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訓到很晚,黑子才剛把一館門鎖上。
獨自沿著熟悉的道路孤身獨行時,手機鈴聲響起,黑子把手機夾在肩膀。聽見電車播報的聲音傳來有些疑惑:“黃瀨君,有什麼事嗎?”
“啊小黑子,已經撥通了嗎?”拎著挎包的黃瀨拽緊扶手:“抱歉抱歉,剛才有些擠。明天訓練我有些事,小赤司問起來的話,幫忙打個掩護好不好嘛~”
黑子這時已經走出便利店,聞言歪頭拆掉棒冰包裝,直白拒絕道:“不要,訓練請假要去找桃井同學。”
黃瀨被擠著擠著挪到車窗旁,看著飛馳而過的景象苦瓜臉拜托起來:“求你啦小黑子,隻是撬掉一次訓練不會有問題的。”
電車上離得近的社畜正打著哈欠,聽到身側斷斷續續傳來的對話。。
很帥的黃毛小哥皺著眉頭似乎在跟女朋友解釋,於是他難得被勾起了好奇湊近一聽——
“你問我要去哪?”
“唔,我想往北走走散散心啦~”
“具體是哪?小黑子你知道宮成縣嗎?”
“就在東京往北一點,問我具體北多少嗎?其實我也不知道啦。”
中年社畜從人群縫隙裡掏出手機,單手操縱著打開地圖,看著與宮成縣相隔的347km,導航顯示就算是開車也要最快也要5小時,疑似失去了所有語言能力。
社畜:喂,漂亮小姐,你的黃毛對象好像要出軌。
以至於掛斷電話很久之後,天已入夜,躺在床上想事的黑子哲也好奇的打開地圖軟件,同樣看著347km發出疑惑的問號:黃瀨君,是要旅遊嗎?
此時的黃瀨已經把額發利落撩起,青藍兩色的夾子固定住碎發,光潔的額頭漏出,儘顯模特的優秀麵容。
隻可惜——
“抱歉,不是牛郎。”
這是他迷路時說過最多的話。
在一聲聲邀請中,被折磨的毫無精神的黃瀨終於走過一片霓虹燈光,找到地圖上的定位——青葉城西旁側的旅館。
不要問他為什麼連夜跑來,這要怪黑子點醒他後隨手搜的名字——及川徹。
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啊!這真的不科學!甚至可以列數詭異事件!
但是沒辦法啊,二黃是從來不會壓抑好奇心的一類,他迫切的想知道未來的碎片究竟會是什麼,那些驟然落在他腦中的情緒記憶——
如果是屬於命運的指引,那中二少年即將登場!
恰好在搜尋時,發現後天有一場比賽,於是he want!he come!
雖然還沒找到買票的渠道,但他完全不慌。
總會有辦法的……大概。
*
翌日清晨青葉城西校門外
換了件白色襯衫的黃瀨捂著嘴打著哈切,昨夜滿打滿算隻睡了四五小時,好在他底子在,熱敷一下黑眼圈就完全不會顯眼。
此刻黑色的領帶鬆鬆垮垮係在胸前,晃呀晃的顯得很不正經。
出現在腦中的那人,比賽時間是在下午的第二輪,和同縣的白鳥澤打,黃瀨昨夜惡補專業知識,總算有了不少了解。
白鳥澤的牛島若利,他聽帝光排球社的同學提及過,好像是很厲害的選手?
更多的內容還沒想起來,旁邊傳來的幾句討論穿透耳機裡的輕音樂:“啊啊啊!快看快看,那個人好帥。”
黃瀨聞言望去,是兩個穿校服高馬尾的女生,很青春活力。
“小點聲,他好像看過來了!”一旁的少女見他扭頭,戳了戳同伴想小點聲,就聽她驚訝道:“走過來了,不會吧。啊!好像雜誌封麵的人物。”
耳機被摘下搭在胳膊上,黃瀨把口罩往下拉了點,徹底漏出雙眼,向女生輕眨了下問道:“請問,排球社在哪裡。”
深諳自己有副好麵容的黃瀨,對於利用這張臉簡直是輕車熟路。
“啊……啊!”少女懵了下,捏著裙角低頭回答:“排球社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是。”
黃瀨順著那條路望去,遠遠看去好像有座三層建築被層疊擋住。
少女看他略微茫然的目光,鼓起勇氣,抬頭指了下具體方位:“我們可以帶你去。”
黃瀨笑著拒絕了,他慢悠悠的在青葉城西校園內閒逛,坦白來講,他沒有打算現在就去認識及川徹。
隻是有些好奇,又想再次確認一些事情。
那個人是否同他想的那樣華麗與泥濘。
很難想象,截然相反的兩個詞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國二的黃瀨更是不懂這種感覺。
……
到排球社的時,裡麵正在組織隊內訓練賽,黃瀨靠著門框向裡張望,一眼就看見了他,與社交網絡下的視頻全然一致的模樣。
及川徹太好認了。
即使還在場下熱身,隨便拉伸著胳膊和教練笑著說些什麼,卻依舊讓人難以把視線移開。
恰好黃瀨的存在同樣讓人不能忽視,訓練賽很少會讓外社圍觀,他站在原位沒幾分鐘,就見有個刺蝟頭脾氣不太好的人朝他走來。
“同學,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刺蝟頭盯著他看了一瞬,右手撐在牆上貼近壓迫:“有事嗎?學校禁止外校生入內。”
黃瀨這時已經把口罩徹底摘掉,擺了擺手嫻熟道:“確實不是,學長怎麼看出來的。”
被叫了學長的岩泉一瞪大雙眼,方才裝凶的態度瞬間卸下,他伸手指了指備戰席,揚了揚下巴解釋道:“喏,這個學校他自認最帥,但我覺得你更帥,所以你不是我們學校的。”
黃瀨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咳嗽了一聲輕笑道,“這麼說及川學長不會不高興嗎?”
