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能說的秘密(1 / 1)

青負 翩翩金羽 7184 字 1個月前

跟阮瀟臨分彆後,陳燈緩緩走回學校,思緒重重。

她覺得今天晚上很奇怪,好像一切都指向她一直深藏於心的那個秘密——傍晚踏入二中校園時,那副荒涼、孤獨的暮景之所以令她內心大為震撼,是因為阮瀟臨曾經曆過那件最殘酷的事情,她看不得他的淒涼、看不得他的孤獨。阮瀟臨問她為什麼總說要守護他時,她心底的真實答案是“因為,我心疼你,我很心疼你。所以,我要守護你”,可是,她不能對他說出口。當阮瀟臨問“我們之間會不會有不能說的秘密”時,她的心確確實實地慌了,因為,她就是帶著秘密來到他身邊的,他們現在的一切並不那麼純粹。

陳燈初三那年,阮瀟臨高一。他們不在一個學校,陳燈見不到阮瀟臨,於是,她拜托馮萱,拜托她無論知道阮瀟臨任何消息,都一定要告訴自己。

那天早上,剛下早自習,馮萱走來坐在陳燈桌前,說:“我哥的事兒,你聽不聽?”

陳燈高興地說:“聽!當然聽啊,快跟我說!隻要是跟你哥有關的都跟我說!”

於是,陳燈就這樣聽到了她此生聽過的最壞的消息。

馮萱說:“周末,我哥跟他最好的朋友、騎車去青川,他朋友的自行車刹車線斷了,在青川腳下那個大坡摔死了。”

沒想到會是一個壞消息,所以陳燈壓根沒做好心理準備。

摔死?有人摔死了?可她沒有聽太清楚,是誰摔死了。

她問馮萱。

馮萱說:“我哥的朋友摔死了,血流了好大一灘。唉。”

陳燈急問:“那你哥呢?他怎麼樣? ”

馮萱說:“我哥驚嚇過度。當時他就滿頭大汗、渾身發抖,站都站不起來。我舅舅舅媽帶他去醫院了,休養了好幾天。”

陳燈不可置信地問:“你說真的?是真的嗎?”

馮萱說:“我能用這種事開我哥的玩笑嗎?”

陳燈這才相信這是事實。

此刻,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動,氣都喘不過來。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如此殘酷的事情會發生在阮瀟臨身上。她想象著當時的場景——阮瀟臨親眼看著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麵前死去,他受驚嚇,滿頭大汗、渾身發抖,站都站不起來……這樣的場景,陳燈覺得,是全天下最殘酷的場景了。

她記憶中的阮瀟臨,是陽光俊朗、瀟灑帥氣、總是眉眼帶笑、白色T恤白得耀眼的阮瀟臨,那樣的阮瀟臨怎麼能經曆這樣的事呢?怎麼能?她說過等她二十五歲時她要去找他,在那之前,她希望他一切都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她去找他之前他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陳燈難受地低著頭。她心疼阮瀟臨,很心疼,眨一眨眼,淚水就已經在臉上肆虐。

那時候以及那之後的很久,陳燈都是一個容易情緒泛濫、憐憫泛濫的女孩。她的眼淚好像不會受到攔阻,情緒一到眼淚也跟著到了。看到街上乞討的可憐的老人,她的眼淚會湧上眼眶,給了錢之後還要偷偷拿袖子擦眼淚;看電視的時候,看到親人相認、擁抱在一起的畫麵,她也會鼻酸流淚,然後走到廚房,抱著媽媽的腰默默流淚,媽媽著急問她怎麼了,她說太感動了,媽媽便會大聲笑她並且再和鄰居的阿姨們哈哈大笑地講一遍;看到鄰居老奶奶被兒媳虐待,她請求爸媽讓老奶奶住在自己家裡;知道班裡有一個女生付不起學費,她請求爸媽替她支付學費……

是太泛濫了吧?

這一次,是她暗戀了兩年的阮瀟臨遭遇不幸,她怎麼能不更加悲傷呢?如同水把魚放在心裡而能感知魚的眼淚一樣,陳燈也把阮瀟臨深深地種在心裡,感受他的不幸。因為喜歡,因為泛濫的同理心,她感同身受。

或許,她感“超”身受。

上了高中以後,每個星期天吃過午飯,陳燈就吵著嚷著要回學校。實際上,她回到一中,把東西放好之後,又會慢慢悠悠地逛著去二中找褚青青。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去找褚青青,不是因為想見褚青青,而是因為……想見阮瀟臨。

她對二中的喜歡程度遠遠超過一中。那句話不是這樣說嗎?沙漠之所以美麗,是因為在它的某個角落裡藏著一口水井,同理,二中之所以那麼有吸引力,是因為那裡藏著阮瀟臨。在陳燈心裡,比藏著水井的沙漠還要美麗。

那個周末,二中要舉行建校70周年慶祝大會的各項彩排,於是,陳燈沒有回家,她打算去看彩排。

當她把頭探進褚青青宿舍的時候,宿舍裡的姑娘們已換好表演服裝,正準備下樓。褚青青看到她,立刻嗔怪:“陳燈,你來晚啦!阮瀟臨他們班剛彩排完。”

“啊……好吧,又錯過了。”她走進宿舍,關上門,徑直坐在褚青青床上,滿臉懊喪。

褚青青說:“誰叫你不早點來?現在才來!”

