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不知不覺地陷入沉睡。待他轉醒,時間已是日落時分。
“如何?”
她探頭,留意到他蒼白的臉龐終於慢慢恢複血色,她欣喜:“您現在對我有一點信心了吧?”
她似乎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相反的,蠍早已對他失去興趣,正在角落專注的編織著花環。
“嗯。” 鼬恍然。
半晌,他緩緩坐起身,身子竟是前所未見的舒暢。
“不過,佐助君他沒事吧?”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走到門口。
佐助仿佛全然沒有看見她,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她試探性的抬手在佐助的麵前揮了揮。
“我需要幫他解開幻術嗎?” 她問,尊重施術者的意願。
鼬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態,沒有在失去意識時被人動手腳,一邊回答:“他應該過一陣子就會自己解開了。”
“原來如此。” 她了然,打量著眼前的佐助君。
即使她這樣靠近他,他都沒有離開。
真讓她有些不適應。
她眨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欣賞著對方敞開的胸膛。
“誒,妳喜歡這種類型的呀?” 冷不防,溫潤中帶著磁性著男音在她的耳畔邊響起。
蠍湊近她的身旁,略微嫉妒的感歎:“之前我在妳麵前脫下衣袍的時候,妳都沒有用這麼熱情的眼神注視我呢。”
“那能一樣嗎?” 她難以理解。
蠍是不是忘了,他和她那個時候是在戰鬥當中呢?
“是啊,確實是不一樣......” 他黯然傷神,仿佛她的反應傷透了他的心。
但她知道,他臉上的任何一點表情,都是他有技巧性的操控出來的。
“那我下次換這樣的身體試試好了?” 他銳利的目光端詳著佐助的胸膛,細細觀察著對方的肌肉線條。
“呃。” 她意識到什麼:“你的意思是.....”
究竟是僅僅字麵上的,下次他要做出類似這樣的身體,還是他要直接把佐助君的身體做成魁儡--
她正要朝對方確認,卻見眼前一陣黑影晃過,鼬將火雲袍蓋在佐助的身上,順便把一疊厚厚的鈔票遞給她:“八十萬,就當作這次的診察費。”
她神色一亮,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有了這些錢,她寫完藥單和調養的注意事項交給鼬後,馬上就可以直接出發了。
她一邊清點著鈔票,一邊在腦海中規劃著未來,然而,卻聽鼬打量著四周,不緩不慢的說了一句:“話說回來,這裡沒有家具呢。”
“嗯?” 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麼。
“家具。” 他複述,拿出租約確認道:“當初約定好,在正式入住的時候會提供齊全的家具。但是.....”
他轉頭望向門口:“現在甚至連門都是壞的。”
所以呢?
他們都親眼看見了,那門分明就是剛剛他弟弟親手弄壞的!
“真遺憾。” 她立即撇清關係:“關於這個,我強烈推薦您去找房東的兒子反應,他就在這隔壁的隔壁呢,就是您剛剛見到的那位。”
她握緊剛剛拿到手中的現金,總覺得有股超級不祥的預感。
“可是租約上麵寫,隻要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找妳。” 鼬說著,隨即拿出一封信。
她躊躇的接過,那是她母親的親筆信,上麵寫著:櫻呀,妳水電瓦斯房租一項都沒有交,白吃白住也好長一段時間了,總歸是要償還的吧(^^)
啪的,她不自覺將信捏成一團。
“妳.....” 鼬盯著她,她莫不是想毀約吧?
“啊!好啦,我知道啦!” 她崩潰,破罐子破摔:“彆用這種背信棄義的眼神看我,我現在就去幫你買家具,可以了吧!你想要什麼樣的?”
***
她不該問他的意願的。是她太衝動了。
店鋪裡,她由衷的後悔著。她就該隨便在店裡買個特價出清的商品就好了。
如今,不遠處鬥笠的鼬正在家具店裡,和店家要求上等的實木書桌。她隻能期待他給她的八十萬足以支付這些。
“這位客人,真是抱歉,本店可能沒有符合您條件的商品。” 在鼬說完一連串她聽不懂的材質工法後,老板灰心喪誌的道歉,基本上放棄做這門生意。
放棄得比她還快,看來她還有學習的空間。
“這附近沒有其他的家具行嗎?” 鼬走回來,朝她問道。
她搖搖頭:“我所知道的家具店,基本上都在木葉.....”
說實話,她搬來這裡後,每天上下班兩點一線,對這一帶也不太熟悉。
“這樣啊。” 他果斷地表示:“那就走吧。”
哈?
“你認真的嗎?” 她駭然:“你現在的身體......” 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隻是去買家具而已,路途不遠,我的體力還可以支撐。” 他雲淡風輕:“畢竟我們不是去發動戰爭的。”
不不不,戰爭什麼的....這是他說得算的嗎?
“更何況,還有妳在。” 他倒是十分放心。
有她在又怎樣?
她匪夷所思,他這是要她保護他嗎??
“還是說,妳不想去木葉?” 他停步,回頭,黑瞳靜靜的望向她。
她一頓。
他的觀察力真是比鳴人強得多。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我去。” 她挺直身板。
一時間也分不清,他這話語僅是簡單的提問,還是在對她用激將法。
“我又沒有犯罪,為什麼不能去?” 她邁步,從他麵前走過。
身為叛忍的宇智波鼬:“.........”
