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修訂）

兩人從精神圖景裡出來，坐著，誰都沒有開口。

簡緊緊地盯著克裡斯，等待他開口。

克裡斯看著她的眼睛，突然覺得有些乾渴，躲了一下她的視線，說：“那個...”

“不用謝哦，我應該做的。”簡沒等他說完就開口，笑眯眯地說。

克裡斯：“對...”

“不用感到抱歉哦，我的梳理很特彆吧，難怪你會覺得好笑呢。”簡再次打斷他。

克裡斯被噎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

簡心情舒暢地看著克裡斯吃癟的模樣，得意地向後靠在座椅上。

克裡斯注意到簡的小動作，伴隨著簡的後仰，她前麵的桌子空出來，露出了一個裝著糖果的圓形鐵皮盒。

克裡斯心頭一跳，一股不知什麼樣的念頭驅使著他順走了這個小東西，“多謝你幫我，這個糖就當作謝禮，我就先拿走了！”

“喂，明明是你謝我，為什麼我要送給你謝禮，你回來，你給我回來！”簡撲了一空，生氣地大叫：“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克裡斯揣著懷裡的鐵盒，鐵盒裡的糖果嘩啦啦作響，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眨眼間消失在7層。

克裡斯溜走了，帶走了她的水果糖，可以吃一個星期的水果糖。簡嘴角抽搐著，狠狠地在光腦上打下幾個大字。

Jane: 我要宰了克裡斯

Vivian: 怎麼了，他惹到你了嗎？他雖然行事有點跳脫，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可是並不是不知禮數的人啊。

Jane: 我不管，他偷走了我的糖，我非要抓到他狠狠教訓一頓不可！

Vivian: 啊，不是，他偷你糖乾什麼？

Jane: 我也想知道...

Vivian: 還有個事要說下，最近白塔有個學習項目，我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喲，要好好學習，回來也教教我們。

Jane: 所以這次為什麼又是我

Vivian: 你也知道呀，新人嘛，有好的學習機會當然要積極參與啊

Jane: 所以這個一直都是讓新人去嗎？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Jane: 時間，地點

Vivian: 發你了發你了，記得查收哦！

莉莉婭湊到簡耳邊說：“這次給我們培訓的是今年最有希望評上次席向導的卡莎。”

邦德低下頭，“卡莎這是想爭取我們這一批新人的選票呢，你們要注意點，千萬不要被這個女人盯上，因為她有一個外號，叫美女蛇。”

“各位，如果沒猜錯的話，各位都是今年加入白塔的新成員吧，我叫卡莎，很高興能夠為你們教授這次的課程。”

“今天的主題是刑訊，大家多多少少應該了解一點吧。有些必要的情況下，我們是要對敵人進行刑訊的，但是對我們向導來說，這個過程並不是像哨兵那樣單純地使用刑具，我們向導要做的是把敵人的精神力控製在我們為他搭建的刑訊場所，通過欺騙、誘導、蠱惑、脅迫等手段挖掘敵人手中的線索。”

“這個聽起來好像確實沒有那麼血腥哎。”莉莉婭疑惑地說。

“看那邊，是杜克。”簡用胳膊肘提醒兩人。

邦德撓撓頭，“幾天不見，這家夥怎麼跟坐火箭一樣上的這麼快。”

簡：“畢竟是Alpha等級的向導，完成幾個任務，得了誰的青眼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莉莉婭沮喪地撇了撇嘴：“沒想到，對方已經快登頂了，我還在原地踏步。”莉莉婭又猛地抬起頭來：“不行，我必須加倍努力，遲早我會超過他的。”

“這位是我的副手杜克向導，接下來將由我們兩個人向大家展示刑訊的過程。”卡莎和杜克兩人坐在一個房間裡，帶上鏈接腦機的裝備，那邊是一個全封閉的腦機連接設備，看起來是專門給犯人用的。

這時，讀秒結束，投影室的環境也變了。

視線變得很暗，這是一塊沼澤地，烏黑的爛泥和汙水混在一起，豆大的蚊蟲飛來飛去，扭曲乾枯的樹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蹦出一個長著血盆大口，渾身散發著臭氣的汙染物。

“汙染物的本體是青蛙，被汙染後體型變大，怕光，怕熱，喜食生肉，我們可以根據汙染物的特點作為突破口引導汙染物為我們所用。”

“首先，困住他。”

醜陋的突眼青蛙被一個透明的玻璃罩住，它害怕地撞擊著玻璃罩，可是任它怎麼樣撞擊也出不去，反而這玻璃罩是越撞越小，緊緊地壓著了它碩大的頭部。

......

“卡莎向導可真是厲害啊，舉手投足間都很有魅力，不愧是天賦型的Alpha向導。”

“是啊，場景構建得那麼生動，不管是吹過來的腥臭的風，還是那股陰冷潮濕的氣息，都好像我們真的到了汙染區一樣。”

“還有還有，卡莎向導說話的時候，光是聽聲音我都感覺到害怕，不敢想象麵對她的汙染物是什麼樣的心情。”

散了場，報告廳傳出各種小聲地討論。

簡撇了一眼在和卡莎善後的杜克，跟隨莉莉婭等人一同出門。

“我說，見了熟人怎麼不打招呼，白塔就是這樣教導你們禮儀課的嗎？”

邦德打圓場道：“嘿，老兄，彆生氣，我們本來想打招呼的，但你不是剛剛在忙嗎，我們正要等你方便的時候再找你的。”

簡：“對呀，你現在可是卡莎身邊的紅人，我們想和你親近都來不及呢，這不是怕耽誤你的工作嗎？”

杜克哼了一聲：“算你們識相。”

