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英雄救美啊,寧老師。”
應知予全然沒有被綁後的驚恐,被救下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仿佛人生也就如此。
情緒穩定得像個偽人。
【這怎麼說也是美救……好吧,應老師確實有一種絕色的美,這個真噴不了】
【我焯,還得是寧哥啊,誰能想到這居然是個調虎離山計!】
【認為寧簡要逃跑的扣1,認為寧簡去乾飯的扣2】
【11112222】
【所以真的沒人關心小白嗎?他被黑衣人帶走的時候,眼淚快落下來了】
【小白肯定死不承認:我沒有被他們耍得團團轉,繞圈是我的愛好(超絕倔強臉)】
寧簡一巴掌拍到他背上,“少廢話,趁他們還沒回來,趕緊跑。”
“這該死的繩子,比我褲腰帶都緊!”
寧簡低垂著眼睫,正在為解應知予手腕的繩結而眉頭緊鎖,全然沒有關注到應知予沉沉的目光,以及他倆之間的距離。
細短的發絲在他鼻尖攀爬,絲絲微癢入侵,不適感很強烈。
應知予心頭發熱,嘴上卻慢條斯理道:“慢慢來,不著急。”
“滴——滴——”
寧簡狐疑轉頭,“你手環響了?你又沒運動心跳這麼快乾嘛。”
“手被壓迫了,脈搏測速不準。”應知予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
寧簡將信將疑,他直起身子。
累死累活解了這個結半天,結果發現是個死結。
三十歲的年級,七十歲的老腰
那叫一個酸爽啊……
“你等會兒,在這兒彆動啊,我馬上回來。”
寧簡突然撂下這句話跑開。
留下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應知予,和同樣茫然的觀眾們。
【……三分鐘了,寧簡怎麼還沒回來?不要應咂啦?】
【應老師,他不要你了!不要——你啦——】
【通過穀鴿定位,我查到應老師的蹤跡了,目前在北緯****……】
【組團偷應老師(在線1=3)】
【我我我,我力氣大,家裡批發麻袋,加我一個】
偷是不可能偷走的。
不出五分鐘,寧簡回來了,順帶找了個“外援”。
“應咂彆慌,這下肯定能解開了!”
應知予下意識扭頭,他看見寧簡提著一把彎彎的鐮刀,朝自己走來。
好一個死神來了。
“科科科科科科……”寧簡笑得癲狂,像男頻小說裡最後的大反派。
應知予閉了閉眼睛,“……”
感動麼?不敢動。
鐮刀鋒利,一刀下去“唰”地一聲,仿佛破開了空氣。
扯鬆他身上的繩子,寧簡忽然頓住:“雖然但是,這場麵,怎麼和我昨天看的霸總文重疊度那麼高?”
眾所周知,狗血霸總文裡最不可或缺的元素便是“追妻火葬場”——
以身飼虎,救心愛之人於水火,最後該進icu的進icu,該坦白的坦白,以此達到大圓滿……
聞言,應知予微微仰頭望向寧簡。
眼睛猶如水洗的墨,濕潤柔軟。
“是嗎?”
他輕輕一笑。
“我隻知道寧老師又救了我一次。”
-
一場簡單的貓鼠遊戲,被幾人玩成了諜中碟中諜。
遊戲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
白澄出局後,被黑衣人帶到了小黑屋,全程不情不願。
鏡頭推到他臉上的時候,他仍舊桀驁不馴:“無所謂,我的隊友肯定會幫我報仇的——”
裝x發言。
此時,門蹙地被打開。
白澄扭頭,四目相對。
白澄&沙莎異口同聲:“你也被寧簡/路清禾偷襲了?!”
沙莎:“……”
白澄:“……”
兩人皆麵無喜色。
沙莎坐下,抿了抿唇,沉思半晌後悟出一個道理:“以後不能隨便相信彆人。”
白澄難得安靜,漠然“嗯”了聲。
被淘汰的兩人也算是提前休息了,小黑屋裡有監視器,他們可以看到其他幾人仍在辛苦找人。
體力消耗了一上午,大家都有些力不從心,而中午的午餐由節目組提供,需要嘉賓們以金幣兌換。
沙莎盤算著可以兌換一些小吃,卻被工作人員冷漠告知:“你們目前擁有0個幣。”
白澄愣住,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開關,隨後他忽地想起什麼。
他再也忍不了,仰天咆哮:“寧簡!!!”
