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入一座房子或者一輛汽車並按時繳稅，等小醜闖入時開槍自衛；在小醜越獄時上街閒逛被小醜抓去做人質奪槍進行正當防衛；加入GCPD，在小醜越獄時正當執法……

傑森翻著手中頗有分量的“小醜的一百種死亡方式”，合法的不合法的都有，他越看越驚訝，很難想象寫這份計劃的居然是蝙蝠俠的現任羅賓。

也許他應該嘲諷這個替代品幾句，傑森想著，就這種意圖謀殺的行為對羅賓來說無疑是不合格的，是越界的，是不被蝙蝠俠所允許的。

可提姆的表情過於平淡，好像他隻是做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傑森的譏諷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自從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我就在思考為什麼你在複活後沒有回歸家族，我想過可能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感到被冒犯。”提姆語調沒有一絲起伏，他唇角勾起，“但當我把自己代入你的立場去思考才發現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當初殺害你的凶手還活著。”

傑森沒說話，但他確實被戳中了心思。他當時都已經死了，羅賓換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自己的羅賓都是撿的迪克的位置，他最在意的是他的死亡毫無價值。

“我以為蝙蝠俠會為我複仇，讓我成為被小醜殺死的最後一個人，可事實是小醜依舊活著，依舊肆無忌憚地傷害其他人，蝙蝠俠什麼都沒做，他讓我的死毫無價值。”

“不，彆這麼想，傑森。”迪克聽得都快碎了，“在你死後，布魯斯曾數次想要殺死小醜，他幾乎要成功了，是我，還有超人攔下了他。

蝙蝠俠不能殺人，尤其是不能殺小醜，小醜一直想拉蝙蝠俠墮落，讓蝙蝠俠變成像他一樣瘋子，哪怕代價是他的命，我們不能讓他如願。

再後來，小醜通過一些手段成為了一個國家的外交大使，我們沒辦法在不引起國際糾紛的情況下解決掉他。”

傑森想說些什麼來反駁，但提姆先一步開口，他指著傑森手裡的計劃書，“這份計劃並不是我獨自完成的，我入侵了蝙蝠電腦，在最深處的文件夾裡找到了這其中一部分。”

沒管在一旁大呼小叫“提寶，你居然入侵蝙蝠電腦！”的迪克，提姆繼續加碼，“這是布魯斯做的，文件創建時間是三年前，我隻是基於他的工作進行了完善，他遠比你想象中更愛你。”

傑森徹底愣住了，他眼中的綠意不住翻湧，接收到的信息量過大導致表情都有些空白。

摩西在詢問達米安最近的生活，關心他能否適應韋恩莊園的環境，但也分出部分心思關注著那邊三兄弟的談話，有一瞬間，他嗅到傑森身上屬於拉撒路之池的氣味突然變得濃鬱，又很快淡下，他對著達米安小聲蛐蛐，“你老家那個池子真的是害人不淺。”

達米安看他就像是在看傻子。

“哦，差點忘了，你也是那池子的受害者。”

達米安：隱忍！

現在傑森應該不會再張口閉口說要殺死蝙蝠俠了，看到傑森的精神狀態在短短幾分鐘內迅速好轉，摩西多少有些欣慰，向主導這一切發生的提姆投去敬畏的眼神，人類真的比他想象中更可怕。

當然摩西並不在意蝙蝠俠死不死的，他隻是因為星火的緣故對傑森有所偏愛。

安靜不了一點的達米安銳評，“一群蠢貨，這麼一點小事也值得他們大驚小怪，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養著他們。”

“……”摩西捂住了達米安的嘴，“你真的該做點社會化訓練了，寶貝，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破壞氣氛。”

達米安的打岔也讓傑森回神，他握緊了手中的文件，詢問道，“你為什麼要特意來告訴我這些？”

他實在想不出做這些對提姆有什麼好處。

提姆還是很冷靜，他歪歪頭，“因為你是我的偶像，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崇拜你了，羅賓。”

這句話好像平地起驚雷，傑森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從耳朵紅到了臉頰，倒退好幾步才穩住，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也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居然還有人會肯定他曾經作為羅賓的過去，詭異的滿足感和止不住的酸澀在他心底交織。

“哢嚓！”伴隨著閃光燈，一聲清脆的拍照聲響起，是摩西，他拍完就低著頭開始操作。

傑森連忙撲過去搶奪他的手機，“不許發給公主！”

但已經晚了，傑森自己的手機接連不斷地響起，摩西把照片發在了法外者的群聊裡，羅伊在尖叫，公主在調侃。

傑森木著臉，完全沒有回複的意思，直接把手機關機丟進沙發縫隙裡，眼不見為淨。

“你之前還說你很崇拜我呢，提寶。”迪克也放鬆下來，故作委屈。

“沒錯，但崇拜程度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我還是更崇拜二代羅賓一點。”

羅賓一脈相承的前代崇拜簡直沒救了。

摩西順勢接住傑森不慎掉落的那份“小醜謀殺指南”，用一隻手按著躁動的達米安，隨手翻看了幾下，“所以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解決這個醜角？直接宰了？”

