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趕到的沙莎看見眼前的慘狀。
她一個滑跪撲過去:“大俠島民!手下留人!”
“小兒頑劣,不懂事,都是做娘的管束不當啊!”
白澄:?
【什麼東西啊哈哈哈哈,這幫人太有才了】
【姐弟變禁忌,流淚遍地】
【起碼莎姐還知道救人,是我的話我高低得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小白兒咂這波操作我打8.5分,因為我有1.5語】
“放了吧。”
寧簡正欲落下貼紙的手一滯,他回頭,對上應知予眨巴眨巴的狐媚子眼。
應知予掰開他的下巴,塞進去一顆山楂:“就當是為了我。”
寧簡嚼巴嚼巴,山楂裹著糖霜外衣,酸酸甜甜恰到好處,美味到……讓他忘了自己原來該做什麼。
回過神來的寧簡簡直想,給這個仗著自己有雙桃花眼的家夥鼓掌。
哇,不愧是狐狸,太貼身份了!
誰料已成為階下囚的白澄義憤填膺:“要殺要剮隨你便!我是不會妥協的!”
沙莎扭頭給了他一腳,皮笑肉不笑。
心裡想的卻是:你個癲公!還特麼說說說!!信不信把你嘴巴縫上!!!
實際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多踹兩腳過過癮。
寧簡麵無表情:“還是刀了吧。”
應知予虛空攔住他的手:“誒(↗),殺生不好。”
“這麼護著他……你們剛剛乾嘛了?”寧簡狐疑地眯起眼睛看他。
聽見這話,應知予彎了彎唇角,“沒什麼,都是些小交易,不值一提。”
【什麼意思?】
【我知道,莎姐剛做完任務拿到技能卡了,可以選一個人看身份,於是莎姐隨機抽到了寧簡,接著應知予就找到寧簡了】
【姐妹你沒有說到關鍵,關鍵是莎姐問“你是不是要找寧老師”,然後,應老師接了之後,冷漠地回了一句“謝了”……啊啊啊啊誰懂!】
【雖然我知道亂磕不好,但這我是真的磕到了】
小交易?還不值一提?
寧簡雖然存疑,但也沒追問,畢竟他倆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白澄雖然在關鍵時刻被沙莎救走,但地圖上另外兩個頭像正在朝這邊靠近,並且愈發快速。
用腳趾想都能猜到,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寧簡快速思考一瞬,然後拉著應知予逃。
…
路清禾用手撐著膝蓋,小口小口喘氣。
他已經繞著這兩條街,來回轉了有五圈。
地圖上,兩個定位從十分鐘便在小幅度移動,但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這棟房子。
如鬼打牆般原地打轉。
“明明顯示寧老師和應老師就在這裡啊,但我找了很久,就是沒有看見他們。”
他對走來的梁琛說。
由於遲遲沒有尋到搭檔,路清禾暫時和身份為老虎的梁琛成了一組,隻不過兩人並沒有捆綁。
畢竟按照規則,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身份為狐狸的人。
原先路清禾在猜測,現在能肯定,應知予的身份一定是狐狸。
如果找到了應知予,那一日cp中的其中一人便可易主。
但……
路清禾望著重疊的兩個頭像。
“兩人就好像突然……原地消失了一樣。”
梁琛琢磨著這兩個詞:“原地,消失?”
他視線微抬,店鋪牌匾上“鏡像迷蹤”四個字映入眼簾。
…
這邊,誤闖入迷宮的寧簡在入口處嗷嗷叫。
“應康,我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應康!”
“寧薇,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麵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應知予十分真誠地說:“想來是這裡,壓根沒有燈呢。”
寧簡:“你伸手,摸一下我。”
話音落,空氣似乎凝固了。
緘默一瞬,隻聽應知予略顯委婉的聲音傳來:“攝像還在,我們這樣……不好吧。”
【小方:?那我走?】
【他倆讓我有一種看劇中劇的錯覺,但這台本好像不對吧】
【就這麼說吧,發明寧簡的人是個天才,而發明應知予的人應該是寧簡】
寧簡:“……”
如果能看得見人,應知予的臉上應該會出現寧簡的鞋印子。
寧簡氣勢洶洶:“把你腦袋裡的黃色廢料清一清!”
“你沒發現我們好像不在一個空間了嗎?!”
