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麗頂層長明。”
白洋想起唐譽說過的這句,隻不過當時他以為是開玩笑。
錢太多,燒包。白洋熟練地將房卡壓在腿上,手指緊貼卡麵,而房卡的另外一麵則貼著他大腿內側,遊刃有餘地滑進了右側的褲兜。
等大家吃完蛋糕,今天工作徹底結束。唐譽從老六手裡拿了車鑰匙,白洋投來隨意一瞥:“你開啊?”
“湊合開,但老六這車我不太熟。”唐譽說。
“小心彆開河溝裡去。”白洋說完就聽到餘婉君叫他,看了譚玉宸一眼後,上了婉君的寶馬。
譚玉宸湊上來:“他看我是什麼意思?”
“愛上你了,行吧?”唐譽拍了下唐基德,“走,我送你回去。”
唐基德跟上,譚玉宸還在後頭嘀咕:“你真能開啊?萬一開溝裡去呢?”
“那你開。”唐譽把鑰匙塞給他,“你來酒後駕駛。”
“不了不了,還是你開吧。”譚玉宸剛剛架不住勸,喝了一口啤酒,就一口。可這交通安全意識深埋於心,一口也不能開。
唐譽上了車,很自然地打火,對唐基德說:“ppt你回去弄個初版就行,具體我來。”
“好,我弄個詳細的初版。”唐基德也不敢多問,誒呀,他和白隊的氣氛好奇怪!
先把基德送回去,然後唐譽開車回了金輿東華。一進屋,譚玉宸就跟歸家的小鳥一樣奔著廚房去找徐姨,討一份宵夜。唐譽在玄關換好鞋,一眼看到一個包裝精致的木箱子。
下午購入,晚上就到。
唐譽把廚房裡的譚玉宸拎出來,讓他打開盒子。譚玉宸拿著一字改錐,三下五除二搞定,把自己的20萬小心翼翼放在東客廳的展示櫃上。展示櫃偏小,並不是為了它而準備,唐譽卻不讓動了,暫時放好。
等唐譽洗完澡,戴上助聽器再出來,“太陽係”的麵前站著一個人。
“你買的?”唐弈戈喝著黑咖啡問。
“你那胃病就是喝這個喝出來的,以前總麻煩小趙醫生。”唐譽把他的杯子拿開。
唐家有投資私立醫院,有私人醫生,可以夜間出診。
不喝就不喝了,唐弈戈雙手插兜,用看作業一樣的目光評價著唐譽的收藏:“最近我也不敢麻煩小趙了。”
“為什麼?”唐譽問。
“他去德國讀博,我怕他回不來了。”唐弈戈將手壓在“太陽係”上,“這個多少?”
“20。”唐譽回答。
“這麼便宜的東西就彆買了,沒有上升空間,沒收藏價值。買著玩兒可以,當投資沒戲。你要想認真投資可以谘詢唐硯修。”唐弈戈冷酷地評價,“你要是喜歡就另說,圖個開心。”
唐譽順手喝一口黑咖啡,苦得他眉心緊皺,繞著茶幾轉了一圈連忙把杯子放下。“也沒想當投資,我喜歡。”
唐硯修是他二表哥,愛好收藏,是國內藏圈一位神秘收藏家,邵弘的爸爸總想認識認識。但唐譽對這些沒太大興趣:“小舅舅,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有新意,但不多。這顆珍珠倒是品質尚可。”唐弈戈從小見慣了好東西,眼睛就是評級標準。
唐譽靠近畫作:“如果讓你在太陽係裡當一顆星星,你當哪個?”
“這還用問?”唐弈戈右手一壓,直指目標,“要當就當太陽,不然還有什麼樂趣?”
唐譽早就料到:“那我要是說,我喜歡的不是太陽呢?”
