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的代價(1 / 1)

暈死的傅汝歡被帶下去,他已半死不活,再難威風得起來。

坐車回去的路上,遲聞秋緊緊依靠著曲斯年。他腹部中彈,經過簡單處理,傷口依舊觸目驚心,即便有防彈衣保護,近距離的情況下手-槍殺傷力極大,差點造成貫穿傷害。

加上後來曲斯年打鬥崩裂傷口,導致血流不止,還加重了感染風險。

“家主大人,少爺已經平安到家,身上的傷也得到及時處理,明早大概能清醒過來了。”坐在副駕駛的吳老管家說道。

“嗯。”隻要人沒死,曲斯年就不在乎其他。

“隻是……”老管家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下後視鏡的遲聞秋,“他還沒完全安分下來,一直喊著要去救遲管家,哪怕說他已經平安無事,仍舊不聽,所以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遲聞秋:“也好,回去的路程至少要兩個小時,他等不了這麼急。”

“我這裡有手機……”

“吳管家。”曲斯年冷不丁開口,吳管家立馬噤聲。

遲聞秋也低下頭,能感覺扣在腰上的手不斷收緊,疼意越發明顯起來,他小幅度調整姿勢,頭上的目光熾熱得像是要穿透他。

男人按下按鈕,車子的擋板將前後座隔絕,遲聞秋被逼退到座椅和車窗的夾角,慌亂問:“主人?”

“你很不乖。”

遲聞秋的眼眸水汪汪含著秋水,莫名多了一些可憐意味,極深的夜,早就過了原來的作息時間,他心慌意亂,聲音也變得虛弱:“我……對不起,主人。”

被捏紅的耳垂被夾在兩指之間,瘙癢的異樣感催促著遲聞秋趕緊躲開,他不僅沒躲,反而更加順從對方,反抗隻會遭到更無情的暴力,倒不如一開始就乖一點。

曲斯年分明很想要了,可還是裝作淡定模樣,不停用手撩撥,遲聞秋都得軟著腰靠在他身上。沒有語言示威,更沒有侵略性的動作,老男人就隻是隨性而為,直到呼吸聲放得平穩。

事情眼見著過去,目前最能傷害到曲斯年的也就隻有遲聞秋,他大可以用刀一把捅破男人胸膛,並在感情上給予重擊。但是遠遠還不夠,好感度隻是維持八十五的界限,不高不低,因愛生恨還太困難。

難道就此放棄了?

好感度長時間沒有變化,腦海裡的係統十分安靜,遲聞秋隻是調整了坐姿,睡覺的男人立馬收緊手部力道。手指摳進軟肉裡,代表著緊張。

他肯定也心有餘悸,卻沒想好怎麼懲罰不聽話的寵物。

“吳老,回楓林假日。”

“家主,這個時間點,您確定嗎?”

“嗯。”

楓林假日是曲斯年的獨有彆墅區的名稱,位於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交通便利。能在黃金地段買下大麵積房產卻不盈利,實在是浪費。前段時間在翻新重修,現在大概是弄好了。

遲聞秋還沒去過那裡,但也知道,那曾經是有錢人專門包養小三的地方,位置足夠隱蔽,重重戒備,幾乎誰都進不去。

那曲斯年為什麼半途改道去楓林假日?總不能是不想看到他跟曲竟相見吧?

正想著事情,遲聞秋被捏起下巴轉過去,曲斯年跟他平靜對視了一瞬,低頭咬住凸起得清晰的鎖骨,不知弄疼了哪裡,遲聞秋小聲倒吸一口涼氣。

曲斯年警覺,立馬握起他的手,將半抱住掌心的袖子掀開,露出被血浸紅的繃帶來,語氣很不滿:“受傷了怎麼不告訴我?”

遲聞秋沉默,男人帶著怨氣繼續給脖子留下淡紅色牙印。

他的漂亮管家其實特彆怕疼,但強忍得很厲害,即使如此,身體給的反應還是很誠實,輕微的抽搐、無意識地緊貼,都分外可愛。

這樣的遲聞秋,最是適合折斷飛翔的翅膀綁在身邊。

……

新的住處應有儘有,食物都自給自足,仿佛一處小型天地。遲聞秋從未想過,曲斯年從很早就給他打造了掙不脫的牢籠。

看著遲聞秋有些冷漠的臉,曲斯年再次把專屬打造的監視器扣上遲聞秋細細的手腕,低笑說:“喜歡嗎?你以後就住在這裡了。”

“那公司怎麼辦呢?”美人垂睫輕問。

“不用管,你隻需要取悅我就好。我不會強迫你跟我做,也不會打斷你亂跑的腿,待在這裡就行,隻能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叮!恭喜宿主觸發隱藏支線,配合黑化對象的一切需求,獎勵未知。】冷漠的提示音之後,是係統的小聲抽泣,【宿主,我們的任務好像失敗了!該怎麼辦啊,你不會要被關一輩子吧?】

“不會,就算冒著崩人設的風險我也不會讓自己留一輩子。”

“怎麼又失神了,你是在跟誰對話嗎?”男人的話語低沉而充滿危險性,他身上的血腥味濃到風吹不開。

遲聞秋倏然回神,“不,我隻是在猜想主人的用意。”

曲斯年將他的臉擺正,好跟自己對視,“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安安分分當我的小寵物就行,這是我給你的禮物,也可以視作懲罰,喜歡嗎?”

