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傳出來的?”
關笙脈站在屋內,神色嚴峻。
鑫月此時已經著急忙慌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時雨帶回來的消息。”
關笙脈分不出心神來安撫鑫月,實際上她此刻內心比鑫月還要慌張,最不敢想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死死地掐著自己手心的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到底是誰?難道是魏羅北?
關笙脈深吸一口氣,說:“去把魏羅北喊過來?”
鑫月也想到了,怒火蹭蹭往上冒,咬牙切齒道:“我這就去。”
她說完就立馬往外走,沒成想剛走到院子裡就迎麵撞上進來的魏羅北。
魏羅北見她出來,問:“你小姐在不在?”
鑫月立馬眼含怒火地望著他,魏羅北見她不說話,便也不再問,越過她就繼續往裡走了。
鑫月見狀也隻好跟著進去。
關笙脈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見魏羅北竟然這麼快就自己來了。
“是不是你說的?”她直接開口問。
魏羅北腳步一頓:“你懷疑是我?”
他深吸一口氣,忍了忍,知道此時確實隻有他嫌疑最大,解釋道:“不是我乾的。”
關笙脈直視著他的眼睛,魏羅北也毫不回避地回視。
一直過了很久,關笙脈才垂下眼眸,煩躁地蹙眉:“到底是誰說的?”
魏羅北上前一步,問:“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關笙脈看了看他一眼:“你,我,鑫月,我大哥,我爹。”
除了他,都是她親近之人,甚至連鄭氏都不知道,她去年回來跪了半個月祠堂禁了一個月的足,鄭氏還以為是罰她不顧命令偷跑出門。
“一定還有外人知道這件事,隻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
關笙脈皺緊了眉頭:“到底是誰?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魏羅北看向她:“不管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故意在這個時候說出來,估計就是為了對付你。你……在京城可有什麼仇家?”
關笙脈聽他這麼說,讚同地點點頭,仔細思索:“針對我的仇家……應該沒有。難道也是想做女傅的人,故意拉我下水?”
魏羅北同樣這樣想,這段時間關笙脈風頭正勝,很難不招惹到一些眼紅嫉妒的人。
與此同時,靜安堂這邊。
鄭氏一臉慍怒地回到了屋。
她今日正去參加李夫人組織的宴會,到了地方就見眾多其她夫人一臉深意地瞧著她。
鄭氏以為是因為小棠,可看眾人的臉色又有些不對勁。
心懷不安地坐下來,李夫人立馬笑吟吟過來了。
“關夫人總算來了,近日你家笙脈可是熱議人物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對麵夫人紛紛捂著嘴笑。
鄭氏越發覺的不對勁,可又不明所以,隻乾乾笑著。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明裡暗裡誇讚鄭氏有這麼好的女兒,可鄭氏就是覺得每一句裡都有深意。
這麼一趟下來,鄭氏不禁冷了臉:“諸位夫人有什麼話明說了就是,我也不懂得打啞謎。”
眾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這謠言傳得滿大街都是,可宮裡現如今也沒個表示,嚴格上說這便算不得什麼,她們也不敢明麵上說出來。
最終是李夫人出來打圓場:“關夫人說的甚麼話?我們都是羨慕你生了這麼好的女兒,哪有彆的不好的意思。”
最後兩句話不知又逗笑了誰,撲哧一聲。
鄭氏臉色陰沉,隻借口說出恭,便讓丁媽媽扶著離開了。
出恭完出來,經過假山時,卻不料聽見兩個丫鬟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你看見關夫人那臉了嗎?陰沉地快要滴出水來了。”
“嗐,今日這宴會啊,十有八九就是專門為了請關夫人才辦的。”
“對啊,你說她怎麼敢來的?難道她還不知道那關二小姐的事都傳遍了嗎?”
鄭氏原本還耐著性子聽,可一聽到二丫頭就覺得不對勁了,立馬從假山外麵衝進去:
“什麼關二小姐的事?”
那兩個丫鬟被嚇了一跳,一看竟然是關夫人,臉色霎時一白,紛紛跪下磕頭求饒:
“關夫人饒命!我倆個亂扯鬼話,當不得真!”
“奴婢再也不敢了!”
鄭氏根本不聽,厲聲問:“我問你們關二小姐什麼事?”
丁媽媽見狀,兩步一過去,一手揪起一個人的耳朵往上提:“說不說?!”
兩個丫鬟哪是人高馬壯的丁媽媽的對手,疼得慘叫:
“說,奴婢說!”
丁媽媽這才鬆了手。
倆丫鬟跪在鄭氏麵前,抽噎著一字一句道:“我們也是聽外邊的人說的,他們說關二小姐曾經被山上的土匪拐了去,做,做……壓寨夫人……”
鄭氏怒不可遏:“混賬話!哪個王八羔子亂嚼?!”
