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如幻 陳悅有了一個家,夏予謙不懂……(1 / 1)

予你悅光 溯水渡舟 3748 字 12個月前

馮俊遠在陳悅答應結婚的第二周帶她回家見了自己的父母。

陳悅不再是靦腆、害羞的小女孩了。她給馮母買了一條愛馬仕的絲巾,給他的父親買了一條Burberry的圍巾。她穿上了馮俊遠送她的Max Mara大衣和Stuart Weitzman的靴子。她看上去,活脫脫的白富美。

她熱情地和馮俊遠的父母打招呼,禮貌地把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他的父母,不卑不亢地回答他父母的問題。

馮俊遠的父母對陳悅不算非常滿意,他們總想著自己的兒子配得上更好的。奈何馮俊遠之前談的幾個女朋友除了漂亮以外一無是處。陳悅雖然家裡條件一般,本人看上去溫柔可愛,又是小有名氣的歌星,他的父母最終勉強接受了陳悅。

馮俊遠在江城市中心有一套公寓。陳悅很快搬了進去和馮俊遠同居。

婚禮定在九個月之後。關於婚禮的一切皆有馮俊遠的父母安排。陳悅沒有抱怨,婚禮的所有花費都是馮俊遠家出,所以不管他們選什麼,陳悅都是同意的。

馮俊遠的父母十分寵愛他,他們將婚宴定在江城的半島酒店,請了江城電視台著名的主持人擔任司儀,雇了當紅明星用過的化妝師以及攝影攝像團隊,定製了意大利和法國進口的高端西裝禮服,給陳悅買了一整套鑽石首飾。

陳悅麵對幾百萬的的花費,感到一陣惶恐。馮俊遠打趣她:“我家有錢,這些根本小意思。”她知道,她總覺得不踏實。

在備婚的九個月中,陳悅幾乎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訂婚的消息。

她按照計劃,認真地準備所有的演出和活動,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樣。工作讓她覺得踏實、享受。有了經濟依靠,她不再焦慮自己的未來,她擁有了事業上的自由,她唱歌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快樂。這樣,挺不錯的。

婚禮前一個月,馮俊遠的父母問陳悅有沒有想要邀請的朋友。

結婚的事情,隱瞞不了太久。她原本想把一路上幫助過自己的人都邀請一遍。馮俊遠看到她在筆記本電腦上寫邀請名單,皺了皺眉頭:“我爸媽是出於禮貌問你有沒有要請的人,你這個都要超過一桌了,到時候可能桌數會不夠。我都不記得你有什麼朋友?”

陳悅聽明白了馮俊遠的暗示,她不應該請那麼多人。

她想請自己的母親,馮母說:“你們關係不好不要勉強了,我到時候說辭都想好了,沒關係的。”強勢地容不下她再說半句話。

她最後隻要了一個名額,借口自己剩餘的朋友剛好那天都沒有空。

婚禮的前一周,陳悅和馮俊遠去民政局領了證。

當天晚上,馮俊遠問陳悅,履行完所有的合同以後,有沒有彆的工作安排。不等陳悅回答,他繼續溫柔地問陳悅:“我們結婚以後,你要不要暫時停止一下工作,我們先要一個孩子?我爸媽在郊區有一套大彆墅,他們想讓我們搬過去和他們一起住,以後你生了孩子也好照應。”

陳悅沒有答應,她說自己要考慮一下,她以為這算婉拒。

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她的不踏實來自於她估算錯了自己需要付出的東西。她付出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青春貌美、賢良淑德,更是她未曾認真審視過卻價值極高的自由。

婚宴當天,馮俊遠的父母帶著他們一桌一桌給賓客敬酒。每當有人問什麼時候要孩子,馮母都會說一句:“快了快了,小悅她暫時不唱歌了,在家好好修養。”

有人問起新娘家裡怎麼沒有人來,馮母則會說:“小悅她爸媽對她不怎麼管,怪這孩子爭氣。她是請了一些朋友的,朋友都不空,就來了一個好朋友,他家市裡頭有關係,對小悅很照顧。”陳悅在一旁心酸地笑。

唯一來的好朋友是夏予謙,不是陳悅邀請的。

夏予謙春節的時候回江城過年,他請陳悅到自己家吃年夜飯。

陳悅在微信裡告知了夏予謙自己已經訂婚的事情。

夏予謙盯著對話框看了許久。他不敢相信陳悅毫無預兆地訂婚了。他空了就會翻陳悅的朋友圈,他沒有在裡麵看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他忍不住給陳悅打了一個語音,他儘量抑製自己顫抖的聲音:“你是說,你馬上要結婚了嗎?”

