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慌亂(1 / 1)

大抵,是他醉了。

可分明是她喝的酒,怎麼就讓他醉了呢?

陸和淵在她的指尖前眨了眨眼:“央央。”

李鈴央眼中迷蒙,她放下手卻抱住他的脖頸湊上前來。

桃花香和酒香交纏在一起,四周的時間仿佛靜止一般,陸和淵不由得放緩呼吸,聞著鼻尖縈繞的酒香,怕自己呼吸一亂,這股酒香便要消散。

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一個清醒,一個迷離。

分明迷離的是李鈴央,可陸和淵卻覺得是自己染了醉意,他的心臟狂跳,響聲大得讓他害怕,是不是會吵到李鈴央。

可他此刻已經無暇去思考彆的,她靠自己是那樣的近,近的隻要他輕輕低頭,便能觸碰到她的唇。

酒香和桃花香釀在一起,甜膩的讓陸和淵感覺自己的理智都快要消散。

“你好像一隻貓。”李鈴央腦中突然出現那隻黑貓的眼睛,她皺起眉頭,越發湊近去看他的眼睛。

陸和淵連路都走不動了,他不敢放手,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直直與她對視:“央央。”

“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她越往前,酒味便越重。

陸和淵呼吸有些沉重,他想阻止她,可是卻沒有手來攔住她。

“央央。”

李鈴央與他額頭相抵,鼻尖相觸,隻要他微一抬頭,連唇都可貼在一起,可他卻半點都不敢動,連眨眼都不敢,隻能聽著自己的心跳聲,看她認真又專注的神情。

“嗯。”李鈴央看了一會,猛地抬起頭,兩隻手捧住他的臉:“你是貓嗎?貓會叫的,你叫喵喵一聲我聽。”

陸和淵愣了一下,李鈴央揉著他的臉:“小貓乖,我一會給你小魚乾吃。”

“想聽我貓叫?我帶你回去,再……”陸和淵還沒說完,李鈴央便像是玩累般,環抱住他脖頸。

“不要,現在就要聽。”

“我好困,小貓,你帶我回家。”

喝醉酒的人喜怒無常,陸和淵被她醉酒的模樣可愛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緊緊抱著她,又緩步走在桃花裡。

“我帶你回家。”

“回家後,你要喵喵叫給我聽哦。”

“當然。”陸和淵輕聲道,抬頭看向滿樹的桃花:“回家後,我會喵喵叫給你聽。”

“喵~”

桃花林裡的風逐漸停歇了下來,無數花瓣隨著風落在了兩人漸行漸遠的路上,如同大雪般遮蓋了來時的痕跡。

但卻沒能遮蓋,在桃花中逐漸炙熱的兩顆心。

李鈴央醒來後,陸和淵早就已經離開,宿醉後腦殼疼,她捂著腦袋坐起來,啞著聲音難受問道:“現在什麼時間了?”

坐在她身側一直等著她醒來的明月趕緊起來,一邊回答一邊去桌上拿早就燉好的醒酒湯。

“小姐,已經午時了。”明月將醒酒湯拿過來,李鈴央喝了幾口:“你一直守著我?麻煩你了。”

“小姐彆這麼說,這是明月該做的,小姐下次還是莫要喝太多酒了,你昏迷的時候,夫人來過好幾次,說小姐下次要是還這樣喝酒,就要罰小姐抄書。”

李鈴央吐了吐舌頭:“這東西好難喝,是母親送來的?”

“不是,這是晉王殿下特地讓人準備的,說是不僅能解酒,還能驅寒,因為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醒,一直讓人隔一個時辰就溫一溫的。”

李鈴央麵上嫌棄:“好難喝。”

看著明月要將桌上的蜜餞拿過來,李鈴央擺手,揉著腦袋從床上起來:“不要,我不愛吃甜的,藥難喝點就難喝點吧,我不吃那東西。”

雖然藥難喝,卻是很有用,方才醒來的時候還感覺自己渾身乏力,頭疼欲裂,還沒一會就感覺好了很多,至少頭不是很疼了。

“原來我的酒量這麼差。”李鈴央歎氣,她記得她沒喝幾口就好像沒什麼意識了。

然後…

剛在敲腦袋的李鈴央突然猛地坐直,臉色逐漸變紅,到最後整個臉紅的和剛從開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嚇得明月要喊人來給她看看。

“我沒事!”