杜克強硬地插到莉莉婭和邦德身邊，邦德尷尬地哈哈笑，莉莉婭梗著脖子不吭聲，沒有一點打招呼的意思。

杜克道：“莉莉婭，這麼久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不懂禮貌，需要讓我教你說你好嗎，嗯？”

莉莉婭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杜克。”

“而且嚴格意義上我們最多隻算是認識吧，什麼時候變成熟人了。”當然這一句莉莉婭不敢當麵說，隻是嘴裡嘟囔著。

“你說什麼？”杜克惡狠狠道，莉莉婭立刻禮貌又不失敷衍地微笑著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簡：“這次回來是因為三個月的檢查時間吧。”

杜克：“正是，前線工作挺忙的，不然我也回不來。”

邦德一把摟過杜克的脖子，“兄弟，快給我們說說，真想知道牆外是什麼樣的生活，好不好玩。”

杜克被邦德拽了一下，有點生氣，但到底是沒發作，他把邦德的手從脖子拿開，道：“嗬，牆外可不隻是好玩，那叫刺激，遊戲玩過吧，牆外就像遊戲一樣，不僅有各種各樣的汙染物需要對付，還有看不見的對手在背地裡放冷槍。怎麼樣，想去嗎？”

邦德：“怎麼感覺聽你這麼一說，更危險了。”

簡：“牆外本來就很危險啊，對於五感超強，體質強悍的哨兵來說，都有極高的戰損率，更何況我們這些向導了。”

“不過我想知道杜克你在牆外主要負責什麼工作呢，平時遇到危險要怎麼保護自己呢。”

杜克不自在地輕輕咳了一聲：“這個嘛，前線的向導分為兩種，一方麵是輔助偵察中的哨兵，比如說提高他們的五感閾值，獲得更準確的信息，一方麵是安撫受傷、狂化的哨兵，將他們的狂化值和異化值控製在安全範圍內。”

簡眯起了眼：“那你”

莉莉婭拍手大笑道：“他肯定是第二種了，在戰線大後方，平時根本遇不到什麼危險的那種。”

杜克頓時用他那X光一樣的死亡射線目光對準了莉莉婭，莉莉婭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縮了縮脖子，但她很快就又振作道：“我說的是事實啊，本來就是這樣的，真小氣，還不讓人說了...”

杜克冷冷一笑：“那你呢，聽說你現在還沒有一次成功安撫過Alpha哨兵的記錄，應該是白塔最沒用的那種類型吧。”

莉莉婭：“卑鄙，你打聽我的消息。”

杜克：“哼，這種事情還要我打聽，去牆外隨便找一個哨兵問問，都知道白塔新來了一個隻會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水汪汪，淚蒙蒙，撒著嬌說，對不起，我做不到的白癡向導。”

杜克說道“對不起，我做不到”的時候，特意用那種怪腔怪調的語氣，雖然他麵帶嘲諷，但模仿的還是挺像莉莉婭的，簡扶著額頭，試圖把臉埋起來防止莉莉婭看到她抑製不住的笑臉。邦德發出那種誇張的咯咯的雞叫聲，聽起來像是在打嗝，但再仔細聽聽，那聲音還打著顫，他借著打嗝的聲音偷笑呢。

莉莉婭頭發微微炸起來：“我要打死你”，說著她重重地給了杜克腰側一拳。

杜克側身繞過，那拳頭隻擦過一點，遠遠跑走了，留下一句“你不僅白癡，還是個暴力狂。”

莉莉婭追著他也跑走了。

轉眼到了三個月期限的這天。

實驗區大廳內。

戴安娜：“簡，你的數據跟三個月前數據差彆太大了，先留一下好嗎，我們要再確認一下。”

簡：“好，那我先去和我的朋友們說讓他們不要等我了。”

“柯裡昂老師，G6-616號的研究員報告，616號實驗體各項實驗指標異常增長，目前達到Beta級彆向導的水平線。”

“成長型？這一期竟然出現了一個成長型向導，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也許她能成長為一個A級，甚至A+，快，把她的數據給我，跟她說每一個月都要回到這裡重新測試，太好了，一定要密切關注這個向導的舉動，說不定能夠讓我們的研究突破一大步。”

柯裡昂聲音越來越大，他情緒高昂，不住地感歎道：“天不亡我，天不亡我，隻要我能總結出成長型的進階路徑，那麼Alpha級向導隻會越來越多，那麼以向導和哨兵的對等比例公式，一定程度上也能補足向導數量上的不足。哈哈哈，研究，我一定要趕快去研究！”

等簡後續補充了一些實驗和測試流程，其他人都走光了。

兩隻鬼魅般的身影潛藏在詹普森大道一輛破舊的貨運汽車上。

公鴨嗓說：“怎麼辦，教父的命令是今天務必要抓一個Alpha級彆的向導回去。”

另一個聲音沙啞道：“這些Alpha等級的向導太敏銳了，沒跟幾步就被發現了，怎麼抓啊！”

公鴨嗓說：“我們放跑多少個Alpha向導了，實在不行拉一個Beta或者Gamma回去，不然不好交差啊！”

“噓，看，那有一個落單的，就她吧。”

“我看看，綠色紋章，Beta級的，行，我看行，就她了，你從前麵攔住她，我在後麵劈暈她。”

“等會等會兒，那塊有攝像頭，等她到了沒監控的地方再動手。”

片刻之後

三個人在小巷內

“跟我們走一趟吧，親愛的向導小姐。”

“你做夢！”

“跟她廢什麼話，直接劈暈不就行了。”公鴨嗓說著，簡已經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了，聲音沙啞的人身形晃了一下，“怎麼回事，突然頭好暈”，他晃晃腦袋，緩步走到公鴨嗓麵前，兩人合力將向導抬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