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疑(1 / 1)

英國很快進入了冬令時,最近的溫度漸漸降低,天氣也越發的冷了。每一個在走廊漫步的早晨都被寒冷的風籠罩成一團。單獨的保溫咒似乎不起多大的作用,我們不得不都換上了冬季穿的厚長袍和銀綠色圍巾。

每天除了上課我還會抽空閒的時間去圖書館看書。

我已經有大概兩個星期沒夢到過西奧多了,而慢慢的,我開始認為那真的隻是單純的夢,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聯係的話,我想或許都是偶然吧。

雖然我這麼想過,但心裡還是會留有些懷疑。偶爾我會借關於解夢的書,或者是和占卜類有關的書,我曾推斷這兩者有聯係,隻是我還沒找到突破點而已。

下周開始就是這學期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賽了,據我從德拉科那聽到的消息,是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初賽。

“下周終於要開始魁地奇比賽了,可惜第一場不是斯萊特林。”德拉科側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聊到魁地奇他就止不住了,可以滔滔不絕地講一整天。

“為什麼?”布雷斯問道。

“哼,我怎麼會知道?我看是因為鄧布利多不喜歡斯萊特林,所以他才讓我們在老後麵比。”德拉科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神奇的是布雷斯沒有和他頂嘴,而是讚同的點起了頭。

“那會是哪兩個學院?”我問道。

“哦……據我所知是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如果我們能和格蘭芬多比賽就更完美了,誰知道他們會丟多少臉。”他依舊是那副不服氣的表情,在說到後句時又突然暗自得意起來。

其他人在聽到德拉科的話後紛紛表示同意,格蘭芬多怎麼能打敗斯萊特林呢?他們不過是群蠢獅子。

而我在這時的談話間抓住了重點。

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我突然想起第二次的夢的第一部分。難道就要重疊了,這這也會是巧合嗎?如果在比賽時發生了同樣的事,我是說如果我又受傷了或者是韋斯萊雙胞胎沒接到遊走球,那麼那場夢其實可能是是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可是和五年級又要如何聯係起來呢?

我獨自走到角一處落坐下,希望能想到什麼線索。

很快德拉科便發現了牆角的我,他停止了和其他人的話題,走到我旁邊站著。

“你又在想什麼?連眉頭都是皺著的。”他沒有坐在我身旁也沒有蹲在我前麵,而是低著頭俯視我。

“……你會做夢嗎?一些奇怪的夢。”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問德拉科這件事,但他好像真的在認真思考我的問題。

“我嗎……我會做夢啊”

“你會夢到什麼?”

“……”德拉科不再立刻回答我,而是紅了耳尖,變得猶豫起來。

過了會他才說“我夢到過你……”

“我?”

“——當然還有……潘西,達芙妮,布雷斯,米莉森,克拉布和高爾……我可不是隻夢到了你,彆誤會了……”

雖然我不知道德拉科為什麼突然著急去解釋,但我根本沒有誤會什麼。反倒是紅著臉蛋扭扭捏捏的德拉科現在還有些可愛。

“好啦,我沒有問這麼多。待會是黑魔法防禦課,你還需不需要我的香水?”我問。

“當然需要。”德拉科順勢坐到了我旁邊。

奇洛的身上總是有一股難聞大蒜味,聽說他是為了趕走吸血鬼,當然最後倒黴的人隻是聽課的我們。所以德拉科總會找我借香水,他說我的香水味道很濃可以蓋住奇洛身上的大蒜味。不過我本來也不怎麼用香水,借他用用也不是不行。

“你乾脆送我算了。”德拉科說。

“可以啊,反正我也不愛噴香水。”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會回禮的,你想要什麼?”德拉科歪著頭問我。

“我不知道。”

“那我就隨便送了。”

“隨你便,隻要不送和以前一樣的便秘仁就行了。”我開玩笑道。

“那我是否要檢查香水裡有沒有臭屁包?”他也和我打趣說。

小的時候我和德拉科吵過一次架,為了報複我他在我的蛋糕裡放滿了便秘仁。後來我也偷偷在他口袋裡放了臭屁包,在他和布雷斯聊天的時候我就啟動裝置,他便在布雷斯麵前不停地放著臭屁,被布雷斯拿來笑話了好久。

