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謝安心情都尚佳了不少,守衛白菜成功!他哼著小調子同鳴泉從屋內側麵的一扇門走出去,過了一條四處都被屏風做牆隔出來的廊道而後又進了一個房間裡。
這個房間很小,小到三個人進去就有點擁擠的程度了。
房間的布局也很簡樸,四麵用的是和這樓裡同樣材質色調的紅木,裡頭除了一道隔人屏風,角落裡擺著不大不小剛好拱一人使用的妝台,台桌子上倒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精致木盒。
兩人身後的鳴泉含笑俯身一揖,溫道:“少主,此處過於狹小,在下帶這位公子去隔壁換衣吧。”
謝安打量下這房內,確確實實也容不下兩個人換衣,不由也沒多想就應了。
房外頭有兩條走廊,一條是他們剛剛來的,一條是往右的。
江初燁跟著鳴泉朝右邊的廊道往裡走了幾步,拉開了一扇雙開門走了進去。裡麵的布局和謝安房間的都大差不差,有個不同的地方是.....他問道:“兄台,為何我這個房間還有一個門?”
鳴泉順著江初燁的話看去,臉上勾出和藹的笑意,溫溫和和解釋道:“每個房間的布局都有不同,這個房間有內外室之分罷了。”
江初燁略略蹙眉,鳴泉的話也沒有哪裡有問題,隻是他心裡一直覺得為什麼有點怪怪的,後者鳴泉也沒給他多加思考的時間,隻道:“公子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派人將衣物取來。”
鳴泉離開後,江初燁閒來無趣又看了一眼那扇關著的雙開門,出於身在異處的禮數,他終究還是沒有上前去拉開它,隻乖乖坐到了那妝台前,雙手托住下顎欣賞自己的那張俊臉。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辰,方才鳴泉出去的那扇門又被人從外頭“嘩啦”的推開。
前頭後頭走進來三個夥計,前一個負責指揮的,後兩個端著長形的玉盤,上麵放著衣物和一些看上去很是貴重的配飾。
江初燁看著盤子上的東西頓時瞪目結舌,他是將軍之子固然也是被他老爹養的跟軍營裡那些糙漢子一般,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一貫從不喜戴著這些繁重的飾品。
在江初燁的目不轉睛的注視下,三人視諾無睹的把東西擺到屋子裡置物的桌上,然後又低著頭魚貫而出,輕輕拉上了門。
等了幾息,江初燁見外頭除了越離越遠的腳步聲,不再有人動靜後方走到桌前,開始拿起衣物打量起來。
夥計端來的是江初燁隻聽到過卻從來沒見過樣子的馬麵裙和外袍。這個玩意他還是頭一次穿,拿在手上在自己身上擺來擺去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一道溫潤的輕笑自屋子裡那扇未推開過的門後傳來,旋即低沉磁酥的男音朗朗說道:“需要我幫忙麼?”
江初燁先是心口一緊,他沒想到這門後居然有人!而且......這個人聲音聽得還有點耳熟??
江初燁還沒來得及想是誰呢,這門後的人倒是自己主動拉開了門,一身紫衣映入眼簾。
“.........”空氣中緘默了瞬息,江初燁警惕的打量著溫擇黔,道:“你、你為何會在.......”
“在這裡?”聽到溫擇黔替他說出來的疑問,江初燁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後者又笑了一聲說道:“我說了,我是這個萬花樓的貴客去哪都不會有人攔我——倒是你,為何會來我的房間?”
“???”被倒打一耙的江初燁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話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一個“我”字叨叨了半天,最後咽著一火口氣怫然不悅的甩袖就要走。
在身後的溫擇黔見把人逗急眼了趕緊上前抓住人手腕,哄道:“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彆生氣。”
江初燁扭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懟道:“溫大公子,我沒那個閒心陪您鬨,如果是我昨日沒有說明白,那我就再重新說一遍——我!江初燁!”他指著自己的臉,音調越說越高:“就算是孤獨終老,也不會喜歡任何一個男子!也包括你!所以........唔!唔!”
