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青。

宋青有些顫抖的接過雲銜山手裡的照片。

他仔細的盯著眼前的照片上的傀儡。

似乎想要看出眼前照片上的人和床頭櫃上那張照片的不同。

以此來證明，不是的，雲銜山的話是錯的。

可是宋青仔細看了十幾遍也沒能找出不同。

是了，這人和那張照片裡的人是同一個人，都和宋青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眉眼那一塊，簡直神似。

不過宋青總是小心翼翼的，宋季青眼裡那明朗的笑，是他從來沒有過的。

宋青隻是四不像的模仿過一次。

他記得那次，隻是笨拙的模仿，卻讓先生說出了喜歡。

原來先生喜歡的不是他嗎？

而是和他擁有神似眼睛的另一個傀儡。

宋青覺得自己好像哭了，他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頰，可是什麼也沒有。

是啊，他怎麼會哭呢，他隻是個傀儡。

可是傀儡為什麼會難過。

雲銜山看著宋青一副迷茫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唇角的笑意不動聲色的加深了些。

但他的話裡還是帶著一些寬慰，“我查到這些的時候也很震驚，宋青，我們才是同類，我實在不忍心看你被人類欺騙。”

“人類都是騙子。”

宋青緩了好一會，才喃喃的說了一句，“我不信，我不相信你，先生說過，那隻是他很好的一個朋友……”

“朋友？”雲銜山嗤笑，“宋青，你信嗎？”

宋青沉默了，他連自己都騙不過，怎麼去欺騙彆人呢？

“宋青，我等著你，你會再來找我的。”

說完，雲銜山直接起身離開。

到門口的時候，雲銜山又回頭看了眼失神坐在沙發上的宋青，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出大門的時候，早已有輛車等候在那裡，司機見他來了，趕緊下車，恭敬的給雲銜山拉開了後座的門。

雲銜山並沒有直接上車離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人抓到了？”

“老板，陸少的小情人已經抓到了，陸少現在還不知道，但我們可能很快就要被查到了。”

雲銜山將臉上的笑容收回去，麵無表情的下達命令，“做掉吧，乾淨點。”

掛掉電話後，他又回頭看了眼賀言的彆墅，半晌，才輕聲的說了一句，“宋青，你憑什麼比我過得好？”

片刻後他又自嘲的笑了聲，轉身離開。

——

等到賀言晚上回來的時候，感覺宋青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湯裡的鹽分過渡超標，賀言嘗了一口之後放下勺子，看著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宋青，緩聲問道，“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宋青抬起頭，勉強的笑了笑，“先生沒有什麼事，我隻是想不通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先生我為什麼叫宋青呢？”宋青一眨不眨的看著賀言。

賀言喝湯的動作一頓，“是這個名字不好聽嗎？我覺得還可以。”

宋青難得聰明了一回，他聽出了賀言話裡的逃避。

所以緊接著他又問了聲，“先生，那我能知道床頭櫃上那張照片裡，你的那位好朋友的名字嗎？”

賀言手裡的湯匙忽然失手掉進了碗裡，他袖口被濺上了一點油漬。

他理了理袖口，才回宋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長得很像。”

賀言聽完笑了聲，“你們確實挺有緣分的，他叫宋季青，很巧吧。”

宋青覺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一種澀意在延伸，就覺得自己很難受，好像芯片壞掉了一樣。

他最後勉強笑了笑，“那確實是挺巧的。”

原來雲銜山說的都是真的，他連名字都隻是偷彆人的。

宋青想，那先生每次喊的阿青究竟是宋青的青，還是宋季青的青呢？

他自己心裡早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