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禮堂的路上潘西她們一直纏著我要魔法史的筆記。
“求你了多琳,隻要你借筆記我就送你我媽媽給我帶的最新款項鏈。”
潘西抱著我的左臂搖搖晃晃。
“不行,她得先借給我——我會給你準備很多巧克力派,夠你吃一個星期的量。”
米莉森抱著我的右臂蹭著。
“都給我聽好了,多琳會先借給我的,我可是她的室友,且我買到了她一直想要的《高級如尼文翻譯全解析》。”
達芙妮擋在我們中間自信地說道。
好吧,我確實對達芙妮的條件心動了。
她們三個自顧自地爭論起來。
“好了好了姑娘們,你們不用爭了,其實我隻需要用複製咒就可以給你們一人一份。”
我用力將她們拉開,聽到我的話後她們終於安靜了下來。很快我被女孩們圍起來,她們不是抱我就是親我的臉蛋。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身邊,我也跟著她們笑起來了。
每天結束下午的課程後總有很長的空閒時間,我匆匆吃完晚餐後就離開了禮堂。我可以利用充足的時間思考很多事,當然我會先完成作業。
在我起身打算走時德拉科叫住了我。
“你不吃了嗎。”
“不吃了。我回休息室寫論文。”
我還想等德拉科說完就走的,但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才又開口。
“知道嗎,你今天怪怪的……”
“嗯?有嗎。”我微微歪頭。
“總是突然發愣……算了你回去吧。”
我沒有過多理會德拉科的話,和其他人道了彆就離開了。
我回到休息室開始寫論文。在我剛寫完一張牛皮卷的魔藥論文時才有人陸續回到休息室。
一個我不太熟悉的臉龐出現了,她坐到我的斜對麵看書。她在看《光明的將來》,是一本關於占卜的書,我想她可能是三年級的。
這個女生有一頭長直發,顯得她的臉很小巧精致。她一直很安靜地看書,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會無意的注意到她。
沒有過很久,德拉科他們也回來了。
他們圍在我旁邊坐下,開始寫教授們布置的論文。
“你已經寫了這麼多了,太快了吧。”德拉科就坐在我旁邊,他看到我已經寫完的兩卷牛皮紙感歎道。
“寫起來很快的。”
“所以你快點寫完了給我借鑒一下吧。”達芙妮對我撒嬌似的說。
我沒有答應她,隻是笑了一下。
德拉科很快就認真起來了,當他認真之後不會再說一句話,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他對麵的布雷斯一樣如此,雖然他上課沒有聽得那麼認真,但成績也算不錯了。
他們一言不發,就像在比賽一樣。
三年級的那個女生起身打算走了,她隻潦草收拾了一下。我看到她的羽毛筆掉到了地上。
“……小姐,你的羽毛筆收掉了。”我叫住了她。
那個女生轉身停步,愣了一下後才走過來撿起掉在地上的羽毛筆。然後她紅著臉看向我,表情呆呆的。
“謝謝你。”說完她就走了。
“不用謝……”
本來是想問一下她的名字的。
我很少遇到這樣喜歡獨處看書的人,剛才和她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你們知道她叫什麼嗎?”
聽到我的問題德拉科立馬起勁了,他很享受在彆人麵前解釋關於各種家族的事,顯得他無所不知。
“邦妮·卡羅,三年級的,她的父親和我的父親之前關係不錯。”
“她是卡羅家的小女兒啊,去年父親說要帶我去她家做客的,但我生病了就沒去,她成績特彆好。”我恍然大悟地說。
“是的,他們家很注重各方麵的培養,我父親偶爾提到。”德拉科邊寫論文邊對我說。
過了段時間,我已經完成了所有作業。我將書本都收拾好打算回寢室看會書,那裡更安靜。
“你要去哪?”