陳燈嘟囔著說:“我不知道他們的彩排時間嘛。”

褚青青說:“那你該早上八點就到的,這樣肯定不會錯過。”

陳燈說:“哎呀,沒關係啦。雖然我很想見他,但不是非見不可嘛。一切交給緣分。你先去忙,我在這等你。”

褚青青的室友們調整好服裝,跟陳燈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了。褚青青在把門關上之前,在門縫裡對陳燈說:“我很快回來。”

陳燈點點頭。

她們走後,陳燈來到陽台,懶洋洋地伏在欄杆上向下看去。褚青青班級的同學都穿著民族服飾,手提花籃,在音樂聲中跳著一支民族舞蹈。陳燈並不專心開彩排,她的目光掃視著場地上的每一張麵孔,期望能看到阮瀟臨。麵部掃描是她每次走進二中甚至隻是在二中附近時都要做的事情。當然,無數次的結果總是一樣,這麼多張臉孔裡麵沒有一張是阮瀟臨的。

她並不氣餒。說好二十五歲就是二十五歲,雖然想見,但可以忍受到那時候再見。

褚青青很快彩排結束,換了衣服,兩人就要去吃飯、逛街。

她們朝老地方七星公園走去。那裡集吃喝玩樂為一體,是一中、二中學生最喜歡去的地方。

走在街上,日光明晃晃地非常刺眼。眯著眼睛看,仿佛能看到周圍太陽炙烤的氣息,像汽油揮發一樣可見,嫋嫋娜娜,持續向太陽升騰而去。陳燈被曬得無精打采,她總是很容易就無精打采,褚青青卻還活力滿滿。

褚青青問:“今天晚上,要不要來和我一起睡?晚上我們學校還有活動。”

陳燈說:“不了,看完活動我就回學校,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跟彆人睡。我就喜歡自己一個人睡。”

褚青青說:“好吧。知道啦,獨猴子。”獨猴子在她們那的意思就是喜歡獨自一個人的人。陳燈從小就這樣,去找褚青青玩的時候,不管在她家玩到多晚,晚上總十分執拗地一定要回家睡。擔心她安全,褚青青和哥哥常常大半夜送她回家。

褚青青見陳燈的目光還在掃視街上的行人,她吃醋地說:“哼,又在找阮瀟臨!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吸引你了,我看著也就那樣啊,你竟然那麼癡情!我覺得啊,他根本配不上你,才不值得你那麼喜歡。”

陳燈知道,在褚青青心裡,陳燈是最優秀的,誰也配不上自己。額,好朋友的濾鏡吧。她雙手捏住褚青青嬰兒肥的臉,說:“你再說!再說,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你不了解他就不能隨便評論他,不能說他不好。”

褚青青嘟囔著說:“我是不了解他,你不也不了解嗎?”

陳燈放開手,說:“這個嘛,我很了解啊,他什麼事情我都知道。他就是個超級超級好的人。”

褚青青白她一眼,說:“誒,算了,不想跟你這個花癡談這種問題。”

陳燈佯作生氣,說:“你再說我花癡?再說?再說?!”一邊說著,一邊拍打褚青青的手臂,跟她打鬨。褚青青一邊躲,一邊說:“停停停,疼死啦疼死啦,斷掌手。”

“什麼?你又說我斷掌手?!”陳燈又追著打過去。

兩人像平常那樣打打鬨鬨,開開心心。

突然之間,褚青青不躲了。她扶著手臂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說:“陳燈,彆鬨了彆鬨了,你看那邊。”

“什麼呀?”陳燈漫不經心,順著褚青青的目光看過去。

你怎樣描述那種心情呢?你沒有笑,你沒有開心雀躍,不是因為你不想見到那個人,相反,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想見的人。因為你覺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認為你必須努力學習,所以你給自己設定了一個時間——二十五歲,在二十五歲那年,無論如何你要見到他、找到他,可是在那之前你可以忍受見不到他。但那個你喜歡的人呢,他卻並沒有與你達成這樣的默契,他就那麼若無其事地出現在你眼前,讓你手足無措,讓你除了呆呆地看著以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太突然了,毫無防備。

