重錘。
兩百千牛衛都是訓練有素的禦前侍衛,發現不對勁紛紛拔出戰刀迎向衝來的殺手。
很快雙方便交戰在一起。
混亂中,兩名無頭殺手衝過防線徑直向範信殺來。
就在劍尖即將刺進範信胸口時,一柄重達八十斤的銅錘砸在二人身上,直接將他們砸進地坑。
“少爺,這裡危險,小的先送您離開!”
乾掉幾個衝進來的刺客,六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也好。”
範信看了一眼廝殺震天的現場,心有餘悸的點點頭,回到了馬車上。
大概半刻鐘的功夫,廝殺聲漸漸消失,千牛衛郎將段德押著一名女刺客走到馬車前。
“啟稟範刺史,末將抓獲一名女刺客,剩餘人等儘數伏誅!”
“兄弟們傷亡怎麼樣?”
“六人輕傷。”
“呼,幸好沒人陣亡。”範信輕舒一口氣,目光看向地上的女刺客。
這是一個年約二旬的女子,雖然穿著白色孝衣,卻自有一番冷豔的氣質。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在山野古道伏擊本官?”
女子扭過頭去冷哼一聲。
“少廢話,要殺就殺,休想從我這裡得到半點消息!”
“放肆!敢跟範刺史這麼說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段德眼中凶光一閃大喝道。
“來人,把這個女刺客的腦袋給我砍下來!”
兩名千牛衛大喝一聲,拉起女刺客的頭發就要把腦袋割下來,被範信擺擺手阻止住。
“你們先退下,本官有話要問她。”
“是,範刺史。”
待兩名千牛衛退到一旁,範信看著女刺客道。
“聽你的口音應該是營州人氏,再加上一身書卷之氣,想來應該是大戶人家小姐。”
“這樣的特征即使你不說,本官也能查到你的身份。”
“如果你不想連累家人的話,最好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休怪本刺史不客氣了!”
女刺客怔了一下,遲疑道。
“你是營州刺史?不是來監斬的朝廷欽使?”
“什麼監斬欽使,我家少爺乃是奉太後欽命前來營州赴任的。”六子挺起胸膛道。
範信瞪了他一眼,目光重新看向女刺客。
“本官受朝廷所托前來營州安撫百姓,育化萬民,並沒有接到所謂的監斬旨意。”
女刺客見範信神態不像作偽,俏臉上的冷意這才緩和幾分,捂著胸口失落道。
“我叫喬飛燕。”
聽到這番話範信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盯著女刺客。
“你是上一任營州刺史喬安的女兒?”
他在查閱喬安的履曆時標注上確實有一個叫喬飛燕的女兒,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
女刺客點了點頭,悵然道:“您說的沒錯,我爹確實是喬安。”
“可憐他為了契丹和奚族的百姓不被餓死,前往東夷都護府求情,卻不想被那趙文翽當眾毆打致死。”
“範刺史,你是朝廷派來懲治趙文翽那個畜生的嗎?”
麵對女人希翼的眼神,範信不知如何作答。
臨出洛陽前武則天曾說過趙文翽在地方上盤踞甚久,內衛收集完證據之前不能輕易動他。
所以他無法給女刺客一個滿意的答複。
見狀,女刺客眼中的希望漸漸暗淡下去,自嘲道。
“我就知道朝廷不願意為了我爹得罪趙文翽,是我一廂情願了。”
範信不忍女子消沉下去,轉移話題道。
“我剛才聽你說監斬是怎麼回事?”
提起此事喬飛燕憤憤道:“還能是什麼事,趙文翽為了逼我嫁給他,不惜誣陷喬府上下三十餘口通敵賣國。”
“特意請了朝廷的旨意前來監斬,迫於無奈小女子這才和師兄弟們前來伏擊。”
“沒想到卻誤打誤撞遇見了你們。”
搞清楚事情原委後,範信沉吟片刻道。
“喬姑娘,如果伱說的事情屬實,本官可以破例救出你的家人。”
“但必須證明你說得話是真的,否則本官隻能依照律法將你治罪。”
聞言喬飛燕眼睛一亮,激動的點點腦袋。
“您放心,小女子所說句句屬實!隻要您去問問本地的百姓便能一辯真假。”
“這個本官自然會問,在事情調查清楚前你就先待在馬車裡一段時間吧。”
說完,範信對著張歡吩咐了幾句,後者猶豫道。
“範刺史,營州到處都是危險,您要單獨離開有些不妥吧?”
範信微微一笑。
“微服私訪才能發現事情的真相,如果大張旗鼓的進入營州,我們什麼都得不到。”
“記住,你們到了營州後直接進駐刺史府,以本官旅途勞頓為名義暫時不見客,等我回來再說。”
“末將遵命!”
目送衛隊浩浩蕩蕩離開後,範信轉身說道:“六子,咱們去前麵看看。”
“少爺,您真信那個叫喬飛燕的話啊?”六子撓撓頭道。
荒山野嶺,擺下這麼大陣仗進行伏擊,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場誤會。
範信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不管此人有什麼目的,我們隻有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才能一窺究竟。”
“我已經告訴張歡,一旦發現喬飛燕不對勁,立即誅殺!”說到最後範信眼中一片冷意。
來之前內衛的情報顯示,喬安確實有一個叫喬飛燕的女兒,不過和見到的不一樣。
情報上說喬飛燕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根本不會什麼武功,更沒有什麼同門師兄弟!
此女冒充喬飛燕接近自己,顯然另有目的。
至於是什麼,他暫時還不得而知。
說話間,兩人來到一處村莊前,見有幾個百姓坐在柳樹下閒談,徑直走了過去。
“幾位老伯打擾了,在下是前往洛陽做買賣的商賈。”
“隻因路途遙遠水源耗儘,能否討碗水喝?”
幾個百姓對視一眼,其中一位老婦笑著說道。
“範公子稍坐老婦去給您舀碗井水。”說著起身去了屋裡。
望著老婦的背影範信眉頭微皺,隨即恢複正常,笑嗬嗬對幾個村民道。
“敢問老伯,此處叫什麼名字,為何一路走來見不到幾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