兩個丫鬟瑟瑟發抖:“奴婢不知,奴婢都是聽外邊的人說的。”
這番動靜早已吸引得李夫人趕過來了,一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臉色不好看,可卻也不敢明麵發作,隻陪笑道:
“我這兩個婢女愛亂嚼舌根,關夫人,真是對不住。來人,把她倆拉下去掌嘴!”
鄭氏看了她一眼,怎麼不知這是故意作戲給她看,她看了一圈周圍圍著的人,此刻也知道了都是來看她笑話的,強壓下怒火,道:
“李夫人還是先管好府上的下人罷,我今日身子不舒適,先告辭了。”
說完就帶著丁媽媽轉身走了。
“哎,這……”
李夫人看著關夫人離去的背影,知道今日算是與關家斷交了,心中不由暗罵。那日姐妹們說專門辦個宴會來請關夫人,她本就□□會之類的活動,當即也沒多想就一口答應了,如今這惡人倒全都讓她做了。
李夫人一邊招呼眾人重新過去落座,一邊心裡自我想著,這謠言傳得遍布京城,應該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與關家斷交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鄭氏怒氣衝衝地回了府,隻恨不得撕爛這些人的嘴皮,止不住地罵著,可她自小讀四書五經,翻來覆去也隻能罵出“混賬”“王八羔子”幾個詞。
丁媽媽一聲不吭地跟著回了屋,卻是突然想到:
“夫人,二小姐知道嗎?這事關她的名聲,二小姐若是知道了,那……”
鄭氏也反應過來了:“壞了!”
倆人一前一後忙出了門,往暖玉閣那邊去。
鄭氏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進了院子,下人們見是夫人,正欲放下手裡的活兒行禮,可鄭氏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快步進了正屋。
進了門,鄭氏焦急喊:“小棠,你……”
卻見自家一個侍衛正站在屋裡,這侍衛她倒是認得,是侍衛裡的領頭,曾多次聽劉管事誇讚他武功高,乾什麼都快。
可侍衛也不能隨意進小姐的閨房!鄭氏怒目一睜,厲聲道:
“誰準許你進來的?有沒有規矩,什麼地方能進什麼地方不能進不知道嗎?!”
鄭氏來得太突然,關笙脈完全沒反應過來,聽到這話,她連忙過來拉住鄭氏的手:
“娘!不是這樣的,是,是我讓他過來的。”
鄭氏皺緊眉頭看她:“你喊他過來做什麼?他不清楚你難道也不清楚嗎?他一個……”
“夫人,是我有要事要稟告小姐。”魏羅北突然出聲。“這事不好交由外人代替,所以我讓小姐傳我進來,親自稟告。”
鄭氏聽到這話,狐疑問:“什麼要事?”
關笙脈看了魏羅北一眼,知道這件事遲早瞞不住,歎了一口氣,低下頭輕聲說:
“外麵的人都在說女兒……”
鄭氏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是什麼事,忙握住關笙脈的手:
“小棠彆怕,那些人亂嚼舌根,為娘去把他們都抓起來送官府去,你千萬彆放心上……”
“娘。”關笙脈抬頭,“他們說的是真的。”
魏羅北挑眉看向她。
關笙脈注意到了,立馬說:
“不是!隻有一半是真的。”
鄭氏已經恍惚了:“你說什麼?”
傍晚,書房。
關昭矩,關笙脈,鄭氏三人都坐在一起。
今天下午時,翰林院的好友過來,支支吾吾地說你家二小姐出事了,關昭矩趕緊問什麼事,好友猶豫地把聽來的消息都給他說了。
關昭矩渾身冰涼,請了假趕緊回來了。
鄭氏沉默地坐在一旁,不說一句話。
今天上午關笙脈把所有事都對她說了,她又氣又心疼又害怕。
氣的是這麼大的事竟然一直瞞著她,心疼的是女兒竟然受了這麼大的苦,害怕的是該拿外麵那些謠言怎麼辦,這直接會要了女兒的命!
關笙脈把今上午和魏羅北分析的結果都說了出來,關昭矩皺緊眉頭,點點頭:
“確實很可能,你如今樹大招風,估計是碰上眼紅的了。”
關笙脈道:“隻是目前還不知道是誰,那個人既知道這件事,也和我一樣要做女傅。”
關昭矩問:“你在渡水鎮那段時間可曾遇到認識的人?或同是京城的人?”