【小白表麵上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背地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狗頭)】
【這倆人我真的爆笑,什麼抓馬名場麵啊,大姐替小弟坐牢,結果進來後發現倆人全在】
【唉,這倆難姐難弟,節目組下回對他倆好點吧,三天沒吃過漂亮飯了】
【還以為隻有寧簡有小心機呢,結果路清禾也不賴】
【可彆,寧簡起碼做不出那種事,以後誰敢跟他結盟,小心第一個背刺的就是你】
“阿嚏——”
走在石板小巷裡的寧簡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誰罵我呢……”
“嗯?”
應知予回頭,絲滑地做了個高舉雙手的動作:“這次不是我。”
寧簡:???
“你還偷偷罵我了?”寧簡覺得簡直是心寒,真正的心寒。
應知予:“罵得不多,三次。”
應知予正要彌補他玩笑似的一句話,誰料寧簡開始在身上翻口袋找東西,旋即丟給他一個空袋子,道:“分家。”
他說:“你,淨身出戶。”
說罷,健步如飛地走了。
應知予失笑,快速邁出兩大步跟上去。
“好吧,其實是兩次。”
“好好好。”寧簡氣笑了。
【……請問是跳進度了嗎?怎麼已經快進到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靠!我就說他倆不對勁,肯定是從一開始就有苗頭了!】
【我又想大膽預測了,他倆,該不會才是前任cp吧?】
【補藥啊,這麼個八輩子都修不到的勞工,那不得給寧簡得意死了】
【補藥啊,他倆在一起過,比他倆戀綜在一起更讓我難受啊】
成功用一句話把人氣出豚鼠臉的應知予,正在竭力彌補自己的口出狂言。
“寧老師,嘗嘗剛出爐的炒栗子。”
“寧老師,要看耍雜技嗎?”
“寧老師……”
寧老師覺得很吵,有隻嘰嘰喳喳的鳥。
“小嘴巴,閉起來。”
寧簡把從牙縫裡省下來的最後一顆山楂塞到他嘴裡,蘭花指一翹,“現在聽寧老師說。”
應知予配合地做出雙臂交疊的動作。
然後就寧簡問:“應咂,你信佛嗎?”
應知予:“我姓應,寧老師。”
“那就好辦了。”
寧簡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主線任務,把那倆中登撅了!吃海鮮大餐!”
【看到寧簡這個笑容,你們應該就知道他要搞事情了】
【寧簡一開口,上帝就發愁】
【寧簡:一想到待會兒要乾什麼,就想笑】
【邪惡大老鼠!就想著吃!!!】
應知予笑意彌漫:“好。”
一番友好的交流後,兩人目標明確,鎖定人物,直搗巢穴。
此時的梁琛正在原地來回踱步,他又陷入了困境。
他看著地圖上兩個圖標,一個持續移動,速度尤其快,另一個則是停駐了五分鐘之久。
難不成又進迷宮了?
“嗨,梁影帝是在找我嗎?”
思緒正卡在這裡,忽地聽見熟悉的嗓音,梁琛循著聲音轉頭,卻沒看見人。
寧簡善意提醒:“我在你頭上呢。”
“……”
梁琛看見了,在屋頂。
這裡多數是兩層的露台式建築,能上去也不奇怪,但寧簡坐的位置顯然非常危險。
“你怎麼……你先下來,上麵不安全。”
梁琛蹙了蹙眉,望著寧簡微微甩動的雙腿,隨後又斟酌道:“我不會貼你的,”
寧簡支著下顎“唔”了一聲,對他說的話存疑。
“是嗎?”
與此同時,路清禾追逐著另一個獵物,穿過了大街小巷。
腿都快跑斷了都沒能抓到對方,而令人迷惑的是,地圖上原本該不動如山的頭像,忽地開始迅速挪動。
路清禾一路跟著這個頭像,結果便看見了已經被解救的應知予。
路清禾皺眉思索一瞬,立刻反應過來,他們中計了!
他正想大聲提醒梁琛,話音被寧簡先一步搶走:“快快快,貼他!”
梁琛隻怔愣一瞬,肩膀被輕拍。
他轉頭,看到應知予懶洋洋道:“不好意思了,梁影帝。”
梁琛出局。
“雖然這招有點損,但……”寧簡挪了挪屁股,雙手一撐,擺出一副即將往下跳的動作,“兵不厭詐嘛。”
就在他準備沿著屋簷滑下來時,應知予看準時機,順勢托舉他一把。
“喲,應老師這麼準時,謝了。”寧簡挑眉。
應知予不可置否,“寧老師客氣了。”
此時遊戲已然分出勝負。
場上隻剩下路清禾。
落地站穩,寧簡嘖嘖感歎:“今年燕子沒往南飛啊,導演。”
在中控室裡嗑瓜子的徐導左顧右盼:“?”
