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被抓住了。(1 / 1)

出租車不能上山,三人在山腳下了車。

周鑰驀地牽住俞倩的手,“手心怎麼濕了?”

俞倩想抽回,可周鑰卻攥得更緊。

“可能因為剛剛有點暈車。”俞倩勉強笑道。

周鑰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嗯了聲:“我母親她們的墳要走山間野路,昨晚下了雨,路滑。我牽著你,就不會摔倒了。”

被徹底無視的秦廿菀站在一旁像個外人,她嘴角依舊噙著得體的微笑,這個周鑰,終究還是個孩子。

三人沉默地走在泥濘的山路,雖然還能隱約看出這裡曾有小路,但隨著歲月的流逝,野草瘋狂生長,早就將道路鋪滿,隻能重新用腳去開路。

“你知道我母親和妹妹是怎麼死的嗎?”

三人爬了兩小時山路後,周鑰突然問道。她牽著俞倩走在最前麵,山風吹得她的高馬尾微微擺動,少女的眼睛沒能藏住心事,平靜的恨意從她那雙深棕色的眸子中流出。

不知不覺間她們來到了山頂,這裡並不是遊客的觀光地,所以除了她們再無一人。

而這座山是連綿不斷的群山中不起眼的一座小山,這裡的山坡極其的陡峭,有一麵甚至是石坡,隻有在石縫間才有幾簇野草,如若不小心摔下去,跟高空墜落也沒什麼區彆。

山頂的平台也並不寬敞,秦廿菀三人站在山頂上已略顯狹促。

這裡沒有墳包。

俞倩當然也沒有回答周鑰的問題,事已至此,她沒有演戲的必要了。

見自己的問題無人回答,周鑰不緊不慢放下背包,從裡麵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內裝著兩塊大小不一的指骨。

瓶子不大,周鑰單手就能輕鬆握住。

周鑰晃了晃瓶子,裡麵的兩塊骨頭相互碰撞發出聲響,不算悅耳。

周鑰雙手捧住瓶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兩塊骨頭:“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她到底圖什麼呢?”

“明明我們一家四口,可以作為普通人好好的生活。她卻非要去超自然研究局,她說,局裡需要她,也需要傳承了她神通的妹妹。”

周鑰的母親和妹妹也是後天異人?

俞倩的眉頭已經皺到一塊,秦廿菀也暗暗吃驚,之前資料部給她的周鑰父親的資料上,完全沒提起這位女性。

秦廿菀原本以為周鑰隻是負責將她倆引到這裡,卻沒想到周鑰家和局裡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周圍埋伏的人早已蠢蠢欲動,秦廿菀看著站在自己和周鑰中間的俞倩,快速道:“快走!”

俞倩轉頭向秦廿菀伸出手,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本能地想要帶秦廿菀一起離開。

可還不等俞倩碰到秦廿菀,突然有數條粗壯的枝蔓從山坡長到山頂,四麵八方地將三人完全圍住,其中一條藤蔓更是瞬間緊緊纏住了俞倩的小腿。

綠色的藤蔓上長著密密麻麻的刺,這些刺輕易地穿透了俞倩的緊貼肌膚的防護服,徑直紮入血肉中。

“唔!”俞倩臉色瞬間慘白,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飆升,心跳聲也如雷貫耳,心臟好像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了。

隨著心臟的異常,接踵而至的是頭暈眼花,溫熱的液體從鼻孔流出,俞倩神情恍惚地用手一抹,是已經有些泛黑的鮮血。

砰!

一顆子彈射在纏著俞倩的那條藤蔓上,刹那間,原本綠色的藤蔓驟然變成褐色,俞倩還沒有動作,纏繞著她的藤蔓就簌簌破碎一地。

俞倩搖搖欲墜,周鑰和秦廿菀同時朝她伸出手。

砰!

又是一顆子彈,而它的目標是周鑰。

周鑰猛地抬手,鬆垮的長袖袖口向下滑,露出了小麥膚色的手臂,一串貝殼手鏈露了出來,隨著周鑰炁的注入,手鏈發出藍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防護罩。

子彈沒有擊穿防護罩,但隨著子彈的能量耗儘掉落在地,防護罩也有了一道顯眼的裂紋,接著徹底碎開。

這個過程不過短短兩三秒,秦廿菀抓準時機撐住俞倩的後背,金色的炁包裹住她,秦廿菀大聲道:“接著!”

俞倩已經失去意識,隨著秦廿菀炁的包裹,她懸浮在空中,像還在母親子宮中的嬰兒一般蜷縮著,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西邊那座山的山腰處飛去。

埋伏的其他異人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大家不約而同地從山林間躍出,所有人都向空中的俞倩伸出手——

砰,砰,砰。

數顆子彈阻擋了這些人的動作。

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有一位異人因為沒來得及躲避中彈,他痛苦地哀嚎一聲,摔倒在地。

在劉柳的保護下,俞倩終於成功地送到了她和袁適所在的位置。

秦廿菀鬆了口氣,她快速在手表盤上劃拉了幾下,給袁適發去了消息。

【解毒。】

而埋伏的異人們見俞倩追不上後便立刻放棄,他們全都朝著山頂湧來。

因為剛剛的防護罩碎了,鮮血順著周鑰的唇角溢出,周鑰身形晃了一瞬,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見秦廿菀一副想要逃走的模樣,大喝一聲:“彆想逃!”

