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許薑一!”
聽見門外動靜,許薑一嚇得跑去看,發現門外站著晃晃悠悠的蔣宴。
奇怪?他不是能自己進來的嗎?怎麼這個樣子......
許薑一想著還是給他開了門,不料門剛打開,蔣宴就晃著身體倒了下來,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這麼壓在她身上,然後撲鼻而來的酒味。
“等一下我要撐不住了!”她雙手撐著蔣宴使著勁好讓自己不要倒了,還試圖喚醒醉酒的人:“蔣宴?蔣宴你醒醒,蔣宴?”
聽見她的聲音,蔣宴似乎還有一點意識,他忽然直起身,盯著許薑一看。
許薑一被他盯得莫名:“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嗎?”
蔣宴不語,就是直直地盯著她,把人盯得都心裡發怵了,又突然轉身朝著沙發走去。
隻見蔣宴倒在沙發上,抓著頭發眉頭緊蹙,時不時扯開衣領,看上去不太舒服,
“這是喝了多少?”許薑一搖搖頭。
她將門關上,走到蔣宴麵前蹲下。
“蔣宴?”
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回應,頭發亂糟糟似乎睡著了。
許薑一心想,要是現在打他一巴掌他會不會知道?應該不知道吧?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萬一下手被抓到,她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正想著,男人忽然難受的嗯了一聲,把許薑一嚇了一跳,她警惕地盯著他看,等了一會發現他沒動靜了才鬆了口氣。
“喝醉睡死了還這麼一驚一乍。”她噘著嘴抱怨,目光不由停留在他臉上。
蔣宴雖然脾氣不好,性格惡劣,人品也不行,但是勝在這張臉生得好看。
她的眼神從他優越的眉骨看到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紅潤的薄唇上,許薑一撐著下巴,喃喃道:“要是這張嘴不會說話就好了。”
不對,不會說話還不夠,蔣宴怎麼也得回爐重造,重新做人才行。
可許薑一一想到蔣宴文質彬彬溫柔有禮就忍不住笑出聲。
“感覺像見鬼了。”
她笑著,視線落回蔣宴的臉上,他緊緊皺著眉,泛著紅暈,瞧著挺難受的。
“真是的,喝醉了還跑這裡來,不知道我不會照顧人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許薑一還是跑去廚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幫他醒酒。
胃裡翻江倒海,頭疼得不得了,蔣宴這回和家裡吵完出來喝了不少酒,隻記得上車之前司機問他去哪,那時候他也不知道去哪,隨口回了句:“回家吧。”
轉頭醒來司機已經將他送到他和許江一見麵的家。
也是,他來周市能乾什麼?哪次來不是來見許薑一?
一開始他們見麵都是在酒店,後來嫌麻煩他就在周市買了一套房,方便他來周市找許薑一,時間久了,這反而成了他在周市的家。
蔣宴睡得不舒服,渾身難受,耳邊老是叮叮哐哐地吵,吵得他更加難入睡,蔣宴煩躁得睜開眼,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大半夜的搞什麼?
隻見昏黃的廚房裡,女人戴著圍裙,手裡拿著手機嘀嘀咕咕,一會被燒開濺起的水嚇得哇哇叫,一會手忙腳亂地找東西弄翻了調料,鍋蓋打開時的水汽彌漫,她湊上前時還被嗆到,咳個不停,小臉皺成一團,滑稽又有些可愛。
這樣看似稀鬆平常的一刻,蔣宴卻看得入迷。
直到女人端著碗要轉身時,他才後知後覺地慌忙閉上眼。
許薑一小心地端著碗走到蔣宴身邊,見他還是閉著眼昏睡,於是放下碗湊到他跟前,小聲地叫:“蔣宴...蔣宴...蔣宴你醒醒...”
女人聲音很輕,脆生生的,好像一隻小貓一樣趴在耳邊叫個不停,蔣宴有種衝動想將她那張嘴堵上,一聲一聲叫得他撓心。
許薑一發現自己叫沒什麼用,隻好動手輕輕推他,嘴上又是不停地喊:“蔣宴...蔣宴你醒醒...”
往日裡許薑一是能不見蔣宴她就不見,能躲開對方她就躲,能不和他說話就不說,哪像今天這樣乖乖地趴在他身邊還叫個不停。
蔣宴心裡忽然有些得意,嘴角抑製不住地翹起。
許薑一一直看著他,自然也發現蔣宴神色的變化,她眨眨眼還愣了一下:“蔣宴你是不是醒了?”
等她回過神發現自己被耍了,氣得錘了下沙發,手上使勁推了把他:“蔣宴!”
蔣宴笑出聲,胸腔顫了顫,他懶懶睜開眼戲謔地看著她:“被你吵死了。”
男人嗓子啞啞的,拖著腔調的時候聽上去像是在調情,許薑一紅著臉氣呼呼的,又不敢真和他生氣,隻好扭過頭不搭理。
不知道為什麼蔣宴今晚心情挺好的,甚至有些輕快。他撐著身子起來,俯身靠近她,隻剩下一拳距離時又仔細端詳起她生氣的臉。
怎麼這麼像兔子。
看到男人湊過來的臉,許薑一嚇得瞪大眼朝後躲開:“你,你乾嗎?”