話落,模擬的風聲與青草的清香驀地呼嘯而來。
“是很空曠——”
應知予音色偏低,但無論他用多高的音量說話,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空曠——”
“曠——”
兩人的聲音仿佛撞到了一麵柔軟的牆,接著反彈回來。
隨後,兩側的射燈也宛如被輸入了特定指令一般,同時亮起。
幽綠幽綠,照得他跟個鬼一樣。
寧簡頭皮一麻:“……”
“這裡不對勁,我看見好幾個自己。”
寧簡發現自己周邊站著許多個“寧簡”。
他選擇閉上雙眼。
【寧簡:不敢睜開眼,害怕是我的幻覺】
【膽小鬼!這有什麼不敢看的!我就……】
【?樓上的還在嗎?是暈過去了嗎?】
【寶寶你是一隻綠油油的小鬼,媽咪親親~】
【……姐妹,用不著這麼饑不擇食的,你再好好看看那是誰呢】
結合方才慌不擇路地逃亡,他們壓根沒看清這處任務點是什麼地方。
但寧簡能肯定的是,他倆現在已經被迫分開了。
至於是什麼時候分開的……
估計是在入口,寧簡讓他找燈光開關的時候。
“不對,我們周圍有很多鏡子……所以我們是進了一個迷宮,一個到處是鏡子的迷宮。”寧·福爾摩斯·簡如是分析道。
應知予悠悠補充:“還是一個很大的迷宮。”
“很大的迷宮——”
“迷宮——”
寧簡:“……”
又開始了,噩夢循環。
耳邊持續縈繞著應知予殘存的回聲,寧簡壓根無法分辨對方的正確位置。
總感覺聲音是從各個方向迸發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應知予降低了一些音量,簡言意賅。
“你往左邊走。”
“左邊?”
寧簡的手一直未曾離開過鏡麵,他聽話地摸黑往左邊走,“然後呢?”
“往左。”
“還往左?行行行,我懂了,一直往左是吧?”
【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我了,見坡就上,一直往左……】
【但感覺這迷宮還挺好玩的,這麼多鏡子,要是突然衝出來一個人,那不得嚇死】
【不過,怎麼看不到應老師的畫麵了?】
黑暗之中,應知予沒再出聲。
寧簡稍稍感覺有些詭譎,不過還是按照他說的,繼續探路。
往左、往左……
七扭八拐過數不清的岔路後,寧簡依靠著隔幾分鐘便出現的詭異音效,以及微微亮起的綠光。
又走過一個岔道,看見了在死胡同等待的應知予。
“不是,你在裡麵怎麼不吭聲,被人毒啞啦?”
“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寧簡正要伸手碰他肩膀,隻見“應知予”扭過頭,原本笑靨如花的麵孔被另一張看似沉靜的麵孔代替。
寧簡揚起的唇角瞬間垮了下去。
……淦!不是應知予的臉!
是踏馬從遊戲開始就沒見過的梁琛!!
-
寧簡從鏡麵迷宮出來,看到的便是被束縛的應知予。
他原本低垂著腦袋,嘴唇殷紅,衣衫微亂。
見來人,應知予稍稍抬眼,眼前的發絲隨風搖擺,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寧簡挑眉,謔。
這麼刺激的畫麵,是能播的嗎?
【雖然應老師有點可憐,但是我還是想說……繩子能再綁緊一點嗎?】
【這不是低俗,這是救贖,這是我黑暗人生裡的一道光!他就是——男菩薩!】
【誰!是誰!居然這麼對我老攻!小白出的主意是吧?出的可他媽太棒了!】
【他的手腕被人呈十字綁住,領口前的紐扣被扯下,胸口袒露一片花白,身體微微顫抖著,臉頰泛起紅暈……你走來,他側眸望向你的眼神裡除了慌亂與無措……還有無法順從的壓抑與屈辱……隻能忍著怒意緊緊咬住口中的手絹……】
【……樓上太太,一人血書求網盤鏈接!】
【+應老師身份證號!】
雖然寧簡自己的現狀也極其糟糕,但該吃的瓜,是一口沒少吃。
他收回視線,望向坐在應知予旁邊的白澄。
果然,槍打出頭鳥,他們的一日cp估計馬上就要被瓦解了。
“說吧,要怎麼做你們才不會放過應老師。”
白澄正要開口,忽地頓住。
?
他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這句話裡真沒多出一個字?
應知予口中被塞了一塊手帕,無法開口,但寧簡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楚楚可憐”四個字,儘顯心酸。
著實憐愛了。
寧簡最終還是生出憐憫之心:“我是說放了應老師。”
風水輪流轉,此刻身份已轉換。
應知予成了人質,隻是相較於他的婦人之仁,白澄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把人放走。
他的惡劣,無人能比!
白澄拋出一個極難做出選擇的問題:“二選一,留下一個人,另一個可以暫時離開。”
【……我總感覺我看的不是戀綜】
【現在我建議查一下白澄,他真的有點像綁匪我沒開玩笑】
【隻有白澄在認真地玩遊戲,其他人嘛……也還在】
話落。
寧簡抬手,望向腕口處薛定諤的手表,滿臉凝重:“竟然已經十一點了!我先去乾個飯,一會兒就回。”
白澄:?
hello?你的同伴還在這兒被綁呢?