“很正常,各司其職才是最好的平衡之道。”唐弈戈的手依次指過所有的“行星”,它們都是掌中之物,“唐家之所以能發展到今天,就是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能力不同,發展也不一樣。有的適合搞學術,就去搞,有的適合搞藝術,去搞,有的適合做生意,那就做。什麼都不行的,老老實實交稅,彆犯法。就好比這裡……太陽負責發光發熱,但卻不是太陽係裡有生命的。”
“地球用了藍色的珍珠,它也是特殊的。它有不離不棄的衛星,碎鑽代表月亮。月亮雖然是一顆死去的天體,可這個藝術家用了鑽石,可見他認同月亮的追隨。”
“太陽也好,有衛星的地球也好。”唐弈戈走到最左側,“被踢出太陽係九大行星的冥王星也好,都有自己的位置。”
“冥王星原本不是太陽係的,是柯伊伯帶的星星。”唐譽走到淡粉色珍珠的麵前,終於觸摸了它,“小舅舅,你說……冥王星會不會怪海王星?”
“怪也沒用,就算海王星炸了它也回不去,繞著吧。”唐弈戈擲地有聲。
“那太陽會不會覺得這顆行星很礙眼?”唐譽又笑了。
唐弈戈大方地搖了搖頭:“能量夠大,有什麼礙眼的?光這麼多,讓它照!”
“我忽然覺得……這幅畫買對了。”唐譽的手指依次滑過“行星”,最後停留在黑色的冥王星上,將它夾在修長的手指當中。唐弈戈品出了什麼信息,將手搭在唐譽肩膀上:“你可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出生時才那麼一點,是不是有心事?”
唐譽笑而不語。
“我還是那句話,小心身邊人,有些事情彆太當真,畢竟咱們唐家就是登天梯。玩玩可以,彆往家裡帶。”唐弈戈語重心長,“小心身邊那些費儘心思往上爬的,給點資源就行了,彆露得太多。現在撈男可多得是。”
話音剛落,玄關的手機響起,譚星海今天也跟著回來了,從玄關拿手機給唐弈戈。
東客廳隻剩下唐譽,他再次認真地凝視那幅畫,目光全部被冥王星吸了進去。
小舅舅說得沒錯,有些人就是薄情相,想要的都寫在臉上,什麼都要得清清楚楚。但偏偏就是他這份“要”,才讓唐譽這個什麼都“不要”的人感到好奇。
太陽係裡不止是一顆星,太陽有它的能量,地球有生死相隨的衛星,但這些在唐譽眼裡都不算特殊。
海王星在星係最外圍,卻更偏心柯伊伯帶的那一顆,生拉硬拽,把它吸到自己的軌道裡。兩顆行星自成係統,瑰麗特殊。
這時,沒吃飽的譚玉宸啃著一個水蜜桃跑了過來:“今晚你去不去瑰麗?你要是去我就早點送你,晚上我和我哥打遊戲。”
“去。”唐譽看了看時間。
掛鐘在牆上有條不紊地走著,快到12點了。
唐譽穿著自帶的白浴袍,坐在房間的辦公桌前辦公。他洗過澡,頭發隨意地披著,手邊放著公司拿回來的幾本圖冊。這種時候他習慣什麼都不戴,安靜能促進效率。隨著手指尖在鍵盤落下、抬起,時間走過12點,來到了第二天。
唐譽就像完全忽視時間流逝,繼續處理公務。
他是雙耳全聾,根本聽不到自己的打字聲,所以也聽不到任何腳步聲。直到一隻手靠近他敏感的耳朵,唐譽打字的手才停下。他關閉了word,黑色的電腦桌麵映出的不止是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麼晚。”唐譽沒好氣地嘟噥,“回家趕著見誰去了?”