“會。”岩泉一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他會傷心的躺在床上抱著玩偶痛哭。”
剛還想說些什麼,黃瀨就聽見清晰的聲音從後麵悠悠傳來:“小岩,偷偷編排的話我都聽見了——”
黃瀨越過岩泉一向後望去,腦海中浮現的那張優越的臭屁臉,逐漸與現實重疊。
他穿著運動服,稍淺色的碎發長了些,遮住額頭,看起來格外青春蓬勃,也分外鋒利。
“你好,小岩眼裡的帥哥~”
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伸到黃瀨麵前,微微晃了下,像是在問他不準備握個手嗎?
黃瀨斂了下神色,伸手握上的瞬間抬眸對視,指尖的一觸即分,但仍無聲注視著對方。
處在二人中間的岩泉一覺得有些不對,某種熟悉的氣氛逐漸擠壓向他,像是及川徹和那位天才學弟的對峙時刻,被迫夾在中間處理關係的他。
隻不過還有些區彆。
這兩個人都眯著眼笑嘻嘻,神態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給他的感覺就很……不爽和抵觸?
像是馬上就會有兩個混蛋及川來氣他。
岩泉一歎了口氣,強烈的預感告訴他,及川徹不會喜歡麵前這個人,所以他正拽著死活扒著門不放的家夥:“再見了,我們要回去訓練。”
被按回備戰席的及川徹撩了下額發,不滿道:“你把我拉回來乾什麼,教練說這局不讓咱們上場呢。”
岩泉一望著離去的方向,猶豫道:“你……不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和他有點像嗎?”
及川徹雙手撐在椅子上後靠,同樣撇了下那人離去的方向:“小岩也發現了啊,大概是因為……他們都是天才吧。”
“天才嗎?”
岩泉一知道,及川徹最討厭天才了。
“是啊,他們那類人,隻要看一眼我就有感覺。”及川徹伸開方才握手的那隻手,二樓窗外的光線照射進來,穿透指縫,陽光有些刺眼。
“什麼感覺?”
及川徹握拳笑著:“想要一手把他們通通捏爆。”
“哦對,小岩你舉得我把額發聊起來會不會更帥。”
“完全不會。”
“那為什麼你一直盯著他的頭發。”
“……及川徹。”
“什麼?”
“你是不是有毛病。”
*
由於是第一次來青葉城,黃瀨從排球部離開後,正看著手機查找當地著名的可樂餅與天婦羅,結果可能是手機的導航不太靈驗,不知覺間走到了賣毛豆年糕的店。
他站在門口摩挲著下巴,想著:“到底要不要給他們帶伴手禮呢?不帶的話一定會挨罵的吧。畢竟若是這趟旅行要是順利,他沒準要下周才回帝光?”
最終這個想法被瞬間否決,若是真的沒有事前告知離隊一周,小赤司會殺死他的。
於是在他拎著大包小包毛豆團子毛豆年糕,甚至還有店員強力推薦的下酒菜,走出店門的時,天色已逐漸昏暗。
他看著手裡的東西深深歎了口氣:“明天總不能拎著毛豆去看比賽吧。”
正當他想這些東西該怎麼拿回去時,總會更添亂的事情發生。
插在口袋裡的手機從剛才起就響個不停,黃瀨好不容易騰出手掏出手機,卻被身側的人撞了一下,啪嘰摔掉在地。
屏幕上的來電提示碰巧結束,來自小赤司的通話被他完美錯過。
“完啦完啦,這次小赤司是真的要殺人了。”黃瀨看都沒看身旁人,大包小包本想放在地上,可那人順勢把手伸出,東西就這樣掛在他的手臂。
及川徹從來都不知道毛豆年糕原來這麼沉重,但他依舊將隔壁舉的端正等他發覺。
而黃瀨目前沒有空隙注意到他。
赤司征十郎很少給他們撥出通話邀請,除非有正事或者嚴重的情況發生,很顯然一天沒有看消息記錄的黃瀨屬於後者。
他不光一言不發翹掉訓練,連一條消息都沒回,細數了一下自己的罪行,黃瀨默默從地上撿起手機,淡然的站在原地。
反正已經這樣了,事情不會有再差的可能性發生。
一種淡淡的死感從身側冒出,及川徹扭頭打量著他,從身形看來完全沒有發育完全,估摸著要比他小上一點,但身高和肌肉狀況都很優秀。
但怎麼看那張臉和黃毛發色,他都喜歡不上來。
果然啊,還是很想一掌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