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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誤會與猜忌**

巴黎聖母院的彩繪玻璃將晨光割裂成血紅色，林夏站在告解室前，背包裡的液氮罐正在發出急促的蜂鳴。顯示屏上的溫度從-150℃飆升到-80℃，SYN-0117的胚胎像顆定時炸彈，倒映在告解室銅鏡裡的是紀明川的臉。

"你確定要這麼做？"神父的聲音隔著雕花木板傳來，"胚胎解凍後隻能存活三小時。"

林夏的指甲掐進掌心。昨夜收到匿名郵件，附件是顧言簽署的基因捐贈協議掃描件，日期正是沈星漫所說的2020年1月17日。協議末尾的電子簽名像把冰錐，刺穿她最後一絲僥幸。

"上帝會寬恕所有罪孽。"神父遞出試管架，"但科學需要確鑿證據。"

當胚胎被植入基因檢測儀的瞬間，教堂側門突然被撞開。顧言裹挾著風雪衝進來，胸口的電子文身因劇烈運動泛起故障的紅光。他手裡攥著紀明川實驗室的監控截圖——畫麵裡林夏赤著後背，紀明川的唇正貼在她肩胛骨的燒傷疤痕上。

"解釋。"他將照片甩在聖水池中，水花濺濕了《鏽蝕的齒輪》手稿，"或者我幫你回憶？"

林夏按下檢測儀啟動鍵，液晶屏開始滾動基因序列："不如先解釋這個。"她亮出捐贈協議，"你說沈星漫偽造血檢報告，可這份協議需要雙盲認證——沒有你的虹膜和指紋，誰能偽造？"

顧言的文身突然爆出電火花。他扯開襯衫，露出皮下芯片燒焦的痕跡："兩個月前沈星漫綁架我，用激光複刻了我的生物信息！你以為我胸口的潰爛怎麼來的？"

檢測儀發出刺耳的提示音。林夏看向屏幕，胚胎的基因圖譜與協議上的數據完美重合，卻在Y染色體末端多出一段異常編碼——那是星穹科技所有產品的防偽標識。

"這是……人造胚胎？"她腿一軟跌坐在懺悔椅上。

"SYN算法最初就是為基因編輯設計的！"顧言砸向檢測儀，玻璃艙門應聲碎裂，"沈星漫盜取了我的基因樣本，用合成子宮培育了這個怪物！"

冷凍液順著桌沿滴落，在地麵彙成詭異的幾何圖形。林夏突然想起冰島那夜，沈星漫的機械指套敲擊胚胎罐的節奏，竟與"玻璃罩"APP的啟動音樂完全一致。

手機在此刻瘋狂震動，紀明川的短信帶著手術室特有的冷光：【DNA比對結果出來了，我們的胚胎比SYN-0117更完美】。附件是冷凍艙的實時監控——標有"紀明川?林夏"的液氮罐正在自動解凍。

"你連這個都要模仿？！"顧言搶過手機，文身的紅光投射在彩繪玻璃上，將聖母像染成血色，"當年沈星漫就是用這種手段逼走我母親，現在輪到你了？"

林夏的耳膜嗡嗡作響。她看見顧言胸口的潰爛處爬出納米機器人，正沿著地磚縫隙撲向胚胎殘骸。那些微型機械臂撕扯著胚胎組織，將基因片段轉化成二進製代碼投射在半空——正是"玻璃罩"的核心算法。

"你以為紀明川是救世主？"顧言拽著她衝向地下墓穴，"他父親就是盜取我母親抗癌藥專利的人！紀家書房的玫瑰標本，全是用患者器官培育的！"

骸骨堆砌的隧道裡，林夏的帆布鞋踩碎了一塊頭蓋骨。手機定位顯示紀明川正在聖路易醫院頂層，而顧言植入她皮下的追蹤器突然發燙——那是他們初夜時他留下的納米芯片。

"你監視我？！"她甩開他的手。

"保護你的方式有一萬種！"顧言撞開停屍間的門，冷氣裹著紀明川的實驗日誌撲麵而來。全息投影自動播放：【3月15日，林夏的腦電波與SYN-0117出現共振，建議加大記憶乾預……】

墓穴深處傳來管風琴的轟鳴。沈星漫坐在骷髏堆成的王座上，機械指套正在演奏《安魂曲》："歡迎參加三重審判——"她腳下的液氮管道突然爆裂，將顧言的文身凍成冰雕，"被告席是：騙子、小偷，和自以為是的救世主。"

