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1)

Chapter 5(修訂)

簡再次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隻有後脖頸隱隱作痛。

“教父。”

還是那個沙啞的嗓音:“人我們帶回來了,是一個Beta,沒能完成您的任務,請懲罰我們。”

“嗯,你們兩個下去領罰吧。伊萬卡,去把人綁結實了,送進我房裡來。”那麼,說話的人就是他們的頭目了。

據說牆外有意大利裔的黑手黨肆意妄為,他們一方麵通過牆內無數暗藏的地下網絡向牆內走私違禁物品,另一方麵到各處哨兵駐紮地搶劫物資,甚至半路劫走,讓前線的哨兵頗為頭痛。沒想到他們竟敢明目張膽地搶人!

事到如今,落到這夥窮凶極惡的人手裡,簡告誡自己,一定要少說話,千萬不能激怒對方。

伊萬卡仔細檢查簡身上的繩結,又重新打了一遍。簡覺得自己被捆成了一個粽子,伊萬卡的手勁很大,下手又毫不顧及,簡被他扯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就在簡以為自己要摔倒時,伊萬卡粗魯地抓住簡的領口和大腿,將她扛起來。一路走過好幾段路,還上了樓梯,他才將簡重重地摔在椅子上。

整個過程中,伊萬卡一言不發,連氣聲都沒有。簡挨著他,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情緒如一口古井般波瀾不驚。

隨後,眼罩被摘下,眼前的光線並不刺眼,簡很快適應了。從家具來看,這明顯是個臥室,但房間裡卻擺滿了大把槍械,從衝鋒槍到手槍,以及用木箱裝著的子彈、散彈,讓人懷疑這裡究竟是軍火庫還是臥室。此外,還有各種黃金擺件、燈具、金屬器皿、象牙雕刻的小型雕塑、炫彩的玻璃製品、大幅珍貴油畫等,堆積在壁爐、書桌、櫃子等地方。而像日常家庭使用的布藝與蕾絲罩紗卻很少見,全屋的布藝隻有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以及床上的床單和毛毯。

在晦暗的燈光下,整個房間呈現出一種冷冰冰的金屬質感。

“你叫什麼?”他剛沐浴過,身披一件雕琢有黑棕色複古花紋的浴袍,領口鬆鬆垮垮,露出大片胸膛。胸毛從胸肌處一路綿延向下,衣擺下的小腿被濃密的腿毛覆蓋,幾乎看不出肌膚原色。頭發濕漉漉地往後梳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兩隻眼睛狠辣凶殘。簡隻敢匆匆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簡,我的名字是簡。”

“簡小姐,你好,我是維克托,很高興邀請你來做客。”

簡被捆著,無法伸出手與他握手。於是,維克托彎下身子,打算與簡交換一個親切的貼麵禮。簡警鈴大作,渾身緊繃,幸運的是維克托並沒有靠得太近,他微微靠近簡的臉頰後便離開了。起身時,簡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維克托那讓人血脈噴張的身材,臉頰微微發熱,她尷尬地把視線移開。

維克托胸腔裡發出低低的笑聲:“雖然這麼說有點不禮貌,但我現在很想睡覺。簡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為我搭建一個精神屏障,再釋放一些向導素?等我醒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做客的事情。”

簡臉上露出客套又禮貌的微笑,微微低頭,畢恭畢敬地說:“沒問題,我當然願意。那就等您睡醒後,我們再討論吧。”

維克托滿意地笑笑,轉身向床走去,並且毫不掩飾地脫掉身上的浴袍,赤裸著鑽進毛毯裡。簡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寬闊的後背。

簡釋放出自己的向導素,薄薄地搭建了一層精神屏障,為他隔絕了外界的感官刺激與情緒侵襲。一個小時後,簡感覺到維克托傳來的情緒波動變得平緩順滑,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雖然維克托睡著了,但簡也不敢太大意,隻能小幅度地挪動身體。伊萬卡的繩子綁得太緊了!

伊萬卡察覺到她的動作,大手按在她肩上,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響起:“彆動,我給你放鬆一點。”隨即,伊萬卡在她身後調整了一會兒,簡頓時感到身上輕鬆了許多,不由得心中一喜:“多謝!”

這個伊萬卡雖然不愛說話,但還挺有人情味的。

渾身被捆,脖頸處隱隱發酸,旁邊守著伊萬卡,精神力和向導素都被抽到維克托周圍,簡就這樣,在饑寒交迫以及對自身處境的隱隱擔憂中慢慢睡去。

維克托一覺醒來,心情大好。一睜開眼,他就看到這樣一番景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柑橘味向導素氣息,遠道而來的向導小姐渾身被緊緊的繩索綁著,頭微微垂著,頭發散下來遮住臉頰,後頸處的肌膚微微紅腫,像是一個可憐的被折磨過度的囚犯。雖然這副樣子是維克托自己造成的,但他似乎並不在意。

維克托托起簡的下巴,觸手一片滑膩,另一隻手慢慢把簡披散的頭發梳理到兩邊。這位向導小姐的眼睛隻迷蒙了一瞬,立刻變得警惕和防備,最後又強行壓下,變得鎮定、平淡。

維克托聽到帶著顫音的聲音從這位向導小姐嘴裡吐出:“維克托先生,您這是要做什麼?”

