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想請問一下……”
黑子哲也挎著胸包站在排球館外，攔住一位好像正要進去的同學。
“啊！”自顧自想事的金田一腳步一頓，茫然回頭張望。
他本身是因為對保送的事情有些疑問，再加上及川前輩說有事可以來青葉城西的排球館找他，索性在今天訓練結束後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黑子哲也站在門口，禮貌問道：“我想請問一下排球社在這裡嗎？”
金田一猛的搖頭，懷疑自己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明明看不見人的存在，但卻一直能聽見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黑子哲也無奈，這種情況他已經很熟悉了，默默走近兩步，站在他麵前輕聲重複道：“請問一下……”
不過這次他連話都沒說全，就見金田一拽緊挎包，三步並兩步衝進排球館內大喊著：“及川前輩救我！有鬼！”
場館內正在進行分組對抗賽，及川徹正苦惱人數不夠怎麼辦，見他冒冒失失闖了進來，正好一拍手：“那小黃你們加上那孩子。”
墊球熱身的黃瀨扭頭望去，在看到門口那個茫然猶豫的人時，手中的力道頓時沒控製住，顛偏了不少距離。
不過黃瀨沒來得及管，他迅速衝到門口，滿臉燦爛：“小黑子！你來啦。”
金田一正被嚇得腿軟，撐在靠譜的岩泉一前輩身上，虛弱問道：“那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岩泉一看著黑子身上的校服，瞬間聯想到與黃瀨的關係，猜測道：“是黃瀨之前的朋友吧。”
及川徹捏著被墊飛的排球，一下就想起是小黃曾經說的什麼第六人，隻不過還是疑惑道：“最近保安管的這麼鬆嗎？怎麼一個兩個都能混進來。”
按理來說，非本校的人是進不來的，金田一算是事出有因，而黑子穿著這麼明顯的衣著，竟然都能被放進來，及川徹不理解。
黑子老老實實回答黃瀨的問題：“有保安嗎？完全沒有注意到誒。”
黃瀨想了想，覺得也是。
畢竟之前在班上的時候，黑子在位置上坐好老師都看不見他，小黑子天生關注度與存在感極低，也是他成為幻之第六人的根本依仗。
黃瀨把他身上的挎包拿下，十分興奮的圍繞著他轉：“小黑子是來看我的嗎？”
大概是從天台一彆，他們倆也沒再見過麵，還在東京的時候，黃瀨每天處理完模特的工作後，其餘時間全被聽說他要去青葉城西的黑尾拉著，在音駒被狠狠磨煉的好幾日。
直到練成夜久衛輔都肯定的狀態後，才被黑尾鐵朗拍著肩膀，皮笑肉不笑的囑咐道：“到了仙台要好好打，可不要讓我們失望。”
好小子，竟然不準備留音駒，看我們下次打爆你。
真心話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對帝光的舊友，說不想念不舍得，心卻也是不信的。
盛開的櫻花，寒風的喊話，夏夜的棒冰，暖冬的聚散，種種過往很難被一筆勾銷，特彆是在他心中占據極大位置的黃瀨。
所以說他真的超級想拉小黑子一起打排球，才會在走之前，留下現在青葉城西的地址，希望他有時間能來看看。
未曾想，小黑子來的這麼快！
黑子哲也淡淡否認道：“不是的，來仙台是有彆的事情。”
否認的回答隻讓他稍稍低落一瞬，聽著場內花卷叫他的聲音，黃瀨看著時間揮揮手：“沒關係，小黑子要等等我哦！”
“很快我就會贏的。”
話落，黃瀨轉身跑回場地內，在準備開局前還朝坐在椅子上的黑子眨了眨眼。
黑子哲也把包放在腿上，坐的端正，他暫時住在親戚那邊，猶豫一些原因，國三接下來的時間他可能要在宮城縣繼續學習。
昨天才到，今天沒什麼事他才正好過來看看，隻是……黑子看著掌心的紋路，除了籃球外他什麼都乾不好的吧。
垂著眼眸的黑子沒什麼精神，這段時間他一直極力避免想到當初。
坦白說，看到黃瀨同學的第一眼，那時心痛到無法呼氣的感覺像是要將他徹底淹沒。
“二黃！！”
黑子應聲抬頭，那道曾無比熟悉的身影迅捷如風，速度飛快的球從他眼前晃過。
緊接著□□和球碰撞的沉悶聲響穿出，排球打在黃瀨胳膊上，隨後像是計算好位置一樣向前撲飛。
“我來！”
渡親治高高跳起，漂亮的把球托到金田一的扣球點，銜接無比迅速，排球飛躍還未成型的攔網砸在地上。
