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黃瀨已然成為音駒·帝光分校·排球社成員。
“小黃有想好要去哪個高中嗎？”
帝光全中三連霸後，各高校橄欖枝紛紛朝他們五人拋來，隻不過依據赤司征十郎的命令，他們都還沒進行最終選擇。
“而且……”
黃瀨沒有繼續說下去，這段日子他過得還算好，雖然對那場比賽，心裡仍有負罪感，有很多東西仍像謎團沒有答案。
可隨著畢業將近，他好像有點不想打籃球了。
不是創傷反應，隻是很單純的提不起興致。
……
研磨走在最左邊，問道：“小黃昨天沒來，貓又教練想問你之後一段時間有事情嗎？”
黃瀨從最右側彎腰看著他：“什麼。”
研磨沒什麼活力的念著黑尾給寫的台詞：“有個集訓活動，無論如何也想要黃瀨的參與。”
話都這麼說了，更何況還是研磨提出的，黃瀨實在沒辦法拒絕貓貓的請求，
黑尾：我又看見不停搖晃的尾巴了。
翌日清晨
黃瀨一記回旋刹車，成功在音駒門口同人發生激情的碰撞。
對方一下翻身下車，穩穩立在地上，大拇指對準自己，大方的自我介紹道：“烏野高校一年級，西穀夕參上！”
一套連招打的黃瀨措手不及，他雙腿跨在自行車兩側，扶住西穀夕不知道從哪搞來的自行車，頭發一撩：“帝光中學三年級，黃瀨涼太。”
西穀夕伸手比了比兩人身高差，很新奇道：“哦吼吼，原來是打籃球的，怪不得——這麼高。”
黃瀨把車停在一旁，拎著挎包和西穀夕聊上幾句，等到走到校門附近，黃瀨揮手道：“從大門進去就好，我先走了。”
西穀夕把介紹信遞給保安，扭頭驚訝道：“誒？你不跟我一起進去嗎。”
黃瀨眨了下左眼，手指抵在嘴唇，沒明說：“噓，一會兒見。”
結伴而來的黑尾研磨站在不遠處，黑尾摩挲著下巴，詢問道：“研磨，你說到底要不要告訴小黃，入校證其實早就給他辦好了。”
研磨抬頭看著不遠處蹦跳翻牆的黃瀨，拒絕道：“我看小黃很喜歡，不跟他說了吧。”
黑尾點點頭，讚同道：“嗯！哈哈也好。”
音駒這次集訓邀請的範圍不算大，多數是同他們一直有聯係的校方，而且隻借了一兩名選手，有些高校為了追求整體的同步，委婉拒絕了。
黃瀨到排球館時裡麵已經無比熱鬨，有隻“貓頭鷹”，正拽著後麵沒什麼表情的人到處參觀，聽起來有很多人的聲勢。
木兔光太郎把手貼在球杆，環顧四周：“哇，赤葦！你看看這個地，還有這個球網，都跟我們的一模一樣呀！”
跟在身後的赤葦京治隨口應道：“……哇，真的是誒。”
木兔光太郎一臉震驚：“赤葦，你知不知道麵無表情說這種話很可怕的！”
“果咩。”赤葦輕笑著擺過頭，碰巧與進來的黃瀨對上視線，抬手打了下招呼。
黃瀨腳步頓了一瞬，招呼還沒打出來，就被緊隨其後的黑尾一腳踹了進來。
黑尾站在趴地的黃瀨身側，逆著光發出反派的聲音：“呦，都到齊了？”
場內頓時安靜，視線向門口聚焦。
梟穀的木兔光太郎與赤葦京治、烏野的西穀夕、森然的千鹿穀容吉以及青葉城西及川徹。
眾人各占一角，王不遇王。
黑尾把事前準備好的日程表展開，頁數長的幾乎拖地：“準備好來一場排球盛宴了嗎？”
研磨在他身後推了推：“小黑，有點礙事。”
……
氣場立馬就沒了。
好在幾人原本關係就很嫻熟，木兔看他沒什麼正經事可說，早就架著黑尾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及川徹看著多日未見的人，沒什麼猶豫的上前問道：“還好嗎？”
黃瀨這些日子已經熟練掌握，在哪裡被踹趴下，就在哪裡多趴一會兒的絕技，此刻他聽著有些熟悉的聲音茫然抬頭：“及……及川前輩！”
沒有人告訴他及川徹也會參與集訓，他現在跑路還來得及嗎？
及川徹：來不及了。
隻不過黃瀨起身後，兩人麵對麵僵持，誰也沒開口。
黃瀨本身是有點怕及川徹的，特彆是那場比賽之後，現在突如其來的見麵，打亂了他完整的道歉計劃。
而及川徹隻是單純的在等黃瀨先開口，他已經說過話了，按順序輪也不該他先開口。
赤葦和千鹿穀容及站在一側，對門口兩人的詭異氣氛很是關注，至於剩下幾人，湊在一起關係瞬間拉進。
西穀夕上躥下跳和音駒隊員聊著什麼，感知敏銳的及川徹聽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對嘛！喜歡排球的都是好人。”
黃瀨……黃瀨神遊了。
現在對人生的思考大概到了：如果及川前輩還是生氣，他該怎麼辦。
