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溫柔的微光伴隨著清脆的聲音爬上了秦若雲的臉。
這張臉上還帶有慍怒,但隨著目光注視向眼前人所捧著的東西時,慍怒就化為了一片空白。
“原來你——”
“是、是前天買的.”
秦若雲眼波流轉,反射著這個東西的光芒。讓陸塵無法通過眼神來判斷秦若雲的所思所想。
不過他也無瑕研究了,緊張地抿了抿嘴,開始說起自己要表白的話:
“能讓一個人以最舒服的狀態去麵對未來的方式,從來都不是什麼聰明、愚蠢或者自私自利的行為……而是隨心所欲,畢竟嘛,隻有隨心所欲才能無憂無慮。”
那團光隨著陸塵手的顫抖而顫抖,他吸了吸鼻子。
“不理想的是,這一點又因為我們要不斷遇到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漸漸淪為不可能。”
“還真挺……讓人頭疼的。”
秦若雲目光中無波無瀾,她語氣冰冷:“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呢?”
陸塵的話陡然被打斷,短路的大腦十分不合時宜地問了句:“我也不清楚,那你呢?”
“我想揍你一頓。”
“等、等說完再揍也來得及……”陸塵往後躲了躲。
秦若雲默然盯著他手裡那團光,體會著他的語無倫次,反而不再覺得厭煩,心底有個聲音跳出來撫慰自己的情緒,並且告訴自己,此時此刻的場景是需要珍惜的。
一切猜疑都可以扔出車窗了,眼前的人做出的選擇已經再明顯不過——他正在跟自己求婚。
“不說假話,每次一見到你,我就不頭疼了。”陸塵還在說著。
“嗯……心甘情願地被人架在火上烤,違心地做出些隨時都能讓自己後悔的事,讓自己陷入不利——就比如跟我提結婚。”
“真想不通,你分明咄咄逼人,一副尖牙利爪,具備跟任何人爭個長短的條件。”
“廢話,把我架在火上烤的人,是我媽。”秦若雲翻了個白眼。
“或許是這個原因吧,但或許不是呢。”
秦若雲衝麵前那團光抬了抬臉,她多了一份好奇心,“你為什麼買這個?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我知道。”陸塵眼神熠熠,很堅定。
“你腦子簡直是被門擠了,才會短短幾天就下決定……”秦若雲躲躲閃閃,本能性要說些什麼以掩飾自己的不適從。
“東西很貴,但思想廉價,我……我……”
聽著她的貶低,陸塵毫無動容,甚至有點兒憋笑。
“——那,要怎麼才能證明我不廉價?”
“除非你能證明經過了深思熟慮,而不是……我憑什麼因為一份傻乎乎的衝動就折進去……”秦若雲話裡話外都算在明示了,她慌亂!
明明婚事是她主動提的,現在卻慌亂!
好在,她迅速找到了對付的辦法,“深思熟慮還是無腦衝動?你自己先對號入座挑一個,我們才能說其他的。”
陸塵搖頭,“我沒有,深思熟慮和無腦衝動都沒有,我欣喜若狂。”
“嗯?”
“一想到能有機會娶你為妻,我就欣喜若狂。”
陸塵的目光中燃燒著灼人神采:
“那些因緣際會,到頭來卻互相消磨各自人生的男男女女太多了。”
“好一些的呢,共白頭。”
“壞一些的呢,心灰意冷。”
“總之,就是沒有人能全身而退。”
陸塵眉眼上揚,瞳孔裡滿溢著對秦若雲無窮的欣賞:“但你不一樣,你身上簡直同時有兩麵性,所以和你在一起也就有了兩種可能性。”
“是繼續換一個人把你架在火上烤?還是跟你的設想一樣,徹底掌握對自己婚姻的解釋權?”
秦若雲登時明了,“你憑什麼算準了我會被欺負?!”
陸塵咧嘴笑,滿是燦爛,“沒有那麼複雜,我隻覺得,如果和你在一起,起碼能保證我們其中有一個人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就是,就是……一旦我們中間能有一個人能跳出那種條條框框,隨心所欲去掌握自己的生活,這種喜悅,難道還不值得另外一個旁觀者受用一生嗎?”
“我比你要差勁得多,但以後保證努力改,不會讓你後悔跟我在一起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一頓長篇大論講完,他眼睛看向秦若雲,又在下一秒鐘將目光低垂下去。
到了此時此刻,就像所有的血量藍量都已消耗完,陸塵還能夠做的,隻剩下等待。
“然後?”良久,秦若雲開口。
“然、然後,我們結婚吧。”
“你很擅長把彆人惹惱後才開始求婚嗎?”
“當然不……但、但是你向來對甜言蜜語不感冒。”
“其他人知不知道?”
