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直播間的評論區已經炸鍋了。
[我去,什麼情況,小說照進現實了,兩個雄蟲為雌蟲大打出手!好看!愛看!]
[樓上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那不叫大打出手,那叫單方麵毆打……]
[那是雄蟲嗎?怎麼穿著第一軍校的製服?]
[當然是雄蟲!我從第一軍校的畢業典禮直播場回來的!那個是雄蟲班裡個子最高的雄蟲,優秀畢業生,prprpr好帥好帥!]
[靠,這個雄蟲好眼熟,那不是Z神的室友嗎,Z神直播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入鏡呢。]
[我去發生了什麼?我剛剛進來,一進來就看到這麼刺激的一幕。]
[打起來!打起來!]
[直播畫麵咋這麼抖啊,不是我說,攝影師能不能彆抖了?]
[……]
抖成篩糠的攝影師:……
時刻都想要跑路的助理:嗚嗚。
霍斯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連忙坐著輪椅,操縱輪椅到休文身邊,伸手就握住了休文那個沙包大的拳頭。
“休文閣下,您這是做什麼。”
休文原本滿臉怒氣,一拳比一拳用力,但是霍斯這一握,他即刻就收力了。
原本休文壓在徐不凡身上狂毆,現在他被霍斯阻止了,腦子裡因為剛才充血也有點發懵,他從沒做過這麼衝動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就是忍不住衝上來出手了。
大腦充血一下子還沒下去,導致休文現在愣愣的。
“休文閣下?”
見休文沒有反應,霍斯又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霍!哥……”
休文一下子從鼻青臉腫的徐不凡身上跳起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一時之間有些欲哭無淚。
分明在他的計劃之中,他和哥的重逢不是以這種狼狽又混亂的方式進行的。
冷靜下來之後,休文站直了,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霍斯。
三年了。
他們之間已經三年沒有任何聯係了。
三年過去了,哥變了一點,但是其實也沒有變。
哪怕是坐在輪椅上,霍斯也依舊一襲筆挺的黑色軍裝,肩上的勳章倒是多了很多,金燦燦沉甸甸的掛在胸前。
皮質的腰帶緊緊束在霍斯的腰間,勾勒出他雖細卻蘊藏著驚人力量的腰身。
任誰來看,都會說霍斯長得很凶。
他的麵容仿佛最堅硬的岩石雕琢而成,劍眉如削,星目如炬,平日裡總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冷硬,那雙眼睛,初見之下黑如深夜,但細細端詳,卻能發現其中蘊含的墨金光澤,宛如某種古老獸類的瞳孔,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與野性。
但是休文卻一直都覺得,這雙眼睛很美。
當這雙眼睛轉向休文時,所有的冷硬與鋒利瞬間化為了繞指柔,或許連霍斯自己都未曾察覺,讓休文心甘情願等了這毫無聯係的三年的,正是霍斯的眼神。
三年前的霍斯好似無所不能,又將休文救下,又把休文帶回家安置了一段時間,甚至還上下打點把休文的正式身份給辦了下來,又推薦讓休文入第一軍校。
可是如今的霍斯,從前像是山一樣高大的肩膀隻能依靠在輪椅上,休文需要把頭低得更低,才能和霍斯對視。
“呃……”
徐不凡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無力的出聲,助理見狀連忙跑過來扶起徐不凡。
“您,您沒事吧?“
助理著急地說,但是近距離對著徐不凡已經腫的不行的那張臉,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了。
徐不凡被揍得鼻涕眼淚一起流,靠吃飯的那張臉看都不能看了。
他流著眼淚擦了擦自己的鼻血,伸出食指來顫顫巍巍的指著休文:
“我要……起訴你!”
休文這才舍得把目光從霍斯身上移開,他冷著臉蹲下來,還什麼都沒乾呢,徐不凡就整個嚇了一大跳,抖的不行。
這種家夥生來就是欺軟怕硬,他現在不是真的知道錯了,他隻是終於知道疼了。
“我不管你是誰,你剛才侮辱哥的行為,就已經是屬於侮辱軍部形象,根據刑法第三百五十條,如果你真的想上法庭的話,我和你都是雄蟲,法律不會偏向你。”
休文看著徐不凡,一字一句地說。
“所以,孰輕孰重你自己拎清楚,彆讓我再看到你打擾哥,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這話直接把徐不凡鎮住了,徐不凡還真不知道休文是雄蟲,一看這高挑的身材,任誰都會先猜測是雌蟲的。
不過,徐不凡努力地睜開腫脹的眼睛,莫名的覺得眼前這個雄蟲很眼熟。
這張臉,好眼熟……
那不就是三年前他偷拍到的那個!霍斯金屋藏嬌的那個雄蟲嗎!
