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失常的我絕不可能是白月光21(1 / 1)

1.

對於自己死去又複活的現狀,羅埃爾完全無法接受,在他最後的記憶裡,自己隻是和往常一樣,找到尤萊亞並將其揍一頓,再搶走項鏈敲響那扇木門——

想到這裡,羅埃爾捧著臉的動作僵住了,死前的記憶湧入大腦。

他記起來了。

那天,自己並沒有搶走項鏈,反而在與尤萊亞打鬥的過程中,被對方掏出的一把剪刀捅進了胸膛。

死前強烈的疼痛仿佛在此刻重新回到他的布偶人身體中,不存在的感知神經因記憶中的幻想而複蘇。他感受到那把剪刀穿過皮肉,刺進胸膛的每一個瞬間,每一絲細節都清晰無比,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定格。

“啊——!!”羅埃爾驚恐尖叫著,聲音中包含著無儘的恐懼與憤怒。

“是他!是尤萊亞!他殺了我!”寄生於布偶人軀體的死者揪著母親的衣袖,無比憎惡地大聲喊著。

“媽媽!殺了他!殺了尤萊亞!”

2.

優美的樂曲在教堂前奏響,在如雕塑般佇立在一旁的老仆和一眾賓客的背景下,麵色蒼白的新郎與貌美的新娘站在牧師前,等待著牧師的頌詞。

台下的賓客們神色詭譎,既驚異於新娘的外貌,又驚歎於新郎的財富。

他們知道奧狄賽曾經跟隨著商隊賺了不少錢,回到鎮上後還建了一座巨大的莊園,但沒想到的是這麼富有——不少人瞪大眼睛打量著新娘脖頸前的綠寶石項鏈,心裡計算著那璀璨的祖母綠寶石到底值多少金幣,讓人不禁幻想擁有它是有多麼的美好。

隻是,和其他鎮民所想不同,瑪德琳並不覺得這條項鏈是奧狄賽贈予的。

她的視線落在新娘身上,被白紗虛掩的麵龐看不清神色,但仍能從中看出對方攝人心魄的美貌。

瑪德琳曾見過尤萊亞戴在身上的懷表項鏈,銀色的外殼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一看便價值不菲。

那不是普通人能所擁有的,這令她不由聯想起阿諾搬來時的傳聞——為躲避追殺的富商之妻,擁有著連親戚都覬覦窺視的巨大財富。

而平日裡從不見阿諾的出現,他們所居住的房子又是這麼破小,甚至為了維持生計,需要年幼的尤萊亞出來工作,沒有人真正相信他們擁有巨額的財產。

但此刻,看著鎮上出了名十分吝嗇刻薄的麵包商奧狄賽,瑪德琳不禁確信,鎮上的謠言是真實的。

瑪德琳不覺得向來不近女色、冷血貪婪的奧狄賽會真正愛上一個人,她懷疑他發現了新娘擁有巨額財產,再加上阿諾又格外漂亮,正好尤萊亞殺害了阿梅麗的孩子,便與阿梅麗一起脅迫阿諾嫁給他,將美人與財富一同收入囊內。

——不得不說,瑪德琳的猜疑對了一大半。

3.

在羅埃爾強烈要求下,阿梅麗承諾婚禮結束找人把他的屍體帶回去,隨後帶著布偶人回到了婚禮現場。

他們回來的時機很巧妙,新娘與新郎正在牧師最後的誓詞下帶上戒指。

“……在主的注視下,請新娘與新郎交換戒指……”

老牧師顫顫巍巍地念著誓詞,雙眼含淚地看著眼前這對容貌格外耀眼的新婚“夫婦”,這大概是他退休前主持的最後一場婚禮,好在所有步驟都十分的順利。

象征著愛情的鑽石在徬晚最後的餘暉下閃爍,由奧狄賽那雙修長的手指為新娘戴上,刺目的光亮深深刺痛了布偶人的紐扣眼睛。

羅埃爾微微顫抖了一下,牽扯到阿梅麗的頭發,疼得她輕嘶一聲。可女人並未過多思考,隻以為羅埃爾看到了殺害了他的尤萊亞。

阿梅麗輕輕拍撫著布偶人的腦袋,低聲輕喃:“彆著急羅埃爾,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女人的視線落在前方賓客中第一排的位置,那個矮小的男孩正緊緊注視著台上的新娘,絲毫不知被他殺死的羅埃爾被人從地獄中喚醒。

而今晚,將是他的死亡之夜——

4.

乘坐著馬車,新娘與新郎行駛在灑滿月光的道路。他們順著蜿蜒的小道,一路奔向偏僻的樹林,來到了奧狄賽的莊園。

月下的莊園透露著幾分陰森朦朧的氣氛,直到噠噠響起的馬蹄聲,身著禮服的新郎先行下車,朝著車內伸出右手。

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搭上男人的右手,緊接著便被攥緊在手心,熾熱的雙眼注視著阿諾的麵龐,奧狄賽牢牢抓著阿諾的手掌,向外輕輕帶入自己的懷抱。

淡淡的香氣湧入他的鼻腔,比之以往捕抓到的一點隱若現的氣味,今晚奧狄賽能夠毫不客氣地嗅聞。

奧狄賽抱著妻子的腰肢,男人的臉被婚紗領口處的珍珠磕出紅痕,卻絲毫不在意。

他眼尾泛起緋紅,麵上充斥著興奮與愉悅,抱著阿諾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便往莊園的主臥裡走去。

“阿諾、阿諾……”抬腳踢開主臥的大門,奧狄賽念著阿諾的名字,癡迷地凝望著他的眼睛。

男人將阿諾放置在床上,俯下身拾起他臉頰旁的黑發,輕輕置於嘴邊落下一吻:“我的新娘……”

“今晚你屬於我。”

而貌美的新娘似乎有些懼意,低垂著眼避開新婚丈夫充滿情欲的視線。

5.

