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類 陳芸溪走到樓下時,陸淵明已經在……(1 / 1)

走過拂曉 越文其 4529 字 12個月前

陳芸溪走到樓下時,陸淵明已經在樓門口等她了。

黑夜中,她分辨出他的身影,匆忙走了過去,“陸哥,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陸淵明焦急的臉上終於放鬆下來,“陳芸溪,你出去怎麼不接電話呢?”

陳芸溪從兜裡掏出手機,發現手機上已經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除了陸淵明打的,還有李昊打的。她擺弄了幾下,發現手機已經調成靜音模式。陸淵明拿過她的手機,指了指手機的側按鍵,“你是不是長按這裡了,這樣是會靜音的。”

陳芸溪忐忑的打開短信信箱,上麵幾十條信息都是李昊發來的。

陸淵明拿出手機趕緊給李昊撥了電話,“李昊,陳芸溪回來了,就在我對麵呢。”

他把手機遞給陳芸溪,手機還沒貼近耳朵,她就已經聽到李昊的聲音,“陳芸溪,你為什麼不接電話?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她從來沒聽過李昊如此憤怒的聲音,想不出來對麵那個人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應該是個什麼情形。

李昊一家人去了附近臨市的外公外婆家。

一大家人正在臨市中心的一家酒樓裡吃飯,因為到了兩人約定好的時間,他想告訴陳芸溪今晚晚點再回去給她打電話,結果電話一直都沒打通。

他憂心忡忡的坐在飯桌上,誰跟他說話,他也隻是敷衍。

他拿出手機撥給了陸淵明,“老陸,陳芸溪呢?”

陸淵明手指著黑板上的字跡,一一念給他聽。

李昊掛了電話再次給陳芸溪打了過去,電話還一直無人接聽。他想了無數個場景,腦子裡閃出各種年前的社會新聞。

李淮德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輕敲著桌麵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李昊心煩意亂的,也想不出太好的借口,他隻好示意李淮德出去聊上幾句。

“說吧,”李淮德跟他一起走到會客廳,看他擰著眉頭,手機也緊緊的攥在手裡,“大過年的,桌上不是你的長輩,就是你的弟弟妹妹,你這個樣子,讓彆人怎麼看你。說說,什麼事情。”

李昊把事情說了一遍,李淮德皺眉想了想,“陸淵明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他說她隻留了口信,說是有事出去一趟。”

“她有親戚在市裡嗎?”

李昊突然想起了程穆澤,可他覺得陳芸溪如果是和程穆澤出去,是一定會告訴他的。他搖了搖頭,“應該有認識的同學吧,其他沒聽她提起過。”

李淮德似是想起了某些事情,他歎了口氣,勸解李昊:“行了,她是個成年人了,說不定隻是下去吃飯或者出門逛逛,陸淵明不也說了,才一個多小時?穩當點,都當人家男朋友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以前你和薇薇出去玩,你自己把人家甩了跟蔣舟打了一晚上的遊戲,也沒見你擔心人家怎麼回家,這會不過才一個小時,你不需要這樣。”

“那怎麼一樣?她是外地人,除了學校,其他地方她都不熟,她又是個漂亮的女生。”

“薇薇也是女生,我看長得也挺好的。”

“爸!”

“行了,知道了,一定沒事的,再過一個小時,如果還沒有她的消息,我讓你三叔找人去看看,這樣總行了吧?”

“爸,上次她晚上下課時就被壞人尾隨過,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那你說怎麼辦?”李淮德翻了翻手機,看著通訊錄想著讓誰去辦這件事情合適,再抬頭時,李昊已經拿著車鑰匙出了門去。

李淮德幾步走到大門口看著閃著車燈的黑色汽車,這是他們在臨市的汽車。

他還沒來得及阻止,手裡的電話已經響起,“爸,我回去看一下,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彆告訴我媽。”李昊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一個閃轉,就將車開了出去。李淮德歎了口氣,他都不知道李昊什麼時候把車鑰匙拿到手裡的,看樣子,他是早就想好了。

李昊一路疾馳,三個多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兩個小時後就已經看到了東城市的路碑。

一路上,他風馳電掣,偶爾減速下來時還給陳芸溪撥去電話,就在他再次想要打電話時,陸淵明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他聽到陳芸溪的聲音那一刻,被揪住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來。暴起的憤怒讓他沒法控製自己的說話音量,聲音生硬的像塊鐵板一樣的在手機中咆哮,“陳芸溪!”李昊開著外放衝著電話吼她,“你他媽的是要急死我嗎?”這還是他第一次當著陳芸溪的麵前爆了粗口, “……陳芸溪,”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聽著她在電話對麵不停的道歉,氣勢開始逐漸減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是要嚇死我嗎?”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手機側鍵長按會變成靜音,我錯了。”

電話兩端是長長的靜默,陳芸溪似乎聽見電話裡李昊變了調的聲音,她小聲的問著他的狀況,“陸哥說你已經回來了?”

李昊抽了抽鼻子,惡狠狠吼道:“等著,二十分鐘後,我就到了。”

陳芸溪答道:“嗯,你慢點開,注意安全。”

“你特麼的,我真是……”知道她安全無恙,李昊速度也慢了下來,“你們趕緊回去吧。”

陳芸溪掛下電話後,將電話還給站在遠處的陸淵明,跟他道歉說:“對不起,讓你跟著著急了。”

陸淵明並沒說話,隻是跟著她一起上樓。

上樓時,兩人都沉默著,回到了家裡,兩人換過拖鞋,陸淵明問她:“你剛才是去哪了?”

