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冷冷地看了一眼前麵的一群不速之客,副官坐在車裡麵瑟瑟發抖,直呼倒黴,居然遇上了這種事情。
徐不凡是帶貨主播,但是平常也會開一些日常的直播來增加粉絲黏度。
此時的直播間已經一片騷亂了,在線觀看量從130萬一下子暴增到了320萬。
[啊啊啊,不是吧,主播真的就這麼直接殺到第一軍團長的家門前了???這也太勇了吧!]
[從未關注,從未錯過。]
[‘不呼吸的魚’打賞了2k枚星幣]
[太誇張了,我不是在做夢吧,隻不過主播這麼衝上去真的不會被打嗎……]
[怎麼可能,一看樓上就是新來的,主播可是軍團長由係統匹配的未婚夫啊!]
[好好好,衝衝衝,我就喜歡看這種刺激的!]
[天啊,現在的家夥真是為了熱度,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樓上不想看彆看!]
[同意。]
[都彆特麼吵了,擋住屏幕了,快看啊,第一軍團長下車了,等一下,怎麼是坐輪椅的?]
[樓上一看就是沒看新聞的,前兩天新聞才剛說過,霍斯長官撤下前線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流彈炸傷了他的右腿,而且本身就在僵化症晚期,恢複能力不在線了已經。]
[他這樣感覺還有點可憐]
[都這樣了還要去前線,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主播獨守空房三年啊!主播快看我,我可以陪主播!!]
[樓上什麼智障言論?]
[……]
徐不凡稍微看了一眼直播間,沒有怎麼看評論,反倒是看到進來的人數已經漲到了500萬,他心裡一喜。
隻見霍斯的副官下車和徐不凡交涉。
副官筆直地走向徐不凡,鞠躬道:
“您好,這位閣下,您的行為已經妨礙了軍團長的正常生活,尤其是這種公開肖像的直播行為,請您立即停止。”
徐不凡不屑地撇嘴,自上而下掃了一眼副官:“就你,還不配跟我說話,讓霍斯出來談。”
“這……”
副官為難地看了一眼後麵的飛行器,卻見霍斯已經自己打開飛行器的門,他輕輕按下手腕上的端腦,那看似簡單的裝置瞬間響應,將輪椅調整至最適合他的姿態,將霍斯放在上麵。
霍斯不緊不慢地操縱輪椅來到徐不凡麵前,整個場景的氛圍驟然緊張起來。
輪椅的輪子在地麵上劃過幾乎無聲的軌跡,但是霍斯是槍林彈雨裡麵回來的,身上帶著一股硝煙的氣息,風吹之不散,本身就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當他最終停在徐不凡麵前時,那股威壓如同實質般壓向徐不凡,讓徐不凡不禁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徐不凡閣下,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霍斯淡淡地開口。
哪怕現在他坐在輪椅上,臉上也不會露出半點狼狽,依舊是那副冷靜到了極點,宛如一灘死水的模樣。
“隻是來恭喜一下史上第一個平民軍團長,畢竟還是我的未婚夫呢。”
徐不凡來者不善地說,
“不過沒想到,你當初都快要結婚了,硬生生申請上了前線,現在瘸了一條腿回來,真是難看死了,你不如好好想想,除了我還有誰會大發善心地要你?”
聞言,霍斯很冷地笑了一下,他勾唇,像野獸一樣的眼睛看著徐不凡,開口,
“取消訂婚的申請,三年前就已經發給你了,時長超過一個月係統就會自動同意。”
說完這話,他頓了頓,眉眼之間漫不經心地補充道,
“所以還請閣下不要再提起未婚夫這三個字了,因為名不副實。”
徐不凡聽到這話,眉頭一下子就豎起來了,他當然知道這個事實了。
隻不過既然要炒作,那就要炒到極點,隻見他抱胸走到霍斯麵前,終於享受了一把自高到低俯視霍斯的感覺。
以前,徐不凡其實挺怕霍斯的。
因為霍斯站起來的時候,又高大壓迫感又很強,那雙野獸一樣的眼睛真的很讓人感到恐懼,總覺得是牢籠之中關不住的獸,所以他對這段訂婚關係一直都非常不滿意,奈何又很怕,半個字都不敢說。
不過他不滿意是一回事,到底是誰踹誰就是另一回事,他可以踹了霍斯,但是霍斯卻不能踹了他。
徐不凡抱胸,表情裡麵滿是睥睨:
“霍斯,你的意思是,你就這樣浪費了我珍貴的三年,而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嗎?
這三年裡麵,你一沒有送飛行器,二也沒有送其他的任何禮物,一點都沒有挽回我們這段關係的態度,難道你一直都是這個態度嗎。
我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和你在一起。”
“那就不勞閣下費心了。”
霍斯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攝像頭。
直播間刷屏一樣的言論頓時停了兩秒。
隨後又馬上像是雪球一樣滾起來。
[我滴個祖宗呀,嚇死我了,感覺剛才那一眼都要穿透屏幕看到我了。]
[怎麼,這就怕了?慫包,我就一點都不帶怕的!]
[樓上彆光說,那怎麼不見你剛才發評論。]
[不過該說不說,霍斯肯定是沒有講清楚,又舍不得花錢,浪費了主播大好的三年,真是太可惜了!]
[什麼話!軍團長不是說了嗎,早就發了申請了,隻不過徐不凡賴著而已,現在徐不凡不也是來蹭熱度的嗎!]
