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黃瀨那家夥兒了。”抱著一兜子零食,把巧克力威化咬的嘎嘣脆的紫原敦隨口問道。
久違的,奇跡的時代聚在一起。
儘管隻有四人而已。
綠間真太郎扭頭,看向樓梯緩步而下的人,推了推眼鏡問道:“他不來沒關係嗎?”
三年級已經引退的差不多,籃球部的訓練黃瀨來不來並無所謂,隻是以往在學校裡總能看到他隨處亂惹事的身影。
現在想來,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黃瀨的消息。
“沒關係,我會通知黃瀨的。”赤司征十郎帶著一張輕飄飄的紙站定在他們麵前。
單腿跨坐在窗戶旁的青峰大輝打了個哈切,沒什麼精神:“所以赤司今天把我們叫過來要說什麼。”
昨晚熬了個通宵,本來都決定好逃課,早上接到電話後他還是來了學校。
赤司掃視過他們,最終視線停留在玻璃展櫃內的獎杯上,“據我所知,目前幾乎各大強豪都給你們發了邀請。”
奇跡的世代名頭太過響亮,光的色彩也並未把他人遮蓋,以至於在各大籃球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邀請到任何一個人,未來三年都會輕易打出成績。
已經吃完威化的紫原掏出一包薯片,正一把塞進嘴裡,“是啊,但是赤司醬一直不讓我們選。”
赤司始終是溫和的態度,他將那張紙遞給距離最近的綠間:“如果沒有任何異議,升學的選擇就按照這個決定好了。”
表格很精簡,幾人的名字與對應學校。
綠間迅速掃過一遍,點點頭表示沒什麼問題。
秀德高校在他的預選名單之上,理念與訓練方式與他的未來規劃還算重疊,綠間雖隻是大致瀏覽一遍,也能看出赤司征十郎不是隨便給他們安排地方。
紫原敦捏著紙張一角:“我無所謂,隻是陽泉……”
赤司很懂他在想什麼:“陽泉有很出名的溫泉糕點,不會沒有邀請的,他們很缺防守後衛。”
至於最後的青峰大輝,儘管曾經被桐皇隊長挑釁過,但去哪對他來說都沒有差彆。
升學的事情被一錘定音,赤司輕聲道:“期待我們在全國大賽相遇。”
“那麼各位,我先走了。”
——
“給我全力的扣下去!”
黃瀨把球接起來後,衝著前排的黑尾鐵朗怒喊。
而孤爪研磨已經提前就位,在黑尾起跳的一瞬間,把球托給在他身後的千鹿穀容吉。
千鹿穀容吉重重扣下:“彆忘了,我也是攻手的啊!”
“被騙了!”已經起跳攔網的木兔光太郎瞬間意識到在他麵前助跑躍起的黑尾鐵朗隻是誘餌。
及川徹和赤葦京治同樣遲了一步,身為二傳的他們並不擅長於攔網,看清球路後儘管匆匆起跳攔網,但漏洞很大。
排球在他們還沒攔網還未成型時,已經越過防線扣下,完全把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沒關係,身後有我在!”
西穀夕從原地瞬間躥出,常年接球的本領讓他很容易判斷球的落點。
他整個人向前撲出,沒有機會去調整接球姿勢,但手臂連帶著整個人都在傾注全力。
排球重重砸在他的胳膊,接住了!
可是由於球自身的旋轉力道沒有被全部卸下,排球往前側高高彈出,不算很完美的一傳。
但西穀夕笑了。
拜托,我們可是有兩位二傳的存在!
落在地上的及川徹落地後,沒有半分猶豫得衝著拋飛的球衝出,提醒道:“木兔!”
已經向後撤步準備助跑的木兔,緊盯對麵防守空隙:左上無人,是扣斜線球的好機會。
網對麵,黃瀨眯了眯眼,身形稍微向左靠近,在球被托出的時間,他透過木兔助跑的動作遮掩下,發現隱藏在他身後的赤葦京治。
“攔網時間差!”