維克托鬆開了對她的束縛,聲音輕快地說:“伊萬卡,送她去梳洗,再給她備一份餐點。”

坐在所謂的餐點前,簡怎麼也想不到,這裡的夥食竟比白塔的食堂還要好。披薩、意麵、牛排、炸薯條、巧克力派、芝士奶酪,甚至還有一大瓶黑啤——要知道,這些在白塔都吃不到的食物,如今卻擺在眼前。

簡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黑啤,每品嘗一口桌上的美食,都仿佛有人在她的味蕾上跳舞一般。等她吃飽喝足,頭已經暈暈的,開始發漲。

與此同時,在牆內的哨崗處。

“唐納德,你不必跟我一起來。”文特森斂起眼神,語氣有些無奈。

“文特森,彆這麼說。我們從5歲起就認識了,如果我不陪你一起去,還有誰有資格陪你去呢?”唐納德輕輕捶了文特森的胸口一下。

“求你了,快回去吧。牆外那麼危險,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向阿姨和叔叔交代?”文特森感到頭疼。唐納德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平時二人形影不離,感情深厚。但今天,這份情誼卻讓文特森感到一種沉重的負擔。因為唐納德已經鐵了心要跟著他,從研究院向老師告辭後出來,唐納德就寸步不離,現在還非要固執地跟他一起去牆外。要知道,文特森自己都不敢保證一定不會有事,更彆提分心去保護朋友了。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完全是因他而起,他該如何是好?

“正因為危險,我才更要一起去。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牆外呢?有我在,你才不會陷入危險。而且,就算你今天不讓我跟著,明天我也會照樣跟著你出去。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讓我跟著你走,省得那麼麻煩。”

“既然這樣,那我最好的兄弟,唐納德,你給我聽好了。到了牆外,一切都要以個人的生命為首位。無論何時何地,保護自己的生命要緊。隻有保證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你才可以幫助他人,包括我在內,明白嗎?”文特森深看著唐納德,眼神複雜。

唐納德哈哈一笑:“文特森,彆搞得那麼嚴肅,我都聽你的還不行嘛!”

SUV一路飛馳,朝著前線哨兵南方本部駛去。

他們卻不知道,哨兵本部內,正發生著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兩個Alpha哨兵渾身帶傷,雙眼赤紅,嘴角滲血,揮動著拳頭,不斷地廝打在一起。周圍的哨兵們自發地圈出一處空地,作為決鬥場地。每當拳頭擊中哪一方,他們都會發出亢奮的嚎叫聲。

“彆打了,彆打了!”菲比心中焦急地喊道。當初她憋著一口氣訓練、測試,就是為了作為最優秀的向導到達前線最危險的地方,安撫、梳理哨兵的情緒。加入這裡的向導隊伍後,她兢兢業業地工作,夜以繼日地幫助哨兵,終於在這裡占據了一席之地。

幾天前,菲比從牆內回來後,就嗅到空氣中流動著一股詭異的情緒,那是她從未接收過的——一股帶著暴虐、瘋狂、壓抑、嗜血,想要摧毀一切的情緒颶風。

留在這裡的向導們惴惴不安,極力減少外出活動的時間。隻要有一丁點火花,就能點燃這口蓄勢待發、裝滿怒火的火藥桶。如果波及到他們,以向導脆弱的身體素質,後果將不堪設想。

“菲比,這幾天不要靠近哨兵們。”一個老人語重心長地叮囑著菲比,“這幾天哨兵們已經到達狂化的邊緣,任何一件事都能成為他們動手的借口,你千萬不要撞上去,成為他們戰火的炮灰。”

“難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嗎?”菲比不明白。他們作為向導,本來就是安撫哨兵、驅逐哨兵內心負麵情緒的,為什麼到了這最緊要的關頭,反而什麼也做不了呢?

