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瘟非瘟3 再回到客棧時已是……(1 / 1)

少主當年江湖遊 陳甜恬 4860 字 12個月前

再回到客棧時已是晌午,街上隻有稀稀疏疏的兩三個人,他們麵色蒼白,虛步無力,如同遊屍般漫無目的在街上行走。

客棧隻開半邊門,謝安進來的時候他們幾個正坐在一樓用著早膳。

見到謝安回來了連忙招呼過來。

三人一孩,用過膳後上樓進了同一個房間裡,幾人又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江初燁說道:“你剛剛去做什麼了?方才有幾個官兵來我們來這搜查,幸好我們反應快把這小家夥藏起來了。”

謝安說道:“去問了點事。”他看向坐在身旁的小家夥,接道:“晚上的時候我們去趟知州府。”

江初燁拍桌,喝道:“這件事真和那個知州有關?我就說事情肯定不簡單!”

一旁聽兩人嘮的傅商宴,適時開口說道:“太子殿下已回信給我,他已經暗中帶一隊禁衛軍趕往這裡,最快翌日便到。”

謝安詫異,說道:“我哥他親自來?……你不會把我們進城的事告訴他了吧?”

傅商宴頷首,瞥了謝安一眼,說道:“嗯,太子殿下也默同了。”謝安疑惑的盯著他的眼睛,兩人四目相視,他接著說道:“我把你進城以及會武這事告訴了太子殿下。”傅商宴從袖口裡掏出一張折疊的信紙。

謝安倒吸一口氣,他打開來信紙來看,江初燁起身湊到他的頸前跟著一塊看起來。

信中所說甚少,大部分問及的是關於中州發生的事和安排,對於謝安的他隻是草草說了幾句注意安全,不必出手等待他們到就行。

傅商宴說道:“如果不透露些東西給太子殿下,你少不了皮肉之苦。”

謝安自是清楚傅商宴指的是什麼,擅自冒著危險進城探尋,以他大哥那個性子沒拿鞭子抽他已經是阿彌陀佛了,但再往後想想謝安還是寧願受點皮肉之苦也不願這麼早就把自己小秘密都抖出來。

想來想起去,謝安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作罷。說都已經說了,再後悔也沒用了。

江初燁坐回凳子上,傅商宴神色未變,說道:“你出去問的事,是跟知州府有關的麼?”

謝安說道:“算是吧。”他將嫣殤與他說道的東西挑揀了可以講的和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來。

聽完後江初燁怒道:“太不是人了!這老不死的竟如此枉顧人命!”

傅商宴沉默了半響,問道:“宴會的那個刺客,也是暗梅會的?”

謝安說道:“你也注意到那人臉上的印記了?”

傅商宴“嗯”了一聲,說道:“隻是有些印象,並沒有太過注意。”

當時江初燁也在場,原本遣散家眷之後他想在外頭等謝安的,但奈何被他小叔叔強拉了出宮,命他不要多管閒事不然就告訴他爹,再後麵他都把這件事完全拋之腦後了。

江初燁說道:“所以說這病不是瘟疫?而是因為那個暗梅會弄來的什麼花導致的?”

謝安舉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小抿了一口,說道:“天山血蓮。”

此物本是生長於萬年雪山之上,一株難覓。它原名應是天山雪蓮,瓣薄如絹沙潔白瑩瑩,周身散著蒙蒙寒氣,隻要稍微一觸便會染上冰晶。後經精血淬煉顏色如血,故又有血蓮之稱。

人若食之,七日內會出現反複高熱,咳嗽,氣虛。二十日內出現嘔血,食欲不振。三十日後這些症狀會逐漸緩解,身體會出現冒冷汗,麵色煞白,重度失眠,畏寒。超過四十日還未得到壓製,身體便開始起皮、脫皮,飯量變多可身體日益骨瘦如柴,加重畏寒。

最後,身體結晶,血肉被體內的殘蓮吸食殆儘,變成一塊人皮包骨的冰雕。

而這些普通老百姓,因商鋪閉門謝客,沒有了存糧,整日挨餓受凍也加快了病發的現象。

江初燁說道:“可既如此,為何令這城裡天氣與外界也大相不同?”

