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方戍最近忙得腳不沾地……(1 / 1)

出局 CICu 3906 字 12個月前

方戍最近忙得腳不沾地,順德碼頭那邊盯梢的探子傳話回來說他們看見季嬴,和趙理元產生了交集,但雙方貌似不歡而散。

這個人到底在其中充當什麼身份呢?

他思考不出結果,隨著牽扯到的人物越來越多,他所感覺到的不安也愈發強烈。

“隊長,有人匿名包場了後天的碧桂園,現在已經在進行清場工作了,我們要不要采取什麼措施?”

“他們形跡太可疑了,最近根本沒有大領導過來視察,而且碧桂園沒有派出員工去采買紅白事要用的東西。”

腦子裡的線亂糟糟,看似每件發生的事情都是相互獨立的,可方戍就是無厘頭地認為它們之中必定存在某些聯係,從軍十年,他偶爾會萌生出宿命感,罪惡的氣息正在朝他們逼近,矛頭直指後日赴碧桂園之宴的主人公!

“派人去碧桂園對街的星盛大廈租個工作間,日夜盯死他們的動作!有發現立刻通報,千萬不能拖,明白了嗎?”

他合上手上的卷宗,自建國以來,相較於其他碼頭強龍和地頭蛇紛爭迭起,順德碼頭倒是一向風平浪靜,鬨出的矛盾大差不離是壓榨勞動力以及拖欠工資不結。

沒什麼差錯才是最大的差錯,證據鏈藏得太深了,以目前的警力和總署給出的權限,根本不足以抗衡如此龐大的一個犯罪集團。

“讓陶桃去查一下那些被打壓得很嚴重的工人,沒準兒他們是因為知道了某些不能宣之開口的秘密才混不開,注意隱蔽。”

“衛崢,你說策反一個高層需要給出什麼條件?”

“隊長,人家都混到高層了,賺一天的錢就抵普通人十天半個月的工錢,哪會樂意跟著我們喝西北風啊?”

“我們買通的那些底層人員根本接觸不到什麼重要的信息,線人最高隻能坐到小管事的位置,這其中就已經花費了一年半的心血,什麼時候才能連根拔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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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方戍剛下班回到家,菜還沒洗完,放在桌上的bb機就“嘀嘀”響了起來。

“喂?陶桃,查到什麼了?”他把bb機夾在耳邊和肩膀之間,歪頭洗著菜。

“隊長,明天的東道主是季嬴,那個很好看的男人!”

bb機那頭,陶桃氣有點喘,她剛才在男廁隔間偷聽,配合另一個男人上演廁所激情,還好沒被發現。

“原來如此,辛苦了,快下班吧,明天有一場硬仗要打。”

他翻出錢夾裡要來的名片:季嬴,天富有限公司副總,電話18896251111。

斟酌再三,他發請求給局長孫囍,問對方要一個不歸屬於警署的私人號碼,後者欣然應允,末了隱晦敲打一番,要他抓緊時間逮到人,甚至暗示捉到背鍋的也可以早早順勢結案。

“季總,你好,那日在車庫驚鴻一瞥,考慮交個朋友嗎?”

一直到九點睡覺對方都沒有回複,興許是當成騷擾信息處理了也不足為奇。

“可以的,請問怎麼稱呼?”半夜的bb機亮屏,心力交瘁的方戍並沒有被吵醒,他翻身,腿夾著被子繼續補覺。

在起床時,他掃了一眼信息頁麵,回複了一堆“收到”以及一句“我叫方戍,一個平平無奇的社畜,希望能夠近距離瞻仰季總的風範。”

魚兒上鉤了。

收到新信息時,雙方不約而同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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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生被突發事件絆住了腳,兩日之後才能到洛遺市,季嬴順理成章又訛了趙理元五千現金。

“今天原本有約,但對方有事沒來,要不方先生續上?”

“通知各部門,線人說目標沒來,一組去核實情況,二組繼續監視碧桂園,有異動及時來報。辛苦大家了。”

第一時間,方戍布置了新的任務,然後才回複季嬴的信息:“那是方某的榮幸,天方路十八號金城記,方某定要好生宴請季總賞臉前來。”

“好,晚上十點我大概能到。”

“季總撥冗相見,方某靜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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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嬴晚上準備出門時,陳景潤那個顛公又來煩他了。同樣的手段,季嬴不打算放過他了,直接叫保安過來架走。

被美人粗魯地落了麵子,陳景潤不是很生氣,摘得玫瑰的過程總是曲折的、帶有挑戰性的,他朝季嬴賣乖:“都是兄弟,拉拉小手怎麼啦?清朝早被推倒了。”

“請問方戍先生預約的是哪號包廂?我姓季。”

“稍等,1208號,三樓南麵第二間,祝您用餐愉快。”

“好的,謝謝。”

“您不用客氣,這是我的職責。”

方戍已經在裡麵待足半小時,連牆上掛的畫有九十二棵草都數清楚了。

他為了裝得像一點,穿了壓箱底過年的西裝,係上一條藍色的領帶,亂糟糟的頭發也打了蠟,配上硬挺的五官,以及健碩的身型,上來時前台都忍不住盯了他好幾眼。

恰恰相反,季嬴往隨便裡穿,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重視,為了以後和警方的談判中能夠占據更有利的地位,他必須端著。

“季總當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為,倒襯得方某遜色得很。”

“哦?方先生謬讚,不知先生在何處高就?”