還是和初見時一樣美好,好像沒怎麼變過。眼前的那個人穿著白色T恤和白色球鞋,白得耀眼,笑起來像太陽的光輝一樣燦爛,眼睛彎彎的讓人覺得無限溫柔。

在裝修得古色古香的網吧的木製大門口,在布滿爬山虎的牆壁旁,阮瀟臨隨意地斜倚在門框上,正與一個滿頭紅發的少年在聊些什麼,隨後兩人一起離開,向二中的方向走去,消失在轉角,消失在陳燈戀戀不舍的目光裡。

陳燈一直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著那個已見不到阮瀟臨的轉角。褚青青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幾下,說:“喂,已經不見了。”

陳燈眨眨眼、轉過頭來,問褚青青:“怎麼會遇到他呢?我沒想過真的會遇到他?怎麼辦?我現在怎麼辦?”

褚青青說:“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辦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自己想清楚啊。”

陳燈又看著阮瀟臨離開的方向呆立半晌,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懵了,真的懵了。那麼想見他,可是真的見到了卻不知該怎麼辦了。

隨後,她冷靜地說:“算了,也許這一麵之後也不會再見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褚青青問:“你確定?你現在不追上去,以後想見可難了。”

陳燈剛開始有點猶豫地點點頭,然後又很確定地說:“不怕,我相信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所以我不著急。”

褚青青說:“好吧,你決定就好。我們走吧。”

她們來到七星公園的一個小攤吃涼麵,陳燈還在回想著剛才的場景,心不在焉,麵都快塞到鼻孔裡了。褚青青沒有打擾她的思緒,就任由她發呆、任由她去想。她們吃好,打算離開的時候,陳燈不經意抬起眼睛,看到在湖對麵的涼亭裡一簇鮮豔的紅色頭發和一件純白的T恤。

因為距離稍遠,看不太清楚人,可她確定,那純白的T恤就是阮瀟臨。

他們又回來了。

她又看到他了。

她本打算對剛剛的見麵不予理會的,可再一次見到卻讓她的思潮無法平靜了。

她走到湖邊,扶著白色欄杆,遙遙看著涼亭裡的白色。

褚青青問:“要不要過去找他?”

陳燈認真思索,最終還是緩緩搖頭,說:“不去……不去了吧,但我想再看看他。”

褚青青沒有說話,就站在旁邊陪著陳燈。

又站了許久,直到對麵的紅頭發和白T恤再次離開。

他們走後,陳燈悵然若失,說:“對不起,青青。我突然覺得沒有興致了,我想回去了。”

褚青青明白,問她:“那你要回自己宿舍、還是去我宿舍?”

陳燈說:“回我宿舍吧。以後再來找你。”

褚青青說:“好吧。你慢慢回去,注意安全啊。”

陳燈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倆人揮手告彆,各自轉身。

陳燈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思緒萬千。

她為她和阮瀟臨的相見預定了時間,可是阮瀟臨怎麼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呢?打亂了她的節奏。

初二那年,那一場全身心投入的暗戀,後果當然很嚴重。因為無心學習,到了期末考試,曾經是全校第一名的她,竟連最基礎的四個象限都分不清楚、也分不清什麼是平方差公式、什麼是完全平方公式。彆人不相信,覺得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她身上?覺得她在說謊。可是,那的確是事實。她還記得那個傍晚,因她成績下降厲害,班主任打電話給她爸爸,她爸爸便立刻趕到學校。一個四十多歲的成年人站在操場上、站在昏暗的天光裡聽訓。她記得爸爸看向她時臉上失望的神情。當爸爸沉默了很多天都不開口跟她說話時,她覺得羞愧。

她記起在某堂語文課上,她成績好時很喜歡她的老師讓她站起來背誦《傷仲永》,她背不好,老師說:“陳燈,你現在就是這個方仲永了,泯然眾人矣,可悲、可歎”。

她想起期末考結束後,英語老師到處誇耀她的侄女考了全校第一。而陳燈,降到了全校第十七,曾經。第一的名次是屬於她的,沒有人能覬覦,他們都沒有那樣的能力。

……

因這一切的後果,於是,她下定決定要收心學習,下定決心待她二十五歲那年再見阮瀟臨。

可是,她回想起今天看到阮瀟臨的情形。

如果今天阮瀟臨隻出現在她眼前一次,就一次,那她還能克製住自己,繼續期待以後。但他剛剛已經出現在她眼前兩次了,她的內心便無法再平靜。

她要無視今天發生的事情麼?她做得到麼?