謝安挑眉,說道:“天山血蓮孕有寒兆,便是因生長雪山之上雙寒相衝才壓製住了這蓮中的“寒”可若是將起取帶下山,沒了與之相壓的能量,這股“寒”就會肆虐奔湧所到之處皆會成冰。”

說罷間,樓下傳來斷斷續續的爭鬨聲,這客房簡陋又不隔音也自是聽到了動靜。

還沒由他們作出反應,外麵的樓梯口傳來“砰砰砰”和“咯吱咯吱”的鐵器踏在木板上混合的作響。

聲音停下,一行人已經站在了客房門口。

“就是這間?”

“對……對小的就是看到他們都進了這間裡。”

外頭的話剛落,關著的房門便一腳從外麵踢開,為首的人披著一件墨綠金紋大氅,手裡竄著一條佛珠,身上、頭上掛著的銀飾倒是不少,生的一張風流倜儻,俊朗的樣貌,說著的話卻是一股子令人厭惡欠揍的調。

他的身後還跟著六七個士兵打扮模樣人。

那人不屑地掃視了屋裡頭的謝安幾人,扭頭朝著一人說道:“滾過來看看,就是他們幾個打的你?”

士兵裡走出了一人站到那人身前,畏畏縮縮的盯著謝安他們看了好幾眼,戰戰兢兢的說道:“就、就是他們!那野種都還在他們身邊!”

謝安麵覆寒霜,正要握住腰間匕首的手被傅商宴按住,謝安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甩開了他。

那人注意到謝安和傅商宴之間的小動作,指著他們兩人喝道:“你們兩做什麼呢!”他負手搖晃著身子走上前,看了他們兩一眼,又看向謝安身後躲著的小孩,說道:“就是你們打了我的人?”

謝安抬眸間,殺意已起。身前的人也被他這氣勢懾住,為了臉麵,那人又隻能硬著頭皮梗著脖子沒退縮。

那人說道:“你你你這是什麼眼神!你可知我是誰?!”

謝安不屑地冷笑出聲,說道:“一條賤狗罷了。”

江初燁聽到謝安說的,壓著頭雙肩已經抖得不行,一絲笑音憋不住地漏出聲。

那人身後跟著的幾個毛頭士兵,被謝安的話罵的也都楞了半天,誰能想到謝安這人居然連眼前這尊大佛都敢罵!?

那人被罵了之後也惱羞成怒,對著身後幾個人吼道:“你們幾個還楞著乾嘛!給我把不知天高地厚雜種抓起來!”

被那人這麼一吼,幾人嚇得趕緊上前想要去抓謝安,結果人才剛走幾步走在最前頭的一個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接連著後麵跟著兩個一齊摔滾到地上。

江初燁拍了拍手,說道:“狗奴才,真當爺幾個好欺負?給爺滾!”

地上三個和站著的四個士兵就是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欺軟怕硬。謝安幾個人看上去就不是善茬,幾人低眉使了個眼神乾脆直接丟下領著他們來的那人,狼狽而逃。

見到跟來的人都跑了,那人還不知自己的處境站在原處破口大罵。

江初燁受不了那噪勁,伸展著自己脖子,手指骨間被按的“咯咯”響。

那人聽到動靜看向正渡步向他走來的江初燁,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成了甕中捉鱉,磕磕絆絆嘴上還不認服:“你、你想乾嘛!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江初燁一笑,扭頭看了眼謝安,說道:“哦?你爹又是誰?”

聽到江初燁問爹,那人就好似抓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氣焰也高了不少,說道:“我爹可是這中州城的知州!”

見到江初燁身子一怔,那人還以為他怕了,趾高氣昂的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屑的哼了下,說著:“怕了……”

話還沒說完,那人被江初燁揮過來的一拳打暈了過去。

他用掏出帕子嫌棄地擦了擦自己手背,說道:“這老子還沒找兒子就先送上門了。”江初燁看向謝安他們,又說:“怎麼都不講話啊?難道被小爺我的身手迷到了?可彆整這出,小爺我可是喜歡女子的。”

謝安白了他一眼,低頭摸了摸身側的小孩,說道:“以後你要是變成他那樣,我就打斷你的腿。”

小孩:“……”

聽到這話,江初燁不服氣了,褶起袖子,反駁道:“嘿!好你一個謝安!什麼意思啊!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的?要身手有身手要臉蛋有臉蛋!”

謝安不理他,伸手戳了戳傅商宴的手臂,抬頭說道:“傅將軍,你剛剛有聽到什麼東西在叫嗎?”