“不才,上不得台麵,說出來怕汙了季總貴耳。”

“家父曾教育說: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不必妄自菲薄,相信方先生隻是魚困淺灘。”

“季總有如此卓越的才能,您的父親必定是一方梟雄,極具傳奇色彩的。”

“家父早逝,現今季某不過是寄人籬下,替人打工。”

推杯換盞間,兩個千年老狐狸相繼推動話題發展,季贏有意露底,方戍照聽不誤。

“那季總現在豈不是過得不如意?養父母有為難秀總嗎?”“乾爹有時瞧我的眼神很怪,像盯上肉骨頭的餓狼,雖然這樣編排。

恩家實在不好,但我確實有點害怕。”

“季總才二十三歲,遇到些匪表所思的異事產生消極的個人情緒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他有對您做出過實際性傷害的行為嗎?”

“他有幾次醉酒,都把我當成了出來站街的女子,兩個大男人這樣好奇怪。我想逃離他。”

季嬴借灑壯膽,在他眼裡,方戍夠不著他們這些階層,根本不用擔心從後者嘴裡泄露出什麼秘密,他喝得雙眼迷離,不一會就緋紅著臉鬨著上廁所。

“方戍!我的褲子怎麼沒有洞啊?難不成我其實是女人?!”語出驚人,聽到他喊自己那麼情真意切,方戍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醉鬼果然不一般,他認命進去伺候季嬴解手。

“你不幫我扶著我怎麼——”

“行行行,我真服了。”今天方大隊長深刻認識到醉鬼的難纏。

“咦,你手好大呀,不像我。”

對方像個小孩一樣,雙眼亮晶晶,樂此不疲比較著兩個人的手。

“季嬴。”

“嗯?在。”他想要立正,奈何酒精軟化了他的四肢,隻能像一隻八爪魚靠在方戍暖烘烘的身上。

“你還上不上廁所了?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噓嗎?”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方戍想,扶都扶了,噓一下也未嘗不可。

“你好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方戍哼了一聲,滿臉不滿。但喝醉的季嬴,很顯然神經大條,見對方鼻孔亂出氣,他也一直在哼哼唧唧,像頭犁壞的老黃牛。

“起開,你家在哪?”

“我不能告訴你家裡有人的。”

“身份證帶了沒?有就拿出來。”

“有!你打算拿什麼籌碼和我交換?”

“我看你適合去流浪公園喝西北風。”

方戍洗了幾遍手,就一直拽著季嬴往外走,兩個人不停鬥嘴,前台小姐捂臉偷笑。

夜裡風涼,方戍瞅著季嬴透到走光的花襯衫,麻利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對方身上。

“走吧,跟我回家,沒錢給你開房,搗蛋鬼。”

平心而論,季嬴的儀態很好,肌肉記憶深深刻在腦海裡,單看他走路其實看不出來這人現在沒有丁點意識。

“我有錢啊,自己的,大把錢,我給你買超級大房子——”

太丟人了,路人投射過來的好笑目光令方戍想直接拿個史丹利袋子把季嬴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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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老乾部的作息使方戍五點多就醒過來,但他根本不敢動,季嬴把頭枕在他右肩上,半邊臉的肉被他的肩骨壓出一個小坑,呼出的氣息灼熱中帶有絲絲酒水的清甜,手臂甚至搭在他的小腹上,方戍感覺自己的肚子要被火燒穿了。

他苦於沒事乾,一直在反思昨晚到底為什麼會發展成後來的地步,話沒套到多少有用的重要信息,人好像也沒有策反,還虧本了一頓豪華飯錢,最後居然和季嬴打鬨起來。

方成,你都三十五歲了,不是三歲,也不是五歲,你跟他一個小屁孩計較什麼?嘴炮扯贏了又不送老婆,真是的。

日上三竿,方戍聽見自己的bb機一共響了八次,季嬴翻了個身繼續睡。

不是,他半夜做賊去了?

睡了足足十二個小時,感覺還有增長趨勢。

陽光灑在窗台,床上另一個人一時間醒不過來,他仿佛也被這種歲月靜好的氣氛感染,把手搭在季嬴肩上,就開始睡香甜的回籠覺。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風吹雨打,從來沒有缺勤記錄的隊長,今天過了十三點還沒有出現,副隊盯著昨晚淩晨收到的信息:“我明天休個假,你看好家”陷入了沉默。

手下幾人目光耽耽,衛崢打斷導致他們表情愈發豐富的奇葩聯想:“好啦,隊長比我們累多了,上級老是給他施壓,你們彆心理不平衡。”

“我們沒有不平衡啊,隻是隊長昨晚是不是——”

陶桃“嘿嘿”兩聲,充滿八卦興味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同事,得到一連串沉默,看來隊長金屋藏嬌這事兒捂得挺嚴實,居然沒有人知道,就讓本小姐做第一個吃螃蟹的勇者吧,看來得挑個上好的時機去拜訪一下隊長。

“隊長不在,我們可不能偷懶呐,都去做各自的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