她想起馮萱跟她說的那件讓她無比心疼的事;想起她做過的那個有關阮瀟臨的夢,一切好像都對應上了——夢裡的阮瀟臨在崎嶇小路摔倒、受傷或許就對應那次事故;陳燈去扶起他、扶他走上平坦的大路對應的應該是陳燈陪伴在他身邊,陪他走出陰霾。

陳燈已經知道,丁靈其實不喜歡阮瀟臨,她上高中之後就和其他男孩談戀愛了;她和丁靈同在一中,她看到過那個男孩雨夜裡打傘送她回宿舍。所以,阮瀟臨遭遇那次事故之後沒有得到他喜歡的女孩的陪伴。

陳燈也知道,中考後,阮瀟臨和他的好朋友們各自分到了不同的學校。他在高中沒有結交新的好友,經常獨來獨往,偶爾與人同行,不再像初中時每次出行都是三人行。所以,他也沒有得到朋友的陪伴。

那麼,這次她見到他,或許正是上天的安排嗎?是不是此時此刻的他正好需要她?是不是她應該在這個時候去“攙扶”他、陪伴他、撫慰他的創傷?

如果這是上天賜予的機緣,那她不珍惜這一次,是不是就不會有下一次了?

……

她想起網吧門口的阮瀟臨,雖對著那個紅頭發的人燦爛地笑,可他的頭發有點長又有點淩亂,可想而知,他過得並不太好。跟那個紅頭發的人……學生期間染那麼紅、那麼鮮豔的頭發,應該是那種不聽話的‘壞學生’吧……阮瀟臨跟壞學生在一起,是不是因為被那次殘酷的事故重擊,於是傷心、墮落、沉淪?

陳燈盯著天花板發了很久、很久的呆。林念回宿舍看到她時,驚訝地問:“怎麼回來那麼早?我還以為你晚上才回來呢。”

陳燈說:“遇到了一些事情。”

林念問:“什麼事啊?跟褚青青吵架啦?”

陳燈說:“沒有。”

林念問:“那是怎麼啦?”

陳燈說:“林念,我見到阮瀟臨了。”

林念頓時睜大眼睛,驚喜地說:“什麼?!你終於見到他了!太好了!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卻不高興?”

陳燈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一臉苦惱地,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跟陳念說了。當然,有關阮瀟臨身上曾經發生的事情,她不會說,對誰都不會說,哪怕是對褚青青,她也從未說過。

末了,陳燈真誠發問:“林念,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再去找他?我不想以後後悔,我也舍不得把這次見麵就當做一次偶然。可是我又決定了再不能讓爸媽失望。唉,怎麼辦呀?怎麼會有這麼苦惱的事情?”

林念說:“陳燈,如果我是你,我就不考慮這麼多。為什麼你非要等到以後呢?阮瀟臨都已經站在你麵前了,你還要等以後。以後會怎麼樣,你知道嗎?現在要是不把握機會,後悔的時候可買不到後悔藥。至於你爸媽,我覺得你就吃一塹長一智吧,不要再那麼癡迷,好好學習就行了。”

陳燈又歪頭想了小半天,然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說:“對,林念,你說得對,我應該去找他。我不想後悔,我現在就去。”

陳燈當時沒用手機,所以借林念的手機給褚青青打電話,問:“青青,你在哪?我要過來找你。”

“啊?”褚青青說:“你不是剛回去嗎,怎麼又要來?”

陳燈說:“今天,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阮瀟臨,我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你陪我一起找他。”

找是找了,可沒找到。

機會稍縱即逝就是這樣吧——整個二中校園、校園周邊能找的角落都找過,也懷著忐忑的心情第一次踏進那個裝修得古色古香的網吧,七星公園也繞了一圈,可是,找不見阮瀟臨了。

要找一個失落掉的人哪那麼容易呢。

時間已是傍晚,陳燈不得不放棄尋找。說什麼以後呢,她現在就很後悔。

不懂得適時抓住機會的人活該後悔。

她臉上落滿了沮喪。

褚青青安慰她說:“來日方長,以後總能見到的。”

陳燈也點點頭,說:“嗯。找不到就不找了吧。以後我肯定會努力找到他的。現在我陪你去溜冰吧,你都陪我一天了。”

陳燈給褚青青打電話時,褚青青已經跟幾個同班同學約好一起去七星公園的露天溜冰場溜冰。聽到陳燈要回來,她便不去了,陪陳燈找阮瀟臨找了一下個午,一句怨言都沒有。陳燈心裡很感激、很感動。

褚青青聽陳燈這麼說,高興雀躍,說:“哇!太好啦!陳燈,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陳燈說:“明明是你對我最好!”

褚青青說:“我就想對你好!”

陳燈說:“我也想對你好!”

兩人不知肉麻地好來好去了好半天。

然後,她們來到了溜冰場。在這裡,陳燈再次遇到阮瀟臨。這一次,她沒有猶豫,她勇敢地穿過人群,站在了他麵前。

看吧,上天就是要安排他們在這一天相遇。

這天晚上,陳燈帶著要守護阮瀟臨的秘密來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