白洋望向窗外,熟悉的夜景也不是一點沒變,北京總是在變。畢竟已經過去3年,哪怕是18歲的高中生也快讀完大學。
“你工作效率還挺快。”白洋的手在唐譽右耳外廓的邊緣隔空畫了一圈。
空氣變成介質,把白洋手指的溫度變成了打火機,在唐譽聽不見的器官上燎了整層。唐譽桌上有充好電的人工耳蝸,卻走到夜景台的桌前拿了助聽器。他熟練地戴上:“你罵我什麼呢?”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白洋看到一個銀色的冰桶。冰塊兒裡麵藏著一瓶酒。
“你肯定背著罵我了。”唐譽拿出酒來,倒進了鹿角形的水晶醒酒器裡。酒水顏色就是他們在展子裡喝過的淡粉色,可看著就價格不菲。
白洋先把工作包放在了桌上,和唐譽的電腦背對背。“彆逗了,我罵你還用背著?我一般都當麵罵。”
“所以現在看見張伯華給我穿小鞋,你是不是笑得臉都爛了?”唐譽轉過來,整個人的氣質和背後輝煌流動的不眠夜景融為一體,和人間煙火氣完全不沾邊。他生來就是金粉兒的一員。
白洋笑著揉了揉臉:“還好。”
“所以你就更願意給張伯華賣命了?”唐譽從冰桶下方的抽屜裡拿出兩個用白色絲綢包裹的玻璃杯。
白洋打開電腦:“我是不會給任何人賣命的,這條命就賣給自己。你現在賣給誰呢?”
“你都不賣,我就更不可能了。我這條命可太值錢了。”唐譽牽起嘴角。
屋裡不止彌漫著酒香,還有瑰麗酒店特有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香味。白洋一直都形容不上來,這些年也沒有買到過類似的香水,後來他想,這可能就是錢的味道。
“你什麼時候開始喝這麼便宜的酒?粉不啦嘰的,不識貨了?”白洋挑刺兒。
唐譽頓了一下,震驚地問:“我不識貨?唐家就沒有不識貨的人,我選什麼都是萬裡挑一。粉色是收葡萄那年的日照時長不一樣,原本的酒水是淺葡萄色,一不小心變成了絕版貨。”唐譽坐到他麵前來,雙腿和他的腿交錯,互相伸到對方的椅子下頭,“你才不識貨呢。”
“那這瓶酒叫什麼?不會又是你的女兒紅吧?”白洋覺得很好笑。那年在迪士尼彆墅,唐譽說他帶來的那瓶酒是他出生那年存的。
“確實有一個非常好的名字。”唐譽忽略了白洋的嘲笑,“你是真打算來瑰麗做ppt?”
“不然呢?”白洋笑著把電腦轉過去,“婉君可都給我做得差不多了,我在潤色。你呢?”
“我覺得我會比你先做完。”唐譽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白洋抿著嘴看他嘚瑟,手下可一點都沒停。兩人仿佛回到大學時代,在學生會辦公室裡悶頭改計劃書。但究竟是什麼時候變了關係?他們也說不清了,他們有太多得說不清。
工作的時候,唐譽就不鬨了,偶爾抬起眼皮看向對麵,酒香就在兩人鼻息間追逐。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白洋先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我可做好了。”
唐譽直接將電腦轉過來。
白洋也把電腦轉過去,和他們曾經過去的一次次重合。
“操。”白洋看了一眼就罵人,“你抄襲我吧?”
“我就不喜歡你們體育生罵臟話,有話不會好好說麼?”唐譽也清楚問題在哪裡,兩個人的ppt風格太像了。不止是模板的選擇還是布局,連主顏色和字體、字號都撞了。他敢打賭,隻要往後多翻幾頁,就會發現越來越多的重合。
白洋把電腦轉回來:“你改吧,我不改了,回家睡覺去。”
他一起身,唐譽也跟著起來了,攔住他:“酒都醒了,不喝?你現在又沒車,不怕醉駕。”
白洋淡然得無所謂:“喝完了呢?”