十月的最後一天是萬聖節。

萬聖節的晚上,禮堂還是照舊的黃橙色光。約莫一千隻蝙蝠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撲棱棱的飛翔,另外還有一千隻像一團團像低矮的烏雲在餐桌上方盤旋飛舞,是南瓜肚裡的蠟燭火苗一陣一陣地撲。

美味的佳肴突然出現在長桌上的金盤子裡,這裡有隨處可見的鬼臉大南瓜派,包括南瓜汁和南瓜粥也是用各種南瓜形狀的碗盛滿的。餐盤上堆疊了許多烤土豆,有的帶皮有的不帶皮。

德拉科今天收到了更多的糖果,他給每個朋友都分享了一大包,還送了我最好吃的巧克力味餅乾。

所有人都享受著萬聖節前夕的盛宴。

達芙妮正勸說著潘西戴上彆人送的南瓜項鏈,還不止地咯咯笑著,潘西說她絕不會像有的傻瓜一樣為了萬聖節把自己打扮得又怪又醜。克拉布和高爾這兩個隻會吃的笨蛋更是停都不帶停地啃食烙餅。

我還在趁熱品嘗剛出爐的巧克力派,剛送到嘴邊就被燙了一下,上嘴唇紅出一塊小點點。

“貪吃的多琳,哈哈哈哈……”

布雷斯現在對麵前吃得狼狽的克拉布沒了半點興趣,而是指著我的嘴笑起來。

“……你真沒意思。”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不小心用力過度感覺眼球和眉毛有些酸澀。

要我說真是第一次覺得布雷斯不適合笑,他也許沒聽過自己極其刺耳的尖笑聲,我突然就能理解德拉科了。

在我後麵是格蘭芬多的長桌,我無意間聽到他們在聊些什麼,吸引到我注意的是赫敏的名字。

“——難道不知道嗎?她把自己關在女廁所裡哭,還不讓人進去安慰她——”

“你是說格蘭傑?她——”

是不是波特和韋斯萊把赫敏逼瘋了?

好好想想吧,如果是我和那兩個傻瓜在同一個學院學習不知道我會因此頭疼多久,而赫敏甚至願意和他們搭話,更可怕的是她會在課堂上糾正他們的錯誤,因此你可以想象她到底多麼熱心腸。我想赫敏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格蘭芬多吧,善良熱情努力,她是否過於完美?

而根據我兩個月中與格蘭芬多上課的觀察來看,波特和韋斯萊對赫敏的好心提醒完全不領情,我也無話可說了。我還想過,赫敏也許更適合斯萊特林,她確實塑造了一個不錯的領導者形象,而且她也很有能力與天賦。

當所有人們在這場萬聖晚宴正玩得儘興時,奇洛教授哇哇喊喊地半爬半跑進禮堂,他的大圍巾歪戴在頭上,臉上滿是驚恐。

米莉森在喝果汁時因奇洛突然的叫喊聲嗆到了。她捂住自己的喉嚨扯了扯我的袖子,看樣子是在尋求我的幫助。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同時對一驚一乍的奇洛十分排斥。

禮堂前方的教授們都驚訝地看著奇洛,想等他說清楚驚慌的原因。

奇洛是個迂腐的結巴,他不僅膽子小而且話很多,我們都不喜歡他。

“巨……巨怪!就……就……在地下教室裡——以為你應該知道的……”

他不停地喘著粗氣,說完便一頭栽在了地上。

奇洛本來就理不清楚話,現在一著急說得更是含糊不清了。而在他被嚇暈後,學生們才意識到了“巨怪”兩個字,接著大家都尖叫起來。

尤其是一二年級的人,紛紛作出驚恐的表情長大了嘴巴,有的還在用力地拍桌子,就像得了狂躁症一樣。

周圍的女孩們互相抱在一起,我還看到達芙妮急出了眼淚。德拉科也和其他人是一樣的表情,恐懼地睜大眼睛和嘴巴。他立刻竄起身想要離開,雙手還緊緊攥著克拉布和高爾的衣領。

禮堂瞬間亂成一團,為了暫時控製局麵鄧布利多校長不得不使他的魔杖爆出幾次紫色的煙火,大家才安靜下來。

“級長立刻把各學院的學生領到宿舍去!”

