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蘇宅(1 / 1)

君住長江頭 橘芹菜 2496 字 2個月前

小孩子?蘇汀白眼瞅著眼前的女子和他哥哥年齡相仿,於她而言自己就像她的小輩一樣。

蘇汀白雖然嘴上頑劣,偶爾輕佻,大部分時間還是偏話少的。

蘇輕衍今年二十四,是家中唯一的長子。而他在寒冬時節出生,今年剛過十九,薑予則在穿越前在宿舍中度過了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

蘇汀白比哥哥蘇輕衍小五歲,心思縝密卻與其不相上下。

“蘇汀白,”他懶懶伸手道,“你看,老師都覺得沒關係。哥,你怎麼這麼小氣。”薑予與他握了下手,他又轉身往沙發上懶散地躺著。

從蘇汀白那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見她纖細的脖頸素白晶瑩,眉眼清冷,乍一看隻覺得是麵容清秀,不過是長得稍順眼了些,衣著樸素,越看卻越覺得吸引人,卻說不上哪裡好看。

蘇輕衍坐在薑予旁邊,隻聞的見她發間絲絲桂花的甜香,幽幽的,她大多時候不笑,給人一種距離感。

“我有件事倒是忘了提,可能要對不住二位蘇先生了。我琴藝並算不上精,會的曲子不算多,教的恐怕隻是鋼琴的一點皮毛罷了。”薑予看著二人說道。她嗓音很清,像是春天融化了的雪水,透著些微冷。

蘇輕衍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隻是轉瞬即逝,搖了搖頭,答道:“無妨,薑小姐不必客氣,肯教便好。”

他是個心思細密且多疑的人,仔細想想不禁對她為何會彈鋼琴這回事有些困惑,不熟便不經常彈,那她開裁縫鋪以前是鋼琴教師的可能性很小。

幼時學的?這個更不太可能,難道她是顯赫人家的私生女?這是不是太戲劇了些。

蘇汀白並不在乎薑予能教到什麼地步,會一兩首曲子就夠了。畢竟他也是為了他學校的校慶準備的,上台彈一首做個樣子就是了。他比蘇輕衍更敏銳些,便直接開口問了:“薑小姐什麼時候學的琴?不需要技藝多超群。會一首便好。”

薑予也不是什麼傻子,自己的身份能會鋼琴確實略有些怪。她隨口胡謅編了句:“兒時和母親住的胡同裡有逃難來的俄國女子,母親給她送粥和麵點,她信基督教,偶爾帶我去一個英國人修的教堂做禮拜,便用教堂的鋼琴教我彈,一來二去也會彈了點。”

二人聞言便沒再說什麼,也沒察覺到不妥的地方,便就此作罷。

閒時無聊便坐在一起聊天,薑予接過蘇輕衍遞來的一杯水果茶,蜂蜜與茉莉混合著青提的清香撲鼻,她小口抿著,睫毛上掛著蒸汽氤氳的水珠。她聽著二人從學校的日常瑣事聊到當下的政治情形,他們聊,她隨著附和。

當掛鐘響了兩聲三人恍然間才注意時,時針已經指向十點半了。

薑予知道今天算是和學生見了麵,也做了客,便緩緩起身鞠躬作彆。“今日多有叨擾,蘇先生,蘇二先生還請見諒。”

蘇汀白神色有些詫異,“我哥沒說,我要請的是住家的家教鋼琴老師嗎?”他不想讓薑予誤會,便道:“薑小姐也不必多想,隻是校慶一周後就要開始了,一周學會鋼琴是有些強人所難,本打算強訓練一周的。”

這話確實是真的,辛苦蘇輕衍小年夜還要頂著雪為他出門尋老師的同時,他也讓家仆去簡單收拾出了一間客房。不知入住的人是男是女,便也沒準備什麼多餘的衣服和用品,想著差了什麼出門去佰樂商場裡再買便是了。

薑予眉頭微蹙,一周要速成鋼琴還要熟練的彈出來一首曲子?在校慶?教不好他出了岔子豈不是讓蘇家丟臉,她也要擔錯。時間確實緊迫,饒是蘇輕衍再怎麼提蘇汀白天資聰穎,旁人若是說有人能一周速成一首曲子她也是不大信的。

如果她穿越有係統提醒的話,這一定是她在這個年代副本裡的第一個任務吧。

蘇汀白的一番話讓蘇輕衍微微垂眸,觀察著薑予的臉色。他也才知道自己的弟弟的要求是強人所難了些,會讓薑予心有負擔。但按從小到大他對蘇汀白的了解,一是兒時二人都曾學會一點,雖然忘的差不多但好歹不算白紙一片。

最重要的一點是,蘇汀白腦子確實靈光,做什麼事都能先找到其中的規律和竅門。

所謂做一事,成一事,說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蘇輕衍怕薑予不打算教了,便把蘇汀白也有些底子的事同她說了。“薑小姐放心,練不好也沒關係,這確實讓人為難,倘若最後一天家弟愚笨還未習成,讓他換個法子便是了。”

蘇汀白對自己很有信心,雖然他做事喜歡拖到最後一天火燒眉毛的時候再趕著做。這也是為什麼他拖到最後一首才請老師的原因。

二人等待她的答複,直覺讓他們覺得她心裡已經拒絕過一遍了。

“好。但我隻會簡單的曲子。若是不介意,我來教吧。”薑予決定信蘇輕衍一回,畢竟這是她穿越來結識的第一個人。

如此一來薑予成了蘇汀白真正的鋼琴老師,現世她兼職過補習班的繪畫老師,前世又當起了鋼琴家教。

在指針直到零點前,三人互道了晚安,仆從帶領薑予來到了她的臥房。薑予環視了一圈房間,不大,卻也整潔乾淨,碎花壁紙和刷了淡藍色漆的家具倒有種法式田園風的感覺。

她先去簡單洗了漱,隨後回到房間打開衣櫃翻出一個白色印著小巧的粉玫瑰碎花圖案的棉製睡袍,長度沒過了膝蓋,尺碼竟很合身,不大不小地穿在身上。

櫃子裡有一個男款和一個女款睡袍,想必是蘇輕白為了穩妥所以買了男女各一款的睡衣。

薑予蓋上被子,望著黑暗中天花板,四處靜謐,她闔上眼卻怎樣都無法入睡。至今她也想不通自己穿越的契機是什麼,以及家人朋友是不是很想她,葉在紹發現她丟了有多著急。

疲憊的身體拖著她的大腦進入了睡眠,夢中她也未曾安穩,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一直在神社的山上奔跑,有個聲音在呼喊她,卻分不清男女。也分不清從哪來。

它說:“有人許願,有人許願,有人在此許下心願。”

她焦急地問:“它是誰?它許了什麼願?它到底說什麼了?”

冷冽的風呼嘯在她耳邊,她隻聽得清最後一句。

“有人在此許下心願,願與你的紅線相牽。”

夢中的她聽後再次跌倒,這一次,她掉進了神社的後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