及川徹看著他失焦的眼神，揮揮手毫無反應，他冷笑著：很好，混蛋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
於是他學著黑尾鐵朗，一腳踹了過去，看著瞬間回神的黃瀨，及川徹心底立刻浮現一個大字：爽！！
有什麼事不能憋在心底，這些混蛋根本不會懂，還不如直接揍上去來的更好。
“小及川，我們聊一聊好嗎？”這次黃瀨趴在地上垂著眼假裝可憐樣：“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一直在地上趴著。”
及川徹不慣著他，直接蹲下來舉著手機，自拍模式道：“來，擺個pose。”
哢嚓
照片定格。
“好，準備集合！”
黃瀨還想說些什麼，及川徹卻早已經跑到隊裡，他苦惱的趴在地上：“究竟怎麼做小徹才能原諒我呢？”
“把這些日子裡你學到的一切，毫無遺漏的展示出來，這樣他自然會懂。”貓又教練從他身側邁進館內，提點後又無奈道：“下次不要趴在門口，有些礙事。”
把學到的東西全部展示出來。
直到開始自我介紹，趴在二樓的黃瀨也沒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他學到了什麼？
獨樹一幟的接球風格還有鋼鐵般耐揍的屁股，感覺無論哪一項都不適合展示啊。
更何況他跟場內所有選手不一樣，他不是被邀請而參加集群的成員，黃瀨對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認知，他隻是來旁觀幫忙的人。
他隻是想做些什麼，來掩蓋打消心底的那份空虛，至於未來到底如何，黃瀨還沒有認真想過。
說的不好聽點，他在逃避做決定。
“小黃！我們這邊少個人，你要不要來試試。”黑尾站在網前，大力朝他揮手。
黃瀨看著已經分好組的七人，又望向場地外鼓勵他入場的貓又教練，心中頓如明鏡。
“好！”黃瀨撐著膝蓋起身，迅速跑向場內，頗有氣勢道：“接球就交給我吧！”
“HAY HAY HAY！”木兔光太郎站在網後，屈膝仰頭，張揚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球網內都是值得托付的隊友。
黃瀨已經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所以隻要他在努力一點，再往前一夠，隻要能救起球，那一切都會順理成章的取得勝利。
——砰
排球擦著他的臉瞬間掠過，黃瀨愣在原地：球速好快，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
黑尾一拍他的後背，鼓勵道：“彆在意，拿下下一球！”
木兔重重落地，朝前揮拳：“今天感覺超棒！”
赤葦看向同為二傳的及川徹，如果是他該如何把球送到王牌手中，集訓的人果然都是各位置躋身前列的選手。
黃瀨對接球的天賦，或者說是能力遠超貓又教練的常規觀念，儘管一直進行單一接球訓練，但黃瀨已經完全能控製球的落點目標。
在又一球與他擦身而過後，他皺著眉，看著記分牌略有急躁，他還是那個問題，很看中分數。
當然這不是不好，隻是會分散他的專注度並且對心理上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不要急，如果沒有經驗的話，就靠直覺去接球。”
“直覺嗎？”
黃瀨對上及川徹的眼神，點了點頭，輕呼出一口氣，是他太貪心了。
及川前輩說的沒錯，球速越快，留給他看清球路，腦袋思考再驅動身體的時間就更少，隻是勉強接起來的話，他都不能保證，不如憑借直覺。
“下一球一定接到。”
輪到及川徹發球，黃瀨壓低重心，後腳跟稍微離地，為下一步跑動做足準備。
“來了！”
仿佛是提前警示他一般，及川徹單手捏球，指向黃瀨。
球被高高拋起，形成一道漂亮軌跡，及川徹動作連貫的助跑起跳。
這次球沒有擦著黃瀨而過，反倒是一陣冷風伴隨著“砰”的作響，從尾椎骨逐漸蔓延的冷意侵略直上，黃瀨徹底僵在原地。
巨大聲響攪亂了賽訓進程，已經被彈飛的球輕輕滾落在地，全然不複剛才被傾注的力道與速度。
風把黃瀨的頭發吹散至腦後，因為震驚又或者是什麼其他情感，他緊縮的瞳孔盯在及川徹身上，甚至能覺得及川徹對這一球並不滿意。
這是他拚儘全力也接不到的發球，黃瀨捏著因為興奮而顫抖的右手，找到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