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看著他愣住的一瞬，調整姿勢托球給後側的花卷貴大。

岩泉一迅速調整狀態準備攔網：“不好意思！”

“沒關係！繼續來。”及川徹視線落在網後，看著黃瀨瞬間身體向左側跨步，平穩墊球送至二傳手中。

及川徹不由自主的說道：“完美。”

其實完全不賴岩泉一會愣神，任何一個知道他隻練了一個月都沒有的選手，在看清黃瀨在場上的表現都會震驚的。

融入自身的直覺判斷，幾乎沒有停頓的接球反應，高度專注的注意程度以及……眼神中無限的壓製力，幾乎就是天生的運動王者。

不愧是國中首屈一指的小前鋒，及川徹想著黃瀨在球場的對單絕對壓製力，唇角的笑都壓不住了：撿到寶了。

以他的天賦，青葉城西的防禦能力等黃瀨徹底成熟後，無疑會向著「鐵壁」進發，到時候真應該讓牛島若利看看——王牌先生，你完全得不到分哦。

及川徹已經幻想到自己比著鬼臉吐舌的挑釁場景，真是……很令人期待啊

“及川徹！”

“啊是！”

就算是統領全局的大王，也會晃神。

就很令人新奇。

……

“小——及川”

黃瀨不斷抬手指向記分牌，炫耀道：“你看你看，26比24哦！”

及川徹小聲嘟囔著什麼，被學弟打贏確實很不爽啦，不過看著小黃恨不得激動到全球場跑圈，瞬間感覺也是很好的。

畢竟，他們之後會是隊友。

“報告！有人來找我，小及川我可以先走嘛。”興奮勁下來的黃瀨終於想起正經事，站定在及川徹麵前問道。

彎著腰收拾東西的及川徹擺擺手：“注意安全，明天見。”

今天打的兩局已經夠了，原本目的就不是拚個高下，展露出黃瀨的實力就已足夠，至少之後徹底加入青葉城西不會遭到任何質疑。

“啊～小黃要走了。”一年級的二傳手見他要出場館，扯著嗓子喊：“明天一定要來啊！——”

連帶著金田一滿臉通紅使勁招手，完全忘了他現在還是北川第一的低年級學弟。

見黃瀨已經走出體育館不少距離，入畑教練摸著下巴思考，而後抬抬手招呼道：“及川，來一下。”

“他是你教的嗎？”

入畑教練不知道他是從哪挖來的人，隻能隱約從黃瀨身上看出一些小動作，是及川徹比賽時自己都沒留意到的動作。

接球是會稍稍向左歪頭，在麵對及川徹發球時，臉頰會稍稍鼓起來，像是在進行蓄力。

及川徹倒是很肯定：“對，我教的是不是很棒。”

他挖掘的人才，從顛球開始，就有他的指導參與，雖然說後來放養給音駒了吧……

這段及川徹並不想提。

入畑教練一針見血：“那為什麼他的大輪廓，與東京那個天才自由人相似。”

青葉城西對自由人的需求已經到人儘皆知的地步，每年招新季，排球社總會給無數在國中比賽期間發揮亮眼的自由人遞出邀請函。

其中以超高接球率著稱，當年應該是第一自由球員的夜久衛輔，極為重要的出現在入畑教練眼中。

邀請函都快把夜久衛輔家的郵箱塞滿，青葉城西也沒得到夜久衛輔。

雖然青葉城西近幾年成績一般，打不進全國，但入畑教練還是格外傷心，幾乎是把全部錄像帶研究個明明白白，希望日後有機會能找到形如夜久衛輔的自由球員。

穩定的接球對每一支目標全國的隊伍都尤為重要，所以在看到黃瀨賽場表現後，入畑教練喚起了生命的種子——要有絕對防禦啦。

儘管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

“及川徹，你必須把他給我養好了。”入畑教練伸手比了下高度：“養成教學樓外內棵參天大樹。”

及川徹嗆了口水：“咳咳咳，不是教練，您是指那棵三四十米的巨樹嗎？”

入畑教練點點頭，背著手高深莫測的走了。

而後在離開所有人視線的一瞬間，掏出手機立馬點開搜索頁麵，輸入“黃瀨涼太”四個字，在等待內容彈出的時候，入畑教練已經做好搜不到的準備。

“帝光籃球部正選小前鋒。”

“奇跡的時代一角。”

“衛冕三連冠。”

頭銜多的讓中年人十分沉默，入畑教練默默把手機揣進兜裡，平行對比排球界的三連冠。

好像沒有。

目前還沒有出現過長時間存在統治力的一隊。

＃

黃瀨把黑子拐走後，沒有絲毫猶豫的走進附近的咖喱烏冬店，店內熱騰騰的暖氣驅散了室外的寒意。

黃瀨搓了搓手，“已經冬天了啊。”