“都不知道,就剛才走之前我偷偷跟奶奶說了。”
“事先聲明,我尊重你,就算是咱倆打了一個賭,如果你輸了——”
“就當是咱倆互相簽了個賣身契,你依然可以不把我看得多麼重要……”
“我也不高尚,明明想法不同,還非要扣住你,霸占你。”
陸塵聲線顫顫巍巍,他慶幸現在是晚上,否則自己的狼狽樣子就全都會被麵前的她看到了。
“就當是咱倆共同發現了一個新大陸,然後在這個新地盤上各自競爭。如果我輸了,情願被你控製,當你的奴隸,絕無怨言。”
秦若雲:“你把自己講得很壞,把我講得也很壞……我沒必要用結婚這種代價向你證明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話說到這,輪到陸塵惶惶不安了。
“反正我一開始就是無所謂的,既然你想清楚了——”
秦若雲眉角微微一彎,“那我就和你打這個賭。”
聽完她的最後一個字,塵埃落定的喜悅浮現在陸塵臉上。
“那……我給你戴上!”他試探著伸出手。
秦若雲抬腕將陸塵的動作撥開,另一隻手將那團光芒裡的東西取下,小巧的環狀物銀光閃閃,隻是微微打量一番,便不再猶豫將它戴在左手的中指上。
沒有求婚成功的熱情相擁,也當然不會像漫畫裡的男女主角往往以喜結連理為故事結局,望著秦若雲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她的臉,陸塵知道,一種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那我們現在……?”陸塵小心翼翼地問,他擔心秦若雲還在生氣。
“掉頭吧,既然你已經把這點小心思告訴了我奶奶,老太太今天晚上不等到結果是不肯睡覺的。”
“而且——”秦若雲眼睛剜過去,“剛剛唱了這麼一出好戲,不在第一時間找個觀眾豈不是可惜了。”
“等會兒,讓我緩緩,有點激動……”陸塵手腳慌亂,這話說得可不假。
秦若雲扭頭看著窗外,黑壓壓的什麼也不能看到。
她的表情恢複如常,但是眼睛還是會時不時撇向已經不再空無一物的手指,同陸塵一樣,顯然情緒一時半刻還很難平靜。
“那、那個,我有話忘記說了……”陸塵搓了搓手。
雖然最重要的事情已經求得允諾了,但他此刻擔憂起秦若雲被自己剛剛那一番激烈的說辭所激起的壞心情。
而且,每套戲中,男主向女主求婚時,都會講一些無論貧窮富有,無論健康疾病……總之一大串的承諾和讖語之類,這種儀式感,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少。
“講。”秦若雲察覺到陸塵頗為示好的態度。
“我是認真的,我以後肯定會很愛很愛……”
“嘁,你都不知道愛是什麼。”
陸塵尷尬死了,浪漫的場麵話被這麼一弄反而像極了街頭混混誘騙無知少女,情急之下他搜腸刮肚竟然開始笨拙背誦起電影台詞: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
“開始搞道德綁架的是吧?”果然,秦若雲不吃這套。
“不、可不是……”
“如果你是想哄我的話——”
秦若雲指了指車窗外麵的夜空,“不記仇的人現在已經不生氣了,記仇的人你就是現在飛到天上去摘星星給她也沒用。”
陸塵乾咳兩聲,趕緊賠笑:“嘿嘿,那就不用說了!您老人家向來都是菩薩心腸,苦海慈航。”
秦若雲歎了口氣,本來想按下的話又憋不住開了口:
“你的想法還挺多,其實從那天晚上到我們家吃飯,然後因為那點不愉快去你那裡避風頭——”
“也就是說,你在當時不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嘿嘿。”陸塵難為情地笑,算是承認了她的話。
“可你既然都已經打算和我結婚了,為什麼那晚不直接告訴我?”
秦若雲的話裡滿是質問和控訴,“你認為你抓住了我的痛處,找到了我的弱點?好,我認!”
“現在你對我了解的夠透徹了,那又能怎麼樣呢?是不是覺得這樣能壓我一頭,搶先得到一些優勢?”
“我……我真沒那樣想。”陸塵的狡辯很蒼白,先前想把對方攻略成小鳥依人的嬌妻版本這回事,可不能暴露。
秦若雲不再多說什麼,她沒打算翻舊賬,將該發泄的話講完就收了口。
陸塵心中對她起了一陣愧疚,抬頭看月亮,又收回目光斜斜瞟了瞟,悄悄施展動作,握住了秦若雲已經戴起戒指的手。
秦若雲默認由他,也無更多表情,仰起臉,把視線注視向深邃的夜空。
平靜的蒼穹沒有絲毫值得欣賞的地方,而她此刻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彼此無言的兩個人大概都在消化情緒裡的波動。
但氣憤並未有絲毫的退減,任何情緒的過量堆積都會讓人頭腦不清醒,她承認自己有點被陸塵的那番話給激將了。
縱使在秦若雲心裡,和不和陸塵結婚,兩種情況都已有了心理準備,可最後的決定還是存在些許受情緒主導的成分。
與某個人相愛或結婚,從來都是一種退步和墮落。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是比和另一個人分享自己的生活更傷神的事情。
否則怎麼會有形容兩個人在一起的詞叫“墜”入愛河呢?
