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無論選擇哪種方式都有利有弊。取下戒指後,你確實能順利進行修煉,但這戒指由於長期汲取你的靈氣,這便導致你的身體逐漸成了不親和靈氣的體質。
得先溫養個三五年才能再次修煉,否則你再怎麼努力汲取靈氣,就憑你那近乎水缸破了洞的身體,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境界提升上去。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隻需借助天材地寶溫養,你的身體很快就能恢複如初。不過,這得花費不少銀兩。”
林熾陽一時間陷入沉默,他可沒有銀兩去購買什麼天材地寶。他也清楚自己如果無法改突破前的困境,那他今後的處境會更加舉步維艱。
“彆急著喪氣,這不是還有第二種方法嗎?”見林熾陽看過來,段在野繼續說道,“你也可以選擇利用戒指,讓它反哺於你。把從你身上得到的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不過,這枚禁戒裡蘊藏著的是某位元嬰真君的靈魂。要是操作不當可能會激怒他,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聽完段在野的話後,林熾陽認真思考了片刻,才開口道,“那您認為哪種方式適合我?”
“您?”聽到這話的段在野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林兄怎變得如此生分,真令我受傷……”
“……”林熾陽立馬糾正稱呼,“那以段兄看來,我適合哪種方式?”
段在野抬手豎起三根手指:“我這裡還有第三種方式,那就是兩個都要,雙管齊下。”
林熾陽搖頭:“熊與魚掌不可兼得。”
“那是在一般的情況下。”段在野收回手,從乾坤袋裡拿出幾株靈藥擺放在石桌上。
林熾陽訝異:“這是……”
“有這幾味靈藥做主藥,再附帶些許輔料便能煉製出改善你體質的丹藥。”段在野歎氣,“不過,即便是我傾儘全力儘心煉製,其成功率也十分低。”
“但是……”段在野對林熾陽笑道,“為了林兄,我願意一試。”
林熾陽略顯遲疑,“這不會給你帶來什麼負擔吧?”
“都是小事。”段在野擺擺手不在意道。
“段兄願涉險為我做這些事,可我卻無以為報……”雖說得到了能解決自身問題的方法,但林熾陽臉上沒有半分驚喜。
段在野心道:這樣就對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煉製丹藥和製造聚靈陣,他確實沒多少把握,最多也就九成勝算。
其實他也沒打算和林熾陽過多牽扯,但心裡著實放心不下和半仙結識的那位築基期修士。
假如對方和老道是萍水相逢的關係自然最好,可雙方要真有什麼牽扯……他一個人可應付不了這位“大佛”。
在普通人看來,築基期修士已經是十分強大的仙人,其手段也不是煉氣期修士可比擬的。
段在野倒有信心在對方找茬前提升到更高的實力,但他還沒有下定決心真去修仙啊?他這輩子隻想當個平平無奇、逍遙多金的英俊小少爺。
要是暴露了自身的實力,到時候找他麻煩的可就不僅僅是什麼來曆不明的築基期修士。
還有戌犬城的三大修仙世家,和那位已經成為金丹真人的城主。
而他目前能做的,似乎隻有培養值得信任的打手。
林熾陽就是很好的人選,對方就算修習最低級的心法,也能快速提升自身的修為,可見其天賦秉異。
上一世的林熾陽雖然成為了魔尊,但據說他對手下不錯,這也是段在野決定和林熾陽合作的主要原因。
有林熾陽在,他就不用擔心暴露,完全可以隱藏在幕後。
“林兄未必不能幫到我。”段在野語氣認真,“那位築基期修士身份不明,也不知他和半仙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的意思是……”林熾陽立馬會意,“段兄放心,無論對方是何種境界,隻要有我林熾陽活著,定會護著段兄!”
