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可憐(1 / 1)

遲遲趕到的沙莎看見眼前的慘狀。

她一個滑跪撲過去:“大俠島民!手下留人!”

“小兒頑劣,不懂事,都是做娘的管束不當啊!”

白澄:?

【什麼東西啊哈哈哈哈,這幫人太有才了】

【姐弟變禁忌,流淚遍地】

【起碼莎姐還知道救人,是我的話我高低得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小白兒咂這波操作我打8.5分,因為我有1.5語】

“放了吧。”

寧簡正欲落下貼紙的手一滯,他回頭,對上應知予眨巴眨巴的狐媚子眼。

應知予掰開他的下巴,塞進去一顆山楂:“就當是為了我。”

寧簡嚼巴嚼巴,山楂裹著糖霜外衣,酸酸甜甜恰到好處,美味到……讓他忘了自己原來該做什麼。

回過神來的寧簡簡直想,給這個仗著自己有雙桃花眼的家夥鼓掌。

哇,不愧是狐狸,太貼身份了!

誰料已成為階下囚的白澄義憤填膺:“要殺要剮隨你便!我是不會妥協的!”

沙莎扭頭給了他一腳,皮笑肉不笑。

心裡想的卻是:你個癲公!還特麼說說說!!信不信把你嘴巴縫上!!!

實際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多踹兩腳過過癮。

寧簡麵無表情:“還是刀了吧。”

應知予虛空攔住他的手:“誒(↗),殺生不好。”

“這麼護著他……你們剛剛乾嘛了?”寧簡狐疑地眯起眼睛看他。

聽見這話,應知予彎了彎唇角,“沒什麼,都是些小交易,不值一提。”

【什麼意思?】

【我知道,莎姐剛做完任務拿到技能卡了,可以選一個人看身份,於是莎姐隨機抽到了寧簡,接著應知予就找到寧簡了】

【姐妹你沒有說到關鍵,關鍵是莎姐問“你是不是要找寧老師”,然後,應老師接了之後,冷漠地回了一句“謝了”……啊啊啊啊誰懂!】

【雖然我知道亂磕不好,但這我是真的磕到了】

小交易?還不值一提?

寧簡雖然存疑,但也沒追問,畢竟他倆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白澄雖然在關鍵時刻被沙莎救走,但地圖上另外兩個頭像正在朝這邊靠近,並且愈發快速。

用腳趾想都能猜到,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寧簡快速思考一瞬,然後拉著應知予逃。

路清禾用手撐著膝蓋,小口小口喘氣。

他已經繞著這兩條街,來回轉了有五圈。

地圖上,兩個定位從十分鐘便在小幅度移動,但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這棟房子。

如鬼打牆般原地打轉。

“明明顯示寧老師和應老師就在這裡啊,但我找了很久,就是沒有看見他們。”

他對走來的梁琛說。

由於遲遲沒有尋到搭檔,路清禾暫時和身份為老虎的梁琛成了一組,隻不過兩人並沒有捆綁。

畢竟按照規則,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身份為狐狸的人。

原先路清禾在猜測,現在能肯定,應知予的身份一定是狐狸。

如果找到了應知予,那一日cp中的其中一人便可易主。

但……

路清禾望著重疊的兩個頭像。

“兩人就好像突然……原地消失了一樣。”

梁琛琢磨著這兩個詞:“原地,消失?”

他視線微抬,店鋪牌匾上“鏡像迷蹤”四個字映入眼簾。

這邊,誤闖入迷宮的寧簡在入口處嗷嗷叫。

“應康,我的眼睛怎麼看不見了應康!”

“寧薇,我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麵對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應知予十分真誠地說:“想來是這裡,壓根沒有燈呢。”

寧簡:“你伸手,摸一下我。”

話音落,空氣似乎凝固了。

緘默一瞬,隻聽應知予略顯委婉的聲音傳來:“攝像還在,我們這樣……不好吧。”

【小方:?那我走?】

【他倆讓我有一種看劇中劇的錯覺,但這台本好像不對吧】

【就這麼說吧,發明寧簡的人是個天才,而發明應知予的人應該是寧簡】

寧簡:“……”

如果能看得見人,應知予的臉上應該會出現寧簡的鞋印子。

寧簡氣勢洶洶:“把你腦袋裡的黃色廢料清一清!”

“你沒發現我們好像不在一個空間了嗎?!”

