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剛才是裝的嗎,也太臨危不亂了!】係統一陣後怕。
“沒有,那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你不怕得罪他嗎?那可是瘋子啊,萬一瘋起來連你也殺怎麼辦?】
“我會比他更瘋。”
雙手被銬得死死的,遲聞秋花了一點積分讓係統幫撬開鎖,目前曲斯年的好感度還在掉,直接掉出安全線的六十分之外,黑化值反而蹭蹭往上漲。
他是真的動怒了,連兒子被綁架都沒這麼生氣過。
外邊的動靜持續不斷,槍聲如雨吵得耳鳴,遲聞秋掙脫了束縛卻打不開鎖死的門,係統告訴他好感度已經低到了四十。
辛辛苦苦蟄伏三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嗎?
遲聞秋不甘心,他也不急著出去,坐在椅子上等著槍聲歇停一陣,腕表接到了曲斯年的電話。
“你在哪裡。”男人的聲音磁性低啞,冰冷得沒有感情。
“我……”遲聞秋剛吐出一個字,又一聲槍響,電話中斷。
【宿主,信號異常波動,我無法探查到任務目標的畫麵!】係統向來都是避開曲斯年的,任務目標可比其他人更加強悍,會嚴重影響它的判斷。
【宿主快趴下!】
遲聞秋想也不想就照做,剛趴下的後一秒,門口突然發出一聲巨響,門鎖被炸開,碎屑七零八落。一個男人邁開長腿衝出滾滾煙塵,將地上的遲聞秋給單手拎起來。
遲聞秋一米八的個頭體重自然也不會低,還是被輕鬆抬上肩膀,有力的五指陷入臀肉裡,扛著他大步走出去。
“傅汝歡!你想乾什麼!要拿我跟曲斯年換命是不是?彆讓我看不起你!”遲聞秋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被顛得腹腔翻江倒海,難受得冷汗直冒。
男人腳步猛地一頓,繼而走得更迅捷,“我本來沒這個打算的,但是這麼一說,就不得不考慮了。你說的沒錯,沒人逼我這麼做的,從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以為你會喜歡上我。”
不是他比不上曲斯年,而是遲聞秋壓根就沒想過回應他們,他的心是鐵做的,什麼都撼動不了。傅汝歡不禁猜想,如果是性命之憂,遲聞秋會不會流露一點人類麵對恐懼該有的反應呢?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回應我的感情。”
遲聞秋沒有注意到他在說什麼,腦海隻被一句話所占據:【任務目標黑化值已滿,請宿主注意人身安全!】
這是什麼意思?
不容遲聞秋過多理解,他被放了下來,太陽穴也抵上尚帶餘溫的槍口,傅汝歡嘶聲喊道:“曲斯年!你給我滾下來,咱們今天做個了斷!”
遲聞秋被掐著脖子抬高視野,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被送下飛機,他抓著繩梯,直直射過來的目光冰冷無比。
遲聞秋不敢跟他目光對接,剛轉過眼眸,就聽見傅汝歡陰森說:“你果然喜歡曲斯年是嗎?他會比我更疼你,還是比我有錢?他根本不愛你,就隻是貪戀你的肉-體而已。”
遲聞秋溫潤的嗓音被夜風吹的飄渺,“我花了至少三年接受了他不愛我這件事。”
相隔甚遠,曲斯年也能從唇語得知他說了什麼,眸光越發深沉。
傅汝歡的呼吸立馬就沉了,惡狠狠磨著牙:“所以我對你的一腔愛意又算的什麼!”槍口往上一頂,緊緊貼著太陽穴,在飛機打下的橢圓狀燈光裡,男人歇斯底裡,“我根本不奢求你多愛我,隻要彆忽視我就可以了!”
“傅汝歡。”曲斯年降落到地麵,邊走過來邊挑釁,“你像個可憐的小醜。”
男人的自尊心頃刻破防,他抬手就是一槍,正中曲斯年右肋,即便有防彈衣保護,也打得他腳步一頓,卻不妨礙前進。
他止步於五米之外。
傅汝歡再次把槍口對準被愛慘了的心上人,“曲斯年你懂什麼!我能為了他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曲斯年穿著便攜式軍裝,慢悠悠拆卸裝武器子彈的腰包,像是要赤手空拳打上一架,隨意說:“可是小秋並不在乎你的付出,甚至對他而言是負擔。賭上你的一切,傅汝歡,跟我光明正大打一場,彆老是待在彆人身後當懦夫。”
“你他媽的——好話全給你說了,就這麼想當聖人是不是!”傅汝歡再沉不住氣破口大罵,如果不是被曲斯年逼迫,他犯不著用遲聞秋做威脅。
風吹散了遲聞秋微長的發,發香清淡,他低垂著長長的眼睫毛,狀似悲憫哀悼。儘管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無怪彆人為了他要死要活。
傅汝歡生氣的不是他拒絕自己,而是遲聞秋這副冷淡的態度,好像愛與不愛都跟他無關一般,明明都為了他把自己逼上絕路了,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傅汝歡的胸膛劇烈起伏,將遲聞秋往裡一帶,捏著他的下巴啃上薄涼的唇,唯有在這種情況下,才得以看清黑瞳之中的驚訝神色。
被遲聞秋雙眼倒映的傅汝歡,覺得有一絲悲涼的滿足感,他將要死到臨頭,仍是為對方著想。
用力啃咬溫軟如玉的唇肉,品出一些鐵鏽味來,傅汝歡過足了癮,也變得冷靜下來,低聲說:“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得殺了曲斯年。如果人真的有下半輩子,希望不會再遇見你。”
遲聞秋舔了舔受傷的唇,難聞的血腥味讓他皺緊眉頭。汗液打濕襯衫,忍著黏膩的感覺這麼久,他早就想回去洗澡了。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曲斯年有如實質的目光幾乎洞穿他的心思,將最後一件裝備扔掉,老男人攤開雙手說:“打贏我,就放你走。”
傅汝歡:“我還要帶走他!”