可惜,就算是看透這一球,也沒能趕上。
及川徹抬手把球托至位點,赤葦京治反手把球推過了網,排球沒什麼力道的擦網落地。
衝進前排的黃瀨倒在地上,看著滾落在麵前的球,鬥誌都被燒了起來,他仰頭看著麵前像大魔王的及川學長:“下一球,一定不會漏。”
及川徹眼角微垂俯視著他,“好,我等你。”
轉身準備發球的赤葦京治,視線詫異的看向網前的及川徹,他抬起手回顧剛才那一球的手感。
落點、力度與旋轉方向不能說是剛剛好,赤葦京治可以肯定的說,那一球很完美,非常完美,特彆是在他們沒有任何商量的基礎上,全憑個人判斷,就能把他習慣推球過網的得分技巧發揮得當。
赤葦京治跳躍起身,這次的集訓,有這麼多二傳可實在是太值了。
4v4打起來比想象的還要久,平日兩局左右的時間,放到他們身上連一局都沒打完。
西穀夕的絕對防禦,黑尾的攔網防守,黃瀨的拚命接球,以及場上三二傳的絕對含金量,導致整局比賽,每個人都在場地裡不停跑動,跳躍。
等貓又教練叫停比賽時,黃瀨揉著泛紅的小臂,感覺嗓子都喊冒煙了。
他倒是不累,今天的運動強度遠沒達到他的能力,隻是……
他扭頭看著得分欄26-24,如果他能再多接幾個球,是不是輸的就是對麵,而且及川前輩的那個強勁發球,他還沒有穩穩接到過一次,要是能不停打下去該多好。
“會累死人的。”研磨舉著水杯,哀怨的站在他身側。
黃瀨這才意識到他方才不小心把心底話說了出來,此刻周圍一圈人正詫異的望向他。
“有這種想法是好。”黑尾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揉了兩下接著說道:“但是小黃不要隻顧分數,多去看前輩們是怎麼做的。”
這裡聚集了各種位置不同風格的選手,儘管專職自由人隻有一位,但經過剛才一局的了解,沒有人會小覷他。
特彆是以防守攔網著稱的,隊內有極高水平自由人的音駒,對待自由人眼光無比高的黑尾鐵朗,對那個矮個子自由人也找不出一點不好。
雖然他們的自由人夜久衛輔也不高。
但是這話隻能偷偷說。
西穀夕依然穿著熟悉的四字半袖,即使被提及也沒有絲毫怯場,抱著球回頭道:“在叫我嗎?”
黑尾抬手招呼道:“HAY,他有問題想請教你!”
腦袋前有一撮黃毛的西穀夕緊急刹車,站在黃瀨麵前好奇道:“你也是自由人嗎?不是到籃球的嗎?怎麼會來這裡?”
在聽聞他其實是打籃球出身後,木兔光太郎壓在二人身上,一並湊著熱鬨:“什麼什麼!加我一個。”
黑尾把趴在他後背的人拽下,正式介紹幾人認識,黃瀨從不介意介紹自己帝光正選的身份,隻是解釋起來稍有麻煩,所以在這種事情上他一般是一筆帶過:“想來試試。”
話是這麼說,西穀夕在對待真心喜歡排球,而且很合他眼緣的人時,總會激起強烈興趣,此刻他原地不停蹦跳,糾正黃瀨的動作。
坦白來說,黃瀨的動作規範度已經很高,隻是細微之處調整一下或許會更好。
“發力方式不對,感受韌帶的連接力道。”
“在接這種球時,要zou一下翻轉手腕,能碰到就用手掌去接球。”
黃瀨回憶著西穀夕的動作,不停嘗試救球的不同姿勢,黑尾鐵朗看著場地裡魚躍翻滾的黃瀨,逐漸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這可真好。
他完全沒有想過,以黃瀨的天賦一直打下去的話,一定會成為強力的球手,如果有朝一時站在球網兩側,那時他會不會後悔時自己把他引上的這條路。
因為他從不會這樣想,所以他不會後悔。
能有更多的人愛上排球,他做夢都能樂出聲來。
另一側場地,三二傳加一主攻站在那裡,誰也沒說話。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四人是有一定相似度的,拋開位置不說,都是會在腦中模擬球路,力求達到球球精準的思考者。
三位統率球場的二傳暫且不論,森然的千鹿穀容吉已經被定為隔代隊長,對整體局麵的把控度遠超更多依據直覺行事的另外四人。
隻是……
他們四人都不是主動開啟話題的角色,及川徹對氣氛調動不在話下,隻是現在的他,盯著黃瀨的背影,覺得有什麼在悄然破碎。
像雪落無聲,把周遭一切聲音都吸收掩藏。
——
“及川學長?前輩?小及川!”
在全部訓練完成,所有人收拾東西正準備去食堂吃飯時,站在原地愣神的及川徹就很顯眼。
也不是在思考什麼很重要的事,但是……
一拳打在黃瀨頭頂的及川徹:“叫前輩。”
捂著腦袋上大包的黃瀨涼太,吐著舌頭向一側的研磨哭喪著臉:前輩還在生我的氣怎麼辦。
孤爪研磨沒眼看,他捂著眼睛扭頭出了體育館,連帶著本想看熱鬨的貓頭鷹,也被赤葦兩三句話哄了出門,偌大的體育館頓時隻剩他們二人。
“小及川……前輩。”黃瀨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錯了!請前輩原諒!”
及川徹被聲音震的腦袋疼,點頭道:“嗯,你錯了。”
“但你猜我有沒有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