撥開明月關心的手,李鈴央僵硬住著:“我,我就是餓了!明月,你幫我拿點吃的過來可以嗎?”

明月趕緊轉身去膳房,走得匆忙也沒有關上門,李鈴央沒注意到,尷尬的腳趾抓地,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感覺渾身發麻。

你好像一隻貓。

李鈴央渾身一顫,趕緊拍自己讓自己不要回想。

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哪有人喝完酒,逮著彆人霍霍說人像貓,還一直看人家眼睛的。

李鈴央捂著自己的臉,她的臉燙的可以煮雞蛋,回想昨天種種,她的心臟被煮的沸騰,似乎要隨著蒸汽跳出她的胸膛。

陸和淵懷抱的溫度,似乎還在她的衣服上,在她的記憶裡,甚至殘留在她的手上。

“身體好些了嗎?”如春風的聲音傳來。

李鈴央如同炸毛的貓一樣,從凳子上蹦起來,臉色更紅了一些,她轉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陸和淵。

“你你你你!你怎麼能隨便闖人的房間!”

陸和淵眼色頗為無辜:“你沒關門,我敲了好幾次,你都沒有反應,是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

李鈴央捏住手,讓自己的心臟平複下來,可惜後者似乎不願意聽她的。

“我沒想什麼!”李鈴央抓著桌子上的蜜餞,扔到嘴巴裡嚼:“我餓了,想一會明月給我帶什麼好吃的回來!”

她抓了好幾顆,直接把自己的嘴巴塞滿,惹得陸和淵嘴角上揚:“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準備。”

“不用!我要去膳堂吃素麵。”李鈴央又抓了幾顆塞到嘴巴裡:“你,你彆站在這裡,我”

李鈴央抓著盤子,大步走到門邊,竄一下出門,非常完美的沒有挨到陸和淵。

“我要去吃飯了!你彆跟著我!”

一溜煙跑沒影後,陸和淵笑著用扇子敲著自己的腦袋,將地上的一根發帶撿起來。

李鈴央剛起來,洗完臉明月還沒來得及幫她梳發髻,她就隨便拿發帶綁了一下,喝了藥就在房間裡等吃的,跑的急,直接將發帶蹭掉在了地上。

拿著發帶,陸和淵低眸溫柔的將發帶疊好放入自己袖中,正要轉身離開,卻碰上拿飯回來的明月。

“殿下。”明月好奇的看著陸和淵。

陸和淵看著她手上的食盒,心中如同明鏡般,收斂了幾分笑意,問道:“你方才去哪了?”

“小姐醒來說餓了,我就去給她拿飯食了,殿下,小姐在房中?”

“不在,她說,她餓了要去吃飯。”

笑意忍不住擴散出來。

他望著李鈴央離開的方向,眼中深淵也如光照,陰霾與深邃不再,一眼便能看見無邊際的春水。

“你若沒有吃午飯,就不用送回去了,央央暫時是不會回來吃午飯了。”

“可是,夫人讓我喊小姐吃完飯去大殿。”明月蹙眉:“今天是佛會最後一天了,夫人要讓小姐上香的。”

陸和淵沉思,隨後轉身進屋走到李鈴央日常梳妝的桌前,拿起妝奩中的簪子與梳子,隨後用旁邊的手絹裹好收入袖中:“你不必著急,我去找她,一會與她一同去大殿。”

“是。”

另一邊李鈴央已經從膳房後廚出來,幾口吃下一個饅頭。

她鬼鬼祟祟四處亂看。

她沒臉見人了,尤其是陸和淵。

一想到醉酒後的事情,她就尷尬的滿臉通紅。

醉酒誤事,不僅誤事,還誤人。

她以後還有什麼麵目見陸和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