關笙脈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並未。”
“那麼,也有可能是京城的人,在渡水鎮有他的人。” 關昭矩道。
關笙脈聽了這話,發覺事情竟然變得越發複雜了起來。
她摸了摸眉心,一時不禁覺得有些疲憊。
關昭矩看了她一眼,歎道:“你不必過於擔心,這事我會去調查,若是……宮裡的人因為這事,我會去說清楚的。”
關笙脈輕輕點了點頭,她怎麼會不知道爹是在安慰自己呢?現在外麵的謠言傳得有板有眼的,就算爹去把事情解釋清楚,可京城這麼多人,難道要給每個人都解釋一遍嗎?
她的名聲壞了,不管事情有沒有發生,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早點去睡吧。”關昭矩道。
關笙脈說:“爹,娘,你們也早點休息。”
關昭矩微微點頭。
天氣晴朗。
暖翠把賀禮都裝好後,就在門口等著。
不一會兒,裡麵聲音傳來:“暖翠?”
暖翠趕緊進去。
“東西都收拾妥當了嗎?”
“小姐,都收拾好了。”
關浣荷點頭:“走吧。”
出了府,上了馬車,車夫就驅趕著往城西的方向去了。
約莫兩刻鐘,馬車停下來。
“小姐,到了。”
關浣荷下了車,門口的下人一眼就看見了,忙過來:
“三小姐來了?我們小姐特意吩咐我在門口守著呢。”
關浣荷露出了笑:“辛苦你了。”
下人一路領著關浣荷進去,顯然是和她有幾分熟悉:
“小姐前陣子還念叨您好久沒來了,想念得緊呢。”
關浣荷道:“你家小姐已定了親事,每日要繡嫁衣罷?我怕來得繁,倒打攪了她。”
“哎喲!三小姐這話你可莫要在小姐麵前說,她臉皮最薄了。”
說著話,不一會就到了女子的閨房。關浣荷剛進了門,薛珍便撲了出來:
“好你個關老三,這麼多天都不來看我,你是不是已經忘了還有我這個人啊?”
薛珍雙手成爪狀,作勢就要去掐關浣荷的脖子。關浣荷躲不及,咯咯地笑著,二人打作一團。
等一番玩鬨結束,兩人都已是釵斜發亂,氣喘籲籲了。
“這半年來我娘哪兒也不準我去,悶都要悶死了,你也不來看看我。”薛珍委屈道。
“好啦好啦。”關浣荷伸手揉了揉她的臉。“今天我這不是來了嗎?”
“哼!今日我生辰,你要還是不來,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了!”
“好好好,大小姐我知道了。”
關浣荷知道她快半年沒出過門,便撿著京城裡發生的有趣的事說給她聽。
薛珍果然立馬被吸引住了,津津有味地聽著。
“對了,你姐姐呢?她是不是近日都忙得很啊?”薛珍得意地搖著腦袋,“雖然我足不出戶,但我也聽我娘說了,你姐姐春試考了第一名,你們一家果然都厲害!”
關浣荷聽到她問起二姐倒是一頓,見她的神色完全不知道近日京城裡在傳些什麼,心裡默默思忖一番,什麼也沒說,隻笑著點頭。
薛珍也沒多問,她興衝衝地說:“給你看看我繡的東西,你繡活兒比我好,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不足的地方。”
……
二人在房裡玩鬨了許久,又出門吃了午飯,下午過了一會兒,關浣荷便提出要走。
薛珍瞪大眼睛:“這麼早?你是怎麼了?今天可是我生辰呢。”
關浣荷一臉愧疚:“珍兒,實在抱歉,我近日有些忙,實在多待不得。”
薛珍皺眉:“你忙什麼呢?”
關浣荷有些支支吾吾。
薛珍見她這樣子便知她不方便說,不耐煩地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回去罷,但一有空就得來看我啊?不然我都要長蘑菇了。”
關浣荷歎了口氣,點點頭。
出了門,又是方才那個下人送她出府。
走到前院時,後麵突然追上來一個婢女:
“泰忠哥哥,不好了,方才泰鳴把院子裡的磚弄碎了,你快去看看吧。”
“什麼?”泰忠皺緊眉頭,看了一眼關浣荷,說:“你讓他先放著,我待會就來。”
關浣荷道:“不必,這條路我走過許多次,難不成還會迷路嗎?你先去吧。”
泰忠猶豫了一會兒,不好意思笑:“三小姐,讓您看笑話了。”
關浣荷笑著搖搖頭。
泰忠也沒再耽擱,和那婢女一同返回。
關浣荷走了之後,薛珍就在房裡悶悶不樂地坐著。
一直坐了許久,她才歎一聲氣,隻好把嫁衣拿出來繼續繡著。
薛夫人無聲無息地進來,見薛珍低著頭做繡活兒,滿意地點點頭。
她無聲地走到女兒身邊,靜靜地打量著女兒繡的,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出聲:“這裡有些疏了,再補幾針。”
薛珍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手裡拿著的針就立馬把手指頭戳出個血洞。
“哎呀!”薛夫人驚呼一聲,立馬握住她的手,用帕子把血止住。
繡嫁衣見血可不吉利!
