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周風波(二) 古早的過往(1 / 1)

向你奔來 文琦枝山 4135 字 12個月前

“汪霖鈴,到你了。”袁梓清選完領唱接著排合唱的隊形,她看到汪霖鈴和向尋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翻了個白眼。於是她大叫汪霖鈴的名字,讓她離開向尋一會兒。這倆人成天膩在一起,也不嫌煩。

“來了。”

汪霖鈴如獲大赦,拔腿就跑。

向尋則在心裡譴責自己的愚蠢行為,本來想逗逗她,看到她臉紅的樣子,自己的耳朵也紅得不行。

他在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過了。

袁梓清安排汪霖鈴站到最後一排的最右邊,她前麵是一米六幾的柏圓圓,整個人被遮得嚴嚴實實,離話筒也最遠。

無所謂,自己也不在乎什麼唱不唱的了,在向尋來之前,班上除了黃葛麗還沒人和她玩,連範作一也是,被焦似杭一行人攏了過去。

她們告訴範作一,汪霖鈴和他太過曖昧了。

範作一把這句評價聽到心裡,比起和一個女生玩,和一群女生他更玩得自在。

班委們決定在合唱隊形上選用男女交叉的方式,這樣到時男女混聲的效果會更好。

袁梓清按照自己的心情將男女安插在一塊兒,唯獨給了向尋汪霖鈴特殊對待,他們在最後一排,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天各一方。

整個畫麵看起來舒心很多,袁梓清滿意地拍拍手,此時下課鈴響起,合唱隊形的人群鬨哄哄地散去。

汪霖鈴下意識尋找向尋,搜尋一圈後發現向尋正在和張佳航說話,張佳航若有所思,最後露出了笑容。

“你來真的啊。”張佳航聽到向尋找他報三千米的長跑比賽,笑得合不攏嘴,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是為了汪霖鈴,何況向尋說的時候還一臉難為情。

向尋解釋說:“我看沒多少人報這個項目,也是幫你分擔點是吧。”

張佳航連聲應好,“我把其他人擠了都要給你留這個位置,放心。”

文體周的活動並不是輪流舉行,美食節貫穿始終,周三晚高二合唱比賽,運動會則舉行四天。

運動會開場可以用群魔亂舞形容,每個人都在用儘全力讓自己成為最顯眼的那個。

焦似杭的小姐妹團達到了她們的目的,她們最終同意了戴上五彩雞毛頭,袁梓清被四個人用擔架抬著,仿佛花魁遊街,走在隊伍的最前頭,雖然滑稽但風光無限。

向尋則是第二矚目的那個。

文體周前夜陶朱搶向尋的手機給汪霖鈴打電話,他讓汪霖鈴勸勸向尋乖乖穿上執事的COS服。

這個主意是袁梓清提出來的,她沒有直接指使向尋去做,她在喜歡二次元的林晶麵前說這次美食節的預算不夠,如果能讓外形不錯的向尋扮上某個動漫人物,肯定有好多小姑娘想與他合照,一張五塊。

實際上她隻是單純地想看向尋窘迫的樣子,這班上除了豁得出去的人,沒誰愛和她結下梁子。

向尋要是沒老班護著,袁梓清的囂張能逼到他轉班。

林晶喜歡稀奇古怪的點子,讓向尋穿成動漫人物,她讚同得不能再讚同。

黑執事裡塞巴斯蒂安的形象浮現在她麵前,她的朋友剛好有這套衣服。

林晶磨人的功夫一流,她先是找向尋,向尋言辭堅定地拒絕之後,她找了陶朱,陶朱煩得不行,隻好答應一定說服向尋。

結果一人找另一人,找到了汪霖鈴頭上。

“汪霖鈴,你就勸勸他。讓他穿吧,我覺得向大佬穿起來肯定特帥。是吧是吧,還可以給班裡掙點預算。”

“你少說點行嗎?”向尋被搶了手機在一旁說話也沒好氣。

汪霖鈴幻想向尋穿上一身日式執事服,帶著假發,麵容被化得精致立體,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新同桌,突然有種要認識新朋友的激動與緊張。

“陶朱,你把電話拿給向尋。”汪霖鈴內心很讚成這個主意。

陶朱遞過電話,還雞賊地打開外放,向尋無奈地接過電話放到耳邊,被外放的聲音嚇了一跳。

汪霖鈴用商量的口吻,撒嬌似的說:“尋哥,你就穿嘛,我也想看看你穿那衣服啥樣。好不好。”

她的語氣軟軟的,和平時哄人做啥事的時候一樣,雖然已經聽過百十來次了,這一次向尋還是不忍拒絕,他現在已經無法拒絕汪霖鈴的所有需求。

沉默片刻,他輕輕地歎氣,答應了。

不得不說效果確實很好,焦似杭姐妹團雖然吸引了一部分目光,第二排的向尋卻引起觀眾席上不少女生的竊竊私語。

她們記住向尋的班號,約著朋友一會兒路過他的攤位偷看幾眼。

汪霖鈴笑得比罪魁禍首袁梓清還開心,她走在向尋後頭,幸災樂禍地誇他:“尋哥,你好帥喲。”

向尋回了她一句,給同桌麵子。

“一會兒你要是不站我旁邊和我出醜,我就把這衣服換了。”

汪霖鈴笑嘻嘻的,“一定一定。”