鄧布利多的聲音很低沉。

級長得到命令後領著各自學院的學生回寢。雖然已經分成了幾路隊伍,但人學生們太害怕了以至於禮堂的大門仍然很擠。

“等等——赫敏,她還不知道巨怪的事。”

我在吵鬨聲中忽然想到這回事,我有些著急不小心說出了聲,好像沒人聽到。

要不要去找赫敏,如果巨怪無意間找到了她怎麼辦,她會有危險的。我猶豫的想著,步伐也不受控地慢了下來。

這時幾個高年級的大塊頭從隊伍後麵向前擠起來,夾在中間的我快要被推倒了。我努力把身體往前靠,可雙腿和腳被迫定在原地不能移動,倘若再傾一點我就會摔在人群裡。

在慌亂之際,一隻熱乎的手拉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護住了我的頭。這個人在幫我出去的同時對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他並沒有像擁擠的人一樣緊挨在我身上,而是用胳膊把我的肩膀和那些人隔絕開。他的個子足夠高了,幾乎比其他人高出一個腦袋。

我低著頭跟隨他的步子走,很快我們就脫離擁堵回到了斯萊特林的隊伍。然後我才能看看是哪個人幫了我。

他很高,一年級的我要半抬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謝謝你。”

我頓了頓,這幅麵孔沒有見過。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他幫了我,我覺得他……蠻好看的。

偏黃的皮膚襯在他的臉上一點也不顯突兀,反倒是讓那對烏黑的眸子更加有神了。

他理了理袍子,也半低頭對我說。

“沒事,我當時和他們說過彆著急,他們差點把你擠到地上。”

“我先走了,多謝……”

我感受到自己的緊張和微微發燙的臉,以免在他麵前露出害羞的表情,我又道了一次謝然後匆匆離開了。

趕上一年級的隊伍後我才想起來忘了問那個人的名字,那時我竟然有些懊悔。

為了冷靜下來我抱著書默背起下周要學的魔法史課文。由於一直低著頭,我不小心撞到了走在前麵的潘西。

“嘿!能不能看路——”

潘西顯然是被剛剛禮堂的事嚇壞了,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她平常不會這麼對我大叫的。

我愣愣的看著潘西,她轉身看清是我後才將擰在一起五官舒展開。

“抱歉,我剛才我沒看路。”

我小聲地說,對潘西抿了抿嘴。

“哦,是你啊多琳,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嗎?你到底跑哪去了?現在很危險知道嗎?”

潘西滿臉擔心地瞪了我一會,然後把我拉到了身邊。

“剛才人太多了,我被擠到了後麵,差點就摔倒了。”

“好吧,那可真夠險的,幸好你沒亂跑。”

在一旁跟著的米莉森也加入了我們,她小心翼翼地說。

“是的幸好你沒事——剛才甚至有人說,說你去找格蘭傑了,當然我們知道你沒那麼蠢。”

米莉森說的時候停了幾秒,她和潘西互相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怎麼對她們說,因為確實有一瞬間我在猶豫要不要去找赫敏。不過我也沒想到那麼聰明的她竟然會被情緒左右,甚至到廁所哭一下午。

“沒有,我隻是想到她會有危險,但教授們會解決的不是嗎?我想開始她就不應該獨自離開。”

“你說得對。”她們點了點頭。

大部分人已經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一兩個還留在休息室裡看書或寫作業。

達芙妮在門邊拉住了我的衣袖。

“你回宿舍嗎?”她可憐巴巴地問。

“我還想在休息室看會書,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看著她可憐中帶著請求表情我還是猶豫了一下。

“不要,陪我回去吧,你看現在都……都八點多了,熬夜不好,多琳……”

達芙妮到現在還是有些害怕,她勸說了很久讓我陪她回去睡覺的,但我認為還早,況且巨怪應該不會跑到斯萊特林休息室的。

“多琳……”

達芙妮拉著我的小臂撒嬌似的輕輕搖晃起來。

“放心吧,巨怪不會來的,我們可是身在湖底,最安全不過啦。”

我把達芙妮輕擁在身前,摸了摸她的腦袋,但願可以緩解她的緊張。

“那好吧……你記得早點回來睡覺,我說真的,熬夜不好。”