教堂前,數分鐘前還是婚禮現場的美好畫麵被可怖猙獰的鎮民們所破壞。

純白的紗幔與鮮花被踩在無數人的腳下,現場的環境一片狼藉,而中央擺放著的不再是老牧師的講台,而是被高高架起的木架。

火把的熊熊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都顯得是那麼猙獰。

阿梅麗將成為布偶人的羅埃爾放置在左肩,冷眼注視著被綁在木架上的尤萊亞。

瘦弱的男孩束縛在粗糙的木架上,被油浸濕的粗繩緊緊地將其捆綁,深深陷入皮膚裡,勒出一道道沁出血的紅痕。

他驚恐地環視著四周圍上來的鎮民,不明白所發生的一切,明明……明明半個小時前還是母親與那個男人的婚禮,然而當母親被男人帶走後,男孩卻被身後突然的一擊砸暈了過去。

直到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木架上——尤萊亞惶恐地望著身前充滿惡意的人們,想要從人群中找到一點不忍和善意,卻對上了最前方阿梅麗的眼睛。

散發著冰冷殺意的棕褐色眼睛在此刻與記憶中羅埃爾的眼睛重合,一樣的桀驁不馴,充斥著對他的鄙夷與不屑。

倏忽地,尤萊亞心中那如潮水般的恐慌與無措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烈焰般名為憎恨的怒火,在他的胸腔中熊熊燃燒。

【為什麼……】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仇恨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所有人的麵孔,似要將所有人咬上一口。

被這目光掃過的阿梅麗絲毫不懼,她已經見過太多人的死去,而這群人在綁上木架時的反應也不外乎這幾種——要麼涕泗橫流地求饒,要麼聲嘶力竭地破口大罵,要麼惡狠狠地詛咒。

而他們的最終都隻有一個結局,那便是在所有鎮民的圍觀中被火焰徹底吞噬。

當然,尤萊亞也一樣。

阿梅麗冰冷的視線瞥過尤萊亞,肩上的布偶人抓著她的肩膀,忍不住動了動,為殺害自己的尤萊亞即將死去而激動。

女人緩緩抬起手中的火把,向其他鎮民高舉示意著,率先砸向灑過油的木架。

“砰——”

隨著阿梅麗丟下火把,其他鎮民手中的火把陸陸續續丟了下去,火舌舔舐著木頭,很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赤紅刺目的焰火中,男孩淒厲的尖叫聲隨之響起,劃過寂靜的黑夜,幾乎響徹整個黑霧鎮。

羅埃爾緊緊注視著被活活燒死的尤萊亞,布偶人的紐扣眼睛微微轉動著,對上了大火中男孩的眼睛。

他似乎看到一團黑色的霧氣從火焰中升起,又像是火焰燃燒自然產生的黑煙——

6.

對於自己的新婚之夜,阿諾其實蠻好奇的。

以往的身份都是些孤家寡人,那些NPC又都像人機似的,根本沒有這個遊戲裡的NPC靈活多變,像結婚這樣的事情,阿諾還是第一次經曆。

而關於新婚之夜該做什麼,他並不理解。

於是在奧狄賽試圖將他壓在床上的那一刻,阿諾順著對方的力道,乖乖躺好。

頭頂昏黃的燈光有些紮眼,呼吸交融的瞬間,阿諾迷茫地睜著眼,對上男人似蛇般暗沉的眼眸。

過近的距離讓阿諾敏銳地注意到男人忽然急促的呼吸聲。

接下來要怎麼做?

阿諾充滿了對未知體驗的期待,直到對方終於克製不住,飽含著強烈的欲望的吻落了下來,吸吮著他的唇瓣。

奧狄賽的力道輕柔卻又不容抗拒,阿諾能感受到對方的舌尖探出嘴唇,像條蛇般滑膩又粘膩地鑽入他的唇縫,試圖擠進去。

有些奇怪,但還在阿諾接受的範圍。

他任由著對方親吻,對視上的薄綠色眼眸裡翻湧著濃鬱的情欲,那是阿諾從未涉及到的情緒。

直到他微微張開緊閉的唇縫,那條長蛇便露出了他過於貪婪的麵目,強硬地從那條縫隙裡鑽了進去,糾纏著阿諾的舌。

奧狄賽入侵著妻子的口腔,在舌尖劃過阿諾上顎的時候,敏銳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微微顫栗。

薄薄的眼尾泛起紅暈,灰綠色的眼珠子泛著盈盈水意。

親吻,擁抱,唇齒交融,感受到愉快的阿諾開始放鬆身體,等待著奧狄賽下一步的舉動。

然而右手逐漸向下探去,意識到什麼的男人頓住了動作,緩緩退開。

被打斷的阿諾撐著手臂緩緩起身,被褪到一半的婚服攏在他的胸膛處,露出他那漂亮而平坦的胸脯。

月光透過斑駁的窗欞灑落在他肩頸後背,阿諾困惑地抬眼看去,不明白他為什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