開場完汪霖鈴向何波波借了一件黑色大衣,十二月的南方水汽濃,涼風一刮,冷的不行。

向尋穿著COS服整個人瘦削挺拔,巍峨得像個精致的假人,因為他沒穿多少保暖的衣服。

汪霖鈴把大衣遞給他,提醒他彆感冒了。

汪霖鈴不自覺上手對他穿的衣服又摸又捏,“那麼薄啊,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向尋任她擺弄,嘴角一直帶著笑,乖乖伸手等汪霖鈴給他穿衣服。

他們站在“合照五元一張”的白板旁邊,動作親近,路過偷看向尋的女生都捂著嘴笑,在620有熟人的直接問汪霖鈴是不是向尋女朋友。

交際花班長眉飛色舞地回答,臉上雖然堆滿了肉但十分靈活,每一塊都在他的控製之下,“可以這麼說,快了快了。你不去照顧照顧我們班生意?去去,拍兩張。”

提問者一臉戲謔,擺擺手離開:“不去不去,我才不當電燈泡呢。”

班長聞言把汪霖鈴叫了過來。

“乾嘛?”汪霖鈴嚴肅地問,她還以為班長要吩咐點什麼事。

結果班長嘻嘻一笑,“沒啥。”

汪霖鈴翻了個白眼,說他神經。

“汪霖鈴,我給你說範作一帶了吉他誒。”班長的意思是,以前汪霖鈴和範作一關係那麼好,這次藝術節彈吉他的也不和唱歌的多合作下。

範作一,自從上次範作一找過汪霖鈴之後,兩人就再沒好好相處過。

畢竟,範作一算是汪霖鈴剛進班時的好朋友,在大家的氣場與汪霖鈴都合不來的時候,範作一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雖然範作一花心又自負,他意外地能接受汪霖鈴的怪異。

汪霖鈴沒太懂班長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想去看看。

“我去看看吧。”

班長補了一句,“他還帶了音響呢。”

美食節剛開場,教學樓前的廣場上全是紅色的路邊攤大傘,擠滿了藍灰色的石板路,像是自然衍生在荒山野嶺的村鎮,各自盤踞一方。

全高一高二的學生都聚集在這裡,有的班提前準備好了現成的食物,軟塑料盒子和焦黃色牛皮筋包紮起來的海苔壽司,或是泡在甜牛奶裡麻薯和涼圓子甜品。

620還在起鍋燒油,炸那些沒有定數的菜單上的售賣品,這個蔬菜切一點,那個蔬菜洗一些,具體看不出來到底要做什麼。

人擠人路過620的攤位卻沒有誰停下買一份,反倒是其他班組織有序,零錢已經賺了大把。

汪霖鈴不是美食部的,她穿過人群,油炸食物的味道鑽進她的鼻子,以及女孩兒身上的香水味,她們靚麗花哨的裙擺,像電影幕布上的投影。

廣場不算大,範作一帶著吉他和音響不會亂跑,發現時他坐在花壇的樹下,整個人在樹的陰翳裡,他正調試著吉他的音準,音階一下又一下地飄散。

汪霖鈴坐到範作一旁邊,什麼話也沒有說,她對於人與人的關係十分膽怯。

範作一調好吉他,遞給一旁的汪霖鈴,“試試,彈幾下看你忘了沒。”

棕色雅馬哈的全單吉他,六千多一把。

那是一年前在範作一的臥室裡,範作一告訴她的,除此之外還有合板與單板的區彆,他說到這些時眼睛熠熠生輝,抱著他的吉他仿佛在抱一個柔嫩的嬰兒。

汪霖鈴接過吉他,竟然還有些緊張。

她習慣左手按品右手撥弦,從上到下爬音階,磕磕巴巴,有幾處手指差點沒按到,不是按品鬆了隻顧撥弦,就是撥弦太弱隻按品去了。

爬完音階她停了手,無辜地看著範作一。

她擔心範作一像之前一樣說她笨,可是範作一沒說什麼,他拿回吉他,蹲著把線接到音響上。

“怎麼回事,之前還行的啊。”接完線他試著撥弦,音響沒有聲音。

汪霖鈴湊過去,好奇地問:“怎麼了?”

範作一繼續撥弦,他大概知道是什麼問題了,“裡麵線路出問題了,我得找我師父給我修修。”

音響是一個扇形的黑色方塊,底部有四個滾輪,大概五六十厘米的高度,頗有分量。

汪霖鈴擔心範作一拿不動,跟在他尾巴後麵想搭把手。

範作一背著吉他,一手提著音響。他走了幾步緩緩停住,扭頭問汪霖鈴要不要一起去。

“要要要。”汪霖鈴很興奮,全然忘了被女生堆圍住的向尋,他就算是想脫下這身衣服也走不開了。

範作一也不跟汪霖鈴客氣,把吉他丟給汪霖鈴背。

汪霖鈴瘦瘦小小的一個,背著吉他的場麵看上去有些力不從心。實際上吉他沒有那麼重,隻是有些勒脖子。

文體周學生可以任意進出,隻要向安保處說明出校的緣由,基本上都會準許出校。

路過本班攤位的時候,小鬆坐在花壇上,望著身前吹泡泡的柏圓圓,雖然他極力壓製嘴角,但笑意就像衝破土壤的嫩芽,鮮明極了。

這次月考換位置,他們成了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