***
她故作鎮定,挺起胸膛行走在木葉的街道上。
鼬在店裡專注的逛著,她看著他大晚上的還戴著鬥笠,即使沒穿火雲袍仍是十分顯眼,她默默退開,獨自到旁邊的街上等待著。
希望不要遇到井野,她暗自在心中祈禱。
“櫻。” 說時遲那時快,她聽見一個熟悉的男音。
她身子一僵。
雖然不是井野,但也差不多了。
“晚上好,佐井。” 她微笑,佯裝一派輕鬆地打招呼。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妳。” 佐井打量著她,看不出他的情緒:“自從妳一聲不響的離開醫院,退出第七班後,好像過了.......多久來著?”
語中帶刺呢。
是井野讓他這麼做的嗎?
“才不到兩個月好嗎?” 她耐著性子:“我先聲明,我很早以前就提出辭呈,也是做完交接程序才離開的,隻是師傅工作繁忙,比較晚公布這個消息。”
大概認為她是一時衝動吧。
覺得她隻要過一段時間就會改變主意。
“井野呢?” 她視線瞄向周圍,確認沒有那抹嬌豔的倩影,稍微鬆一口氣:“你們過得好嗎?”
他露出一個久違的假笑,溫和地表示:“妳覺得呢?”
也許他認為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但她看得出來他有很多的不滿。
“……….我不在後,大概過得更好了吧。” 她幫他把話講出來:“我懂的。”
他眉梢微挑,沒有回應。
沉默一會兒,佐井語重心長:“鳴人和妳是從小到大的夥伴,因為他都沒說什麼,所以其他人也都不好多說。”
“?” 她深呼吸:“現在看來是你有話想說呢,來吧,你想說什麼?”
該來得總是要來,最近她父母也給過她很多試煉了,她不怕過不了這一關的。
“鳴人他背負了不少壓力,沒日沒夜的....不是修煉就是出任務,似乎認為隻要他受傷的話,他就有機會見到妳了。” 佐井開口。
她指尖一顫。
“不過,這行為在不久之前停止了。” 他繼續敘述:“最近他在學習新的忍術,進展不太順利。他不肯休息,一昧地在練習場逞能,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會支撐不住.....”
她抿唇。
無論是她還是鳴人,都太習慣有彼此在身邊的日子了。
她不是為了讓他更加不珍惜自己,才開始當醫療忍者的。
“雛田來勸過他,但他聽不進去。” 佐井表示。
她一愣:“雛田....?”
幸好,鳴人身邊還有其他人能陪伴他。
雖然她知道鳴人如今和以前不一樣,他的朋友非常多,幾乎受到全村的歡迎,不過她有時候還是會擔心,他會和小時候一樣孤零零的。
沒事就好,這表示她的判斷是對的。
鳴人沒有她會更好。
“雖然我可能沒立場說這種話......” 佐井停頓片刻,儘管嘴上這麼說著,但他還是打算把話講完:“鳴人他喜歡的是妳。”
……..喜歡嗎?
聽到這詞彙,她表情微微動容。
“鳴人是真的很喜歡妳。” 佐井鄭重其事:“所以妳能不能——”
這時,他停頓下來,盯著前方從店鋪裡出來的鼬。
“嗯,我也很喜歡他。” 她點頭,不懂他為何要突然說這種話:“即使不是隊友,我們也還是朋友!即使你們都認為我拋棄他,但在我心裡,我們友情依舊長存!”
不過,她和鳴人通常不會特意這樣強調。
該說是默契嗎?
“不,我的意思是--” 佐井一邊分神和她說話,一邊警惕的看著鼬來到他們麵前。
他提防著對方何時會發動攻擊,鼬卻是若無其事地走到櫻的麵前。
察覺到這一點,佐井猛然扭過頭。
鼬是來找櫻的。
她還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
“都選好了嗎?” 她詢問,順勢抬手把對方的鬥笠壓下來。
“嗯。” 鼬問道:“妳朋友?”
“嗯。” 她點頭。
佐井應該沒發現吧?
不然也不會這麼安份,她裝作若無其事,試探道:“佐井,你剛剛要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 佐井快速觀察狀況。
雖然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形,似乎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喜歡就喜歡啊,這世界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談戀愛,在誇張什麼呢?” 他不知為何忽然間變得冷漠無情:“忍術沒練成當然得繼續練,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成果,他應該是也覺得自慚形穢才不好意思打擾妳的吧。妳不用在意他。”
“嗯?是這樣嗎?” 她詫異。
對方的態度也未免變化得太快。
她一時間懷疑佐井是否中了鼬的幻術。
不過她仔細定眼觀察佐井的狀態,他卻是雙目清明。
“這段時間,想必妳很辛苦吧。” 佐井像是能明白她的難處:“我會告訴鳴人.....應該說我會讓他在修煉有成果以前都不會再去妨礙妳。”
鳴人經常探望她,但卻連宇智波鼬在她周圍的事情都不知道嗎?
佐井不動聲色地思量著,還是說,這是櫻的秘密任務?
“可是,你不是說鳴人在硬撐嘛。” 她有些於心不忍。
既然連不擅長察言觀色的佐井都這麼說了,鳴人的狀況可能真的不太好。
她擔憂:“再這樣下去會不會有點---”
“連個忍術都練不成的人,用不著理會他。” 他微笑。
隻憑著櫻一人和敵方周旋,真虧鳴人能心安理得地躲在訓練場裡,毫無長進的砸木頭耍憂鬱,甚至連鼬什麼時候闖入木葉都不知道。
他語氣決絕:“畢竟這世界上誰不是為了生活,咬牙死命硬撐下去的呢。”
“…….是嗎?” 她茫然。
她還以為他想讓她多關心鳴人一點。
是她想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