身不由己的境地從來都是在和不同的人建立不同的聯係中得來的。
不過進退兩難,獨木橋必須閉著眼才能衝過去,眼睛看得越清楚雙腳也就越邁不開。
秦若雲幾乎是放任自己的情緒肆意流動,假使未來過很不幸福,那麼糊裡糊塗的決定就由糊裡糊塗的大腦來做吧。
至少從現在開始,人生總歸是要向前推進一些了,而至於未來究竟如何,她不知道,那又是下一個難題了。
她心裡明白,好與壞先不提,此時此刻牽著自己手的男人,就是步入新一段人生的答案了。
並不似被人戳穿偽裝而後的恐慌反應,相反的,秦若雲很不屑於陸塵對自己的那些描述。
應該說,這家夥的確花了很多心思去揣摩和了解自己,也勉強給了自己一個和他結婚的理由。
但她不會承認,自己真如這家夥口中講的那樣難堪?所謂理智的頭腦不過是遮掩內心陰暗麵的紅蓋頭,待到新婚之夜揭開,就會裝也不裝,迫不及待地坦露本來麵目?
瞧瞧吧,無論他的說辭再頭頭是道,實際上也最簡單不過了,這些蠢男人總能事先就給自己留好餘地,好隨時將那注定隻會新鮮三秒鐘就會過期掉的激情抽走。
因為幾句裝模作樣的話就得反思自己,從而在意他?接受他?乃至毫無保留地愛上他?
彆傻了。
秦若雲打心裡就厭棄這個,無論因為什麼,她都接受不了自己變得那樣不值錢,在她的視角裡,自己應當是絕對的主角。
因此很簡單的,就像家裡養的那條大黃狗一樣,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它不怎麼聽話而令自己動點氣罷了,而絕不可能因為一隻寵物讓自己的生活有多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比起彆的原因,這才是秦若雲當初主動向陸塵提結婚的根本意義所在。
她也願意豐富自己的生活,因此她養了狗,她也不排斥自己的人生繼續向前,所以她接受了陸塵方才的求婚。
這家夥剛不是說他們的婚姻是一場心甘情願,買定離手的賭局嗎?
那麼好,走著瞧。
秦若雲很自信,也有鬥誌,就像如來佛篤定那隻猴子注定跳不出自己五指之間,她幾乎能確保與這家夥的婚姻會很順利的進行下去,順利到最切近冷靜和理智,順利到最合乎自己的心意。
……
前方零星閃爍著燈火,本就安靜的村子在黑夜裡顯得更安靜,能夠很清晰的分辨出些零零散散的鳥鳴。
兩人再次回到這裡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了。
“那……那個啥,一會兒進去了,你要多替我打圓場啊。”陸塵在下車之前說道。
秦若雲心裡有些好笑。
“今天白天第一次來,就偷偷和老太太串通好了,作為我們家的交際花,還要圓什麼場?”
“現在不是身份不一樣了嗎。”陸塵嘟囔。
“行了,一會兒進去給我正常一點。”
秦若雲沒空搭腔,她自己的心跳都不受控製的越來越快。
老院子的門檻從小到大踩了無數次,但今天晚上卻是最特殊的,強烈的反差感令她腳步有些虛浮。
腦海裡不斷閃現著兒時的畫麵,那些畫麵既自然,又真切,以至於仿佛現在看到的才是假的。
秦若雲屏住呼吸又重重吐出。
“進去吧。”
也許是期望讓奶奶開心,又或者心裡也想讓這座老房子看看,秦若雲伸手挽住陸塵的胳膊,身姿作依偎狀,和身旁這個已定終身的家夥邁步而進。
並不需要組織什麼語言,正如秦若雲所說,早就已經和陸塵通過氣的老太太一臉笑吟吟的靠坐在門旁的竹椅上,她需要做的,隻是亮起燈,靜靜地等待一兩個小時就好了。
“哈哈哈,俺就說嘛……俺就說嘛……”
老太太興衝衝迎上來,臉上的表情很欣喜:“不回來,就是還差點火候,要回來,那就是成啦!”
秦若雲一臉哭笑不得,可心情卻被奶奶這個永遠樂嗬嗬的性格給帶動著,嘴上故作抱怨:“王二妮小朋友,你居然瞞著我跟彆人搞串聯!”
