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躺在床上沒有睡意。本來夜晚就是精力最充沛的時候,如果不是被關在這她應該在街上閒逛或者打電動遊戲。手機也被江浮拿走了,她隻能無聊地看著天花板,就這樣過了一夜。
白予希望江浮快點想好要什麼要她做什麼,否則一直這麼下去還不知道要被關多久。如果江浮是組織裡的人,就以她的身手根本沒有把人打暈再逃出去的可能。
白予已經被關了兩天,這期間江浮偶爾放她出去客廳幾次。她每次都十分真誠地詢問江浮有什麼要求,並表示絕對會鞠躬儘瘁。但是江浮不理會她的問題,每次放出來一會就把人關回去,像隻是怕她悶瘋一樣。
現在是第三天。白予的忍耐已經達到頂峰,她想要離開這裡,她總不能一直被關在這。
白予從浴室出來,看見江浮在沙發上一如既往地坐在沙發上。白予看了眼門口,其實不用幾步就能過去,但是她已經試過了,往門口跑了半步就被抓住,她沒有正麵逃脫的可能。
江浮不傷害她,隻是關著。白予不能理解對方要做什麼,不過她懶得理解。
白予向江浮走去。
“我們談一下。”
“我說過了,我還沒想好。”
江浮一如既往地搪塞。
“我們談一下ombra。”白予按耐著不耐說。她猜到江浮和組織有關,前兩天沒提是希望江浮能主動說要求,這樣她可以省很多事。可是對方一直不開口,她忍無可忍。
“那是什麼。”江浮笑了一下,好像聽不懂。她故意裝傻。
“你已經離開ombra了是嗎?”白予不管江浮的話。雖然是問句,但她很肯定。如果江浮還和那個組織有聯係的話,她肯定會報告被血族襲擊這件事,那白予現在估計已經被押送到那個女人麵前了。
“那又怎麼樣呢?”江浮看著白予說。
“你不是聽從彆人的命令,而是自己不想傷害我,”白予接著說,“這說明你已經確定要我做事了。”
“你現在就把條件說出來,可以更快得到你想要的結果。”
白予站在江浮身前,低頭的看著沙發上的散漫的人。白予看不清江浮的表情,她俯下身去,靠近對方。血液的香味縈繞在筆尖,白予克製著食欲,死死盯著對方的臉,想看出一絲破綻。
江浮看著近在咫尺的白予。之前濕漉漉的眼睛現在清澈明亮。清瑩秀徹的眼睛在和烏木般的黑瞳對上。
江浮神情沒什麼大的變化,白予的話好像對她沒什麼影響。
“我不能隻是沒有想好嗎?”江浮笑了一下。
白予噎住,她都說到這個份上,江浮還在裝傻。她皺著眉,再裝不出一點乖巧的樣子,臉色難看。
“你確定我提的要求你都能做到嗎?”江浮看到對方難看的臉色,好笑地說了一句。“不管什麼要求。”
這話說得不明不白,像是故意曖昧的說辭。這是一句不能隨便應答的話。
“我能用催眠的能力幫你。僅限於此。”白予想了一下說。
“範圍這麼狹窄,這樣可沒法談條件。”江浮眯著眼上下掃視著對方。話裡像是彆有所圖的意思。
“那你留我下來倒底想要什麼賠償。”白予實在是生氣了,她真是沒遇到過這麼麻煩的人。
“再等幾天就知道了。”江浮看著對方明明很氣惱,但是莫名可愛樣子說。之後她沒有再和白予對話。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白予生氣卻又彆無他法。
江浮沒有強行把白予關回去。白予在房間裡待煩了,所幸選擇留在客廳。她坐去離江浮最遠的地方,看著對麵的人在筆記本電腦上搜尋信息。剛剛看了一眼,都是旅遊城市攻略。白予是不相信江浮是去旅遊的,該不會是惹了麻煩要跑路,那她關著自己就更說不通,總不能是要帶她一起走。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白予看著江浮無可奈何地想。
和江浮說話的時候白予又試了一次催眠,毫無作用,她不知道對方免疫的原因,記憶中就沒聽誰說過催眠還能免疫這種事。催眠消耗精力,她對著江浮已經用上全力,結果還是沒用。江浮幾乎沒有弱點,白予覺得如果江浮不願意放她走,那她以後可能都得待在這裡。
算了,白予想懶得想以後的事,大不了等到實在受不了被關著的時候,就去拚命喝上江浮幾口血,這樣也算死而無憾了。她想到這又忍不住舔舔唇。她不餓,正常來說半個月進食一次都沒有問題,可是江浮的血實在太香了,這種稀世罕見的美味就在眼前,怎麼能忍得住。
白予打不過江浮,所以忍不住也得忍住了,她沒有撲上去。她怕江浮又把她關進房間,那實在無聊得要死。至少客廳還能看看電視。
這間老舊的房子燈光是暖黃色的,兩個人安靜地待在同一個空間,隻有電視節目主持人和嘉賓互動的聲音以及偶爾傳來的鍵盤敲擊聲。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反而有些莫名的溫馨。
白予除了進食基本不靠近人類,人類社會一切繁複的規則製度都讓她厭煩。當然她也不喜歡把她當成工具使用的組織,所以才想儘辦法離開,結果現在又莫名和在組織裡待過的人扯上了關係。她這幾天唯一感到安慰的事情就是喝到了江浮的血。
她和江浮明明是受害者和加害者的關係——一開始她是加害者,現在因為江浮囚禁她,她又變成了受害者。她看了眼江浮,她們現在竟然在同一個屋簷下相安無事,這真是莫名其妙又古怪。
白予沒有任何防備,就在古怪又溫馨的氛圍中睡著了。昨為血族竟然在十點就睡著了,這實在太過好笑。但這也不能全怪白予,這幾天都被關著,白予一直拉著窗簾不想看外麵,白天還是夜晚根本分不清,她作息本來就不規律,平時一般隻有要出門才會關注時間,現在更是直接顛倒了。江浮走過去發現白予竟然睡著了,無奈又好笑。她感到疲憊想要回房間休息,當然不能把白予丟在這,萬一白予醒來跑了,那她離開這裡的時候就會有很多麻煩。
“白予。”江浮叫她,但是白予沒有醒。
江浮蹲下身去看那張白淨的臉。銀色的發尾還是濕的,貼在白皙的皮膚上。白予洗澡的時候把頭發炸成丸子頭,白嫩的後頸裸露在空氣中。白予的嘴唇有些蒼白,好像除了吸過江浮血的那天晚上,白予的唇色一直是這樣,看著病懨懨的樣子。
看著很脆弱,誰能想到柔軟的嘴唇後是尖銳得能刺穿皮膚,咬下血肉的利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