話落,模擬的風聲與青草的清香驀地呼嘯而來。

“是很空曠——”

應知予音色偏低,但無論他用多高的音量說話,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空曠——”

“曠——”

兩人的聲音仿佛撞到了一麵柔軟的牆,接著反彈回來。

隨後,兩側的射燈也宛如被輸入了特定指令一般,同時亮起。

幽綠幽綠,照得他跟個鬼一樣。

寧簡頭皮一麻:“……”

“這裡不對勁,我看見好幾個自己。”

寧簡發現自己周邊站著許多個“寧簡”。

他選擇閉上雙眼。

【寧簡:不敢睜開眼,害怕是我的幻覺】

【膽小鬼!這有什麼不敢看的!我就……】

【?樓上的還在嗎?是暈過去了嗎?】

【寶寶你是一隻綠油油的小鬼,媽咪親親~】

【……姐妹,用不著這麼饑不擇食的,你再好好看看那是誰呢】

結合方才慌不擇路地逃亡,他們壓根沒看清這處任務點是什麼地方。

但寧簡能肯定的是,他倆現在已經被迫分開了。

至於是什麼時候分開的……

估計是在入口,寧簡讓他找燈光開關的時候。

“不對,我們周圍有很多鏡子……所以我們是進了一個迷宮,一個到處是鏡子的迷宮。”寧·福爾摩斯·簡如是分析道。

應知予悠悠補充:“還是一個很大的迷宮。”

“很大的迷宮——”

“迷宮——”

寧簡:“……”

又開始了,噩夢循環。

耳邊持續縈繞著應知予殘存的回聲,寧簡壓根無法分辨對方的正確位置。

總感覺聲音是從各個方向迸發而來。

就在這個時候,應知予降低了一些音量,簡言意賅。

“你往左邊走。”

“左邊?”

寧簡的手一直未曾離開過鏡麵,他聽話地摸黑往左邊走,“然後呢?”

“往左。”

“還往左?行行行,我懂了,一直往左是吧?”

【死去的記憶又開始攻擊我了,見坡就上,一直往左……】

【但感覺這迷宮還挺好玩的,這麼多鏡子,要是突然衝出來一個人,那不得嚇死】

【不過,怎麼看不到應老師的畫麵了?】

黑暗之中,應知予沒再出聲。

寧簡稍稍感覺有些詭譎,不過還是按照他說的,繼續探路。

往左、往左……

七扭八拐過數不清的岔路後,寧簡依靠著隔幾分鐘便出現的詭異音效,以及微微亮起的綠光。

又走過一個岔道,看見了在死胡同等待的應知予。

“不是,你在裡麵怎麼不吭聲,被人毒啞啦?”

“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寧簡正要伸手碰他肩膀,隻見“應知予”扭過頭,原本笑靨如花的麵孔被另一張看似沉靜的麵孔代替。

寧簡揚起的唇角瞬間垮了下去。

……淦!不是應知予的臉!

是踏馬從遊戲開始就沒見過的梁琛!!

-

寧簡從鏡麵迷宮出來,看到的便是被束縛的應知予。

他原本低垂著腦袋,嘴唇殷紅,衣衫微亂。

見來人,應知予稍稍抬眼,眼前的發絲隨風搖擺,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寧簡挑眉,謔。

這麼刺激的畫麵,是能播的嗎?

【雖然應老師有點可憐,但是我還是想說……繩子能再綁緊一點嗎?】

【這不是低俗,這是救贖,這是我黑暗人生裡的一道光!他就是——男菩薩!】

【誰!是誰!居然這麼對我老攻!小白出的主意是吧?出的可他媽太棒了!】

【他的手腕被人呈十字綁住,領口前的紐扣被扯下,胸口袒露一片花白,身體微微顫抖著,臉頰泛起紅暈……你走來,他側眸望向你的眼神裡除了慌亂與無措……還有無法順從的壓抑與屈辱……隻能忍著怒意緊緊咬住口中的手絹……】

【……樓上太太,一人血書求網盤鏈接!】

【+應老師身份證號!】

雖然寧簡自己的現狀也極其糟糕,但該吃的瓜,是一口沒少吃。

他收回視線,望向坐在應知予旁邊的白澄。

果然,槍打出頭鳥,他們的一日cp估計馬上就要被瓦解了。

“說吧,要怎麼做你們才不會放過應老師。”

白澄正要開口,忽地頓住。

他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這句話裡真沒多出一個字?

應知予口中被塞了一塊手帕,無法開口,但寧簡從他的眼中看出了“楚楚可憐”四個字,儘顯心酸。

著實憐愛了。

寧簡最終還是生出憐憫之心:“我是說放了應老師。”

風水輪流轉,此刻身份已轉換。

應知予成了人質,隻是相較於他的婦人之仁,白澄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把人放走。

他的惡劣,無人能比!

