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鷙竹馬(1 / 1)

完嘍,完啦,完蛋了!

完蛋人生,完蛋職業,要被開除嘍!

祁則言將受到同事們的恥笑,領導們的嘲諷,穿書總局會把他當成反麵教材掛在牆上!

當著兩個攻的麵把總受帶走了,他多大臉呀,他一個送外賣的!

而且離渢看他那眼神,好像已經把他當成對手了,倒是先看看他頭上的兔耳朵,再決定要不要把他當成假想敵啊!

多光彩啊,這算什麼事兒?

剛剛走得有多帥,這會兒就有多心虛......

而溫鈺趴在祁則言身上,舒服得都快睡著了,祁則言身上那陣好聞的氣息似乎有催眠效用,比每個難熬的夜晚都好睡。

祁則言把他抱到外麵的大馬路上,確定周圍是安全的,才把他放下。

“在這等我一會兒。”祁則言說完轉身。

溫鈺從後麵拽了他一下,“你去哪?”

“中國良好市民,一地爛攤子,剩菜剩湯,我還沒收拾呢!”

“那你剛剛那麼帥氣的離開?”

“那不是你求我了嗎?”祁則言故意壓低聲線,學他說話,“求你......帶我走。”

溫鈺笑了,緊張恐懼的心情消失了大半。

“小可憐兒!”祁則言朝他腦門上敲了一下。

溫鈺捂了下腦袋,抬眸看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挺帥氣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祁則言說。

“說來聽聽,我可不是一般人。”溫鈺湊近他。

“我叫......”祁則言湊過來,在他耳邊快速地說了兩個字,又迅速離開。

氣息一掠而過,溫鈺耳朵邊癢癢的。

他說:“騎手。”

溫鈺:“......”

祁則言把頭盔摘了,戴到溫鈺的腦袋上。

月光下這人皮膚很白,細若凝脂,乾淨整齊的黑色劉海垂下來,襯得那雙眼睛朦朧又天真,祁則言抬手撥了兩下兔耳朵,溫鈺戴這個,還挺好看的。

他轉身離開了。

“快點兒啊!”溫鈺在他身後喊了一聲,“你會回來的吧!”

祁則言衝他招了下手,“頭盔丟了扣錢!”

重新返回作案現場,那兩人都不見了蹤影。

剛剛離開得有多瀟灑,現在收拾的就有多狼狽。

祁則言把飯菜收拾乾淨。

視野裡突然闖進來一雙紅眼睛,把他嚇了一跳。

“我說了,不要欺負老年人,小心我躺地上!”祁則言說。

“你把溫鈺帶哪去了?你把他還給我!”孟星鶴說。

“你不能這樣隨意地改變劇情走向,我不管你是誰,來做什麼,是不是祁則言派你來的,他隻是這個世界一個小小審核,他甚至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沒有這個權限乾涉我們!”

孟星鶴說了一長串,句句說在祁則言的心坎上,祁則言好像透過孟星鶴的眼睛,看到了穿書總局的領導在教育他。

不得不承認,孟星鶴說的都是真的,他今天確實做多了。

當祁則言把躺在地上的電動車扶起來,坐上去準備離開時,孟星鶴擋在他的車前。

“我再說一遍,溫鈺在哪?”孟星鶴說。

“我就把他送回家,什麼也不做。”祁則言說。

“我能把他送回家,要你送?”孟星鶴說。

你能把他送回家,他會到這兒來?!不是送草窩裡,就是送自己被窩裡!

祁則言懶得吐槽他。

但最後還是妥協了。

“上車。”

溫鈺一個人在風中孤零零地站著,當他看到祁則言騎著車向他這邊過來時,他的心中有種莫名的寧靜。

很平靜,很安心。

而當他看到後座上的孟星鶴時,那種寧靜與安心瞬間被打破了。

這跟帶著個炸彈走向他有什麼區彆?!

溫鈺掉頭就走。

“鈺鈺!溫鈺!”孟星鶴隔著老遠就在叫他,“等一下!”

電動車在溫鈺身前停下了。

“鈺鈺,我送你回家。”孟星鶴說。

“我自己能回。”溫鈺說。

“這兒離你家挺遠的,走到家天都亮了。”孟星鶴說,“快上車。”

祁則言:“?”

他這破車還能坐三個人?要不,把溫鈺塞箱子裡去?

溫鈺猶豫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祁則言,又看了一眼後座的孟星鶴,走過去拍了拍祁則言的胳膊,示意他收一收。

祁則言將胳膊收起來。

溫鈺鑽到電動車前麵去了。

祁則言往後去了一點,給他留了點位置出來,溫鈺順利地坐了上去,祁則言騎車時可以將他整個人裹進懷裡。

不是,他怎麼夾在他倆之間了啊!