“哈哈哈,跟俺可沒什麼關係呦,要是你們兩個都沒有那意思,咱們家也不會在今天新添一個人。”
老太太笑個不停,把目光又轉向陸塵,“新添一個大姑爺,哈哈哈。”
陸塵的臉微微低側,帶著靦腆,在一旁跟著笑。
這家夥還開始害羞了,假惺惺。
老太太握住秦若雲的手,輕輕摩挲,語重心長地開口:
“終身大事喔,早點解決也沒什麼不好,奶奶知道自從……你的心思就一直懸著,可那也隻是心懸著,奶奶和你爸媽一樣,更怕的是你的人,今後也一直懸著。”
“奶奶……”
秦若雲鼻子酸酸的,可是她沒有哭,抬起戴著戒指的手,揉了揉老太太一片模糊的淚眼。
“小陸塵,今後你要多了解她,多體諒她,她對你好,你也對她好,一起過好你們的日子,行不行呀?”老太太語氣哽咽,扭頭看著陸塵道。
“您放心,奶奶。”
“好啦好啦,這麼大的事兒,你們讓俺第一個知道,小陸塵這兒有心,也算遂了你從小就要讓俺給你當證婚人的心願。”
老太太又換上了熟悉的笑臉,熟練的交頭接耳在秦若雲耳邊道:
“彆看今天才第一次見,其實小陸塵今天下午偷偷跟俺說要求婚的時候,俺就知道,這個小夥子跟你是真般配,錯不了……”
“哎呀,說這乾嘛!”
秦若雲被奶奶的話給搞得沒轍,她瞄了瞄身旁的陸塵,發現他同樣是一副大紅臉。
老太太聲音不小,又沒有刻意避著陸塵的意思,在秦若雲耳邊說的那番話當然也一字不落的全被他聽到了。
“可不能讓俺一個人高興,給你爸你媽也報個喜。”
老太太回屋拿起電話,有些笨拙的撥通號碼,在廳裡走來走去,迫不及待的樣子像個孩子。
“進屋。”秦若雲扭頭對他說。
“哦。”
陸塵一臉的順從模樣。
“喂?”
電話接通,老太太喊。
“媽,怎麼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秦父的聲音清楚可辨。
“小雲她媽,還有那大外甥都在嗎?”
“他們在客廳看電視……咋了媽,您倒是說呀。”
“快,讓他們都聽著!”老太太也不回答兒子的話,語氣急切喊道。
“好好,馬上啊。”
秦父拿著手機迷迷糊糊的跑到客廳,打開免提放到同樣疑惑不解的秦母麵前。
“咳咳!”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板著臉若有其事道:
“有中介人介紹,經過男女雙方父母同意,男女本人甘心,自願結為夫妻是事實。婚姻自由,彩禮自願,他們的婚姻不存在買賣婚姻,希望這對新人今後相濡以沫,一生幸福。”
“啊!啊!啊!”陳舊老套的證婚詞帶出電話裡一陣得驚叫。
趁著老太太對著電話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秦若雲對陸塵說道:“我奶奶這是屬於職業病了。”
“哦?”
“爺爺生前是在村裡教書的,他以前的那些學生長大要結婚,都喜歡喊他去當證婚人,老爺子走了以後,一是怕我奶奶悶,二來也是對我爺爺的一個念想,那些學生又經常請她去。”
“那個時候人們的感情多淳樸啊,不過現在輪到給咱兩口子證婚了哈哈哈。”陸塵笑嘻嘻。
“打住啊,還沒領證呢。”秦若雲瞪了陸塵一眼。
“嘿嘿,你說電話裡你爸媽的反應,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我呀?”
陸塵近上前來,用隻有秦若雲能聽到的聲音問。
“怎麼,這事兒你都能跟老太太提前通風報信,我爸媽那兒難道就沒提前做工作?”
“時間倉促,沒來得及。”
“還敢嬉皮笑臉,你彆覺得我忘了之前在路上你說我的那些話。”
“我好渴,想喝水。”陸塵經典的答非所問,意圖轉移話題。
“還想喝水,我告訴你,你今天可是得罪我了。”
剛才還能忍住,可一旦在奶奶麵前,秦若雲似乎就會變任性,不依不饒的跟這家夥較起真來。
陸塵也不是順毛驢,攤牌道:“反正你現在也治不了我,現在我可是你們家的……誒呦……鬆手……”
秦若雲一把掐住陸塵手掌的虎口處,那裡隻需要很小的勁就會讓人感覺疼痛。
“你……你這人……怎麼還使用暴力呢!”
陸塵疼的不行,又不敢大聲叫喊,怕被奶奶看到。
“還叫板嗎?”。
“這點疼算什麼……”陸塵嘴很硬,可另一隻手卻不斷地掰著秦若雲的手指,想要掙紮開。
“剛才在車上我就該給你點顏色瞧瞧。”
而另一邊,老太太還在打著電話,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的兩人竟然就跟幼稚小孩似的打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