第二學期馬上接近尾聲，十二月底的仙台好像比東京更冷了些。

裹得嚴嚴實實的黑子把衣服拉開，呼出一口氣抬眼道：“黃瀨君穿的太少可是會感冒的。”

黃瀨笑了笑，手撐在桌麵：“小黑子是在關心我嗎？”

“不是。”黑子搖搖頭：“我要咖喱豬排和香草奶昔。”

黃瀨：“好呀。”

很難得的，這是沒有什麼煩心事的時刻。

黃瀨大口嚼著被咖喱包裹住的，軟硬適中的米粒，配上炸的脆脆的豬排，感覺渾身都被治愈了。

看著桌對麵吃的認真的黑子，黃瀨輕笑出聲：“小黑子現在還是不想試試排球嗎？”

黑子哲也放下勺子，臉上有不易察覺的滿足感，突然說道：“在黃瀨君遞交退部申請表後，我也交了。”

早在國中最後一場比賽後，他就已經萌生退部的想法，隻不過一直沒做好決定。

換句話說，也是黃瀨幫他下定決心的。

如果說是害怕壓在身上的一身榮耀，黃瀨同學身上的光環遠比他耀眼，他都能說放就放，他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最初黑子很擔心離開籃球後，自己會變得不被需要，可最近他逐漸想明白了。

得到勝利自然是好的，但他一直以來是享受和朋友打球的快樂，就算是輸拚儘全力對他而言也很好了。

所以兩份退部申請被同時放在教練的桌上。

黃瀨同時通過小黑子了解到，帝光其餘人的近況，在聽說赤司為他們做了擇校決定後，他將目光投向泛起一層冷霜的玻璃杯歎氣，“其實小赤司……初心是好的。”

隻是……

之後的話誰也沒說出後。

“小黑子之後有什麼想法嗎？”黃瀨轉了話題：“我應該要留在仙台了。”

第三學期隻有三個月，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回帝光，直接等待學業考試就好。

黃瀨看他還在猶豫，繼續說道：“如果小黑子行嘗試的話，我可以為你推薦東京的學校，我想你會和一個人很合得來。”

黑子有些疑惑：“黃瀨君，很想讓我試試排球呢。”

黃瀨完全沒否認：“因為從我接觸排球的那一刻起，就覺得很適合小黑子，小黑子的排球會是什麼樣呢？我經常會想到。”

排球的一切——聯合維係，似乎從最開始就更適合黑子的觀念。

而且黑子或許不覺得，帝光的所有人都認為他是有天賦的特例，就連表麵從來不認可他的綠間真太郎，在私下也是會格外維護黑子的存在。

他是第六人，帝光從不需要第七人。

黑子緩慢點頭，沒能拗過黃瀨的好意：“如果不麻煩黃瀨君的話，我可以試試。”

——

“小黃！！！”

昨晚熬到淩晨的黃瀨，天不亮就沒電話叫醒，對麵一連串說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眼睛都沒睜開的黃瀨就聽見掛斷的“嘟嘟”聲，於是放心的繼續睡了過去。

直到日上杆頭，已經上完早課的及川徹敲了三四五六下門，還沒等到他來開門後，又聽院落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喊聲。

“黃瀨涼太你給我起床！！”

“再不起床我就去叫小岩來了。”

觸發到關鍵詞“岩泉一”，黃瀨涼太瞬間睜眼，這段時間點補課已經到了見到聽到岩泉一的名字，他就手抖眼花腦袋暈的程度。

“小及川，早上好。”靠在門側的黃瀨懶洋洋的伸手招呼道。

眼看他有馬上閉眼睡著的趨勢，及川徹拽著他晃悠幾下，終於把人腦袋裡的漿糊晃勻了。

及川徹：“換好衣服快走，給你找了個教練。”

黃瀨的學籍信息還在帝光，在北川第一和青葉城西訓練總不算正當，就算有及川徹的關照，可是跟排球社對他目前的訓練進度隻算湊合。

在和入畑教練聊過後，二人一致決定在黃瀨沒成長起來前，先去把他送去合適的人那裡，尋找並定格自己的球風，一直雜融其他人的方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及川徹不怕選手沒有個性，他能輕易統禦適應各類球手，發揮出他們全部的實力。

他隻怕格外跳脫，能力風格隨時變化的隊友，恰巧現在的黃瀨就是這樣。

他看著一腳邁進球場的黃瀨，感歎：不是說風格多變不好，隻是小黃目前沒有穩固的基礎，再多的招式容易弄巧成拙。

畢竟，他肩負了及川徹高度的期待。

打敗白鳥澤的牛島若利，進軍全國的期待。

“小及川！救我。”

於是在聽到求救後，及川徹毫不猶豫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