[彆吵了,彆吵了,怎麼上麵又吵起來了?]
[彆吵了,我好傷心啊,我以前甚至還磕過他們的cp。]
[這年頭居然還敢磕cp,磕cp有風險,每天塌一個。]
[be得好!]
[……]
徐不凡又看了一眼終端,現在終於感到有點著急了,雖然他買了水軍,但是這個水軍顯然不太給力,果然便宜沒好貨!
他其實是打算引導輿論往自己是受害者這一方麵走的,現在正是第一軍團從前線撤離,最熱度鼎盛的時候,此時不蹭,更待何時。
可是現在評論顯然方向亂七八糟的,水軍也不知道是乾什麼吃的。
一咬牙,徐不凡決定還是自己加把勁吧,他看了一眼努力舉著攝像頭的攝影師,還有已經被坐著輪椅的霍斯嚇到了,半句話都不敢說的助理,頓時覺得自己帶了一堆豬隊友。
他直直地低聲逼問霍斯: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三年前你就已經出軌了,你和那個雄蟲,可是有證據在我手上的。”
本以為霍斯應該會露出慌張的神色,沒成想,霍斯壓根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很是平靜地說:
“無稽之談。”
“好好好,無稽之談是吧,”
徐不凡冷笑一聲,
“我看你是非要我拿出證據,才肯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你這個萬人騎的賤——呃啊!!!”
卻聽徐不凡話音未落,尾音直接轉成尖叫了。
一片混亂之中,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個高挑的身影,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直直的就掄在徐不凡那張吃飯的臉上。
正是休文。
不遠處的牆角還有一大束掉落在地上、嬌豔欲滴的紅色玫瑰。
休文已經氣昏了頭了,他急急忙忙從軍校的畢業典禮上抽身跑出來,又趕緊去最近的花店買了一束最漂亮的玫瑰花,就是為了給霍斯留一個好的相逢印象。
但是誰能想到。
他趕到霍斯家門前的時候,隻聽到徐不凡罵的最後一句,非常侮辱的屁話,一瞬間,休文的腦子一下子就充血,怒氣值直接飆升,突破了閾值,當場爆炸。
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說哥!
哥去前線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甚至已經坐在輪椅上了!
“額啊啊啊!彆打了!!住手啊啊啊!”
徐不凡生下來就嬌生慣養的,雖然是平民,但是因為社會的優待和雄蟲保護協會,基本上沒吃過苦,更不用說被人打了。
這兩下拳頭,就算是個皮糙肉厚的大漢都頂不住。
休文在人類的時候就很擅長運動和打籃球,入了軍校以後又非常勤懇認真的訓練,一拳打爆一個沙袋都是小問題,更彆說狂揍一隻嬌生慣養、毫無攻擊力和戰鬥力的雄蟲了。
“啊啊啊!混賬東西!呃啊啊彆打了!那邊的、愣著乾嘛?快來救我啊啊啊!”
徐不凡拚儘全力護住自己的臉,但是偏偏休文就專門按著臉打。
“你才是混賬東西!”
休文氣紅了脖子,他長相端正,生起氣來又正氣十足,遠遠看到的還以為他是在見義勇為呢。
一拳又一拳。
拳拳到肉,彆說看了,光聽聲音都覺得疼。
徐不凡的助手和攝影師已經躲在一旁瑟瑟發抖了。
一般來說沒有誰會先打雄蟲,因為雄蟲保護協會非常棘手,助手和攝影師還以為衝過來要打的是自己呢。
助手顫顫巍巍地想: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吧……?
攝影師怕得要死地想:
要是真被打了,也得想開點,工傷,十倍工資呢……
至於副官,副官其實一開始就想攔著的,但是想想看,還是不要攔著比較解氣,誰讓這個雄蟲實在是太無理取鬨了,就應該被打兩拳,體驗一下來自社會的毆打。
打到後來,副官又想上去勸架。
雖然也不能說是勸架,純粹就是單方麵毆打,但是副官偷偷摸摸看了一眼霍斯,發現霍斯坐在輪椅上,並沒有要出手阻攔的意思,所以副官保持了很懂眼色的沉默。
但是事實上,霍斯純粹是愣住了。
三年前一彆,他其實根本都沒有想過之後還能再相見,在更換所有聯係方式的時候,霍斯就已經狠心地剪斷了他們之間的聯係。
一個是朝氣蓬勃的小太陽,另一個甚至是僵化症晚期、日薄西山的年長者。
說一句年長者,都算是霍斯要麵子了,在救下休文的時候,休文甚至還沒有覺醒進入成年期,隻是看著長得高大而已。
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不是一星半點,所以擅自就對休文動心的自己,反而顯得更加不堪。
沒有任何一隻雄蟲會迎娶大自己這麼多的雌蟲,從前是這樣,現在依舊是這樣。
他們之間的可能性,從一開始就是0。
然而,就在他愣住的這一會兒,徐不凡已經完全被揍的鼻青臉腫了,原本還能說是一張俊臉,現在隻能說是一張豬頭臉了。
休文氣的要命,幾個瞬息之間,硬生生三兩拳就把徐不凡揍得連資深粉絲都認不出來了。
他一拳又一拳,每打一下就罵一句。
“你才是畜生,你就是個畜生!”
“混賬東西!你怎麼能這麼說?”
“義務教育難道沒有教好你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去上義務教育?”
但是不得不說,休文其實不太會罵人,隻會打架,不擅長動嘴,隻擅長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