剩下的話還未說完,溫擇黔直接將人硬生生扯進懷裡,一手鉗主刀鋒般纖瘦細軟的下顎,一手摟住強勁的腰身,冰涼唇瓣落在那紅豔溫熱的唇肉上,先是堵住了主人的話,舌齒相觸,江初燁緊咬牙關做著激烈的掙紮,奈何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離。
溫擇黔將鉗著下顎的手換作了捏在了那張俊臉上,迫使那張臉的主人張開了嘴,倏忽間,覆蓋著侵略又有攻擊性的唇舌沒入了那座死守的齒關,氣息相交,直到攻擊者感到鼻尖一涼,抬眸間杵見懷中人紅著眼,淚珠滑落。
溫擇黔心頭一緊,適才鬆了些力道。
分離之際,一道清脆的響聲響起,溫擇黔歪著臉,右臉上立刻多出了一塊灼熱的紅印子。
江初燁方才打人的手也因為用力過度疼在發顫,他喘著粗氣,如充滿血絲般猩紅的眼眶盯著身前的人,罵道:“瘋子。”胸口還在起伏跌宕,他冷冷道:“怪不得他老是喊你這個,真是人如其名。”
溫擇黔氣極反笑,冷嗬一聲,眼神似一隻凶獸盯著自己獵物般凶狠,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撫摸著自己半邊通紅發麻的臉,嗓音變得低沉沙啞道:“既然知道我是瘋子,那就做該做好逃不掉的準備。”
說罷,他收回視線甩袖側身而過,到門口時又丟下一句話:“這一掌,我會連本帶息的討回來的,來日方長,江初燁。”尾調的名字喊的幾乎是咬牙切齒。
光和煦麗,人煙嫋嫋。萬花樓內,還在和夥計爭吵落價的婦人突然噤聲,欲要和其他人打起來的一夥人揮在空中的手忽而僵在空中,還在往樓上走的人群紛紛停下了腳步,好似時間禁錮了一般,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了一扇門後。
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從門內走出。
走在前頭的是青色的身影,青驄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他身穿淡青色金織竹紋馬麵褶裙,上身內裡是同色加絨長衫,外披了一襲月牙白狐皮絨毛大氅,頭戴竹編鬥笠,白色輕紗帷幔遮擋住了那張天仙落凡的美人皮,秀發間綁了幾條外域流行的麻辮。
輕風徐徐,帷幔飄飄。那層薄紗下露出勾唇似笑的半張臉,笑如朗月入懷。
羅袖動香香不已,紅蕖嫋嫋秋煙裡。
其隨後的白影,穿著和他一般款式的衣裙,鬥笠下的淡黃輕紗被一雙光潔如玉、骨節分明的指尖撥開,一雙墨色的眼眸透著琉璃般澤色的光芒打量著四周的人,勾人的鳳眼尾處還彌留著點點不輕易看見的嫣紅。
直到二人走至街上,這靜如無人的萬花樓方才炸開了鍋,頓時沸騰起來!議論的是什麼那兩人沒聽見,不過,要不了幾天這長平街的萬花樓就要比以前更加火爆了,大家接踵而至前來想要買和"仙人"一樣的款式衣裳,甚至隨波逐流效仿他們的穿搭。
當然了,這也是後話了。
......
長平街覆蓋了東南西北四十八個巷,要說這萬花樓是東巷的獨鼇,火遍韶光關,那與之不分上下的便可以提起西巷子裡那條大街的醉霞閣了。
兩家生意不同,卻是同為日日人滿為患的地方。
一輛簡樸的馬車停在醉霞閣的門口附近,站在外頭伺候的夥計,小娘子見到都鄙夷的打量著,沒有一個人打算上前去招客。幾個人左看看右看看,細聲細語的交流。
一夥計附耳在另一個夥計旁,說道:“這人一看就是沒錢的,也不知道裝什麼裝。”
一五顏六色衣裳的女子,對著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推搡道:“小翠,你快上去接客。”
那女子嫌棄的回道:“不要,我才不上去了嘞,說不定這人連個打發錢都給不起。”
剛有打算上前的綠紫相間衣裳的女子,收回了步子,附和道:“說的也是,我也不去。”
幾個人竊竊私語,誰也不讓誰,都不肯上去迎客。
還是其中一個看上去老實憨厚一直沒參與他們話聊的夥計,似乎作出了很大的勇氣,呼了口氣,走出來到那車轅邊,弓著腰有些略澀的迎道:“客官老爺可是要入醉霞閣?”
語嗶,簡陋的布簾被裡頭伸出的一隻修長且白裡透粉的手掀開,青色的身影和白色的身影先後下了車。
謝安透過白紗看了眼身側彎著腰的夥計,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金粒子遞到那人身前,夥計瞪大著眼睛也是顫著手接下。誰能想到坐著如此樸素車子的客官老爺給的打發錢一給就是個金粒子!這要是拿去錢莊換可是能換好幾十兩銀子呢!
謝安路過那門口處,就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剛才推推搡搡都不肯來招客的幾人都羞愧的低下頭,心底裡腸子都已經悔青了,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勢利眼遲早害死自己!