看不見嗎?同伴!
“寧老師。”應知予喊了他一聲。
寧簡發現他真的很愛叫自己。
寧簡:“愛過,不當備胎,八個瑞士卷都我吃。”
【已認證,濃硫酸嘴,被該嘴毒過的,無一生還。】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誰不讓我吃,我鯊鯊鯊鯊!】
【你也瘋了】
【應老師臉上笑嘻嘻,心裡:冷漠得想給寧簡喂春藥】
【嗯?應老師給寧簡喂春藥?芥末Dior?】
【實在不行你倆開個房吧,錢我出】
“再說了,人這一輩子至少要學會一種樂器吧。”
“?”
寧簡冠冕堂皇地說:“比如我,退堂鼓打得就很好。”
“……”
手帕影響應知予說話,被取了下來。
就在眾人以為應知予起碼會出來反駁兩句時,誰料他思忖一瞬,道:“在理。那寧老師會給我帶一份飯吧。”
寧簡驚呼:“我們已經是可以帶飯的關係了嗎?!”
眾人:“…………”
有種插不進話題的無力感。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讓寧老師走吧,畢竟我們也是因為人多,圍堵他們才取勝的。”一旁遲遲沒有表態的路清禾,突然站出來道。
“總歸組隊信息會重新洗牌,接下來可以公平對決,你們覺得呢?”
梁琛本身抓著寧簡的胳膊,有如壓製犯人一般,感受到寧簡在掙脫,他鬆了鬆力道。
然而下一瞬,手心一空。
寧簡已經挪了位置。
梁琛淡聲道:“應老師已經被我們“抓捕”了,按照遊戲規則,你可以使用技能卡或者金幣和我們進行交易。”
“是金子總會花光。”寧簡肩膀一聳,大言不慚,“所以我們米有錢錢。”
【噗哈哈哈,沒有錢那你還呲個大牙挺樂呢?】
【不兒,我怎麼記得寧簡一開始攢了挺多金幣的啊,而且應老師把自己的幣都給寧簡了,至少初始基金應該有不少吧?】
【可能是被他吃了,你們忘了他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了嗎?都進他肚子裡了啊!】
“那麼沒辦法了。”寧簡自己也很無奈。
“應咂,對不住了!”
短短幾秒,眾人再抬眼,寧簡就已經跑沒影了。
剛想給他放寬條件的梁琛張了張嘴,又閉上:“……”
應知予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隻笑而不語。
路清禾:“接下來……就分頭行動吧?”
…
人質交由白澄暫管,剩下的時間隻要找到寧簡的藏身之處,對於路清禾來說,遊戲便可以結束了。
然而,當所有人認為寧簡處於單打獨鬥的劣勢,一定會貓在某處藏匿自己時。
寧簡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
是的,他帶著極強壓迫感,回來了!
白澄毫不設防,成了第一個被正式淘汰的“獵物”。
“寧簡?不是,你……”
背後被貼上專屬“淘汰”標簽的貼紙,白澄冷不丁回頭,神色驚詫。
但看見是寧簡,白澄瞬間反應過來,不屑地覷他一眼:“我可是黑熊,你一個老鼠怎麼淘汰我?”
“獵物錯抓獵手,可是會遭到反噬——”
挑釁的話還未說完。
隻見寧簡唰地掏出一排卡片,指腹一動,像打撲克明牌一般,將所有卡麵曝露在對方眼皮底下。
“你喜歡哪個?貓和老鼠?還是老虎和狐狸?”
寧簡微微一笑:“我都可以滿足你的。”
【踏馬的梅開二度啊,絕了】
【唉,小白好歹也打了這麼多年遊戲了,還是逃不過被戲耍的命運】
【人人都笑話你,偏偏你真的最好笑】
中控室,坐擁上帝視角的徐導猛地站起來:?
“不是讓你們看著寧簡嗎?還有應……這個算了,怎麼又讓寧簡作弊了?!”
工作人員支支吾吾開口:“寧老師他……確實沒有作弊。”
“這些技能卡,都是他用金幣換的。”
徐導更加疑惑了:“他的金幣不是都花光了嗎?哪來的錢?”
工作人員:“寧老師剛剛把從其他人手裡搶來的幣,全都去聚寶盆賭了……”
徐導隱隱感覺血壓要抑製不住地湧上來了。
果然,工作人員繼續說:“嗯……翻了十倍。”
“現在他們是持有金幣最多的一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