眼前這個男人表麵溫和,實際上已經快要氣瘋了,如果他跟曲竟一樣年輕,怕不是早就暴跳如雷。遲聞秋硬著頭皮說:“喜歡,我的主人。”

天邊亮起魚肚白,將近天亮的時候,遲聞秋才得以清洗身子,肉身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讓他在浴缸裡睡了過去,猛然驚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

衣服穿得好好的,曲斯年也不見人影。

在係統的提示下,遲聞秋來到後花園處,曲斯年背對著他打電話。

“嗯,我把他藏起來了。罵人乾什麼,我可沒教過你說臟話,嗬,不認我這個父親?那你出去問問,你除了是我曲斯年的兒子,還能有什麼身份?除非你能不靠我念完大學。打賭?我沒必要跟你賭,聞秋不是賭注。”

聽起來他是在跟曲竟通話,態度並不友好,語氣滿是隨時想掛斷電話的不耐煩,“總是問我他在哪裡,倒不如反省一下自己怎麼就被人抓去。我不會為難遲聞秋,但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他是我的人,冒著危險去救你不過是履行義務。”

說完他利落掛斷電話,一旁的吳管家上前,嚴肅說:“家主大人,老家主已經在催您去跟蘇家二千金見麵了,蘭亭十二點鐘的宴席,現在過去為還來得及。”

曲斯年不回應。

“我一把骨頭了,也深知親情可貴,就算頂著被辭退的風險也還是要說:您跟老爺子對著乾了一輩子,也從不退讓,到現在他身子骨不利索,最後的執念就隻想著能看到您結婚生子。偌大的曲家需要女主人來管理,曲竟少爺也……”

“他早已經成年,不需要什麼母愛,畢竟我作為父親,也絲毫沒有儘過父親的責任,以為這是明眼就能看出來的事,那就彆管了。吳老,你在我身邊共事至少三十年,也比一般人通透圓滑,怎麼越老就越糊塗了呢。”

氣勢突然一沉,壓得老管家腰背不再挺直,他滿頭大汗,硬著頭皮說:“家、家主大人,實不相瞞,我是出於考量才這麼說的。遲聞秋他不能再留了,之前他僅僅是您的助理,而現在竟要把他提拔到‘女主人’的位置,這……這於禮不合啊。而且老家主已經知曉此事,肯定不會同意。”

“這種話術對我沒用,僅僅能騙一下小竟了。我知道你不喜歡聞秋,但是趕走他你絕對拿不到多少好處。放心吧,他不會回曲家,所以就隻有你一個管家,就算要招進來的也是聽話的小年輕,會聽你管教的那種。前提是你得安分守己一點。”

“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啊!遲聞秋他三心二意,追隨您的同時還勾搭了曲竟少爺,那天您在公司的晚上,我就親眼看到他從曲竟少爺房間出來,那模樣,簡直是不堪入目!家主,可千萬彆不要被這種蒙蔽!”

“無所謂,現在他再不能亂搞了。”

“怎麼會無所謂呢?”吳管家膽戰心驚抬頭,猝不及防看到他身後麵無表情的遲聞秋。

早有留意的曲斯年回頭微笑:“小秋醒了?過來吧。”

以往聽話乖巧的遲聞秋沒動,他目光淡然,套著纖長身子的寬大衣衫隨風舞動。

“遲聞秋?”曲斯年已經走到他麵前,遲聞秋這才抬高視線與之對視。

“回去吧,風很大。”

被摟過肩膀帶回去,遲聞秋剛坐下就發問:“當初曲少爺被弄丟的東西,也是您授意的對吧?是想讓他對我產生矛盾,您好坐收漁翁之利嗎?”

老男人優雅翹腿坐著,目光上下掃視垂眼躲避視線的遲聞秋,美人斂去溫和偽裝,變得更加冰冷,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非人感,或者說這就是他原本模樣。

曲斯年很樂意看到他不帶掩飾的真麵目。

“嗯?怎麼說呢,不如先吃頓早餐吧。”

“曲先生,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久違的稱呼,一下子將曲斯年代入三年前的某個夜晚,渾身被酒液浸透的小年輕目光倔強,不卑不亢說要用後半生報答。

曲斯年不缺打工人,也不需要床伴,但就是被遲聞秋清透的眸子凝視,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來。後來他不僅給自己打工,還在床上伺候得很好。

甚至還不滿足現狀,貪婪地想要讓他轉正成為正妻。

男人翹起嘴角,一如往常的輕鬆語調說:“遲聞秋,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