初進醉霞閣其中,入眼的是一樓廳堂正前方擺著的台子,台子上方有一意氣風發的說書人此時正憤慨激昂的講述著最近流行的話本故事,下方擺著上等桃木桌椅,皆無空席,圍觀的聽眾在故事的高朝時還會隨同拍掌叫好。
一樓的四麵是雅間包廂,雙開的梨木門,裡頭的擺設都是統一的一張梨木圓桌和矮凳,窗子前的桌案上放著瓜果茶盞。
擠過人群,謝安兩人隨著那夥計來到二樓,這二樓和一樓又是一番天地。木質清香,三四條彎彎繞繞的廊道圍成了數十間上等包廂。越是往裡頭走,這一樓的喧鬨越是被隔離在外,再到後麵便隻聽得到渡步的“咯吱咯吱”響。
“這位夥計,你們家這二樓為何和一樓如此大相徑庭?”謝安觀察著四周,無論是這門還是這地板又或是梁柱,用的是上等梨花木,雕梁畫棟。
夥計似乎有些生客,說話時緊張的磕磕絆絆,道:“客、客官是第一次來咱醉霞閣吧?咱們這和不同的茶樓飯館可不同,您出去打聽打聽便知道咱這醉霞閣還有一個外稱叫萬能樓。”
謝安對這外稱,來了些許興致,惑道:“萬能樓?”
那夥計:“是啊,醉霞閣一樓是聽說書的叫福香層,這二樓就是個酒樓包廂叫飽福層,三樓啊就是客官老爺喝茶聊事的地方叫雅層,每個層做的生意都不一樣,您說萬能不萬能?”
謝安附和的頷首,他也是頭一回見到還能如此這般開的店鋪,心裡頭盤算著下一回讓閣裡也開一個類似的。
再過了一條走廊,便看到了三樓的樓梯,彼時正是店內生意興隆的時候,這三樓的雅層包間尋了半天才找到個無人的。
這一層不會像二樓包間門口有夥計候著,謝安要了盒上等品的好茶,那夥計便又下了樓接著招客去了。
兩人摘下鬥笠,謝安這才注意到江初燁臉上的不對勁,雖說不是很明顯,但對於最近對他的"嚴加看管"一眼便瞧出了那怪處,謝安眯著眼問道:“你眼睛怎麼像是哭過的?”
謝安問出來的時候自己都稍稍一愣,在他和江初燁相識的幾年裡,除了七八歲那會經常把他氣哭以外,這幾年他還真沒瞧見過江初燁有哭過。
江初燁被他這麼一問身子一僵,心虛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強裝鎮定道:“嘿!瞧不起誰呢!小爺我是那種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人?”
謝安也沒有拆穿他,睨了他一眼坐了下來,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道誰幼時最愛哭。”
江初燁叉著腰咬牙切齒的指著謝安,到最後隻是道:“我、我懶得和你鬥嘴!”他“哼”了聲坐到窗子前的椅子上。
雅間的陳設簡樸,隻擺了茶水矮桌和臨窗的一桌兩椅。江初燁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的吃著桌上的瓜果,謝安盤腿坐在矮桌前,嫻熟的清洗茶盞,他對茶藝造詣不深隻是從他大哥那有樣學樣來的,略懂皮毛而已。
茶具清完,門口響起輕緩的敲門聲,外頭傳出夥計的說話聲,道:“客官老爺,外頭有位公子說是您的故友。”
謝安給自己倒滿一杯熱茶,勾起嘴角說道:“我怎不知,我在這地方還有故友?”
“呃.....”外頭的夥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話還沒想好這門便被外頭的人給打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穿的玄色織金底紋勁裝的男子,玉冠束發,腰間懸著一條墨色繩線纏繞的雙魚戲珠羊脂玉,顎間線條分明,硬朗而英俊的臉龐掛著一絲笑意,那雙眸如一匹蓄力的獵豹盯著自己的獵物,男子道:“謝公子可真是不給在下麵子。”男人的視線又注意到身側吃瓜的江初燁,揚眉“咦”道:“謝公子已是容顏天仙,沒想到公子的朋友也是一個美人。”
江初燁也聽過許許多多的人對他的誇讚,可還是頭一回如此輕薄的被一個男子誇作美人,不由得皺起眉頭正要發作便聽見謝安笑著臉,說道:“哪裡哪裡,我倒覺得李公子生的挺有創意的。”
江初燁咬著唇漏出一絲笑音,趕緊給自己塞了幾個果肉試圖壓住要翹起來的嘴角。被變相嘲諷的男子也不惱,低眸輕笑非常自然的坐在了謝安對側。
江初燁鼓著腮幫子,打發走了門口杵著的夥計帶上了門。
謝安將倒滿的熱茶遞到男子的桌前,笑意收斂,正色道:“說罷,大王子此約有何意?”
李宸一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熱茶,直言道:“李勝。”
謝安沒想他如此直言不諱,連一點彎彎繞繞都不帶倒是對他頗有改觀,神色未變道:“我為何要幫你?”
