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德雷克，這個小時候就能通過蛛絲馬跡推斷出蝙蝠俠真實身份的聰明孩子，“蝙蝠俠不能沒有羅賓”理論的創始人，並憑借此條理論和一腔熱血成功上任第三代羅賓，他的偵探天賦在蝙蝠俠的引導下得到了充分開發，叛逆也是。

他私下破解了蝙蝠俠放在蝙蝠電腦裡層層加密的紅頭罩資料，發現蝙蝠俠給出的危險等級是個問號，這很好地勾起了提姆那顆屬於偵探的好奇心。

於是他繼續深挖，卻在看到相關監控視頻拍到的紅頭罩正麵時被靈光擊中，明明紅頭罩的整個腦袋都被那個奇怪的會做表情的全包式頭盔遮擋，他還是感到了一絲熟悉。

提姆幾乎是跑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在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中翻找出一個上鎖的箱子，裡麵是他小時候偷拍到的蝙蝠俠和兩位前代羅賓的照片。

提姆拿著二代羅賓的照片有些懷疑人生，死人怎麼可能複活？可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就是傑森。

沒有實際證據，提姆也不太好跟布魯斯說出他的發現，他清楚地知道布魯斯有多在意傑森，在失去傑森的那段日子裡有多痛苦，得到希望後又失去對布魯斯來說過於殘忍，所以他決定先自行調查。

最先去的是埋葬傑森的公墓，猶豫再三，提姆還是丟掉鏟子放棄了直接挖墳這個缺德想法，轉道去了傑森小時候的家。

如果真是傑森，他一定會回到那裡。

哥譚的夜晚從不屬於普通人。

夜色徹底籠罩大地，在陰影中藏了一整個白天的人渣們開始外出活動，仿佛到處都有人在竊竊私語，組成了平靜表象下隱藏的暗潮。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拉開了罪惡夜晚的序幕，今晚注定不平凡。

摩西站在窗邊目送紅頭罩的機車駛離犯罪巷，這裡很早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無法逃離這裡的人被生活逼迫著學會裝聾作啞，努力隱藏自己期待夜晚快些過去，但仍有些許煙頭的光亮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將最後一桶清理房間留下的臟水倒進馬桶，摩西也打算出門，他沒什麼好準備的，慣例摩挲自己頸間的子彈項鏈，隨手拍打撫平身上風衣的褶皺，最後從鏡子裡確認自己的發型在經過一天的折騰後依舊精致，他滿意極了。

在他的手放到房門把手將要按下時突然停止，轉身看向扒在窗邊試圖撬鎖的不速之客。

把糟心的惡魔崽子丟給大哥，自己偷溜出來的羅賓在這如有實質的目光注視下渾身僵硬。

提姆的計劃非常簡單粗暴，確認房間裡沒有人，撬鎖進去探查，再安裝蝙蝠家的邪惡小道具，之後便是等待。

結果第一步就出了錯，他的熱成像顯示房間裡空無一人，可在他想要進入時卻被抓了個正著。

哪怕麵具下的臉都有些發熱，提姆還是堅強地穩住了。不就是闖空門被看到了嗎？想他當上羅賓的幾年來，這種事他跟蝙蝠俠做過無數次，他們不僅非法入室，侵犯他人隱Ⅱ私，還經常把房屋主人毆打到昏厥。

所以他一點都不在意，真的。

提姆安慰著自己，同時還在觀察房間裡的男人，他看上去絲毫沒有因為提姆的非法行為感到驚慌，表情平淡地向著窗邊走來。

“嘿，我隻是不小心迷路了，走錯了房間。”提姆悄悄從萬能腰帶裡摸出羅賓鏢，他可沒忘記這裡是犯罪巷。

“哢噠！”和羅賓鏢劃破空氣的聲音同時響起的是窗戶被打開的聲音。

“麻醉藥？”摩西接住了那枚羅賓鏢，饒有興致地把玩了兩下就無比自然地將其裝進口袋據為己有，他後退幾步留出空間，對著窗外滿臉警惕的紅綠燈道，“進來吧，小先生。”

沒有過多猶豫，提姆翻身進入房間，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而且他也很好奇這個男人為什麼能避開熱成像的探測，明明他身上沒有任何奇怪的設備。他觀察著四周，發現整個房間都被打理得異常乾淨整潔，有且隻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難道他的推理出錯了？提姆有些疑惑，在摩西的指引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房子裡？據我所知，這裡屬於另一個人。”意識到對麵的人態度還算友善，提姆開門見山，提出自己的疑問。

摩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托著下巴觀察提姆，真有趣，蝙蝠俠是怎麼養的孩子？他見過的這幾個蝙蝠家男孩身上都有一種相似的氣質，達米安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嗎？他有點想象不出來。

“先生？”提姆不著痕跡地皺眉，這種毫不遮掩的審視目光讓他感到不適。

“唔，我住在這裡。”雖然他今天剛到，並且房子裡還住著另一個人，摩西看向提姆不自然的左臂，“你似乎受了傷，是達米安做的？帶傷外出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你的導師應該給你放個假。”