自以為拿著把柄,徐不凡這下子終於敢說話了,他顫顫巍巍地說:
“你,你就是那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
說半句留半句,隻是徐不凡給自己留的最後的臉麵,因為他當然是不敢在現在這個時候挑釁休文的。
那沙包大的拳頭打下來是真疼啊。
霍斯皺眉看了一眼徐不凡,給副官使了個眼色,副官現在終於看懂了霍斯的意思,連忙上去,對休文說:
“閣下,非常感謝您的出手相助,後續的一切會由我們來處理,不會給您帶來任何的麻煩和後患,您不用擔心。”
聞言,休文轉頭看了一眼霍斯。
霍斯朝著休文點點頭。
休文這才起身,對著副官不好意思地道:
“對不起,我的衝動一定給你們添麻煩了,非常抱歉,如果有追責的話,我願意全權承擔。”
難得遇到一個這麼有禮貌的雄蟲,副官受寵若驚地連忙擺手:
“不不不,尊貴的雄蟲閣下,請您千萬不要這麼說。”
休文轉頭想要去找霍斯的身影,卻看見霍斯已經到了攝影師麵前,攝影師瑟瑟發抖地雙手上交了攝像機。
霍斯垂眸低頭,先是把直播攝像機關掉,再把裡麵的記錄芯片摳出來,握在手裡,做完了這些才把攝像機還給攝影師。
他開口:
“這次不追究你們,好自為之,回去之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們應該都知道。”
攝影師小雞啄米一樣連忙點頭。
霍斯又看向副官,墨金的眸子幽深無比:
“開我的飛行器送徐不凡閣下去醫院吧,去個好一點的醫院。”
他若有所指地說。
這次是直播事件,不知道會有多大的影響,所以至少要先把徐不凡的賬號控製在手裡,也就是約等於把徐不凡控製在手裡。
副官當場得令,行了個軍禮:
“是!長官!”
交代好了一切,霍斯又把目光轉向休文,卻發現休文一直都在看自己,所以這下兩束目光又猝不及防的對上了。
霍斯看了看休文認真的表情,終於還是歎了口氣:
“休文閣下,你手上沾到了血,進來處理一下吧。”
說罷,霍斯就用身份識彆打開大門,用眼神示意休文跟他進去處理一下。
休文馬上朝著霍斯笑了起來,撓了撓頭:“那個,哥,你稍微等一下蛤。”
說著,他一邊往牆角跑,一邊還要回頭看看霍斯還在不在原地等他,兩三步就跑到了,休文連忙抱起牆角的、放在地上那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甚至還很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確認玫瑰沒有任何的損傷。
這才臉上又露出笑容,連忙跑向霍斯。
不管怎麼說,一個笑起來陽光開朗的雄蟲,懷裡抱著代表求愛的嬌豔欲滴的玫瑰,還向著自己跑過來,這個畫麵放在任何時候、任何場景下都是極具衝擊力的。
霍斯有些猶疑不定地看著興高采烈的休文,實在有些猜不準休文要做什麼。
“你……?”
不過,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隻見在明媚的陽光下,休文笑得一臉燦爛,手中緊握著的那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站定在霍斯麵前。
休文的眼神中滿是認真,沒有絲毫的猶豫與作偽,輕輕彎下腰,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將手中的紅玫瑰遞出。
“哥,歡迎你回來。”
儘管已經努力控製,但是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因為心中的情感太過澎湃。
三年了。
休文等了三年才等到這一天。
三年前,霍斯不告而彆,更改了所有的聯係方式。
三年後,休文都快把玫瑰懟霍斯臉上了。
雖然,計劃實在是趕不上變化。
休文的預想中,他們之間的重逢應該是溫馨的,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方式開啟重逢。
但是好在,休文很擅長見機行事。
現在的情況下已經完全不適合求愛了,不過變成歡迎的意思,應該還是可以的。
“……”
霍斯坐在輪椅上,他遲疑地伸出手,沉默良久,終於還是接過那束沉甸甸的紅玫瑰。
如果,僅僅是代表歡迎的話,那接受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一大束代表求愛的紅玫瑰,熱烈的幾乎像火一樣,滾燙又熾熱,帶著這世上最鮮豔的顏色,毫無畏懼地綻放著。
就像是休文一樣。
熱烈到幾乎讓霍斯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