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壽宴 頭籌已出,這比試也……(1 / 1)

少主當年江湖遊 陳甜恬 4696 字 12個月前

頭籌已出,這比試也落幕。一些覺得無趣的先行下了船,方才叫的最歡的臨安侯嫡長孫王晟原本還在破口大罵現如今也被兩個姿態妖嬈的小娘子迷的神魂顛倒,一手摟一個往樓上走去。

散的散,不到一會,這船殿裡頭就剩下七八個人,林子肅見沒了玩頭伸手戳了戳還坐在位置上喝茶的謝安,說道:“他一時半會估摸著出來不了,我們要在這等著他嗎?”

謝安睥睨了眼身側的人,再度吞下一口茶,回道:“不會的,再等會便出來了。”

彆人不了解江初燁,謝安還是了解的。就這二傻子心思純可沒有那些齷齪的想法,就算有……謝安也會給他掐滅了。

他說是說等一會,心裡盤算的是等喝完這盞茶再見不到人就進去討。

而江初燁那頭,也沒有想象中的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的畫麵,而是——

“怎麼是你!!”江初燁推開門扉那刻還是帶著點莫名其妙的緊張,然而等看清坐在房間裡的人後,緊張感沒了怒火中燒倒是來了點。

對於江初燁的表現,房間裡的人反而從容不迫,嘴角掛著戲謔的笑意,半狐麵具之下墨瞳光影曳曳,啟唇道:“公子,彆來無恙。”

江初燁上前幾步指著他,問道:“你、你是文儒公子!?”

男人起身抓住江初燁伸出的手腕按了下去,接道:“在下溫擇黔,不知公子大名。”

謝安咽下最後一口熱茶,帷幕後腳下帶風的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看清了人,謝安笑了笑起身大步迎過去。林子肅也是頗為驚訝的跟了上去。

“如何,抱得美人歸了麼。”謝安打量著江初燁,全身上下都是整整齊齊沒有絲毫拉扯過的痕跡,也沒有不該出現的紅印子,打趣道:“怎麼回事,你不會不行吧?”

江初燁:……

江初燁一臉吃癟的樣,扭身就朝船殿外頭出去,謝安忍著笑小步跟上走在他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放心,我絕對替你保密。”

江初燁緩緩側過頭,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也低聲罵道:“……滾啊……”

下了船,林子肅帶著謝安兩人又逛了桃城最熱鬨的南街,直到日落西頭,滿天紅霞才不得流連忘返打道回府。

謝安剛下車,一眼瞧見守在府門口弱弱不堪的小身影,他才這想起自己漏了什麼!居然把他的小徒弟一個人扔在家裡了!

見到謝安過來,小身子跨出門檻撲進了懷裡,糯糯道:“師父……我還以為要把我丟在這了……”

謝安摸摸毛絨絨的腦袋,溫聲道:“抱歉,是為師的錯,下次定會提前告知一聲,知兒可能原諒下師父?”

宋知抱著謝安的腰,小腦袋一點一點,細聲細語地道:“嗯嗯。”

……

翌日,晨光微熹,薄霧彌漫。麻雀枝頭咕咕叫,喚醒了屋子裡還在酣睡不止的人。

今日是老太君的壽辰,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溢滿了笑容,丫鬟們裝點著各處院子的角角落落,掛上了紅彩頭,小廝們打掃著地上的雪堆,給花植澆澆水,每個人都在忙活手頭上的活計,樂此不疲,這主要還是烘著喜慶大家夥兒領了不菲的賞錢。

頭二條值得樂嗬的事,聽偷閒的丫鬟們嘴碎昨兒臨安侯的嫡長孫半夜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被誰拖進了巷子口裡讓人打了一頓,扒光衣服丟在大街上。

這事一大早就傳開了大半個桃城,人人嘴裡都在議論這事,那丫鬟也是今兒早出去采買的時候聽攤主說道的。

臨安侯得知了後派了人全城搜,硬是沒找到是誰乾的,這一肚子窩囊氣可不是隻能憋回去了。

這臨安侯的嫡長孫平日裡仗著家裡身份,囂張跋扈,荒淫無恥,早已惹得人人唾厭,遇到這事也是大快人心,順了民意。

皖梔院裡頭,謝安靠在桃木的躺椅上打著瞌,眼瞼一搭沒一搭的上下晃動,江初燁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揮舞著他隨身帶著身上的劍。

兩人互不乾擾,各做各的。算得上是一段令人羨慕的閒暇時光,和這院外忙忙碌碌的場麵簡直是與世隔絕了。

江初燁打完了一套劍舞,看向身後犯懶的謝安,抬起手裡的劍挑了挑,挑釁道:“來和小爺打一場,讓我三招。”

謝安睜開一隻眼瞅了他下又合上,抬起手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懶洋洋說道:“太弱了。”

江初燁“嘶”了下,掐著腰,不服道:“嘿!瞧不起誰呢!”炯亮的墨瞳提溜一轉,他勾出一條不懷好意的笑,舉著劍飛身而出,叱道:“看劍!”