扣球得分。
及川徹剛落在地上，站在網對麵向黃瀨比了個大拇指：“乾的不錯，接下來就該看學長們的了。”
其實小及川說這句話的時候，黃瀨還沒理解其中意思，直到比分跳到25，倒在地上氣喘籲籲的他，才明白原來是這樣。
——我要虐你了，小黃瀨注意好。
黑子哲也從第一個球開始，眼眸瞬間瞪大，吃驚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這是……黃瀨君嗎？
他把球救起來的時候笑的好燦爛，失誤的時候竟然也會露出那種神色，還會一直跟隊友進行溝通。
看著儘管輸掉比賽，但仍被隊友圍在中間，不聽被呼嚕腦袋安慰的黃瀨君，在黑子自己都沒注意的地方，他展開一抹溫柔笑容。
真好啊黃瀨君……
而被淹沒的黃瀨一邊叫嚷著發型都要亂了，一邊躲過一個個往他身上撲的隊友，越過人群朝他大步走來：“小黑子！怎麼樣！”
這時候的黑子哲也狀態比來的時候好很多，他抬起頭溫和道：“黃瀨君打的很好哦。”
他發自內心的朝黃瀨笑著，如果是因為這樣，黃瀨君才想和他一起打排球的話，黑子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瞬間的心動。
黑子已經很久沒有在籃球場上找到，那種所有人都在為了同一目標拚儘全力的感覺，在排球場上的黃瀨君，像是變了一個人。
之前的黃瀨君，經常會耐不住氣急著上籃得分，哪怕對麵三人防守，他也很少選擇傳球暫避鋒芒。
在帝光還有賽後總結的時候，赤司君經常會點出他點問題所在，那時黃瀨總會吐著舌頭辯解：“沒有獨立得分能力的人怎麼能算是王牌。”
總之不算是特彆大的問題，加之黃瀨確實磨練出了獨自得分的能力，赤司君後來說了幾次也就由著他來。
或許那時已經為後續做了鋪墊。
不過現在……
黑子看著計分欄，問道：“黃瀨君好像一直在接球？”
他其實有點不懂排球規則，但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黃瀨根本沒有進過前半場，更不用說是扣球得分。
這雨他一貫的風格有些不符。
黃瀨不太好意思的笑著，“你發現了啊小黑子，因為我的位置不能得分的哦。”
其實最開始，黃瀨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成為不能得分的自由人，畢竟這和他超級王牌的氣質真的不符。
不過在音駒的日子久了，黃瀨圍觀夜久衛輔太多次後，在排球場上，他好像不自覺的開始模仿他的接球手法。
坦白說，對他們這個年紀，有些中二還有點傻的國中生，對得分的執著遠超防守，所以專精防守的優秀自由人太過稀缺。
青葉城西的現任自由人渡親治，據黃瀨的了解，好像也是高中期間才從二傳轉向自由人的。
可能是和帝光時期的比賽還沒能完全和解，黃瀨其實有點抗拒成為得分王牌，他害怕在無數次扣球得分後身側空無一人。
他已經習慣隊友在身邊的日子，抬頭就能看到小及川在他麵前，內心的不安就能被瞬間撫平，沉下心去接好每一發球。
而且誰說自由人不夠重要，在及川徹連續三次發球得分，他們的氣勢緊繃到極點時——“我一個英雄出上，順順利利扳回一分！”
“小黑子你看沒看見內個球，我接的超級棒——”
已經連續聽黃瀨講十分鐘的黑子哲也：還是哪個黃瀨君，沒錯了。
“呦——小黃，第二局要開始了。”及川徹站在球場內朝他揮揮手：“這局還是輸掉的話，馬上就可以放你結束訓練了。”
“啊！才不會輸的。”黃瀨扭頭喊了一聲，看向黑子伸出食指晃了晃：“再等我一局好不好，求你啦小黑子。”
黑子坐回原位，點點頭：“我很期待黃瀨君的比賽，所以無論是幾局我也會留下看完的。”
捂著心臟的黃瀨小跑入場，走到二傳身邊悄聲道：“前輩，可以聽聽我的想法嗎？”
……
“啊啊，怎麼感覺這局這麼難打。”
已經開局十分鐘，分數板才剛5/3，這個焦灼的態度讓及川徹很不爽。
岩泉一助跑起跳，瞄準對麵防守空隙的右上角狠狠扣下，可一道身影瞬間擺好接球姿勢，出現在球的落點。
黃瀨重心略有不穩，接起球後扶住地：“有點歪！抱歉！”
金田一怒吼道：“彆擔心！進攻！！”
皺著眉起跳攔網的岩泉一，視線落在後排黃瀨身上：為什麼總是能趕到位。
及川徹：“小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