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中學 一軍籃球部
一頭黃發耳釘炫酷的黃瀨涼太,此刻正認命的趴在籃球館的地上做著拉伸。
周遭的聲音瞬間如潮水奔湧去,一片寂靜,隻留身體碰撞產生的痛感傳來。
驟然感覺一陣撕裂的疼痛,黃瀨不由得喊出聲來:“嘶!輕點輕點,小黑子不要那麼使勁呀。”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一瞬,轉而一陣轟鳴的爆笑傳徹開來,綠間真太郎纏滿繃帶的手扶了下鏡框,默默挪遠了幾步。
被叫出名字的黑子哲也有些莫名,伸手拿起給大家帶的香草奶昔冰在他臉上,看著地上的人認真道:“黃瀨君清醒一下,赤司君還沒說開始呢。”
黃瀨抱著頭茫然的左右回看,發現除了自己外都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他猛的揉了把頭發覺得有些莫名。
赤司征十郎舉著手中的訓練計劃,抬眼看向黃瀨,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輕蹙了下眉頭:“有什麼事嗎?涼太。”
“唔,沒有。”黃瀨輕咬了下嘴唇,把方才的事情從腦中驅逐,隻當是走了神。
但是方才那股不甘,又是如此的痛徹心扉,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情緒。
就好像……是走在另一條路的他。
赤司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眾人:“那開始訓練,哲也跟涼太一組,注意拉伸程度。”
好在近期訓練強度不高,待籃球館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時,黃瀨拖著一車框的球心事重重的開始投籃。
進球寥寥無幾,他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下低落的汗珠,卻怎麼也忘不掉那一刹的窺探。
*
這隻是在某個高中的普通排球社裡發生的事情,太平凡不過的我不值得任何人的憧憬,可是有人告訴我才能是可以開花結果的。
耳邊的歡呼鋪天蓋地,球網分割出兩側,臭屁學弟正站在光亮處。
及川徹低頭看著早已因力竭不停顫抖的腿,突然在一瞬間有了結束的實感。
“感謝大家三年來的相伴!”
——那是屬於青葉城西及川徹的三年。
也是屬於每一個停步在那年春高的隊伍。
“混蛋及川!彆說出來啊!!”
一切比想象的結束的還要快,隻是想起那年心裡總會冒出一陣無端疼痛,像心臟被人一把攥住,擠壓捏爆,其中痛苦言語描述不出萬分之一。
可惜的是,現在這分萬分之一的情愫,毫無遺漏的降臨在國中三年級,從未受過挫折的黃瀨身上,那是無數世界線分支的一種,是未定的既定,是他會百分百經曆的過往。
這個故事很簡單,兩個字足以概括——遺憾。
*
恍惚間,又走了神。
不知何時進到場內的黑子哲也站在一旁,關切道:“黃瀨君,你還好嗎?”
原本投球姿勢的黃瀨完全沒來得及調整動作,直直把球拋飛出去:“啊!!!”
“咣當。”
這是籃球砸在腦袋又落地的聲響。
黃瀨仰躺在地,眼神一瞬不眨的看著籃球館的天頂,嘟囔道:“小黑子,我好像看見了流星。”
哲也彎著腰抱著球湊近,伸手摸了摸他撩起的額發,沒什麼語氣:“溫度不是很高,黃瀨君沒有發燒。”
一館外微風陣陣,吹的還算舒服,黃瀨索性閉著眼,放鬆的躺在籃球館地上,“小黑子……如果我說我看見了未來的碎片,你會相信嗎?”
黑子麵色淡然,並不會因為這種問題而感到困惑。
他隻是轉身把手中的球投遠,不出意外的球擦網而落,沒回答問題隻是問道:“要來場一對一嗎?黃瀨君。”
黃瀨點了點頭從地上躍起,撿起滾落在腳邊的籃球,隨意在地上拍過兩下,在確認黑子做好防守姿態後,毫不猶豫的三兩下閃身扣籃,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時間——無論多少次隻會這樣。
在不放水的情況下,單挑小黑子完全沒有勝算。
記分牌翻了又翻,等到10:0後,黃瀨站在五步外看著氣喘籲籲的黑子,不明白單挑的用意是什麼。
黑子撐著腿晃了晃腦袋:“黃瀨君……如果我說,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從你手中搶下十分,你相信嗎?”
答案就在嘴邊,這是不可能的。
但黃瀨看著他的眼神,怎麼都說不出來。
就算是不被任何人肯定的未來,在千百萬個世界樹分支上,也會有存在的可能。
黃瀨突然明白這是小黑子想告訴他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依靠行動有了答案。
靈感通達,方才的困惑不再困擾他,黃瀨撩開衣服下擺擦了擦臉上汗漬,三步並兩步從一館跑出,不忘回頭喊道:“謝謝你小黑子!我懂啦。”
直至人影逐漸從出口遠去,黑子看著手裡彈回的球茫然道:“黃瀨君到底懂什麼了?我隻是想說有些事就是不可能的啊?”
沉默充斥在一館,連帶著今晚的月色。