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看她一直不回答,直接說出了檔案上的名字。雖然檔案上信息是假的,名字可能也隻是當時的代號,不過這足夠了。
足夠讓對方慌張。
白予本來裝出乖巧的樣子想著好好說話,談談條件,也許對方能放她走。突然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神情一瞬間變得不可置信。雖然她很快調整好表情,不過江浮還是看見了。白予咬著下唇,思考著現在的情況,但怎麼也想不通,大腦一團亂麻。
江浮盯著白予,深不見底的黑瞳像夜色一樣,暗藏危機。感受到對方的審視,白予意識到繼續裝傻不會有任何好處。
“你怎麼知道。”白予說。她知道對方不會回答,這隻是讓她們能夠交流下去的話語。
她沒有選擇撒謊說這不是她的名字,這能夠表明她並不打算欺騙對方。
還算誠實。江浮想。
她當然不會說出跟組織的關係,所以隻是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麼要跟我回來?”江浮問。
白予咬著紅色的嘴唇,剛剛還是蒼白的,喝完血以後總算變得紅潤。
“我餓了。”白予說。
“你應該有其他飽腹的方法。”江浮提醒對方。
“政府發的不好喝。”白予再次和江浮對視,這次不是為了催眠,而是為了體現自己的真誠。
江浮聽了忍不住好笑,這話太過荒謬,腦子如果正常就不會這麼回答。不過對方真誠的樣子又讓她莫名有一點相信。
“你違反了公約。”江浮微眯著眼慵懶地觀察白予。她沒有要把人送去政府機構的意思。
那言下之意就是要賠償。
白予思考著對方想要什麼。錢?她看了看簡陋的屋子,又看了看對方身上質感不錯的衣服,猜測江浮是那種為了麵子把錢都花去了外貌上的人。
如果對方是要錢而不是牽扯其他事情,對一般人來說應該是比較好解決的方法 。
可是,這對白予來說是大問題,她沒有錢。
白予希望江浮能要求其他她能做到的事情。比如對方想打什麼人,白予就能把人引過來讓她打一頓。她很久不乾這種缺德的活了,不過為了讓對方放她走,缺點德也沒有關係。
江浮隻是審視白予,沒有沒有提要求。白予站得累了,浸濕的身體冰冷又麻木。於是她主動開口。
“你想要什麼。”
江浮沒回。
“你有仇人嗎?”
江浮笑了一下,她猜到了白予能給她什麼。
“如果有,你能做什麼。”
“可以讓你出氣。”
“很多人也可以嗎?”
白予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會問這個問題。
“多少人。”
“數不清。”
白予覺得對方在玩她。她已經表現得足夠真誠,可是對方根本沒有認真和她談條件的樣子。
白予很煩躁,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隻能壓抑著,臉上仍然裝作乖巧聽話。
“我還沒想好要什麼。你先待在這吧。”意思就是不放她走了。白予剛想說話,就被拽了一下,她沒反應過來,踉蹌幾步,差點撞到江浮身上。
江浮把她拽到浴室裡,關上門。白予還沒想明白對方要乾什麼,對方就拿著一套衣服過來讓她去洗澡。
白予身上的水滴得到處都是,本來就因為雨季很潮濕,現在屋裡更是充滿了水汽。
而且白予一直冷得哆嗦,雖然血族身體素質差不到哪裡去,不過要是病起來再處理就太麻煩了。江浮隻好讓白予去洗澡,先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她還不想這個女孩出問題。
白予接過衣服,關上浴室門。
她走到窗戶前,發現裝了防盜網,用手搖了一下紋絲不動,沒有爬出去的可能性。而且,她往下看去,這麵牆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算沒有防盜網也下不去。
白予無奈地歎了口氣,身上冷得難受,隻能乖乖洗澡。
白予出去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她一直在思考事情怎麼發生到這一步,明明之前也是這麼獵食的,但是從來沒有出過事。而且江浮認識她,這點非常可疑。可是再奇怪也沒有辦法,她現在受對方管控。對方好像很了解她,可她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她思考著,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回過神來,才想起對方要交水費的問題。怕對方不高興,趕緊洗完。
拿起衣服,她又聞到了江浮身上的味道,食欲被勾起。舔了舔牙齒,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舌尖的香甜。她儘量冷靜下來,如果被江浮發現她還想吸血,估計就真的沒得走了。
白予穿好衣服出了門。
發絲沒擦乾淨,水滴在脖頸上,白淨的臉因為溫暖泛著粉紅。江浮的褲子對她來說太長,她在腰圍卷了兩層還是差不多拖在地上。
江浮看到她出來示意她去旁邊的房間。她看見對方手上的鑰匙,知道為了防止她跑走要反鎖她。
“等等。”白予看見江浮靠近,忍不住出聲。
“還有什麼話?”江浮溫和地對她說,好像現在要囚禁對方的不是她。
“你叫什麼,至少要告訴我這個。”知道名字也許會知道對方的來曆。
江浮慵懶地看著她,看起來不想回答。
“你想要我幫你做事。我們是合作關係,我應該知道你是誰。”
江浮看著麵前嬌小的少女。明明是白予為了離開自己主動提出要幫她,卻說得好像是江浮要求的。
“江浮。”她還是回答了。合作關係,江浮想,也許以後的確可以成為合作關係。說完名字她就毫不留情地把白予鎖進了房間。
白予被關在了房間裡,這裡的窗戶和浴室一樣,也裝了防盜網,出不去。
她在記憶裡搜尋著江浮這個名字,一無所獲。江浮長得高,臉也漂亮,如果以前出現在她麵前過她應該會有影響才對,但是她完全沒有與江浮相關的記憶。那隻能說明要麼是江浮見過她但是是偷偷調查,而她沒有發現,要麼是江浮通過彆的渠道認識了她。
白予的反偵查意識不算差,如果有人偷偷調查她大概率會被她發現。第二種可能性比較高。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這個偏僻的地方像是不屬於這座繁華的城市,遠遠能看見街道上霓虹閃爍,但隻能看見一點,更多的光亮早被鋼筋高樓遮擋。
白予思考著留有自己信息的地方。
她隻在兩個地方留下過白予這個名字。一個是政府,一個是……她想起了有些久遠的記憶,她已經離開那裡三年了,幾乎快忘記。
如果江浮是政府的人,那她應該會把她送去專門處理血族犯罪的機構,而不是把她留下來。這被發現了可不會對江浮有任何好處。
所以,江浮隻可能是在那裡看見過她的信息。
ombra,她曾工作過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