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 她帶著十二月的風吻了上來。……(1 / 1)

一月十七日晴 佳臨 2549 字 12個月前

蘭見纓辭去了酒館和家教的兼職。

我時不時就往她家裡跑,一賴就是大半天。

我窩在她家沙發上曬太陽,她坐在一旁彈吉他。

太陽軟綿綿的落在我身上,我不知道她在彈哪首曲子,隻淺薄的覺得很好聽。我閉著眼張開雙臂擁抱洋洋灑灑落下的陽光,祈禱著美好的事情能落在我身上。

吉他聲停止,我抱著抱枕一點一點挪向她,“怎麼啦纓纓?”

她將吉他放在一旁,摸了摸我的頭,“想好去哪了嗎?”

我從茶幾上拿了一顆糖,剝開糖紙,把糖果塞到嘴裡,嘟囔著嘴說,“我沒想好呢。”然後轉頭看向她,“你呢,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想帶你去南方曬曬太陽。”

我思索了片刻,“那去長雲島吧!那是我媽媽長大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纓纓幫我把額發捋到耳邊,又摸了摸我的頭,“好。”

我瞪她,將硬糖咬碎,“蘭見纓,乾嘛老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她笑了笑,“都二十六歲了,怎麼還想著長高呀?”她收回手,“好好好,不摸了。你頭頂毛絨絨的,像小貓,我沒忍住多摸了幾下。”

“小貓?好啊,那我給你看看小貓是怎麼抓人的。”說罷便去撓她癢癢。她最怕癢,被我逗的樂嗬嗬笑個不停,身上一下就軟了勁。我去撓她,沒控製好使了勁兒,一失衡,一下就把她按在沙發上,整個人跌到她身上。

我看著近在咫尺貌美的麵容,呼吸一滯。

我們兩人的鼻息趁亂碰撞在一起,黏膩膩的,好生曖昧。

她鴉羽似的眼睫輕顫著,眼裡全是我的倒影。

距離在一點一點縮近。

她臉上細細小小的絨毛逐漸清晰可見。

隻差半步便可共享極樂,她卻忽然彆過頭拒絕了我的靠近。

她喉間上下一動,“熱,先起來。”

我的神智也被這句話強行拉回,“哦,好。”

我很快坐好,整理著自己沒什麼好整理的衣服。

感受到一道熱灼灼的視線,我再度抬眼,卻看到蘭見纓不帶絲毫掩飾的眼神正赤裸裸舔舐著我的唇。

我停下扯著衣襟的手,回望著她的眼。

她眼中似有柔情萬種,往日裡一灘死水也開始翻湧。

她一點一點朝我靠近。

她用鼻尖和我親昵了片刻。

似是不滿這樣單純的貼近,她的眼上下一掃,視線若有若無地滑過我的唇。她低聲詢問,嗓音帶有片刻未言語的微啞,性感極了。

“可以嗎?”

我很小聲的“嗯”了一聲。

她帶著十二月的風吻了上來。

她的唇很涼,覆上來帶著草莓味的微甜。

交吻的間隙,我悄悄睜開眼,看到她鴉黑的眼睫跟著顫動,我笑了笑閉上眼,她卻忽然尋著我放鬆的間隙闖了進來,一路打開我的齒關,引誘著我出逃。

曖昧不清,敵我不分。

唇齒交纏的片刻,她扣著我的後腦勺,試圖吻的更深。

我被她親的滿眼冒星星,卻還是同她一起吮吸著,撕咬著,我倆就仿佛兩頭搶食的獅子般誓要把對方死死吃進自己肚子裡。

瀕臨窒息的片刻,我仿佛看到了神明的居所,又忽然掉入惡魔的牢籠。

月桂的香氣瞬間席卷我整個宇宙。

我輕咬她的唇,就像用尖牙咬碎水果硬糖,甜膩的滋味在唇間盛放。

我不知道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受到世俗的斥責,我隻知道想要靠近的衝動已經太過強烈,我們彼此互相吸引著,引誘著,遲早要落進對方埋伏的深洞。

和女人交歡,我爸媽在天上大概已將我罵得狗血淋頭。

我不怕,我隻想將蘭見纓嚼碎了吞進肚子裡讓她在永無天日的地方與我共纏綿,長長久久。

終於在我即將喘不過氣的片刻,她放過了我。我們鼻尖相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兩人唇間還色氣的黏著一縷銀絲。

喘息片刻,她用手抹掉了我唇邊的銀絲。

“蘭見纓。”我喚她。

“嗯?”

“我們這樣在以前是不是要被釘死在棺材裡啊。”

“如果是和你一起,我也沒想多活。”

她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打斷。她鬆開了摟住我腰的手,她的手待過的地方皮膚組織都在燃燒,火辣辣的燒,燒的我生疼。

接過電話,她對我說要去一趟殯儀館。

臨走時,她忽然回過身,“付知薇,不許逃跑,乖乖等我回來。”

小心思被她一眼拆穿,我訕訕的摸了摸後腦勺,“知道了。”

“怎麼睡在這裡?”

我聞聲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纓纓拿了張毯子蓋在我身上。

“你回來了。”我揉著眼睛說。

“嗯。”

“都處理好了?”

“處理好了。”

突然無話,我們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唇上的破口火辣辣的疼,似是在提醒我午間的吻非仙非夢。

她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我們中間留了好大的縫隙。

我拿過手機若無其事的刷了起來,片晌,我才想到正事。

“對了纓纓,攻略我都做好了。”

“這麼快,真棒。”

“你待會把證件號發我,我買機票。”

“你把航班號告訴我吧,我自己買。”

我瞬間就不滿了,擰著眉,“你跟我客氣什麼呢,不是說好了嗎?你隻負責拍照,其他的我都包了。”

“好啦,都聽你的。”她哄著我。

“對了,那房間訂一間還是兩間啊?”

“一間吧,你還生著病,在我視線範圍裡我比較放心。”

我正選著酒店民宿,挑著挑著順嘴來了句,“大床房還是雙床呀?”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愣了愣。

操!

纓纓也愣了,她挑眉看向我,“你定。”

我用手點著屏幕。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我的心臟突然跳的很沉很慢。

纓纓在另一邊歪頭問道,“點到誰了?”

“大床房,”末了又欲蓋彌彰的補了句,“這是天定的,不是我啊。”

她笑出了聲,說了句好。

我湊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臉。“蘭見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愛笑呢。”

她忽然沉默了,良久才道,“因為以前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那現在呢?”

“有了你。”

我突然好想愛這個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