她下意識伸手想推轉念又不敢,於是就這麼手足無措地搭在他肩膀上,小聲怯怯道:“蔣宴你都喝醉了...還是不要...”
顯然許薑一誤會了,他確實喝得沒力氣,隻不過是想逗逗她罷了。
兩人目光對視,蔣宴眼神格外曖昧,空氣中的酒精味讓人醉醺醺,許薑一被他逼得不停後仰,直到撞到桌角。
“啊!”
她叫出聲,苦著臉看他。
蔣宴目光中溢出笑意。
笨死了。
男人低頭悶笑,不再逗她了,他抬起頭伸手指了指她身後的碗:“那是什麼?”
她揉著背順著他的指尖看去。
是她端來的湯。
許薑一這才想起來原先想叫他起來喝這個湯來著的。
她借勢推開他,慌慌張張去端碗過來:“是醒酒湯。”
“什麼?”蔣宴愣了愣,似乎沒想到。
原來她剛才是在給他做醒酒湯。
許薑一捧著碗,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睡得不大舒服,所以就去煮了碗,網上說喝醉了喝這個會很有用,不過我沒怎麼下過廚,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可能會有些難喝,但應該還好吧...蔣宴...”
她碎碎叨叨地說著話,隨意挽起的頭發散落下幾縷發絲,輕柔搭在她纖細的脖頸,頭頂溫暖的淺黃色燈光打在兩人身上,蔣宴盯著她張張合合的嘴上出神。
許薑一講著忽然抬起頭,眼眸如小鹿般濕潤潤的:“蔣宴,你要嘗嘗看嗎?”
她透亮的眼神仿佛溫柔的春水,款款而來。
一時間,蔣宴心猛地一跳,竟腦子空白了一下。
她是...關心他嗎?
見男人不說話,許薑一以為他是拒絕的意思,有些失落但也在意料之內,蔣宴不嘲諷她幾句都算好的了,怎麼可能會喝她做的湯?說不定心裡還在想,這個女人又想使什麼花樣,果然不擇手段...
“行。”
你看...
“什麼?”
許薑一瞪大眼,他說什麼!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蔣宴,懷疑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
“我說——給我嘗嘗。”
蔣宴抬手捏她的臉,陰陽怪氣:“白癡,腦子不好使耳朵也不靈嗎?”
許薑一臉頰軟肉被捏得發疼,但她卻傻愣在原地,蔣宴從來不這樣捏她,也沒這麼好說話過,他是怎麼了?
“快點,我頭痛死了。”蔣宴不耐煩地催了一聲,然後朝後一仰坐在沙發上等。
許薑一這才回過神,她趕忙遞給他,不想蔣宴一動不動看著她。
“怎麼了?”她剛說出口,忽然意識到什麼,睜大眼,“你不會是要我...喂吧?”
“你說呢?”蔣宴老神在在,醉了神態都有些輕浮,“快點,不然我一會獸性大發,你可不要後悔。”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許薑一還是真的怕他喝醉獸性大發,又要翻來覆去折磨她,於是趕忙搖起勺子喂到“你喝吧。”
等一下燙死你!
許薑一心裡暗罵。
隻見蔣宴張嘴剛喝下一口,甚至還沒咽下去,便忽然間瞪大眼看她,一臉的震驚。
不會吧,真被燙到了?!
許薑一嚇得站起身想去找廚房拿冰塊,不料蔣宴一把抓住她,他努力咽下後,氣急敗壞罵道:“許薑一,你這是醒酒湯嗎?你想毒死我啊!”
啊?
許薑一滿臉蒙圈,愣愣回道:“沒有啊,我就是跟著網上教程做的,是醒酒湯啊。”
“狗屁醒酒湯!”蔣宴喉嚨裡一陣惡心,指著湯罵,“這玩意又鹹又酸又甜,你想毒死我你直說,搞這麼一碗惡心誰啊?”
“你說什麼啊!我雖然不會做,也不至於這麼難喝吧!”許薑一氣到了,大半夜莫名被吵起來,看他可憐又難受,就跑去廚房辛辛苦苦做半天,結果他說她做的是毒藥!這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網上就是這麼教的!鹽加醋!我怕你喝不下我還泡了果茶加了蜂蜜,你怎麼這麼說我!”
“許薑一,你自己聽聽!你這是人喝的嗎?有你這麼做的嗎?”
“怎麼沒有了?我不就是多加了點東西嗎?我不是怕你覺得難喝想給你加點糖嗎?”
“你就不能直接蜂蜜解酒嗎?不能直接果茶解酒嗎?你非要四種混在一起給我喝嗎!”
許薑一一愣,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她張著嘴,尷尬地怔在原地,半晌才巴巴回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做過...”
蔣宴也是氣笑了,他捏著許薑一的臉:“酒都被你氣醒了!”
說罷,他氣衝衝起身回臥室去了。
許薑一摸著臉頰,那裡燙燙的。
“乾嘛老捏我...”
四周彌漫著酒氣,好像連自己都暈乎乎的,不然怎麼會覺得蔣宴今天格外不一樣。
他以前有這麼喜歡捏她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