“行。”沒有過多猶豫,曲斯年勾了勾嘴角,顯得漫不經心。他半張俊美臉龐濺上涼透的血跡,很明顯並不是他的。
周遭的人緊緊盯著,壓力徒增,如果不及時處理這件事,損失更大的也是自己。傅汝歡把遲聞秋往旁邊一推,用慣用的語調溫聲說:“你先去休息一下。”
暫時不用顧及遲聞秋,曲斯年迅速衝過來,一拳砸在傅汝歡麵門,直把大漢打得退後連連。傅汝歡也是個練家子,不甘示弱回擊,二人你來我往打起來,專門朝著致命點進攻,拳拳到肉。
遲聞秋往旁邊看去,傅汝歡不中用的手下全都被訓練有素的保鏢扣押起來,一條漏網之魚都沒有,還在哭爹喊娘著討饒,說到底都是一群貪生怕死之輩。
“砰砰砰!”突然的三發槍響驚動所有人。
遲聞秋抬頭看去,見是傅汝歡氣急敗壞掏槍,曲斯年躲閃開,還是被隻打傷了右邊耳朵,這種近距離的情況下,至少導致耳聾。
很快,傅汝歡被暴怒的男人摁在地上,一拳拳帶著仇恨一般朝著虛偽文雅的臉暴揍,大有想把人揍死的架勢。
保鏢負責人覺得不對勁,趕緊上去勸架,剛走近三步,曲斯年凶狠如鷹的銳利眼眸橫掃過來,負責人神經猛地一跳,差點反射條件滑跪。
目光轉動,臉上染血的男人看到身後抱緊雙臂的遲聞秋,凶狠的眼神轉變得柔軟不少,劇烈運動後胸膛起伏得急促,喉嚨火辣辣地疼,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勾勾嘴角,衝遲聞秋招手。
美人立馬邁開步子走過來,越來越快,投入男人懷抱中。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在係統瘋狂提示的好感度跳動提示中,遲聞秋摟過曲斯年的脖子想吻上去,但又意識到什麼,突然停住,低頭用力擦著嘴唇,血液被暈開,愈發撩人。
“沒關係。”曲斯年說著違心的話,用手撥開遲聞秋遮臉的頭發,他無論是散發還是束發都絕美,像是帶刺的野玫瑰,火紅灼目。
遲聞秋拿起他的手,將臉貼上寬厚的掌心,微微偏過頭親吻半指手套,濕滑的舌尖掃過擦傷的手指,將火藥味卷席入口。溫軟的口腔奇熱無比,被血潤紅的唇越發妖豔,輕輕包裹了他的食指,憐愛動人。
充滿某種暗示的舉動無疑討好了老男人,他的眉目不再淩冽,低頭吻了吻遲聞秋的額頭,“沒事了,我們回家。”
好感度堪堪止於85,遠遠不夠。
“係統,有沒有辦法再刺激傅汝歡一下?我可以消耗積分。”
【宿主,你的想法很危險,而且你的積分所剩無幾,要是遇到生命危險,肯定不夠你用,還是留一下吧】
遲聞秋陷入短暫的漫不經心狀態,曲斯年眸光閃了閃,兩指摩挲他圓潤的耳垂,以往的敏感地帶沒有刺激到遲聞秋,他像是沒事的人一樣。
愣神不過三秒,遲聞秋抬頭對曲斯年說:“曲竟少爺應該安全到家了,您……”耳朵傳來刺痛,美人纖長的眼睫毛慌亂抖動一下,眼神無措。
“我不想從你口中聽到他的名字。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後果,遲聞秋,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之前什麼心思都收起來,專心對待我就好。”
遲聞秋烏黑的眼眸似夜空星星點點,透露幾分世事無爭的純淨來,他認真點點頭,說:“我會儘全力伺候主人,哪怕犧牲我的性命。”
後半句話怎麼聽都不對味,曲斯年溫聲教訓他:“不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能死。”即便是這麼說,他的心裡還是沒有安全感,故而顯得空落落的。
遲聞秋衝他露出迷人淺笑,眼睛被晃了一下,曲斯年慢慢低下頭,燙人的呼吸近在咫尺,相互纏綿。他克製著吻下去的衝動,心知如果這麼做容易一發不可收拾,而現在還不是溫存的時候。
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遲聞秋的眼睛劃過受傷神色,似乎是覺得曲斯年介懷於傅汝歡弄臟他。
曲斯年並沒有錯過他的小反應,心頭抽痛,他果斷扣住遲聞秋吻下去,氣息繚亂,被封住的嘴唇泄不出一絲聲音。
倆人相擁接吻,旁若無人。
其他人也都識趣沒再多看,給足二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