白澄拋出一個極難做出選擇的問題:“二選一,留下一個人,另一個可以暫時離開。”

【……我總感覺我看的不是戀綜】

【現在我建議查一下白澄,他真的有點像綁匪我沒開玩笑】

【隻有白澄在認真地玩遊戲,其他人嘛……也還在】

話落。

寧簡抬手,望向腕口處薛定諤的手表,滿臉凝重:“竟然已經十一點了!我先去乾個飯,一會兒就回。”

白澄:?

hello?你的同伴還在這兒被綁呢?

看不見嗎?同伴!

“寧老師。”應知予喊了他一聲。

寧簡發現他真的很愛叫自己。

寧簡:“愛過,不當備胎,八個瑞士卷都我吃。”

【已認證,濃硫酸嘴,被該嘴毒過的,無一生還。】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誰不讓我吃,我鯊鯊鯊鯊!】

【你也瘋了】

【應老師臉上笑嘻嘻,心裡:冷漠得想給寧簡喂春藥】

【嗯?應老師給寧簡喂春藥?芥末Dior?】

【實在不行你倆開個房吧,錢我出】

“再說了,人這一輩子至少要學會一種樂器吧。”

“?”

寧簡冠冕堂皇地說:“比如我,退堂鼓打得就很好。”

“……”

手帕影響應知予說話,被取了下來。

就在眾人以為應知予起碼會出來反駁兩句時,誰料他思忖一瞬,道:“在理。那寧老師會給我帶一份飯吧。”

寧簡驚呼:“我們已經是可以帶飯的關係了嗎?!”

眾人:“…………”

有種插不進話題的無力感。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讓寧老師走吧,畢竟我們也是因為人多,圍堵他們才取勝的。”一旁遲遲沒有表態的路清禾,突然站出來道。

“總歸組隊信息會重新洗牌,接下來可以公平對決,你們覺得呢?”

梁琛本身抓著寧簡的胳膊,有如壓製犯人一般,感受到寧簡在掙脫,他鬆了鬆力道。

然而下一瞬,手心一空。

寧簡已經挪了位置。

梁琛淡聲道:“應老師已經被我們“抓捕”了,按照遊戲規則,你可以使用技能卡或者金幣和我們進行交易。”

“是金子總會花光。”寧簡肩膀一聳,大言不慚,“所以我們米有錢錢。”

【噗哈哈哈,沒有錢那你還呲個大牙挺樂呢?】

【不兒,我怎麼記得寧簡一開始攢了挺多金幣的啊,而且應老師把自己的幣都給寧簡了,至少初始基金應該有不少吧?】

【可能是被他吃了,你們忘了他一路上是怎麼過來的了嗎?都進他肚子裡了啊!】

“那麼沒辦法了。”寧簡自己也很無奈。

“應咂,對不住了!”

短短幾秒,眾人再抬眼,寧簡就已經跑沒影了。

剛想給他放寬條件的梁琛張了張嘴,又閉上:“……”

應知予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隻笑而不語。

路清禾:“接下來……就分頭行動吧?”

人質交由白澄暫管,剩下的時間隻要找到寧簡的藏身之處,對於路清禾來說,遊戲便可以結束了。

然而,當所有人認為寧簡處於單打獨鬥的劣勢,一定會貓在某處藏匿自己時。

寧簡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點。

是的,他帶著極強壓迫感,回來了!

白澄毫不設防,成了第一個被正式淘汰的“獵物”。

“寧簡?不是,你……”

背後被貼上專屬“淘汰”標簽的貼紙,白澄冷不丁回頭,神色驚詫。

但看見是寧簡,白澄瞬間反應過來,不屑地覷他一眼:“我可是黑熊,你一個老鼠怎麼淘汰我?”

“獵物錯抓獵手,可是會遭到反噬——”

挑釁的話還未說完。

隻見寧簡唰地掏出一排卡片,指腹一動,像打撲克明牌一般,將所有卡麵曝露在對方眼皮底下。

“你喜歡哪個?貓和老鼠?還是老虎和狐狸?”

寧簡微微一笑:“我都可以滿足你的。”

【踏馬的梅開二度啊,絕了】

【唉,小白好歹也打了這麼多年遊戲了,還是逃不過被戲耍的命運】

【人人都笑話你,偏偏你真的最好笑】

中控室,坐擁上帝視角的徐導猛地站起來:?

“不是讓你們看著寧簡嗎?還有應……這個算了,怎麼又讓寧簡作弊了?!”

工作人員支支吾吾開口:“寧老師他……確實沒有作弊。”

“這些技能卡,都是他用金幣換的。”

徐導更加疑惑了:“他的金幣不是都花光了嗎?哪來的錢?”

工作人員:“寧老師剛剛把從其他人手裡搶來的幣,全都去聚寶盆賭了……”

徐導隱隱感覺血壓要抑製不住地湧上來了。

果然,工作人員繼續說:“嗯……翻了十倍。”

“現在他們是持有金幣最多的一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