林夏的視網膜開始閃爍紀明川植入的增強現實影像。在虛實交織的視野裡，她看見三個胚胎在教堂穹頂遊弋：SYN-0117長著顧言的眼睛，紀明川的胚胎生著機械翅膀，而她自己腹中正湧出帶刺的玫瑰藤，將所有人絞成血肉模糊的代碼。

當特警的催淚瓦斯炸開墓穴大門時，林夏正握著手術刀刺向自己的子宮。紀明川的白大褂在硝煙中翻飛如鴿，他貼著林夏耳畔呢喃："現在我們是共犯了——"

刀鋒入腹的瞬間，顧言胸口的芯片終於過載爆炸。飛濺的電子元件在空中劃出最後一行詩句：【我們終究成了彼此最完美的病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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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路易醫院的地下冷庫泛著幽藍的冷光，林夏躺在手術台上，腹部的電子縫合線泛著暗紅。全息投影懸浮在頭頂，顯示著三個胚胎的實時數據：SYN-0117的基因鏈正在崩解，紀明川的胚胎長出機械觸須，而她子宮內被植入的納米機器人正將玫瑰毒素擴散至全身。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紀明川戴著仿生手套，指尖遊走過她小腹的玫瑰狀淤青，"切斷與顧言的量子糾纏，或者讓玫瑰刺穿心臟——你選哪個？"

冷凍艙的玻璃罩映出顧言的身影。他被鎖在液氮管道後方，電子文身的紅光穿透冰層，在牆壁投射出跳動的摩爾斯電碼：【彆信他】。

林夏的睫毛結滿冰霜。兩小時前，當特警衝入地下墓穴時，紀明川用神經麻醉劑讓她"自願"簽署了手術同意書。此刻她脖頸處的微型注射泵正在倒計時，每滴藥液都含著她和顧言的記憶碎片。

"你知道為什麼玫瑰標本要用福爾馬林保存嗎？"紀明川舉起浸泡著心臟標本的玻璃罐，冠狀動脈上纏繞著金屬絲，"活著的愛太容易腐爛，就像……"他突然捏碎罐體，機械心臟在手術燈下跳動，"你拚命保護的愛情。"

警報器突然尖嘯，冷庫溫度驟降至-200℃。顧言的文身迸發刺目藍光，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黑色潮水從他胸口湧出，吞噬著冷凍艙的電路係統。冰層裂痕中，沈星漫的機械指套刺穿紀明川的右肩，液氮順著她的合金骨骼凝結成冰刃。

"遊戲該結束了。"沈星漫的電子眼掃描著林夏的子宮，"SYN-0117的基因炸彈還有十分鐘引爆，足夠讓巴黎變成死城——除非顧太太願意當人體中和劑。"

全息屏彈出倒計時，林夏看見自己的子宮被標紅，納米機器人正將玫瑰毒素改寫成逆轉錄病毒。她突然明白紀明川實驗室那些"患者遺贈"的玫瑰——每片花瓣都嵌著瀕死者的記憶芯片。

"選啊！"沈星漫的冰刃抵住顧言的咽喉，"讓他的算法給你陪葬，還是用你的子宮當解毒艙？"

顧言的瞳孔突然變成數據流的漩渦。他胸口的文身脫離皮膚，在空中重組為"玻璃罩"的登錄界麵——首頁跳動著林夏的腦電波圖譜，每道起伏都對應著《鏽蝕的齒輪》的手稿段落。

"你從來不是病原體。"他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是源代碼。"

林夏的指尖突然能動了。紀明川植入的神經阻斷劑正在失效，她摸到手術刀劃開腹部縫合線，將嵌著玫瑰毒素的子宮芯片拽出。鮮血噴濺在冷凍艙的觀察窗上，繪成《玻璃罩》的結局：【當齒輪與玫瑰同頻，我們將重啟整個春天】。

"接入它！"顧言的文身代碼裹住芯片，"用我們的愛情當防火牆！"

紀明川的機械觸須刺入林夏的太陽穴。在意識消散前的0.03秒，她看見兩個未來在量子糾纏中分裂——

**未來A**：她將芯片插入頸後接口，顧言的文身代碼吞噬了沈星漫的基因炸彈。紀明川在爆炸中化為灰燼，而她的子宮永遠停在了二十三歲的春天。

**未來B**：她吞下芯片，讓逆轉錄病毒摧毀所有SYN算法。顧言的文身隨巴黎電網一同癱瘓，而紀明川抱著她的屍體走進冷凍艙，將編號改為【SYN-∞】。

手術刀落地時，林夏聽見兩個紀明川在時空中低語：

"醫學救不了愛情，但死亡可以。"

"文學殺不死真相，但永生可以。"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她抓住了第三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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