“回寢室。”
“哦。”
德拉科在我起身時突然拉住我的衣角。我以為他還有什麼事要說的,但他隻是拍了拍我的袍子。
“這裡臟了。”他說。
“謝謝。”
回到寢室後我立馬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了睡衣。我坐在書桌前打算看看達芙妮送的《高級如尼文翻譯全解析》,可是在看了前三頁後實在看不進去了。晚上我一直想到那個西奧,雖然不知道他對我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但我確實會在每個空閒的時候想到他。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也許我還會夢到他。我把昨晚夢到的一切記錄在變形筆記本的最後一頁,一點一點從後往前寫。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九點了,達芙妮也完成作業回來了。洗完澡後她就用力撲在了床上。
“完美的女孩是不能熬夜的,為了保持美麗所以我先睡了——晚安多琳。”
“晚安,達芙妮。”
我也鑽進被子裡,今天我要早點睡。
閉上眼後並沒有立馬睡著。開始我能聽見房間外走廊學生在說話,她們的聲音很小很輕,就像怕把彆人吵醒了一樣。我還聽到了達芙妮哼哼唱歌的聲音,她說那是她媽媽哄妹妹睡覺時唱的歌,她已經聽了很多遍了,她問我好不好聽,我沒有說話隻是跟著哼了幾句。過了會達芙妮睡著了,我又聽到她翻身時的沙沙聲,她會突然嗯幾聲,就像在說話一樣。接著我還聽到了玻璃窗外巨型章魚遊動的嘩啦聲。
我聽著,周圍的各種聲音慢慢不再雜亂,慢慢變得又輕又軟,它們伴隨著我的感受,跟尋著短暫的黑暗,然後停止了。
十一月的第一周正舉辦魁地奇比賽。今天是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的第一場初賽。比賽剛開始不久,拉文克勞隊暫時領先五十分。
哈利波特是格蘭芬多的找球手,可是他才一年級。德拉科說波特都是靠關係,他以後也會加入斯萊特林的隊伍的。
“看疤頭滑稽的俯衝姿勢,隻有他會愚蠢到放棄飛賊,剛才就在他腦後可他沒看到啊。”
德拉科和身邊的人嘲笑著,看他的表情他是真的覺得好笑。他拉扯著身邊的人的衣服,布雷斯偶爾陪著他笑笑,而克拉布和高爾則是笑得像兩頭蠢豬……
西奧多根本不想理德拉科。他本來不想看比賽的,但被德拉科硬拉過來了,不然他今天就可以在休息室完成魔藥作業。
他一動不動地靠在圍欄邊上,時不時皺起眉頭。當有人在他附近突然尖叫時西奧多會往樓梯走去,但最後都是被德拉科拉回來。
突然一個遊走球向韋斯萊雙胞胎衝去,而他們因為距離過近且手滑沒有接到,導致遊走球徑直衝向觀眾塔,那時我正好在韋斯萊雙胞胎的後邊。
遊走球正向我這飛來,我來不及想就往右手邊撲過去,不然我這條命可就不保了。
“噢!”在撲過去的同時大叫了一聲,雖然我的腦袋躲過了一劫,可我的大腿還是被精準擊中了。
比較走運的是那個人扶住了我。他一隻手扶住我的肩膀,另一隻手撐住我的手臂和腰。如果沒有人接住我,可能會使我摔在座椅上而導致全身性骨折。
“嘶——”我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折斷了,我根本無法起身。
我忍痛抬頭看是誰扶住了自己,原來是西奧多。他好像很著急,但並不是因為我的傷著急,而是想快點放下我趁亂離開這裡。
“你沒事吧?用不用我送你去醫務室?”西奧多還是要裝作關心地問我,他的聲音一直都很低很小。
“有事,我的骨頭斷了——謝謝你啊西奧多,我可能要麻煩你——”我用力地擠著單詞說,還沒說完卻被一個人打斷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成這樣了艾琳娜?”
德拉科衝了過來,隨即又開始笑。站在他身邊的潘西和達芙妮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懟了懟德拉科的胳膊讓他不要笑了。
“你個傻瓜,球都過來了也不知道躲——”
他總這樣,像有病一樣。如果不是我現在起不來,我一定要對他施一個不可饒恕咒。但我隻能無力地瞪著他。
“她說她的骨頭斷了,哪裡好笑。”
西奧多對德拉科冷冷道。
周圍人很多,德拉科聽到西奧多的話後有點局促,他或許是害怕彆人聽到後議論,於是離開了。
很快海格跑了過來。他將我打橫抱起送去了醫療室。
路上我因為劇烈的疼痛感漸漸暈了過去,那時我迷迷糊糊看到一小塊棕色的影子在肩邊飄過,越來越遠,我還聽見海格說著什麼。
“孩子你先彆睡……馬上就到醫療室了……龐弗雷夫人會幫你治好的……隻是骨頭斷了而已……”
當我睜開眼時正躺在醫療室的床上,龐弗雷夫人摸了摸我的肩膀說我已經沒事了,隻需要休息一段日子。
床邊站著的是我的朋友們,令我沒想到的是德拉科也在。他站在離我最遠的床簾邊,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他最好是快點離開,看到他我又開始頭疼了。
“你終於醒了艾琳娜,感覺好些了嗎?”