泛著銀光的劍刃迅速朝謝安襲來,彈指間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咣!”一聲金屬撞擊的銀響,肉眼可見的那把長劍顫抖了幾分,隨著握劍主人的手也被這看似輕微的震動給震鬆脫了手。

長劍落地,待江初燁彎腰拾劍的空隙,僅僅隻是那短暫的幾息,一把短鞘劍身已經落在了他的頸處,勝負已分!

謝安將匕首插回腰間,拍了下他的肩,還安慰了句:“不錯,有進步了!居然懂得知道偷襲了。”

江初燁仰著頭瞪了他一眼,甩開搭在肩上的手直起身子來,梗著脖子一本正經道:“都說了讓我三招了!”

這時,院子裡頭通向另一頭小院的青石路上走過來一個丫鬟,對著二位俯身行禮,端莊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說道:“小殿下,吉時到了,該是敬茶的時候了,太子殿下喚奴婢來帶您去流芳院。”

鎮國公府幾代同堂都住在這府內,它是個五進三處大院包小院的結構。流芳院原先是老太君和鎮國公居住的院子,也是這鎮國公府最大的庭院。鎮國公辭世後隻有老太君一人住在這。

要去流芳院需要過一座小橋,這橋下麵是個池塘,初冬的到來池麵上結了層薄冰,透過履冰,水底清澈透明有幾條魚兒還在緩緩遊動。

池塘旁邊是片翠綠的草坪,上麵散落著幾個青石凳,還有幾個人坐在那,談笑風生。謝安粗略一瞥,其中有幾個他有過一麵之緣,倒一時想不起來該喊什麼輩分。

過了橋之後,再過一個拱洞就是流芳院。

流芳院有分外院和內院,內院裡有個正堂一般聊正事或者家裡人聚一塊的時候才會到那個地方。

老太君年輕時就喜愛這些花草樹木,鎮國公為了討她喜便在這流芳院的內外兩小院都種滿了各色各樣品種的花草樹木。春天時,花開如海,香氣四溢;夏天時樹蔭婆娑,涼風習習;秋天後,這院子裡種的杏樹落了滿地,彆有一番風景,這到了冬天,花開花謝,寒風梅花枝頭獨自開,景色宜人。

正堂裡笑語喧嘩,坐無空席,站也站滿了人。

坐在上首的正是雪鬢霜鬟的老太君,而她的身側坐著的是他的大舅舅餘彥,旁邊站著一女人和兩孩童。

謝安餘光間看到自己的大哥坐在小舅舅的下首位,大家夥見到謝安來了方才收住了些方才的打趣嬉鬨。

謝安走到老太君身前雙膝跪下,大舅母笑著走過去從丫鬟手裡接過茶盞遞給謝安,再由謝安遞到老太君手上。

謝安乖巧的笑著,哄道:“外祖母壽辰安康,祝外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天天開心!”

老太君抿了口茶,被他這一套套的說詞整得喜笑顏開,放下了茶盞摸著謝安腦袋,笑道:“好好好,外祖母啊一見到咱小小就天天開心的不得了。”

大家夥都被老太君的的話逗的轟笑連連,大舅母捏著帕子掩嘴笑了兩聲,玩笑道:“娘可真疼小小,再這樣啊歲歲和阮阮可就要吃味了。”

大舅母提的歲歲、阮阮是老太君的小孫子小孫女,也就是大舅母一卵雙胎生下來的龍鳳胎,本年剛滿六歲,長得極為相像。若不是阮阮紮著個小辮子這一時半會還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呢。

兩個小東西長得精致可愛、乖巧聰慧,又是嫡子所出,老太君平日最是疼愛有加,大舅母的話也自是玩笑話給大家夥捧樂的。

老太君朝兩人招了招手,被大舅舅推著往她身邊走,兩個小東西左一個右一個站老太君腿邊,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喊著:“祖母~生辰吉樂~長命百歲~”兩人說話雖前一搭接後一搭不是異口同聲,但總歸聽的清說的是什麼,這兩乖巧的小東西也把老太君逗的直樂。