“嗯。”陳悅坦然地答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他家有錢,我可以專心做音樂,不用擔心什麼潛規則啦之類的問題,不紅不賺錢也不會擔心。”

“我們可以什麼時候見一麵嗎?我們好久沒見了。”夏予謙覺得自己很累,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兒懇求。

陳悅同意了。她應該拒絕的,她沒有狠下心。拒絕如同把他們的關係劃上了一個句號,把所有的美好都拋棄在了過去。她不舍的。

夏予謙去了陳悅家裡,現在成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穿著一身休閒裝,坐在沙發上,冷峻的臉上沒有絲表情。

他嚴肅地告訴她:“陳悅,你知道結婚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你不能看到對方有錢你就答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很有錢。我現在年薪幾百萬,足夠你專心做音樂了。你一定要找一個真心對你的人。你喜歡他嗎?他喜歡你嗎?”

陳悅沒有看夏予謙的眼睛,她低頭看著茶幾上的杯子:“他對我很好。我知道,他對我好一部分是貪圖我的年輕漂亮。不瞞你說,我選擇他是因為錢。我喜不喜歡他不重要,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我感覺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人,我相信他可以給我一個家。“

馮俊遠的情緒從悲傷轉為了憤怒:“陳悅,各取所需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如果你們在各取所需,他怎麼給你一個溫暖的家呢?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他今天因為你的外在條件喜歡你,明天可能轉身喜歡彆人。你憑什麼確定他會負責呢?”

陳悅麵對夏予謙的質疑,也不惱,她知道,夏予謙是在關心她,她甚至有點想哭。

她輕聲回答道:“這些問題我問過我自己。我隻能說,我感覺他是一個負責的人,不會隨便拋棄我。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認可這場交易。我經常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儘了,有一個家的話,我會很開心。”

夏予謙鼓足勇氣,問出了自己心中長久的所想:“不可以是我嗎?”

陳悅沒有回答。她看著夏予謙的臉,想把他永遠地記在心裡。

過了許久,夏予謙再度開口:“可以邀請我去你的婚禮嗎?”

陳悅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你是我永遠的好朋友。”

陳悅沒有在朋友圈發任何和婚禮有關的內容。她完成所有合約,表明自己不再接任何工作。她同意了婆家的要求,先生一個孩子。她以為孩子是交易的內容,生完以後就可以獲得自由。

她單獨見了秦嘉銘。

秦嘉銘替陳悅感到惋惜:“我可能沒什麼資格說對你失望,畢竟這是你的人生。我一直很看好你。我的導師問過我,為什麼不直接帶你走上音樂這條路,我說,還是要你自己折騰一下。你選擇退出,我表示尊重,這也是我希望你自己折騰的原因,拔苗助長沒有意思,強扭的瓜不甜。失落還是有一點的吧,你真的很有天賦,歡迎你隨時複出。”

這番話,秦嘉銘斟酌了良久。他一直堅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會過多乾預。他有那麼一刻也懊悔過,是否是因為自己給與的幫助不夠多,他知道陳悅一路走過來全靠自己一個人撐著。

臨走前,秦嘉銘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為什麼沒有選夏予謙,他家條件不差啊,雖然比不過十幾個億,夠普通人安度一生了。”

陳悅望向遠方:“太美好的東西,不敢碰。”

秦嘉銘拍拍陳悅的肩膀:“你呀,對自己有點信心。一路順風。走了。”

也許這就是陳悅要走的路,秦嘉銘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陳悅約了阿虎以及磊哥在酒吧唱了一晚上的歌。一開始,沒有人認出她。後來有一位歌迷把視頻發在了網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座無虛席。她沒有收任何錢。他們沒有歌單,想唱什麼就唱什麼。

她放縱地享受著片刻的自由。

最後一首歌結束,她在台上站了片刻,再度開口:“我暫時會休息一段時間,謝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有緣再見。”

這是她和這個舞台的告彆,選在夢開始的地方。

她去花店幫花伶最後插了一次花。花伶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圈紅紅的:“你怎麼最後選了這條路呢?當歌星不好嗎?豪門八卦你還沒聽夠嗎?”

“大概總覺得自己會是例外。他對我還不錯,我公婆對我很大方。”陳悅聳聳肩,“我選的老板目前看還可以啦。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家總歸是不錯的。”

“你腦子清楚就好,當做一份工作。”花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擠出一個笑容,擁抱了一下陳悅,“你那麼能乾,肯定搞得定的!”

夏予謙辭掉了香港的工作,成為了江城一中的數學老師。

他一直以來都想從事教育工作。他去香港賺錢,是為了陳悅。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也可以給陳悅一個家,他不知道為什麼陳悅不要,他希望陳悅選擇了一條幸福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