“你不明白,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和情緒有關,更是出於一種政治目的,一種哨兵的本能。”

“難道說,每一個哨兵的本能就是暴力嗎?”菲比追問。

“說的沒錯,這算是傳統項目了。”回話的是凱恩。此人極愛四處探聽(偷聽)人家消息(談話),是個十足的討厭鬼。但正因如此,凱恩絕對是對各種八卦以及小道消息如數家珍,信手拈來。

“去看看吧,好戲就要開場了。”原來他是來通知的。

就這樣,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兩個哨兵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難舍難分。

哨兵裡派彆眾多,作為勢力最大的兩個派彆,雙方人數眾多,鬥爭也更為激烈。平日裡就摩擦不斷,早就按捺不住,今天特意尋隙挑釁,就是為了光明正大地打一場。

這場架,既可以說是釋放哨兵暴虐的情緒,又可以說是為了派彆的榮譽,也可以說是個人在哨兵本部的權力地位競爭。也就是說:誰贏下了這一場比賽,不僅是給對方的臉上狠狠來上一拳,更是讓自己在派係的高位者心中留下一抹印記,最後,在這個誰拳頭最大、誰就能說話的地方牢牢地站穩腳跟。

在這裡插入一些哨兵和向導的出生概率問題,這關係到哨兵和向導內部的派彆。儘管有很多專家學者用儘畢生所學,也隻能在向導和哨兵的出生規律中揭開冰山一角。從白塔介紹所記錄的資料統計來看,哨兵、向導以及普通人的結合概率如下:

哨兵與哨兵:不被允許,無後代。

哨兵與向導:25% 哨兵,25% 向導,50% 普通人。

哨兵與普通人:100% 普通人。

向導與向導:50% 向導,50% 普通人。

向導與普通人:100% 普通人。

普通人與普通人:100% 普通人。

同時,向導和哨兵的出生概率還受到父母性彆因素的影響。例如,如果父親是哨兵,母親是向導,生出的孩子如果是男孩,那麼生出哨兵的概率為 30%,向導為 20%;如果母親是哨兵,父親是向導,生出的孩子如果是女孩,那麼生出向導的概率為 30%。

然而,實際上根據調查顯示,隻有哨兵與向導、向導與向導結合的概率與實際情況較為接近。其餘情況,無論是哨兵與普通人、向導與普通人,甚至是普通人與普通人,都有生出向導或者哨兵的例子,並非 100% 是普通人。

但總體來說,哨兵與向導結合的例子最多,占比也最大。這也與向導和哨兵中的男女比例有很大關係——哨兵中 85% 是男性,向導中 95% 是女性。因此,儘管進化出哨兵和向導的傾向,但大多數人仍保持著舊社會的傳統,即一男一女、男哨兵女向導組合的家庭結構。而這類男哨兵女向導結合(或少部分的女哨兵男向導結合)所生的自然哨兵構成了第一種派彆,我們稱之為 A 類;其餘組合所生的自然哨兵組成一派,稱之為 B 類;還有一類是經過 S 誘導實驗誘導的非自然哨兵,為一派,稱之為 C 類。

A 類哨兵往往出身於嚴格遵循哨兵向導結合法則的大家族,往往具有更優秀的人脈資源。各大家族從小就培養繼承人的意識,以結盟和婚姻的方式鞏固共同的利益,牢牢地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B 類哨兵雖然是其餘組合的共同體,但內部同樣存在嚴格的鄙視鏈,即哨兵與普通人結合 > 向導與普通人結合 > 普通人與普通人結合。金字塔每層的人都有絕對的資格鄙視位於自己下方的哨兵,同時敬仰位於自己上方的哨兵。

C 類哨兵是後起之秀,由柯裡昂教授創造。由於是非自然結合產生的哨兵,C 類位於哨兵鄙視鏈的最底部。但相比內部分化的 B 類以及 A 類,C 類其實有著非常明顯數量優勢。因為 S 誘導實驗的整體概率非常高,接近 10%,而 G 誘導實驗隻有 3%。雖然這 10% 與向導和哨兵結合生出的 25% 哨兵相比似乎已經非常接近,但分攤到無數普通人身上,C 類的數量優勢就顯得尤為突出。

綜上所述,A 類和 C 類分彆占據純血優勢和數量優勢,成夾擊之勢,將 B 類牢牢按在最底部。但問題來了:老大隻有一個,是 A 類還是 C 類當老大?這勢必會有一場爭奪賽。然而,這卻是一場沒有明確勝負的拉鋸戰。因為一旦決出勝負,不僅會造成哨兵內部的大規模內亂,還關係到首席哨兵的地位穩固,而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但小打小鬨,以示權威或實力,打架這種事情已經算是代價最小的了。就連首席都隻能默許,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南部哨兵所執政官。

盧比從嘴裡吐出一大口血沫:“就你這點力氣,今天早上沒吃早飯嗎?”

薩米拉把汗水和血水浸濕的頭發向上擼起:“要打就打,費他娘的什麼話。”

說著,兩人拳頭又瘋狂地向對方揮去。帶著數百斤力氣的拳頭擊打在肌肉上,發出讓人齒冷的砰砰聲。這場仗從中午一直打到天黑,直到兩人鼻青臉腫、氣喘籲籲,仍然沒有一個人認輸。在他們心中,這時候比拚的不再是技巧或體力,而是毅力,是勇氣。

“首席,文特森、唐納德前來拜訪。”

“文特森·卡爾先生,唐納德·庫裡奇先生,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