陳芸溪一怔,她剛才本來想跟李昊說的,可是看他那麼著急,又想著這種事情如果不當麵解釋,還不如不說,否則隻能平白給他添堵。

她低下頭,喃喃的說了一句:“出去走了走。”

陸淵明眼含深意的盯著她看,好一會兒,也不見她說點什麼。

他想著李昊一會兒就到了,自己也不用再操心了,於是換下自己的衣服,坐在客廳裡看著電影。

除夕夜的前一晚,這座省會城市有些與往日不同。大街上車少人稀,商店裡門可羅雀。李昊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最近的報紙報道了好幾件小混混當街打架案件,其中一個還掏出匕首當街行凶。為了這些年前大大小小的惡性案件,李昊的三叔李淮信,作為街心派出所的所長,已經忙了快一個月了。

今晚的警察格外忙碌,不僅抓了幾個打架的小混混,還在處理一個醉酒傷人的案件。

李淮信看著訊問室的男人,問身邊的警員,“什麼情況?”

警員答:“在酒吧街喝多了調戲女大學生。結果那女的是體校的,人長得挺漂亮,就是性子烈的很,一把椅子掄下去,把他腦袋給乾開花了。”

小警員說完,還低頭偷笑,“那女的賊猛,據說是單手掄椅子。”他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

訊問室外麵站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那男人表情略帶急躁,一直伸頭想往裡看。

“這人又是乾嗎的?”

小警員看看外麵,“哦,他是跟裡麵那個一起來的,據說被打的那個還是在政府裡工作,好像還是個什麼官兒呢。”

“敗類。”李淮信嘴裡嘀咕了一句,小警員沒聽清,生怕錯過了什麼指示,趕緊詢問,“李所,你說什麼?”

李淮信聲音提高一度,“我說敗類,一群古惑仔,一個臭流氓,不是敗類是什麼?”

“趕緊的,該怎麼著就怎麼著,都幾點了,還不下班,明天又不能回家吃年夜飯了。”

小警員也歎了口氣,“可不是嗎,前幾天那個女大學生跳樓的這才沒幾天,最近可真是忙死了。”

“是那個被包養後懷孕跳樓那個嗎?留了個遺書那個?”

“沒錯,就是那個,現在還在調查呢。”

李淮信又返回去隔著窗口看了看裡麵那個男人,他悄悄的跟小警員耳語了幾句。

等那個官員模樣的人走後,小警員和李淮信坐在辦公室裡拿著那個女孩子留下的一些文字信息,和剛才那人的簽字和聲明正在做對比。

小警員疑惑的問:“李所,你懷疑他?”

李淮信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才說,“任何人都有嫌疑,我不過是看看而已。”

那姑娘留下的東西是她死前拚了全力,才在包養他的那個人的公文包中得來的一些私密文件,雖然隻是隻字片語,但是對於李淮信這樣的老警察來說,已經足夠了。

此時的程穆澤剛剛到家,他將車子停好,就看見樓上的燈已經亮了。

他進屋換鞋時,聽見程尋在客廳裡的沙發上打著電話。母親還沒有回來,他機靈的去給父親倒了杯熱水,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電視裡放著夜間新聞,隻是沒有聲音。程尋緊鎖著眉頭,終於掛下電話。

“爸,你喝點水。”

“嗯,你媽怎麼還沒回來?”程尋的聲音裡透著些許的疲憊。

“她今晚值班。”程穆澤靠在沙發上,“我看您最近一直挺忙的,明天爺爺奶奶還過來嗎?”

“應該是過來的,你媽那邊都安排好了。”程尋放下手機,盯著電視裡的畫麵,“穆澤,過來坐,跟你聊幾句。”

程穆澤靠近父親,程尋問他,“以後工作怎麼打算的?去北京還是打算報考公務員?”

程穆澤不答反問,“您是怎麼看的?”

程尋笑他,“小時候我問你長大了想要做什麼,你說你想當官。怎麼樣,現在還想嗎?”

程穆澤嗬嗬笑,“那不是小時候嗎,其實我也沒太想好,不過看您這麼辛苦,我還是心裡挺有觸動的。”

程尋歎了口氣,“嗯,你爸我這空降的官兒是不太好當。不過既然選擇了,就得堅持一直走下去。”

“爸,您是負責高新技術企業的?”

“沒錯。怎麼了?有興趣?”

“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程尋忽然想到什麼,“穆澤,你這幾天準備一下,正月初三咱們要去看你那位袁伯伯去,他女兒袁亦婷也放假回來了,你們都是同齡人,應該能有話說。”

“您不是在暗示我什麼吧?”

程尋笑笑,“你想多了,接觸接觸,有些事情講究水到渠成。你要對自己以後有所規劃,比如你的另一半,要麼能給你錦上添花,要麼能與你舉案齊眉,否則處理不好,很容易後院起火,對你的事業也沒什麼益處,會憑添你的煩惱。”

程穆澤若有所思的看著父親,“那你和我媽呢?”

“我們啊?”程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嘴角彎彎的露出少見的溫和,“我們應該是琴瑟和鳴吧。”

“爸,你這就不厚道了,你和我媽琴瑟和鳴,單單讓我隨便找一個就行了,我最少也得找個情投意合的吧?“

“臭小子,上了幾天大學,跟我這兒耍貧嘴呢。趕緊去給你媽打個電話,問問她今晚吃飯了沒有?”

“那您怎麼不直接打給她呀?“

“臭小子,讓你去就趕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