應知予完美解析:“他說根本沒南渡。”
【寧式新中國語言,大家看我學得對不對。】
【新鋪的馬路就是平哈,沒石粒啊沒石粒】
【知道為什麼我騎車比你快嗎?因為你步行】
【兩側冰鬥發育形成的冰川地貌,刃脊】
【五十塊的水瓶我四十五就買到了,九折水瓶啊牢底】
直播間畫風突變。
【彈幕區……我真是老太太割雙眼皮,大開眼界……】
【原來大家都是文化人,我隻會阿巴阿巴】
路清禾沉默:“……”
半晌後,他換上釋然的笑容:“是我們輸了,我沒想到寧老師這麼會玩遊戲。”
梁琛安慰:“儘力了。”
【哎呀,是委屈屈就跑老攻這裡撒嬌嬌的清禾寶寶啊】
【樓上的信不信我大拳拳錘你胸口口,讓你嗷嗷哭嗷嗷叫嗷嗷喊疊疊麻麻】
寧簡:“包的。”
【徐導:你贏了,你嬴了行了吧】
【以後都不用給寧簡袋子了,他自己已經裝起來了】
…
一上午都在體力遊戲中度過,嘉賓已然有些疲態。
笑話,他們這可是全天候直播間。
早六晚十,對於需要做妝造的嘉賓們要求更早。
按寧簡的話來說就是無畜可逃——沒有一隻社畜,能逃脫資本的控製
唉,天生隸職罷了。
寧簡和應知予成功拿下第一後,導演組宣布,一日cp獲得約會權,並且享有海鮮大餐。
但其他人便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比如那對一窮二白的。
對於沙莎來說,街頭賣藝就和直播打PK一樣,沒什麼拉不下臉的。
但白澄的反應就比較激烈了。
“什麼?!賣藝?你們在逗我?”
白澄滿臉不可置信,他覺得這簡直是危言聳聽,是在侮辱他的人格!
沙莎差點忍不了,一巴掌拍上去。
“你想喝西北風嗎?放下你的千金情結!”
經過一番教育,以及自我鬥爭,白澄終於被迫邁出了人生中第一步。
鏡頭一轉,觀眾就看見他正在和小孩哥交涉。
“喂,小鬼,我幫你打晉級賽,你能保證帶我去這裡最好吃的麵館?”
【笑拉了,這檔綜藝,就是來給小白做服從性測試的吧】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憐愛了】
路清禾和梁琛相對歲月靜好。
他倆雖敗猶榮,賺到了將近九十個幣,不過依舊略遜色於他們新誕生的一日cp。
於是四人在同一家菜館點菜。
路清禾邀請了沙莎組一塊兒分享食物,方才還打得爹媽不認的六人又重新齊聚,和樂融融。
“既然嘉賓們都在……”徐導又出來搞事情,“我宣布,今天的一日cp將獲得一次約會機會!”
寧簡:“約費?來&*#¥之前%……妹跟我碩要約費啊?”
“……”
路清禾:“寧老師你要不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
寧簡瞪大眼睛,表情仿佛被雷劈過,喉頭嗚嗚作響,嘰裡呱啦的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
這該死的黃糕,吃一口脖子得抻出二裡地!他倒是也想咽啊!
梁琛見狀招呼來服務生,打算要一杯溫水。
然而恰逢此時,左側驀地伸出一隻手。
寧簡視線轉過去,發現是應知予遞來的酸梅湯。
他仰頭,咕咚咕咚幾口乾完。
【寧簡滿臉寫著:已老實,求放過】
【最開始我是不相信酸奶可以噎人的……】
【怎麼大家都不喜歡吃這種噎噎的東西嗎?我覺得乾巴巴的感覺令人著迷啊】
【樓上的,冒昧問一下,你是M嗎?】
艱難地咽下喉頭的食物後,寧簡發自肺腑地感謝發明酸甜口的天才,超絕酸爽!
接著他看了眼導演,再看應知予。
再看了眼導演,然後真誠發問:“你看應老師對我有真心嗎?”
“嗯?”
應知予倚靠在椅背上,一貫鬆散慵懶。
聽到這句疑問,他唇角泛著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我對寧老師,自然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