“喝完了你再走。”唐譽走向醒酒器,分彆倒進兩個杯子,“以前壹唐也拍賣出了幾瓶好酒。”
“你這瓶不上拍?”白洋接過後潤了一口。
唐譽觀察著他的表情和反應:“你現在喝的這一瓶就是我拍下來的。”
兩個人的臉像是被酒水顏色染紅,白洋抬頭一飲而儘,自己這杯喝完了還不算,拿走了唐譽手裡那一杯再喝了個精光:“既然這麼貴我得來兩杯。好了,喝完了酒,我走了。”
唐譽像個精致的影子,閃到他麵前,不著痕跡地擋住了路:“那麼著急回去陪誰啊?不會又是屈南吧?”
“你老揪著人家不放乾什麼?有完沒完?屈南招你惹你了?”白洋盛氣淩人地反問。
唐譽也不甘示弱,耐人尋味地說:“誰讓你們體育生都那麼亂,訓練結束抱來抱去還一起洗澡,我可不那樣。”
“是是是,我們體育生就是淫.亂,滿意了吧?”白洋一把拽住他的浴袍領口,“清高的大少爺,你對我們到底有多少誤解?”
“不是誤解,你自己都承認了。”唐譽的手抬起來,卻沒有像從前那樣握住他的腕口,而是伸向了白洋的頭頂。
白洋不喜歡被摸頭,這讓他感覺到脆弱,就好像自己是需要安慰的一方,不占上風。但唐譽也沒有接觸他的發絲,反而像掰了空氣一下。
“你有病吧?”白洋瞪他。
“掰斷你的羊角,邪惡的咩咩。”唐譽理所當然地說。
白洋揪住他領口的手凶猛地收緊:“什麼?”
唐譽的聲音柔和下去:“我在國外看了一本書,羊是邪惡淫.亂的象征,是惡魔。還總是自不量力,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擺平一切,殊不知登高跌重,樹大招風。”
白洋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話彆人說可太傻逼了,但放在唐譽身上,居然天真得行得通。“那我也比你好,你看看你頭頂上是什麼?一堆理想主義泡泡。”
“那你可要好好保護我的理想泡,彆給我戳破了。”唐譽的身體往前一傾,是被拽的。白洋的右手快速往上一戳,陰沉的麵孔出現了很久不見的童真:“晚了,已經都他媽給你戳破了!”
他覺得自己在抽風,和唐譽淩晨一點多不睡覺,做完ppt就開始搞莫名其妙的東西。唐譽還在笑,笑得他心煩意亂外加眼花繚亂,最後一拳揮了過去。唐譽胸口挨了一下,兩個人像是要打起來,他揪住他領口,他揪住他領帶,最後在爭鬥中齊齊倒向了那張熟悉的大床。
倒下時,白洋“嘶”了一聲,右膝蓋在抗議這種力量。唐譽的助聽器捕捉不到,扼住白洋的腕口往上拉動。白洋力量又占上風,反手扣住他的腕子,修長有力的手指擦著一路火星一般到了唐譽的手肘位置。
他輕輕一掰,唐譽的力氣就被卸掉了。白洋趁機翻到唐譽的身上。
唐譽的長發完全散開了,浴袍也被扯開,半遮半掩。兩人喘著氣,白洋敞著襯衫領口,電光火石間一拳再往下砸……
唐譽連眼睛都沒眨動幾下,迎麵而來的不是拳頭,而是已經鋪在旁邊的雪白薄被。打成這樣,被子還是能罩住他們,白洋沒好氣地罵他:“你要睡就趕緊睡!”
“體育生就是煩,出汗也不洗澡。”唐譽動了動手指。
“愛睡不睡。”白洋起身要走。
唐譽從身後撈住他的腰,將人扯回了床裡:“白隊不陪我睡覺啊?”