老太君和藹笑道:“好~——來,歲歲阮阮,快叫小小哥哥。你們小的時候還是小小哥哥經常牽著你兩到出玩呢。”

幼兒的事情,這兩個小東西估摸著是記不得了,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現在也喜歡謝安。

兩個人跟著喊了一聲“小小哥哥”。歲歲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打量了一會,小身子移動了幾步,走近了謝安。

謝安仍然還是跪著,歲歲走近時,正好伸手能夠捏到謝安的臉。肉乎乎的小手輕輕地捏了捏,又戳了戳,鼓起了腮幫子。

謝安手癢了一下,隨即抬起手戳了一下鼓起來的一邊。結果,它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癟了下去。接著,聽見奶聲奶氣的說道:“小小哥哥,你生的真好看。”

眾人都被歲歲的話逗得捧腹笑起來,大舅母笑著上前扶住謝安欲要將他拉起來,勸道:“好了好了,小小,快彆跪著了起來坐吧。”

這次壽宴辦的不大,沒請那些外人隻有家裡人坐一塊,也將這正堂坐的、站的,滿滿當當。在座的有些也都是謝安不熟悉的臉,甚至連該喊什麼稱呼他都叫不出口,打過照麵後也都是頷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謝安坐到謝平的下首位,謝平依舊是平常那般冷冷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上前走。

“外祖母,父皇母後因故未能來,這是他們托我為您帶來的壽辰禮。”謝平將一個檀木盒子從袖口拿出來,老太君也是樂嗬嗬的接過。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對於他們沒到來的惋惜。

送過禮,敬過茶,到了時辰後。在老太君為首下,這壽宴膳也開了席。

謝安命丫鬟去皖梔院帶江初燁和宋知到了席宴上來,飯桌上也沒有那些繁重的規矩,眾人都是有說有笑的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往日裡的小瑣碎,笑聲頻頻。

……

寂夜無雲,星朗月明。

柔和的月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灑下,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樹林,映照出一片淒慘的景象。黑影穿梭,刀光和鮮血交織。

被追逐的是一個穿著華麗錦衣、戴著黑色帷帽遮住了臉的少年,他身邊還有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手持一把鋒利的長劍,眼神冷酷而銳利,不斷注意著身後飛來的銀針暗器和衝上來的同樣穿著夜行衣的刺客。

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冷笑一聲,舉著劍從密林中衝出,與男人糾纏在一起。他們在林中不斷穿梭,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狠。緊接著,又有一名黑夜刺客加入了他們,男人被迫以一敵二。

突然,夜空中傳來一聲顫抖的慘叫:“——陳、陳叔叔!”男子聞聲立刻衝出兩人的糾纏,迅速來到聲音主人的身前。

而聲音的主人正是那個少年,他的頸出被一人架著刀,男人握著劍的手攥緊了幾分,神情愈發陰冷,想要上前解救。然而,後頭追來的刺客已將他重重圍困。

“彆動!再敢上前我就讓他死在這裡。”控製著少年的黑衣人,開口威脅道。手上的匕首又離近了幾分,將少年的皙白的頸間劃出了一條血痕。

男人,此時已經紅了眼,嘶吼的對著刺客後的人喊道:“李宸!他可是你的親弟弟!難道你也不能放過他嗎!?”

“他既生在王室,就該知曉會有這麼一天。”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被喚作李宸的男人從刺客之中走到男人的麵前。

他身上的穿著同少年般錦衣玉帶,眉宇間還和少年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才十二歲!他才十二歲啊!你瘋了嗎!”男人被幾名刺客奪了劍,擒住雙臂跪在地上。此刻,他沒了方才那般殺氣騰騰,猩紅的眼眶,撕扯著嗓子試圖想要喊醒站在麵前的人的一絲人性。

“陳舒,我念你年幼對我頗佳照顧,不將你趕儘殺絕,但是——這是我青州王室之間的事,逐鹿號角已經吹響,不是你一介江湖人士可以阻止的,而且……誰說我要殺了他?”李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陳舒,這是一種天生王者的蔑視,他冷冷道:“我自己的弟弟,我會保護,你若是再壞了我的好事,就彆怪我不念往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