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這個咒靈的領域展開不具備攻擊性,壞消息是隻要這片領域不被破壞,那麼無論如何,這隻咒靈都無法被祓除。
屬於是把敵人硬生生耗死的領域。
目前的五條悟還隻是個一年級的學生,他強大,但還不是最強,甚至還為領悟領域展開。
但他也不慌,反正在領域裡咒靈也失去了攻擊性,他乾脆席地而坐,本著求人不如求己的原則,開始計劃原地領悟領域展開。
在天空即將破曉之時,伊森和庵歌姬從無光的空間裡出來,他們看到詛咒師建築後原本是空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半徑約為10米的黑色半球。
庵歌姬不愧是前輩,她最先反應過來,猛地看先伊森,慌張地開口:“那是咒靈的領域展開!你的同伴被困在那了?!”
眾所周知,正常情況下咒術師被困在領域展開就是死路一條,這一點伊森也知道,但當他聽到庵歌姬的話時,蔚藍的眼睛裡沒有一絲波動。
這不完全是出於對五條悟能力的相信,通過剛剛他和庵歌姬走出的空間,伊森推測出,這種咒靈的領域大概率沒有攻擊性。
而且,他曾在五條家的書籍裡看過禦三家代代相傳的對抗領域展開的招數——「落花之情」。
總而言之,五條悟這人很難有事。
此刻,一個不急著被救,一個不急著救人,從某種角度,五條悟和伊森確實算是雙向奔赴的絕佳好搭檔。
庵歌姬覺得這一天她已經受到了太多的刺激,她急想直接從他們身處的三樓跳下去救人,被一旁的伊森一把攔住,他冷靜地解釋道:“這個領域大概率不具備攻擊性,我相信我的同伴一時半會是沒有生命危險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那群詛咒師最初用來封印咒靈的咒具。”
按照庵歌姬手上筆記本的記載,這群詛咒師最初有底氣飼養咒靈,是因為他們有專門封印這隻咒靈的咒具。
隻是後來他們嘗試增強咒靈的能力時,作死地給咒靈喂了一根所謂的“手指”,導致封印失效。
伊森繼續說:“就算我們現在把他救出來,到時候我們直接祓除咒靈的效率也太低了,相比之下找到封印咒具才是合理的做法。”
在伊森平靜的語調中,庵歌姬逐漸冷靜下來,她思索了一下,開口道:“可是那隻咒靈身上有兩麵宿儺的手指,先前的封印對它無效了。”
伊森點了點頭,說出他的想法:“庵學姐你剛剛也說了,咒靈吞噬宿儺手指後會變強,但他們不會真正地吸收手指,這就說明我們是可以將手指取出來的,至於取出來的辦法……我想我應該知道。”
其實伊森知道,有他和五條悟兩個人的話,真和那隻咒靈正麵剛,也不是不行。
但伊森之所以會首選封印,一來是正麵剛效率太低,還有部分是出於他的私心——他想研究咒靈。
拉文克勞的探究欲上來了,怎麼也阻止不了。
這種命長的咒靈絕對是上好的研究素材,伊森興奮地想到。
尋找咒具的過程並不困難。
咒靈的領域展開意外地是在詛咒師大樓的外麵,感謝五條悟的犧牲,現在庵歌姬和伊森所處的地方已經回複了正常。
他們根據筆記上最後的記錄,迅速地到達三樓的一間研究室。
研究室的大門敞開著,屋頂的白熾燈無力地散著慘敗的光,各種資料被撒落在地,隱約間,還能看出不久前人們在這裡研究地痕跡,而現在隻剩下兩位不速的闖入者。
庵歌姬身為京都咒高的二年級生,她曾在學校裡見過不少咒具,她敏銳地注意到一個躺在資料堆裡、身上還貼著符咒的木盒,“就是它!”
伊森離木盒更近,他將咒具拾起,淡定地走到研究室唯一的窗邊——從這扇窗往下望,正巧可以看到咒靈的領域。
“我們趕緊去救……”話還沒有說完,庵歌姬停住,隻見伊森左腳跨到窗台,右手抓著窗沿,身體前傾,下一秒就要跳下去,她有點明白自己小時候靠近陽台時,父母的緊張感了。
她忙叫住伊森,然而麵前的男孩完全沒意識到他的行為有多危險,伊森將魔杖對準半球形的領域,杖尖如同狙擊槍漆黑的槍口般蓄勢待發——“Avada Kedava”(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子彈擊中領域,裂痕迅速攀上半球的外殼,下一瞬,咒靈的領域如薄冰般稀疏粉碎。
他側了下身子,望向庵歌姬,理所當然地解釋道:“庵前輩,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在庵歌姬震驚的目光下,伊森從三樓的窗戶一躍而下,咒靈的領域已經被破壞,半空中,伊森將咒具扔給五條悟。
五條悟默契地接住,稍用六眼一掃,他便知道這個咒具的用處,最強口中抱怨道,“太慢了。”
伊森沒有回應,他用改版漂浮咒托住自己安穩地落地,然後按照計劃,他集中精神,在腦海裡描繪著宿儺手指的模樣。
伊森沒有真正見過宿儺手指的長相,他在腦海裡構思的不過是庵歌姬的口頭描述, 格林德沃曾評價過他不擅長精細地操作魔力,伊森也並不否認。這次,為了提高準確性,他控製魔力的搜索範圍集中在咒靈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到魔力在杖間流動,他念道:“Finger of Ryomen Sukuna Accio”*
自己的領域剛被破壞,咒靈還處在虛弱狀態,還沒來得及喘息,一根手指從它的身體裡強行被抽離,它身上的每一張嘴都發出竭力的慘叫,那正是它原先大部分力量的來源。
當五條悟看到從咒靈裡分離的東西就明白了一切,不需要事先聲明,不需要商量對策,這一刻,是屬於天才與天才的默契。
他迅速將木盒打開,一個健步衝向咒靈,木盒似有無形的吸力,咒靈不可抗地被吸入其中。
這一切發生太過於流暢,也太過於突然,還留在大樓的庵歌姬從窗口目睹一切,目瞪口呆。
明明沒有任何交流,少年與男孩的動作卻太過默契。
咒靈被收進咒具,五條悟將木盒上的封條封好,他一轉頭就看到眼睛閃閃發光的伊森,一瞬間,五條悟產生了種錯覺,好像他手上的其實不是咒靈封印物,而是萬聖節糖果。
五條悟隨意地將咒具拋給伊森,伊森輕揮魔杖,木盒穩穩地落到他的手上。
伊森的臉上揚起年齡相符略顯稚氣的笑容,仿佛一個拿到心儀玩具的孩子。
玩具不是真的玩具,但孩子是真的孩子。五條悟在心底如此評價道。
此刻天空的白肚已徹底翻起,金色的男孩背對著翻滾的白雲向五條悟走來,他左手攥著木盒,右手舉起攤開掌心。
五條悟會意,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少年張揚的弧度。他的墨鏡在剛剛的作戰中不知道被丟到了何處,這次沒有任何東西阻隔他們彼此的目光。
天空倒映出汪洋。
五條悟舉起左手,和男孩來了略顯遲到的擊掌。
“任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