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山莊正廳——

“借混沌珠？絕無可能！”高鳳栩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南莊主還未來得及開口，他便繼續說道：“混沌珠乃上古神器，我明月山莊世代守護，豈能隨意借出？”高鳳栩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意。

“我並非要將混沌珠帶出明月山莊，隻是借用混沌神力。胥月三竅已失，非混沌之力無法複原！高盟主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信任之人用留影石記錄所有細節。”南莊主語氣堅定，目光直視高鳳栩。留影石乃是修仙界的神器，能夠記錄一段現場發生的影像，且絕無作假的可能。

高鳳栩沉默了。混沌珠不會被帶出山莊，且隻是借用神力，並不會對珠子造成損害。蘊秀山莊雖實力不如從前，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他心下不停權衡著利弊，麵色不善。

“看在胥月是下一任莊主的份上，請盟主幫我蘊秀山莊一回！此恩，蘊秀山莊來日必還！”南莊主手持長劍，鄭重作揖，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高鳳栩心中歎息。多年的交情，他又何嘗不知南莊主是多驕傲的一個人。這已經是他肯低頭的最大程度。蘊秀山莊的恩情，確實很誘人。

不過，他不是不想借，而是......借不出來。

——正廳外——

“公子請慢用，若有其他需要，隨時喚我們。”明月山莊的下人恭敬地為南胥月端上點心和茶水，隨後悄然退下。

南胥月獨自坐在院中，過了一會兒，耳邊漸漸傳來院外下人們的竊竊私語。

“那就是蘊秀山莊的南胥月嗎？聽說他天生十竅，卻遭人暗算，三竅儘毀。”

“真是可憐，天之驕子一夕之間淪為廢人，換作是我，恐怕早就崩潰了。”

“如此天才，一朝淪落。我若是他，此時不知道有多難受！”

“聽說南莊主四處求醫，如今是求到咱們莊主這兒了嗎？”

“你們有看到他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看他拄著拐杖，該不會是...”

“住嘴！蘊秀山莊的少莊主也是你們能議論的！”管家的嗬斥聲驟然響起，下人們頓時四散而去。

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下來。一陣寒風掠過，卷起樹梢上的積雪，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宛如一場突如其來的小雪。

南胥月抬頭看著飄揚的雪花，任由它們落在臉上，心中卻異常平靜。

“耳竅和眼竅真好啊……”他在心中想道。

那日在邪修秘宗，他決定自毀一竅時，幾乎隻猶豫了一瞬，便選擇了膝竅。

七竅之中，眼、耳、鼻、心、膝、手、足，每一竅都至關重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需要這兩竅保持對周圍環境的敏銳；鼻嗅百味，他需要這一竅分辨靈丹與毒藥，以便日後煉藥；以手施陣，以足行路，更需要以心觀像，來增益修為、陣法等各方麵的修行。

所以他隻能毀去膝竅。

毀去膝竅後，他還能拄拐杖行走，雖然代價是他不能長久站立、走路甚至再也不能禦劍飛行。

但那又如何呢？他早就想創造一個可以把人從一處傳送至另一處的陣法了。甚至名字他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傳送陣。

正當南胥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突然感覺到一陣腳步正由遠及近地朝他走來。

他心下疑惑，但並未有動作。直到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剛剛好像又下雪了，你為什麼一動不動地坐在這兒？”女孩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好奇。

南胥月沒有回頭，他不知道這個女孩為什麼接近他，隨口說道：“我再不能修道了，腿也斷了，心情不好。”

“可是，我看你好像並沒有很傷心，隻是一個人……很無聊？”女孩兒語氣輕柔卻又透著一絲活潑。

南胥月微微一怔，回過頭看向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

“我來做你的朋友，好不好？”女孩眨了眨眼，語氣俏皮地說道。

好漂亮的一雙眼睛。好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