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他把陳景潤安全架回家……(1 / 1)

出局 CICu 2941 字 12個月前

他把陳景潤安全架回家,伺候對方洗漱完畢,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休息去了。

陳景潤就像頑劣的小該子,總讓他心煩。自從知道他是老爺安排來“監視”的保鏢,陳景潤就開始每天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熱衷於給他製造各種小絆子,包括但不限於自己甩掉他偷跑去魚龍混雜的場所、故意把糖和鹽弄混煮飯給他吃、在廁所門口朝他做鬼臉。

陳景潤又總是在釋放雜七雜八的善意,仿佛是山間惑人心的妖精。讓裴解陪著去參加酒會,遇到不長眼的二世祖過來奚落,陳景潤怒砸宴席,接著虎虎生風帶裴解去量身定製整套高級行頭,然後自己窮兩三個月沒有買新衣服,因為還順帶賠了一筆錢給舉辦宴會的東道主。剛開始創業那會,陳景潤忙死了,每天都在和裴解抱自己老遭罪,可他總是很快速發現裴解這有點痛那又有點不舒適,並且特意翹班回來照顧一個小小的保鏢。公司起步要陳景潤把大半身家投進去,那是個無底洞,家裡隻有裴解乾家務,他不喜歡陽生人踏足自己的領地,在某天回家發現裴解手上長滿凍瘡,他一怒之下買了洗碗機、洗衣機、掃地機器人、按摩儀……

裴解對當時的場景記憶猶深,他低頭輕聲問;“我可以洗的,不礙事。按摩儀是——你哪不舒服?我當過技師,能幫你按按。現在家裡缺錢,你還是彆亂買東西了,我都可以做的,這筆錢你還是拿去補貼公司吧,好嗎?”陳景潤是個炮仗,一點就著,他扯著嗓喊:你又不是保姆,本少爺買了就買了,管那麼多,退什麼退,這是麵子!買你就用,瞎操心!本少爺有的是錢!”最後陳景潤還是打臉了,合夥人卷錢跑路,他變成窮光蛋,愁眉苦臉回老宅找他爹爆金幣,那臉臭的喲——

他總不能裝成這樣吧,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騙我不好玩的。

陳景潤就是一個矛盾的臭屁小孩嘛。

裴解並不清楚夜半之際,陳景潤的bb機收到一條匿名信息“消息說那人明天到,我早上就去動手,記得找人接應我,錢要備好。”

他自認為純良的人呐,動輒殺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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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嬴掏腰包給歧飛偷偷買了對門的房子,歧飛每次來都是先去他名義上的房子呆一會兒,然後再從陽台翻過去找季贏,他們一直沒被發現。歧飛平常都是住宿,他哪兒有那麼多錢來回跑,一般沒什麼大事他是不會輕易出現在那一片房區的,怕走漏了行蹤妨礙到季嬴的計劃,所以意外發生時,他幸遠地沒有被波及。

有事找白雙行,季嬴想著家裡沒人做飯,乾脆留在那兒蹭吃蹭住,清晨接到電話時,他還深陷在被窩裡死活不願意睜眼,隨手一撈bb機過來接聽

“季先生,你家房子著火啦!”對方急得快哭了,消防員還沒趕到,他作為可憐的物業負責人,已經被逃出來的其他業主陰陽怪氣了好幾輪。

方戍接到出警通知,匆忙趕過去協助消防員疏散群眾,住在這一片城心區豪宅的業主大都是成功人士,沒有誰樂意用自己寶貴的小命衝進火場去撿遺落的財產,但他們個個目露凶色,似乎想把沒有排除安全隱患的物業公司撕碎,於是公安的工作從預想的保護群眾變成防止群眾圍毆物業。

火光燎原,黑煙遮蓋天色,在這片小區上飄飄悠悠,風吹不散它們隻好作罷。

季嬴想:會是那個鬼鬼祟祟的保潔動的手嗎?遠遠地,他在人潮中看到了方戍,對方一身深藍製服,頭發不羈地翹起幾縷,往下瞧,緊束的腰帶毫無意外勒出八塊腹肌的輪廓,屁股又大又挺,肌肉覆蓋又長又直的腿。

我眼神還挺好?