秦廿菀一臉慌張,她試圖從不那麼陡峭的那一麵山坡山區,但山頂早已被藤蔓包圍,綠色的枝丫瘋狂向上生長,將秦廿菀二人包圍得密不透風。

秦廿菀從兜裡掏出局裡給的玩意兒,微型炸彈也好,符紙也好,這些東西都能對藤蔓造成傷害,但其受到的傷害遠遠趕不上它自我修複的速度。

“可惡!”秦廿菀看上去越發的驚慌,她再伸手往兜裡掏,卻什麼都掏不出來。

周鑰冷冷地看著她:“我們茜姐的禦藤術,可不是你用局裡的這些垃圾就能破開的。”

秦廿菀一點也不服氣:“我用的這些都是裝備部研發的高級貨!很多都是崔家的人做的,要不是你們算計我,我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周鑰聞言笑了,她語氣輕快,眼神卻是不加掩飾地鄙夷:“崔家?好巧,我們組織大家佩戴的法器,也是崔家做的。不過我們的法器,可比你們這些粗製濫造的垃圾好過太多。”

秦廿菀胸口劇烈起伏,無能狂怒的模樣讓周鑰狠狠地出了口氣。

見裝備部的東西沒用,秦廿菀伸手一拳拳向藤蔓揮去,她還能聽到站在藤蔓外其他異人的嘲笑與譏誚。

“廢物。”周鑰雙手抱臂,靜靜地看著秦廿菀的一舉一動。

秦廿菀一邊表演,內心也得出了結論。

弗裡組織果然和崔家有關聯。也是托了周鑰的福,這人畢竟還是個沒成年的小孩,秦廿菀稍微套話對方就和盤托出。

也是時候讓外麵的人進來了。

秦廿菀大口大口喘著氣,突然怒吼一聲用力揮拳,金色的炁覆蓋了她的拳頭,原本密不透風緊緊貼在一起的一條條藤蔓,竟被她硬生生鑿出一個洞。

秦廿菀喜出望外,她正準備再度揮拳,那些藤蔓卻改變策略,不再圍住山頂,而是徑直向她襲來。

藤蔓收起了帶著劇毒的刺,它們分工明確,緊緊纏住了秦廿菀的四肢。

秦廿菀劇烈掙紮:“不!”

實則卻小心翼翼,弄斷這些藤蔓對她來說就像折斷牙簽一樣簡單,她既要做出用儘全力的模樣,又還要保證不崩開這些藤蔓。

另外的藤蔓編製成一張大網,這張網拖舉著其他異人站在上麵,為首的是個烈焰紅唇的女人。

周鑰微微點頭:“老大。”

鄭茜一伸手,一條藤蔓就纏住了周鑰的腰,將她移到了大網上。

“叫得這麼生分乾什麼?剛剛你跟草包在山頂的時候不是還叫我茜姐?”鄭茜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周鑰。

周鑰揉了揉鼻尖,目光閃爍:“剛剛得意忘形了,我們在外麵還是要叫您老大,這樣顯得我們組織有紀律。”

鄭茜笑出聲:“你這孩子,歪理真多。”

“那個,”秦廿菀打斷她們,“你說的草包,是指我嗎?”

鄭茜終於肯賞給秦廿菀一個眼神,“不然呢?我看你的那些下屬都比你厲害。”

“她那幾個下屬也沒好到哪裡去。”人群中有人嘀咕。

秦廿菀虛張聲勢道:“我勸你們早點放了我,我的下屬會讓外勤部的人來救我的!”

鄭茜縱身一躍便來到山頂的平台,她走近秦廿菀,伴隨她而來的,是翠綠欲滴的藤蔓。

第五條藤蔓纏住了秦廿菀的脖子,收緊的瞬間,秦廿菀渾身一僵,臉頰也很快因窒息而變得通紅。

“首先,”鄭茜手指一抬,纏繞在秦廿菀手腕上的藤蔓生出新的分支,撬掉了她的手表,“剛剛跟你一起的那個下屬,她中了我的毒,活不了了。”

鄭茜又操控藤蔓將秦廿菀身上所有的監聽設備都拆下來:“其次,外勤部也救不了你了。五分鐘前,外勤部的隊長我們也已經抓住。”

劉楊也被抓了?

秦廿菀沒說話,但她的表情寫滿了不可言說的臟話。

這倒不是演的,秦廿菀著實沒想到外勤部那麼多人保護劉楊,劉楊都還能被抓。

鄭茜笑得風情萬種:“怎麼,很意外嗎?你倆的水平菜得很一致。局裡現在讓你們這種人來謀個一官半職,也真是不怕丟臉。”

秦廿菀咽了口口水:“我,我勸你們把我和劉隊長放了,如果你們敢對我們出手,局裡不會放過你們的!”

“行行行,知道了。”鄭茜敷衍道,她轉身看向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沈醉,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