“你……”提姆全身肌肉緊繃，蓄勢待發。這個人認識達米安，是刺客聯盟的人嗎？不，不可能，刺客聯盟出來的人不是這樣的。那他是怎麼知道的達米安？又通過達米安知道了多少？提姆飛速思考著，他自己的身份泄露是板上釘釘的，那布魯斯和迪克的呢？他又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有一瞬間，提姆後悔起自己獨自調查的行為。

等等，提姆豁然抬頭，“你是那個把達米安送到莊園的人！”

那人走得，飛得太快，超出了正常人類肉眼能捕捉的範圍，再加上達米安對此三緘其口，探測儀器又頻頻失靈，蝙蝠家不得不暫時放棄追查，所以提姆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他。

“答對了。”摩西打了個響指，微笑著，“我是摩西，塔拉的朋友。”

提姆的眉頭還是沒有舒展，從摩西把達米安放下就走的行為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和韋恩家的人碰麵，現在卻又這麼這麼爽快地報出自己的名字，提姆有點猜不透他的想法。

“真名？”提姆謹慎追問。

“嗯哼，我又不是你們這種cosplay愛好者。”摩西依舊笑著，語氣中卻帶上了揶揄的意味，“彆擔心，哪怕是為了達米安那孩子，我也不會向外說你們的身份。當然，也彆問我這間房子的主人，我同樣不會說。”

提姆點頭，這個態度足夠他推測出一點東西了。但他是認真的嗎？他對達米安的濾鏡到底有多厚，才能叫出孩子這個稱呼，“孩子可不會拿刀砍人。”

“我猜你們還沒來得及給達米安做全身檢查？還是儘快檢查一下吧。”

說完，摩西突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將提姆完全籠罩，他側耳傾聽著，“我還有事，你該走了，帶著你的小玩具一起。”

“……”提姆癱著臉，把剛粘到沙發底下的竊聽器扣下來。

“還有。”摩西譴責道。

於是提姆也起身去窗邊把微型攝像頭摘了下來，摩西這才滿意，看著提姆再次翻窗離開。

“所以他為什麼不走門？”摩西開門時突然想到。

今晚的阿卡姆瘋人院非常熱鬨，先是最近在哥譚大出風頭的紅頭罩闖入重症區，在小醜的瘋狂大笑中劫走了他。

原本就打算在今晚越獄的小醜沒有任何反抗，愉快地搭上了這輛順風車，可他的越獄計劃並未因此中止，忠心耿耿的小醜幫在哈莉·奎因的帶領下再次闖入，發現小醜消失的他們不開心地大鬨一場，破壞監牢釋放了許多囚犯，也引來了蝙蝠俠。

蝙蝠俠又在以一己之力單挑阿卡姆。

但很快，連續不斷的槍聲響起，整個阿卡姆都在震動，而後從天而降的的炮火將阿卡姆變成露天場所，聽著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蝙蝠俠的嘴角狠狠下撇。

他抬頭看向那個光明正大飄在半空被金色火焰環繞的純白身影，那是，一個天使？

什麼天使會帶著大批熱武器轟炸阿卡姆？總不能是上帝也看不下去阿卡姆的混亂特意派遣戰鬥天使前來清掃哥譚的罪惡吧？

蝙蝠俠很快發現天上的人（存疑）並不會特意攻擊無辜的醫生和護工們，但被恐懼和求生本能控製的人們依舊慌亂無比。

單單蝙蝠俠一個人可沒辦法在保護好所有人的同時阻止事情向更不妙的方向發展，無奈之下，他隻能向自己的孩子們求助。

最先趕到的卻是關押好小醜的紅頭罩，良好的視力讓他看清了半空中天使那張熟悉的臉，沒忍住爆了聲粗口。

阿斯洛的火力過於密集，兩人隻能先配合著在邊緣嘗試救出更多的人，但更中心的重症區，他們無法踏足。

蝙蝠俠召喚來蝙蝠翼，試圖靠近阿斯洛，卻被打壞一側機翼瀕臨墜機。

“……”在最後時刻紅頭罩還是沒忍住，出手把蝙蝠俠從飛機內救出，很冷酷地沒跟他說半個字繼續在已經變成廢墟的阿卡姆瘋人院搜尋。

留下蝙蝠俠看著他的背影，驚疑不定。

一道藍色火焰劃破夜空，擊碎了環繞著阿斯洛的眾多槍械，暫時打斷他的攻擊，是摩西趕到了。

“我應該沒來晚？”摩西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能量波動自他腳下散開隔絕了地麵與天空，也擋住了阿斯洛再次向地麵傾瀉的火力。

阿斯洛眨眨空洞的金眸，其中紋刻的奴隸烙印散發著光芒，他似乎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阻止他，看向摩西的眼神裡滿是陌生，有更多的武器從他身邊的漣漪中伸出，數量多到讓人頭皮發麻，這次他將槍口指向了摩西。

“好吧。”摩西扯開發繩，藍色火焰將其燃燒殆儘，猙獰的角向外生長，裂紋幾乎布滿他的整張臉，“看來我得先把你打醒。”

兩道火焰在漫天炮火中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