“我知道小醜現在在大紅手上，你應該不介意我這麼稱呼你？”提姆得寸進尺，打蛇上棍。

“……不介意。”

提姆不在意傑森的勉強，繼續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爭取到一定的時間，幫你瞞過蝙蝠俠，我能做到。”

“B絕對會生氣的。”迪克喃喃道，痛苦地捂住腦袋。

“我有的時候覺得他真的有點煩，所以我決定乾完這單就單飛，他再生氣也管不到我。”提姆說著經典叛逆期發言，“但我有一個更好的建議。”

他走到破碎的窗戶邊，指著下方還沒有被處理乾淨的慶典裝飾，“給他一場公開的審判，審判者是哥譚所有人。”

受害者理應擁有話語權。

傑森顯然心動了。

摩西摩挲著下巴思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迪克舉手，“你們忽略了一個問題，小醜的外交大使身份，哥譚法院無權審判彆國的外交大使。”

“哪個國家瞎了眼選他當外交大使？”

“呃，寇瑞克？”

這個名字好像有點熟悉，摩西思考著。

“沒有這個國家了。”達米安雙臂抱胸，酷酷地說：“在我離開卡迪姆前，它就已經歸屬於刺客聯盟。”

哦，摩西想起來了，是那個背刺羅伊，又先後被阿斯洛，摩西和法外者磋磨的國家，他最後一次到那裡是追著阿斯洛去的，當時刺客聯盟就在攻打它，戰爭的氣息還吸引了阿斯洛。

“國家都不存在了，又哪裡來得外交大使？”傑森也想起來了，他笑得很暢快。

“那他還是個精神病？”迪克繼續掙紮。

這下提姆也笑了，他和摩西對視一眼，他們身上是相同的闊佬氣息，“精神病？誰來給他證明？”

心理醫生？那這中間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

迪克，迪克放棄了，對不起布魯斯他真的努力過了，但還是沒能阻止。

隨後，他就拋開這一點點愧疚，興奮地參與進了這場針對小醜的審判計劃。

蝙蝠俠？誰管他？

“你不去嗎？”摩西張開手臂搭在沙發上，問坐在他身邊的達米安，“這是個好機會，男孩，和你的哥哥們交流交流感情。”

達米安維持著雙手抱胸的姿態，他很是抗拒，小奶音語調上揚，“No！我不和傻子共事。”

嘴硬的小鬼，明明很想去，摩西挑眉。

一隻手伸過來不顧達米安的抗拒直接把他拉進人堆裡，迪克強壓著達米安，怪力羅賓名不虛傳，“彆這樣，小D，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敲打鍵盤的聲音不斷響起，傑森和提姆湊在屏幕前，完善著計劃，聽到迪克的話，兩人不約而同翻了個白眼。

“韋恩有一支強大的律師隊伍，他們會派上用場的，雖然他們經常接的是經濟糾紛的案子，就當為了我給他們開出的高額工資。”

“這個我可以幫忙。”摩西拋著一枚眼熟的金幣，“我也有一隊律師，而他們恰好擅長這種案子，你還是要用到他。”

傑森接住了這枚金幣。

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起家的高桌手下自然少不了為他們掃尾的人，哪怕到了摩西手中正在洗白的現在也依舊保留著，不過這大概也是這群律師第一次站在原告這邊。

如果他們不想在這次企業轉型中被炒魷魚，就肯定會拿出畢生所學送小醜一個死刑。

蝙蝠家的男孩們有一個超棒的聚會，但有個人沒收到邀請。

挖完墳之後心情很複雜的蝙蝠俠還在苦哈哈地夜巡，他暫時開除了羅賓和夜翼，所有事情都得他一個人來，好在阿卡姆大清洗之後的哥譚比以往平靜多了，他應付得來。

失蹤的小醜，死而複生的傑森，失去超反壓製自作聰明的投機分子們，還有一個白翅膀的罪魁禍首。

蝙蝠俠再次在小巷子裡發現了一具被槍擊的屍體，一槍眉心一槍心臟，動手的人很果斷沒有一絲猶豫，而且槍法很準，屍體臉上猖狂的表情還未收起。

掃描屍體的麵部信息，蝙蝠電腦自動調出他的全部信息，一個典型幫派分子，被殺前正在試圖搶劫剛下班的打工人，要錢又要命的那種。

監控視頻裡他剛放完狠話，下一秒兩聲槍響，他重重摔倒在地。

蝙蝠俠調取了這條巷子裡外各個角度的監控，都沒能發現行凶者的真麵目，隻看到那個被搶劫的倒黴蛋做出一個“天使”的口型，對著某個方向千恩萬謝後快速逃離。

又是天使，這可不是一個好詞，至少對現在的蝙蝠俠來說不是。

確認在案發現場無法獲得更多信息，蝙蝠俠叫來GCPD，讓他們清理現場，自己則將這起案件的信息整理歸檔，與它被歸在一起還有數起相似案件，所有幸存者都提到了天使。

第二天，又有人目擊到天使救人的畫麵，這次是在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