李宸像是料到了謝安會說這話,嘴角依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從袖口中掏出一塊令牌舉著它打量,悠哉悠哉道:“無所不知水天閣,鬼影血災梅花落。”語落,他哼笑一聲,將令牌放到謝安的桌前,道:“你說,咱們兩家共達連手,在這江湖之上豈不是無所不敵?”
謝安端起茶盞,淡道:“如果是十幾年前,或許我還會考慮。”
提起這個,李宸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道:“若不是十年前我母妃......否則這江湖還輪不到你們水善天閣一家獨大。”
謝安平靜的看著李宸,答非所問道:“這茶可真是好茶,我在皇朝還沒喝到過這般的茶。”謝安雖不懂茶,但喝多了後也能品個一二出來,此茶和他喝過的眾多都略有不同,就連這茶水所呈的顏色都不相同,謝安問道:“大王子可識這茶?”
李宸道:“此茶名為紅碎茶,是我青州特產茶葉,泡出來的茶水乃鮮亮紅豔,入口則爽口香甜,隻可惜....”李宸看向謝安的眼睛,一雙墨瞳如一泓清泉般明淨,嫣然動人,清澈而又無暇,似不染一絲人間煙火,他收斂住了自己那一時的愣神,低眸看向茶水,接著道:“可惜,不懂茶的人永遠也品不到它真正的好處。”
兩人明裡來暗裡去的聽得江初燁一臉疑惑,撥著瓜子仁嘀咕道:“不是你們倆就不能說點人能聽懂的.....”
謝安瞥了他一眼,又給李宸和自己續滿了一杯熱茶,道:“宮宴刺殺,中州瘟疫,滿門屠殺,李勝。”再抬眸時,他的眼神隻剩深不可測的冷漠、陰鶩。
驚訝之餘,李宸沒想到謝安會露出如此的神情。關於謝安的事,他還是有調查知曉不少的,從小被皇後皇上疼愛有加,捧在手心裡的掌中寶,還有兩個嗬護備至的哥哥,可以說是一圈人圍著寵到大的三皇子,李宸本以為是個不涉世事,可以很好掌控的一枚棋子,看來.....沒想到自己的這念頭還是太過於天真了。
李宸對謝安多了幾分認真,收斂了頑劣的笑意說道:“暗梅會是我母妃一手創建的,她曾經也是江湖上的一個豪情瀟灑的遊俠卻為了狼心狗肺的男人困於宮闈。十年前,她意外薨逝。那年我十四歲,是個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隨著我母妃的死,兩個妾室背後的家族滲入朝堂試圖掌控局政,同時,我母妃的娘家人被一樁栽贓落得滿門抄斬。因我年幼,無法繼承掌管她留下的勢力,而她們早在我母妃死之前就接到了死令——若有意外,即刻退隱江湖,滔光養晦,護佑少主及冠繼任梅主。”
他盯著謝安,不禁一笑,是可悲是無奈又或者是恨意,他道:“宮宴的那場刺殺是我安排的,你該已經查到了,我派的不過是最低等的刺衛為的隻不過是露個麵。”頓了下,他微微俯下身左手肘撐在矮桌上,托著側額,悠悠道:“露給你看的。”
“至於中州城......那天山雪蓮是我偶然間得到的,正好想試試它的用處能有多大,隻是沒想到我屬下的人挑了一個皇朝裡最為繁華的城都。要怪也隻能怪你們那位知州貪得無厭罷了,不過是為了幾個銀兩至一城百姓於不顧。”
“試試?你可知那一城死了多少百姓?你竟被你說的如此不堪!”江初燁憤憤不平的跳起來,指著李宸。
李宸側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生死有命,不過是命不好罷了。”
“你、你......”江初燁正要發作,被謝安伸手攔住。他冷冷看著李宸,語氣比剛才甚至更沉了幾分,問道:“最後一個呢?”
李宸直起身子端起茶盞吞了一口茶,抬眸接著道:“你要殺李勝,而我正是想要李勝死,我們是同一個目的。你報你的仇,我奪回本該屬於我的東西。”他伸出右手按在桌麵躺著的令牌上,道:“這就是我的條件,暗梅會將會成為你,成為水善天閣最大的盟友。”
謝安低眸看了眼桌上的令牌,這牌子是用純鐵打造的,四周刻畫了梅花的花紋,中間刻著一個紅色的"梅"字。
他思忖了幾息,沉道:“十日後,血祭冊封宮宴。”
李宸頷首輕笑,轉而道:“再過四日便過年了,謝公子和您的朋友可有興一同隨我回宮?正巧也可省了些時間。”
謝安道:“何時?”
李宸:“今夜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