薛夫人皺緊眉頭,越發覺得今日不該請關浣荷進來。
她嚴肅地看著薛珍,警告道:“以後不要請關家的人來了,聽到沒有?”
薛珍疑惑:“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薛夫人瞪她一眼,“今日要不是關浣荷來,你會見血?”
薛珍莫名其妙:“我見血跟關浣荷有什麼關係?”
薛夫人滿臉不爭氣地看她,把關笙脈的事給說了。
薛珍睜大眼睛,捂著嘴:“真的嗎!”
“京城都傳遍了,還能有假?”薛夫人白她一眼,“你如今正待嫁,可千萬不能跟這種人扯上了關係,新姑爺知道了可怎麼辦?本來我就不同意今天讓她過來,要不是看你孤單的模樣……”
三月二十一,宮裡皇後娘娘來人,宣關笙脈進宮。
關昭矩聽到消息後立馬趕回來,來的公公正坐著喝茶。
關昭矩偷偷從偏門進來,一路到了後院,鄭氏正六神無主地走來走去。
“老爺!”
鄭氏見關昭矩回來了,立馬過去,慌張道:“這可怎麼辦?小棠可怎麼辦啊?”
這件事雖然不是像外人傳得那麼嚴重,可關笙脈曾被困在山寨是真,到底是有損名譽的事,不知道宮裡會如何裁判。
若是真削去了關笙脈的名額倒算了,真正讓鄭氏害怕的是,做女傅的人容不得有半點名聲汙漬,關家明明發生了這樣的事卻不坦白,往嚴格的說,算得上欺君大罪……關笙脈今天若真的去了宮裡,隻怕凶多吉少。
關昭矩定了定心神,問:“小棠在哪裡?”
鄭氏道:“我讓人過去告訴她先不要出來,等你回來了再做打算。”
關昭矩點點頭。他踱步沉思了一會兒,道:“不如讓她稱病,拖延一段時間。”
鄭氏蹙緊了眉:“能行嗎?”
關昭矩深歎一口氣:“如今隻有這個法子了。”
“可是……病得了一時,病不了一世,這也不是個長久的法子了呀。”
關昭矩搖搖頭,艱難道:“能拖一時算一時吧,日後再作打算。”
暖玉閣。
鑫月接到命令,急忙跑進來:
“小姐,老爺讓你稱病在床,不要出去。”
關笙脈聽了這話,低頭沉思一會兒,問:“你覺得可行嗎?”
魏羅北想了想,說:“隻能拖延一會兒。”
關笙脈同樣也想到了,隻是眼下太緊急,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你覺得要花多久能查出來背後的人?”魏羅北突然問。
關笙脈看了他一眼:“現在查不查得出來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撇去虛假的,這些事也有一半真的。”
魏羅北看著她說:“裝病就一定能成功嗎?你用什麼病當借口?外麵的人非要進來探虛實怎麼辦?你就確信皇後會相信你的解釋嗎?今天你若進了宮,有可能會死,造謠的那個人都還沒找到,你就這麼認命了嗎?”
關笙脈聽他這話,問:“你想做什麼?”
“讓公公久等了,恕罪,恕罪。”關昭矩進來,愧疚道。
李盛放下手裡的茶杯,開口道:“關大人事務繁忙,不打緊。”
他往關昭矩身後瞟一眼,見隻有鄭氏,好奇問道:
“關大人,二小姐……怎麼沒出來?”
關昭矩一臉愧疚:“實在是不巧,我家笙脈近日不知是吃了何物,臉上竟起了許多紅疹,羞於見人。我夫人怕驚擾了公公,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急忙喚我回來。”
“哦?竟是如此。”李盛道,“可老奴今日是奉皇後娘娘的旨意前來接二小姐進宮,這……”
“李公公,小女的症狀十分嚴重,不能示人,恐驚擾了娘娘,不如等過幾日緩輕一些,再進宮麵聖?請李公公贖罪啊。”關昭矩深鞠一躬,作勢要跪下來。
“關大人使不得!”李盛忙扶住他,“關大人乃朝廷重臣,怎能跪我這醃臢玩意兒。”
“二小姐突發惡疾,不如讓我這兒的婢子進去瞧個一二?宮裡禦醫眾多,回去告之症狀,說不定禦醫能有法子。”
“這……”關昭矩猶豫,鄭氏在後麵臉色一白。
“怎麼,可是不便?”李盛問。
“方便,請隨我夫人前去。”關昭矩說。
李盛旁邊的一個宮女站了出來,走到鄭氏麵前行禮:“煩請夫人帶路。”
鄭氏勉強扯出一個笑:“姑娘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