這次穿書之旅著實有點刺激,祁則言心說,他一個審核又當爹又當媽,還得負責送書中的攻受回家。

電動車平穩地行駛在大馬路上。

三個人一路沉默,溫鈺的兔耳朵有點擋視線,總得往下扒拉。

那人貼著他的胸膛一路往下蹭,因為位置不多,身體貼得很緊,蹭了兩下,被祁則言揪住。

“彆亂動!”

瑪德再蹭一會兒把口口蹭出來了!

“你不是擋視線嗎?”溫鈺問。

“你不能把帽子摘了嗎?”祁則言說。

“不。”

溫鈺往下帶了帶,用帽子擋住了眼睛。

“行。”祁則言說,“沒事,我盲騎。”

反正一屍三命。

他們順著破舊的老樓房一路走,這一帶的樓房都長這樣,溫鈺家和這邊的環境差不多,乍一看看不出來差彆,所以孟星鶴才把他拐到這邊來。

一直騎到家門口了,祁則言把他放下來。

“回去吧。”祁則言說。

“鈺鈺......”孟星鶴從車上下來,“要我陪你上去嗎?你養父不是......”

“不用了。”溫鈺說。

他雖然知道回家沒有好果子吃,也不確定孟星鶴如果跟他回去會是什麼樣混亂的場景。

大色胚攻一和暴力老爹相遇了,會不會對他混合雙打,一個扔皮鞭,一個甩拖把棍。

那場景,簡直不敢想。

“都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溫鈺對祁則言說,轉身往樓上去。

走到家門口他才想起來,腦袋上還帶著騎手的頭盔。

他從樓道口往下看,看到祁則言坐上車準備離開,孟星鶴不知道哪去了。

溫鈺朝樓下扔了顆石子吸引那人的注意。

“喂,騎手!”

他雖然說他叫騎手,可溫鈺真就喊他騎手......

祁則言抬眸,瞧見那隻晃著兔耳朵的人笑得一臉明媚,衝他揮手。

“這個!”溫鈺指著頭上的兔耳朵。

夜晚兩個人不敢大聲說話,樓道燈光黑暗,隻靠肢體語言也不好交流。

祁則言想告訴他不要了,可溫鈺已經朝樓下跑了過來。

無奈祁則言停了車子,朝樓上走去,兩個人在黑暗的樓道裡相遇了。

“沒事,不要了。”祁則言說。

溫鈺氣喘籲籲的,跑得太急,氣息還沒有平穩,周圍太暗了,他看不清祁則言,伸手往前摸去,祁則言抬了一下胳膊,讓他搭上去。

“不是扣錢麼?”溫鈺摸上祁則言的袖子,攥在手心裡。

祁則言笑,“騙你的。”

“那送我了。”溫鈺說。

“一個破帽子,送不送的......”

適應了一會兒周圍的黑暗,溫鈺能看清祁則言了,他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來都來了......”

祁則言:“......”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人做到底,你陪我上去一趟好不好?”溫鈺說。

祁則言:“......”

“就陪我到臥室。”溫鈺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意思是,我到臥室,你就走。”

祁則言看著他,依舊沒有說話。

這不合規矩,祖宗,我還想要飯碗呢!

“你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

那人嘴上說著不願意就算了,攥著祁則言袖口的手可是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祁則言:“......”

祁則言:“嗯,行吧。”

中國人永遠抵不過這四個字,來都來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都得被批,也不差這一會兒。

可是祁則言一想到溫鈺那個令人作嘔的養父,就本能地拳頭癢癢,要是被他碰上,不知道他能不能忍住一腳踹那人臉上。

“好,跟我來。”溫鈺說完轉身往樓上跑,攥著祁則言袖口的手很自然地滑到裡麵,牽上了他的手。

溫鈺的手心很軟,熱熱的,和祁則言的貼在一塊兒。

他看起來好像有點激動,又有點興奮,好像抓到了什麼不錯的救命稻草。

再次踏足這個家,溫鈺居然有了從前從未有過的底氣。

祁則言被他拽著往樓上去,他能感受到那人熱乎乎的手心貼著他,指腹覆在他的手背上。

不是,回家就回家,拉他手乾嘛?!

這不合規矩!!

祁則言發誓,他絕對沒有敢仔細體會bl文總受的手心有多軟!

隻是生理上通過接觸後,得到的正常感官回饋,隻是一個很普通,純路人的牽手,不,準確說是牽引。

溫鈺牽引著他往前走,跟牽引繩是一樣的原理,就像拖車一樣,溫鈺是大卡車,而他是輛拋錨的小汽車。

大卡車和小汽車之間,會有什麼嗎?隻是通過一根牽引繩將它們相連而已,笑話,絕對沒有!絕對不摻雜感情!

溫鈺隻是太激動了,對,一定是這樣!他肯定意識不到牽了他的手!

祁則言王八念經,試圖給自己洗腦,“他是大卡車,我是小汽車,沒事噠,沒事噠......”

“領導醬,同事桑,瓦達西明天還能正常上班嗎?”

“你在說什麼呢?”一雙黝黑的大眼睛湊了過來。

祁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