“誰陪你啊,我怎麼那麼愛陪你,自己睡吧你。”白洋再起身,這回唐譽完全壓上來,還盯著他敞開的領口看了又看。
“成,睡了。”唐譽不再掙動,直接壓在他頸窩裡,一把摘掉了助聽器。白洋眉心緊縮,恨不得揪住他的頭發給人拎起來,最後卻又隻能瞪著天花板喘粗氣。
“唐譽?唐譽!狗逼!”白洋罵他。
唐譽搖了搖頭,意思是他已經聽不見了。白洋準備繼續掀他,一個寸勁兒,看到了床上助聽器上的牙印兒。
他久久地看著那個牙印兒,最終還是攥了攥拳頭,沒再伸手,搭在了唐譽的後腦上。
這一夜,唐譽睡得不錯,聽不見也沒關係,他會尋找熱源。隻不過熱源會走,睡醒的時候床已經涼了,唐譽孤單地緩了好一會兒才失望地坐起來,苦笑著捏住助聽器。
白洋沒怎麼睡,一大早就開始喝冰美式,今天是個陰天,右膝蓋總是不舒服。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到了周一,他打卡上班,唐譽姍姍來遲,但居然也打上卡了。
兩人就像完全不認識,仿佛那晚的對話,觸動,觸摸,那兩杯淡粉色的酒水,都是假的,比夢境還不真實。天一亮他們各自走上了彆的道路,一個不回頭,一個不會等。片刻溫存也不能證明空中樓閣存在的必要,也沒有眼看他大樓塌的結局。
因為這棟大樓,可能就沒有起來過。
周一忙,白洋先把組員們整理的信息歸納,一直沒顧得上看手機,直到它震動幾次。
白洋看幾眼,接起來:“你現在不應該在上課嗎?”
“哥,我想換手機。”一個女生的聲音。
白洋摘下眼鏡,壓了壓眉心:“你現在手機才用了半年。”
“還有我要上一個藝考課程……”女生又說,“我們老師也推薦我們上那個。”
白洋重新戴好眼鏡:“等等吧,下個月的。”
結束通話後,白洋安靜了很久,起身走到SVIP辦公室門口。唐譽也在低頭辦公,聽到敲門聲說:“請進。”
白洋擰動門把,走進辦公室,關門,再拉下百葉窗。他直接坐到辦公桌邊,從兜裡摸煙盒,抽出一支點上。
唐譽打開窗戶和空氣淨化器,順手將煙捏過來,認真地埋怨:“我很討厭你抽煙。”
“溫翠什麼時候從天津回來?”白洋再摸煙盒,白霧繞在他們當中很不真實,隨時都能消散。
“你怎麼還想找她?”唐譽走到白洋的左側,擋住窗外光線。白洋眼睛眯起來,瞳孔卻在光線變化下生理性地放大。唐譽的臉立即偏向一邊,用他的瞳孔和光線玩遊戲。
“到底什麼時候?”白洋順勢問。
“周五晚上的飛機。”唐譽直接就告訴他了,熟悉的氣息撲麵,心臟裡有不能剝離的觸感,“不過她已經是SVIP組的客戶,你想搶?”
“憑什麼不能搶?她就這麼認定你?”白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唐譽馬上厭惡地偏過頭去。
白洋笑了笑:“你這是嫌我抽煙呢,還是嫌我貪圖那一筆抽成,明知道溫翠對我有點意思還要搶一筆?”
唐譽一時沉默,因為都有。他沒法掩飾這種情緒,白洋也敏感地超出想象。大一軍訓時兩人的基調就是如此,那時候白洋就是同級生嘴裡最不擇手段往上爬的“教官的狗”。
還沒正式開學,白洋就出名了。和教官打成一片,幫著教官管理學生,主持彙報晚會,軍訓彙演當天的升旗手。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唐譽避之不及,他確實沒見過這樣眼花繚亂的市儈人。
“萬一溫翠不睡我也能簽呢?”白洋反問,他想試試。
“她如果認定你,就要睡你才簽合同,你就這麼上趕著?”唐譽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冷笑著說,“我見過的比你多,錢就這麼重要?”
“對,你什麼都見過,我什麼都沒見過。”白洋掐滅了煙。
“你真要找她?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你玩兒不轉!”唐譽一把拿過煙灰缸,“白洋我告訴你,你要是找她去,以後就不要再和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