潘西半蹲在我右手邊。
“還好,就是有點疼,畢竟我可是個傻瓜。”後半句話是說給討人厭的德拉科聽的。
“拜托,最過分的是韋斯萊,誰叫他們接不住球的,他們才是傻瓜好嗎。”
達芙妮看著我著急的說,仿佛眼裡要滴出淚。
德拉科往前挪了幾步,他欲言又止,把話憋了回去。幸好他什麼也沒說。
“都出去,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龐弗雷夫人拉開簾子喊到,她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而對德拉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
龐弗雷夫人說讓我多睡會兒的。
“孩子,睡會就能好一些了,傷口愈合得也會更快。”
“可我還不想睡,夫人……”
奇怪的是我在說這句話時竟不受控製的閉上了眼,天花板在我意識裡漸漸變成了一條模糊的細線。
當我清醒過來時正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沙發上。
我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了,也沒有對剛才的事的印象,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時間點。
起初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我往四周看了看,休息室裡沒有任何人。
我的大腿沙沙癢癢的,我隻能分辯出自己的腿上麵躺著一個人。為了弄清楚到底是誰,我不斷地向前傾倒著,向那個人的臉靠近。在我快要看清時他也定住眼看著我。
隨即我感覺到他在向我靠近,他把頭慢慢向上抬,離我越來越近,直到他的嘴唇到我的嘴唇隻有一英尺,我們的鼻尖碰到一起時,他才停下。
這時我突然能看清了,世界不再模糊。
我愣住了,眼睛不受控製地睜大,而那時我也不受控製地——吻住了他。
一旦開始我們就沒有打算結束了。
我沒來得及看清少年的臉。他伸出右手握在我的後脖頸,輕輕地把我的的頭往下壓,自己則是將頭完全放鬆地躺在我的大腿內側。我們的唇瓣交織在一起,我能預感到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吻。我又閉上了眼睛,我們唇齒相依,我們熱烈而深沉。
過了許久他鬆開了我的脖子,我們睜開眼,隻隔了一小段距離,我慢慢地看清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他是西奧多。
“為什麼要親我。”我問他。
“你先靠近我的。”
他笑著答道,還躺在我的大腿上。
“是嗎?我沒有。”
我也笑了,但我還感受到了自己漸漸發燙的臉。
“是的,你先慢慢靠近我,你一直看著我的嘴唇。”
我沉默了幾秒。我將幾根手指從他的額頭輕輕緩緩地移到後腦勺。
“這是什麼感覺?”
西奧多握住我的手腕。
“酥酥癢癢的。”
隻是在他回答後的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夢。
當我意識到這是一場夢時,剛才我對他的一切情感就都變了。這是我第二次夢到他。我這才記住了,他叫西奧多·諾特。
我以為我可能要醒了,但是沒有,夢還在進行著。
我一下變得局促起來,我想到在這個夢裡可能和西奧多是情侶的關係。我又開始思考。
“你認識我嗎?”我問他。
“艾琳娜,你是想讓我叫那個稱呼嗎?”
“艾琳娜?——等等,哪個?哪個稱呼?”
“……Honey”
西奧多一說完臉瞬間紅透了,一直從他的耳尖蔓延到脖子,連著手臂也紅成一團,還冒起了青筋。
“……”
聽到他說後我也瞬間愣住了。
“彆這麼叫。”
我說道,順著力讓他離開了我的大腿。
他也漸漸變得呆愣起來,輕輕地從我腿上坐起身。
他有些委屈,卻用更不解的語氣對我說。
“我不會再叫了,可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讓我這麼叫的嗎……”
“那是以前,現在……現在叫我……多琳吧。”
我說得結結巴巴,眼睛則是不敢看向他。
“多琳?你的小名嗎?”