他抬頭,大樓已經燒焦了一個角,消防員還在努力撲滅另一端衝天的火勢,掀起的熱浪堪比太上老君煉化潑猴的丹爐真火。

“業主請在此處等候,不要衝進去給消防工作增大難度,感謝您的配合。”幾個小警員盯緊驚魂未定的業主們,方戍作為管事的,自然而然朝新出現的業主說明情況,後者眨了下眼睛,點頭同意:“辛苦警官了。”

季嬴不會穿前一天的衣服,他出門前順走白雙行的當季新入的襯衣西褲,再犯賤地留下一塊買衣錢,還偷走了對方在冰箱冷藏的蛋糕,而苦主睡的和豬一樣,全然未知。

方戍覺得季嬴的行頭貌似不太合身,他腦子開始風暴思考,不對,我怎麼能在出任務時分心?我要為人民服務的。季嬴也是人民呐。我分析他有沒有被人欺負,現在國家大力推行掃黑除惡,我身為公安,應該警惕周圍的潛在危險變量。

課堂上的學生忍不住犯困時心理是很矛盾的,我知道老師在講課,我不能睡,這種行為是不尊重老師的表現,而且我睡著就聽不到知識點了,要是真想睡,回家躺著更舒服,可是我現在就好困,大不了睡一會心,下課再問同學借筆記看看嘛,我抬手扶額,坐正點,老師是不會發現的,筆也要動,寫12345一直到100吧,都寫字了,怎麼還會抓到我睡覺呢……

方戍此時此刻的心理和學生們一樣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格外在意隻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頂多算蓋棉被純睡覺的醉漢和撿屍人的關係,更何況對方立場尚不明確,到底要給什麼條件才能拉攏呢?

剛結束實習轉正的小警員胡寶陽不經意瞥到隊長臉上凝重的神情,他更加堅定了為人民服務的職業信仰,隊長十年如一日愛民如子,我也要向隊長學習。

消防栓好死不死壞掉了,風助火勢,一下方連成片,消防員隻能朝附近小區調度水過來,最後撲滅這場大火花費了大半天。

季贏在“臨時難民營”裡排隊做筆錄,通過一堆人的吵吵嚷嚷,甚至猝不及防聽到“那個最前麵的高個喲,好像都四十了,還沒娶女人”,他猛地嗆住,狀似不經意問:“你怎麼知道這幫警察的私事?莫非——”

嘴碎的男人叼著煙,周圍太多老弱病殘,他也不太敢抽,含糊答:“我有渠道接觸他們,上個月他們破大案,聯誼馬上就開組了,一堆幼師會計衝他暗示明示,可能把他惹煩了,拋下一句“我陽痿”就想跑,隔壁隊和他不對付的那個瘦瘦高高的副隊,當場奚落:‘都四十了,你還沒個奔頭,原來是不行啊。那你真遜,我現在可在跟家裡的美嬌娘恩恩愛愛。’哦,對了,那個副隊老婆就是他局長的小女兒。”

“那你消息還要真靈通,哪條道上的呀?”他那雙時刻帶著淚意的眼眸瞪大向上挑,極大滿足了男人的虛榮心。

“哎,我大哥是這兒最厲害那個。”男人雙指夾煙,掌心拍著季嬴的肩膀,洋洋自得等待後者崇拜的眼神以及沒見過世麵的一驚一乍,耍猴似的。

季嬴作了個“陳”的口型,男人驕傲認下,惹得他發笑:“那你知道我跟誰混嗎?”

男人不屑地撇嘴,敷衍回答:“哪兒呢?”

“外頭來搶地盤那個,姓——”他嘴角含笑,男人比吞蒼蠅、咽砒霜還要難受,咬牙切齒罵他簡直有病。

方戍忙裡偷閒一轉頭就看見季嬴和另外一個流裡流氣的男人有說有笑,他覺得心梗,畢業出來十幾年的警察生活,他參與逮過無數個這種不著調的混子,他們大多偷奸耍滑,簡直比泥鰍還要滑溜,導致現在他都對這類型的人有固定印象了,認為不是什麼好貨色。

對他笑那麼甜,對我就凶巴巴。

小心到時候被騙了還要幫人數錢。

大概是幽怨的目光化為實質,季嬴回望,嘴角輕輕揚起,稍縱即逝,方戍見到,一下心也不梗了,感覺自己再出十次任務都不在話下。

那時候,情感的科普少之又少,方戍覺著,自己和季嬴投緣得很,他一見對方便心生歡喜,根本沒往其他方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