傅商宴感受到手臂上的動靜,低眸也看向謝安,目光纏綿,謝安的笑顏闖進眼簾,他心口猛地一滯,情不自禁地配合起來,沉聲說道:“沒有。”

江初燁:“……” 那我去死好了。

江初燁還把自己找回顏麵的希望寄托於傅商宴身上,相信他定不會同謝安那般說出傷他心的混話,誰曾想!誰曾想他才是那張多餘的牌!!他欲哭無淚,突然想念遠在謝陽的他爹了,還是爹爹好,還是爹爹疼他!其他人都是壞人!!

夜色漫漫,幾個黑影行走在無人空曠的大街上,其中走在前頭的一人上身被人用粗繩結結實實捆了三四圈,後邊一人走幾步踹他一腳同趕鴨子上架一般趕著走。

他們來城裡把守兵打暈這件事還是避免不了被發現了,城裡又更加關嚴了不少,現如今街上還派著三人成一隊的士兵遊走巡視。不過讓人放心的是,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圍著知州府附近幾條街巡來巡去。

江初燁喃喃自語:“做賊心虛。”看了眼前麵走踉踉蹌蹌的人的新生煩躁又踹了對方一腳。

謝安倒沒太多心理波瀾,這次會多管閒事插足這件事也隻是自己突然的一時興起。

倒是……

謝安問道:“傅將軍,你此次還有國事傍身,為何還要同我們一路留下?”

傅商宴側頭看向謝安,一眼便瞥見他發頂上星星點點的落霜,他蜷了蜷自己的指間,抬手替他捋去。

他說道:“太子殿下既讓我與你同行,必然是要看照你,三殿下的安危也是國事。”

謝安睥睨看向他,下意識摸了摸剛才傅商宴碰過的地方,說道:“傅將軍什麼時候也開始喜歡說官話了。”

傅商宴回道:“不愛聽?”

謝安望著前方沒有回答他的話,傅商宴的視線一直在他的身上,沒有刻意隱藏反而還赤裸裸的。謝安被盯的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他起唇道:“傅將軍……”他扭頭看向他,笑道:“看夠了嗎?”

傅商宴收回眸光,神態自若。完全沒有偷看被現場抓包的那種心虛感。

他道:“抱……”

“什麼人在哪!”

傅商宴的話沒說出來,讓前方的幾個巡邏兵給吼的打斷了,他有些不悅的擰眉。

那幾個兵剛走上來,前頭被捆著的人就激動地發出聲音,奈何嘴被堵著隻能“唔唔唔”的叫,身上的繩子還牽出一條不長不短的線在江初燁手上。想跑都不跑不了。

湊上來的巡邏兵一眼就認出來被捆著的人,驚道:“你、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綁架知州大人之子!”

江初燁啐了一口,說道:“讓你們那個知州大人立馬給我們滾出來。”

他們幾人已經到了知州府正門的那條街,剛好卡在半路上被人抓了個現行,雖說他們也沒有想要刻意隱藏行蹤的想法。

聽到江初燁那話,幾個人裡頭派出一個人掉頭往知州府跑去喊人。

中州城的夜靜的滲人,偶爾有幾處風吹過,還能吹散些臉上的疲倦。

知州府內,通火全明。會客的前堂裡坐滿了人,謝安和傅商宴坐在首座,江初燁站在謝安身側腳下還跪著個人。

大半夜還在春宵一刻的知州大人,聽到自己兒子被人當狗一樣牽著來自家門口喊人,嚇得他直接萎縮了,連忙讓人把他們請到家裡的大堂,潦潦草草套上個衣服便跑了出來。

這剛到堂前,你看到自家兒子被人綁的五大三粗跪在地上。

謝安連眼都沒抬,翹著腿手裡的茶盞被他弄得“乒乓”作響,說道:“你就是王順貴?”

隻聽謝安身前站著的男人,袖子一甩,說道:“是我。”那人打量著謝安三人,雖說隻有他們三個可他也是懂看人的,這幾個沒一個就不是好惹的。說道:“幾位少俠,可是我這逆子犯了什麼蠢事?我在這裡給少俠賠個不是。”

謝安吞了口熱茶,一股熱血瞬間穿流了一遍整個僵冷麻木的身子,他抬眸看了一眼麵前的王順貴,此人姿態肥雍,穿著一件還沒來得及換的單薄裡衣搭了一件白色狐毛大氅。

謝安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來隻要一個東西。”

聽到他們是要東西,王順貴臉上明顯的鬆了口氣。

原來隻是貪財的。

就見他臉上浮出婀娜奉承的的笑容,令人作嘔。

他說道:“嘿嘿……少俠想要什麼?”

謝安說道:“天山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