“大可不必。”段在野出言婉拒。
林熾陽是具備大氣運的人,那就不可能一直呆在戌犬城,而且和對方牽涉太深也不是好事。
到時候那些在他手裡吃虧的家夥搞不定林熾陽,沒準兒會另辟蹊徑跑來找他的麻煩也說不定。
他認為這點需要和林熾陽說清楚:“我們隻是單純的互惠互利。”
你要是一直呆在戌犬城,我就得考慮找借口讓阿兄搬家了。有大機緣傍身的家夥身邊絕對會招惹麻煩事,他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逍遙少爺生活被破壞。
林熾陽沒有多說,隻是默默地將段在野的這份恩情銘記在心。
段在野:“把手給我。”
林熾陽將手伸了過去,隻見段在野握住他的手鼓搗了片刻,那枚困擾他許久的戒指,就這麼被段在野輕鬆摘了下來。
段在野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取這戒指看似容易,實則……也挺容易的。
上輩子他在藏經閣無聊的時候就會玩戒指,再拿師姐教給他的方法,把禁戒從手指上脫下來。
雖然途中也玩脫過幾次,但都及時找到師兄們解決了問題。
“戒指我替你保管,你這些天就好好溫養身體暫時彆修煉了。”段在野收起戒指,對林熾陽勉強扯出個笑容。
“段兄,你還好嗎……”看到段在野在幫他取下戒指後,臉色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慘白後,林熾陽不禁關心問。
“沒事,取戒指費了點精力,休息片刻就好。”段在野倒是沒撒謊,取戒指的步驟他是輕車熟路。
但那時的他是築基期巔峰修為,而現在卻隻是個煉氣一層的修士。不過是簡單取一枚戒指,就幾乎耗儘他體.內的八成的靈力。
段在野從乾坤袋裡麵摸出一顆靈氣丹吞進肚子,臉色才逐漸好轉過來。
“既然你的事解決了,那也該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段在野單手撐著下巴,手肘抵在石桌上對林熾陽笑問道。
“你想知道什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沒說過這種話。”林熾陽回答,“但許夢令前來退婚是真,和飛升宗的趙羽化前來示威也是真。”
“那你和她定下三年之約?到時去飛升宗討回家族榮譽?”
“其實,我對林家沒什麼歸屬感。”林熾陽神色坦然,“自然不會為了家族的虛名去找許夢令的麻煩。”
“這倒是個好消息。”段在野心裡鬆了口氣,沒什麼是比從當事人嘴裡得到的消息更加可靠的了。
“明日你來山腳客棧取丹藥,三日後,我會準備好聚靈陣,助你重回煉氣期巔峰的境界。”說完,段在野便起身走出涼亭,“林兄,明日一彆,又得九年後再見了。”
林熾陽沒有起身,他端坐在石凳上,就這樣目送著段在野和小石頭離開。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他才收回視線。
“人窮不可誌短,段兄方才肯定覺得我的回答過於懦弱了吧……”林熾陽心裡微歎,說什麼與家族沒有多少歸屬,也不願和許夢令斤斤計較,事實上是因為他沒有那樣的能力罷了。
家族的聲譽在他看來無關緊要,但不代表他沒有自尊,可以隨意被他人踐踏!
家族裡再有什麼矛盾,也不過是自家的事。但像許夢令這種刻意找上門來膈應自己的家夥,他確實有想過狠狠收拾對方一頓!
彆說她背後有飛升宗,就算是名揚戌狗洲的十大仙門,他也無懼!
但這些都是需要建立在他能夠恢複自身實力的基礎上。從前他沒得選,但現在卻不同。
段兄給了他重回巔峰修為的機會!那他對許夢令的複仇計劃,或許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林熾陽低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嗎……”
*
毫不知情的段在野已經到達了黑犬山山腳的客棧,此地離戌犬城有一日路程。
段在野打算明日再啟程回去。反正也提前和段雲鶴商量過,用的借口是想要踏秋。
回到客房,段在野用乾坤袋裡的符紙和特製的毛筆繪製出一張符籙,此符可以隔絕掉屋內的聲音。
段在野朝放在桌上的符紙輸入靈氣,很快他就聽到一段對話在他的耳邊響起。
片刻過後,段在野皺眉看向那張燃燒成灰燼的符籙,“這裡涉及的事果然不簡單啊。”
他不由歎氣,“沒想到這老道當初毒害我,背後竟然藏有這樣的內情。
不過逍遙門的文先生?他為何要害我?文先生……難道是戌犬城文家商行的人?畢竟戌犬城裡但凡姓文的,都和文家脫不了關係。
之前就聽阿兄說過,最近和文家起了一點小衝突。”
“這文先生要真是文家的老祖,對方為何要加害我倒是能解釋得清了。”
“這老小子企圖以戕害我的方式亂我家阿兄的道心啊。看來要想法子儘早送這位先生上路,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招惹來更多的幺蛾子。
隻是僅憑林熾陽恢複後的實力也很難解決對方。林熾陽在林府的待遇可不怎麼好,衣服是打補丁的,鞋子是破洞的,修習的心法也是最垃圾的。
不過這都是小問題,到時給林熾陽一門上乘心法,讓他再練上半個月,對付那文先生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