達芙妮仍然撇著臉嘟囔著說。

“好,你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多琳。”

達芙妮走後休息室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學著德拉科平常的樣子斜靠在沙發上,兩隻腿順著膝蓋的位置倚上沙發邊,半個身子一下陷了進去。

我翻看起前幾天借的關於分析夢境的書,其中提到,要避免先入之見,不能帶任何感情上或理智上的偏見,忘掉由最初所產生的刻板印象。“既要堅持不懈,又不能斤斤計較自己的成果。”書上是這麼說的。

在這樣安靜的時刻本來非常適合看書,可我現在無法理解書裡麵的內容,看完一遍後腦海裡絲毫不留印象。我想是因為今天太累了,剛才還經曆了混亂的“巨怪事件”。我把部分段落做了記號,下次再找機會仔細品讀吧,也許以後會有些頭緒。

壁爐還在燃燒,木柴在魔法火焰裡呲呲啦啦的響著。我的雙腿從沙發落到了地上,隨即我往後靠了點,仰頭望向天花板。我閉上雙眼,仔細聆聽著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零碎的雜音,它們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響,就像在我的耳朵裡撓癢癢。今天穿了長襪,我的大腿沒有沙沙癢癢的感覺了。

一個人待著會得到少有的自在和寧靜,我從不為此感到孤獨,我始終樂在其中。

漸漸的我的身體軟了下來,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在血液中舒展開來。今天的休息室沒有寒意,甚至是溫暖的,讓我以為自己蓋了一塊大毛毯。可困意就在這時襲來,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叫我,但我似乎不願睜開眼。

我還是微微張開眼,咪出了一條縫,在這個縫中我看到麵前有一個女生,她彎下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姐……小姐,快要宵禁了,你不能睡在這裡。”

腦袋混混沉沉的,感受到短暫的黑暗後又是一小陣眩暈,我無法判斷自己是否又身處於夢中,我到底該不該睜開雙眼,還是要繼續睡下去等待這場夢結束。

那個女生見我沒反應,握住我的雙臂搖晃起來。

“快醒醒,馬上就要宵禁了,你不想被院長發現吧,我是好心提醒你的,你倒是理理我呀……”

接著終於緩上來一股勁兒,我猛地睜開眼睛,感受到她雙手的溫度後才意識到這也許不是夢。我連忙起身,低頭理了理袍子。

“抱歉,剛才不小心睡著了,我這就回去。”

“沒事,快回去吧。”她說著正打算走。

“等等……你是邦妮·卡羅吧?”

“我是,怎麼了?”

“我們——”

“——噢,我們見過,前幾天就在那張桌子的地方,你幫我撿了羽毛筆,我還記著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上次走得太急忘了問你……”

“多琳,多琳·塞爾溫。”

卡羅頓了頓,她一定知道我,起碼在家人那聽說過這個名字。

“好的,很高興認識你,塞爾溫。”

“我也是。我要回去了……晚安。”

“晚安。”邦妮還是和那天一樣,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我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達芙妮已經進入夢鄉,她的發絲被許多細小的汗珠黏到了一起。

自第二次夢到西奧多之後,躺在床上的每一個夜晚我都想著是否會再見到他,難道他真的隻存在於我的夢中嗎?我暫時還沒有想清楚這件事。

雖然這些天我沒再夢到過他,但我也陸續夢到了更加亂七八糟的事。例如奇洛在上課時吃大蒜被嗆到了、我的魔藥作業得到了糟糕的P成績、布雷斯和德拉科和好如初並搶走了我的巧克力派、潘西甚至扔掉了所有公主裙……不過這些事在我看來不會發生。

西奧多也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在那個夢裡我們相遇,甚至相愛。我不知道為什麼,休息室裡躺在我腿上的他時而發抖卻不會亂動,他是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西奧多是否也在和我經曆著同樣的夢,在他醒來的那一邊,他是否還記得我,是否會忘記我?

有一天,我的疑惑或許可以得到答案。當然,這些莫名其妙的猜測也可以隻用巧合與想象來解答。

如果要我說實話,我還是期待著與西奧多的第三次相遇,不論是哪一個時間節點,任何地方,和他在一起發生的任何事,隻要是關於西奧多的,我都想再經曆一次。

儘管他是我在過去十一年裡從未見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