西奧多問出了和第一個夢一樣的問題。
其實我猶豫著怎麼和西奧多解釋,要不要告訴他實情,可這隻是個夢,說出來他也會忘記的。
“…………對,我的小名。”
“好,多琳。”
這時布雷斯進來了,他的旁邊站著一位漂亮的女生。
令我震驚的是布雷斯已經特彆高了,根本不像一年級——不過在夢裡,或許他本來就不是一年級。然後我才注意到身邊的西奧多看起來也不像一年級,他似乎比布雷斯還要高半個腦袋。我又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我的女性特征確實更加明顯了。
“你們怎麼還坐在休息室裡,馬上就要宵禁了。”布雷斯慢悠悠地對我們說。
“我們知道。”西奧多答道。
等布雷斯和他旁邊的女生離開後我才問西奧多。
“我們幾年級了?”
“五年級,怎麼了嗎艾——多琳?”
西奧多或許覺得我像變了個人,因為突然開始問他一些奇怪的問題。
“哦……哦,已經五年級了啊。”我又裝作沒事說“沒什麼,隨口問問。我們我在一起……有多久了,你記得嗎?”
現在我盯著西奧多的眼睛,看起來非常期待他的回答,其實我也確實很好奇。
“今天是第231天。”
西奧多毫不猶豫地回答我。
我又沉默了一會,粗略計算,在這個夢中我們應該是在四年級的最後一天在一起。
“嗯,是的,你記得可真清楚——”
“——不是的,今天是第550天。”
西奧多突然打斷我的話,他轉過頭再對上我的目光。我在回避,我不敢繼續去看他了,因為他的眼睛仿佛可以洞察一切。
“你又開始了……”他低著頭說。
“什麼……又開始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沒有聲音了。
在我還在想要怎麼向他解釋時,西奧多把我的拉進懷裡抱住了。他的手掌落在我的肩上,不停用指尖摩挲著。
慢慢地,西奧多越抱越緊,我的手隻能折著搭在他的肩前。他把頭埋進了我的頸窩。可奇怪的是,那時我並不打算推開西奧多,我隻想摸摸他的頭發安慰一下他,他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
直到我被憋得快要呼吸不了時我才用力地拍起西奧多的肩。
他緩緩地將我鬆開,但手仍然停留在我的左肩和腰側上。
“——對不起”我們同時對對方說道。
“以後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要再忘記我了,好嗎?”
西奧多的聲音還是很低很小,但這句話幾乎是帶著哭腔說的。
“我不知道了……但我現在還記得你,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我抬頭看著他。
我對著西奧多的臉伸出右手。我輕柔著觸碰到的每一處,指尖落在他的顴骨上,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耳郭。
我想著,為什麼要忘記和他過去的經曆,為什麼會對他回答出奇怪的話,為什麼總是要忘記他,為什麼在印象裡我從未認識他……
我隻知道,這裡的西奧多和我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和我有同樣高的體溫,但忘了夢與現實的分彆。
西奧多的眼裡有流不出來的淚
我說,哭吧
他隻會將我抱得更緊
在這個夢中我似乎忘記了一切
但他不會怪我
他隻會害怕我的離開
我猛地睜開眼。
眼睛十分乾澀,就像剛剛是睜著眼睡的感覺。我揉了揉還是不舒服,接著我的眼睛就像受了刺激一樣,開始止不住地流淚。可奇怪,我感覺不到悲傷,卻在抽泣,這比昨晚醒來的窒息感還要難受。
剛才的夢也很奇怪,卻似乎有了點邏輯,我立馬起身到書桌前,將夢中的所有內容記錄下來了。
寫的過程中我發現了讓我疑惑點:
為什麼在夢裡我總是叫“艾琳娜”?
為什麼夢中的德拉科總是欺負嘲笑我?
為什麼我不認識的人隻有西奧多?
為什麼第一個夢中西奧多是單方麵認識我?
為什麼中間直接跳過就到了五年級?
為什麼今天的夢分成了兩個部分?
中間難道還會發生什麼嗎?也許我會再次夢到?
下一次如果夢到西奧多,他是否還記得我?
…………
我還會再見到他嗎?
我想了好久好久,但是沒有一點頭緒。
彆因一個陌生人亂了方寸,彆在現實生活中丟掉理智。節奏和規律不容易形成,一旦打破就難恢複如初,做好現在要做的事,做回你自己吧。
我在心裡不斷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